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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小敏

    两天后,刘小西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情都好了许多。

    毕竟是自己的亲妈,又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况且她清楚的知道,虽然是她妈下的手,但绝不是她妈的意思。

    被剑羽踹烂的门也修好了,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之前的模样。只有剑羽和小西知道,有些事情注定永远都回不去了。

    期间剑羽他俩一直想向二舅爷打听,他们一直保守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他和小西都认为,这个秘密很有可能和那山洞有关。但是二舅爷必定守口如瓶,如果是简单的询问,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可能,尽管剑羽的面子再大,但这事应该非同小可,根本就不是面子能解决的问题。

    刘小西想出了一个馊主意,她让剑羽陪老头喝酒,多说些哄他的话,万一老头借着酒劲一高兴透露点什么,就可以顺着这蛛丝马迹继续试探。但剑羽的酒量实在堪忧,就凭二舅爷那巨大的酒糟鼻,剑羽注定在喝酒这件事上就不是老头的对手,原本想凭借年轻所存有的一丝丝侥幸心理,在事实面前被揭露的体无完肤。酒量要么是天赋,要么是日积月累的过程,可惜这两样剑羽都不占。老头只是小酒怡情,而剑羽却喝得酩酊大醉,折腾了整整一夜。

    剑羽和小西说了很多生死相许的话,但是第二天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刘小西打趣他说:你要是永远醉着不醒该多好,只有在醉梦里你才是你,醒了你就又变成弟弟了。剑羽虽然不知道自己都说过什么,但是凭借已经和小西产生的默契,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两个人一看什么都问不出来,就决定再去一次,因为上次事发突然,暴雪将至,他们着急离开,并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认真思考。这回她们想准备的充分一些,仔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也不能总有那样的暴雪。就算再下,大不了再去那个小屋避险,这对他们两个而言,应该算是因祸得福的好事。

    清风无疑是个非正常的存在,既然他选择在那个同样不正常的山洞教剑羽武功,还说只要剑羽一到,他便会知道。这可以充分的说明,清风和这山洞之间存在着某种必然联系,是否可以通过山洞的某些信息,来判断清风的来历,这也成了剑羽心中耿耿不忘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唯一麻烦的就是这次已经不能再用家里的马了,因为上次的事,大姑父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再碰马,除非让他也一起去。小西无奈,只好去别人家借马。在最好的朋友之间,人家一定会问个理由的,如果刻意欺瞒,小西觉得良心上会不安,日后让人家知道她曾经对他们撒过谎,这无疑会在朋友之间,产生难以释怀的隔阂,因为毕竟他们不知道小西撒谎的原因,甚至小西永远也不可能让他们知道。与其这样还不如就直接带上他们,万一有什么危险,也会多几个帮手。他们都是知道那个山洞的人,除了清风的事不能说以外,让他们去也没什么不好的。现在正是猫冬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正经事可干。

    小西和剑羽似乎都在各自期许着一些什么,但又没法主动去创造这种期许的东西,只能靠老天爷的恩赐。那场暴风雪虽然可怕,所谓富贵险中求,正是在这种别人听了都觉得恐怖的危难之中,剑羽却得到了人生中没法再重复的美丽,甚至从那以后他就总期盼能下暴风雪,在漫天风雪中依旧有间能避风雪的小木屋。

    大姑因为上次的事,看剑羽看得紧紧的,恨不得让他天天都待在家里,哪也不去。

    二姑家的徐明突然来找他出去玩,毕竟徐明年纪小,大姑自然没有太多的担心,她估计无非就是打扑克,或者在村子里瞎跑,所以很容易剑羽就脱身了。

    原本他也以为徐明找他还真就是打扑克之类无聊的事,但为了能脱身,他巧妙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心想着等出了家门以后,再想办法甩掉徐明,去找小西。

    出乎意料的是,徐明带着他径直朝村外走去。剑羽一看不对,赶紧问徐明要带他去哪?他心想,我可不能跟你走太远,省得一会没法脱身。徐明似乎显得很兴奋,他笑着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哥。剑羽敢忙说一会还有事,真不能和你走太远。徐明大笑,得意的说道:我知道你啥事,快走吧。徐明不由分说的拉住剑羽的胳膊,飞快地朝村外跑去。

    剑羽感觉奇怪,也不好挣扎,只好先跟他看看是怎么回事。等到了村口剑羽才发现,有几个人都牵着马,似乎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见他们过来,一起朝这边走了过来。当剑羽见到了人群中的小西,才放下心,因为只要有小西在,他总是觉得那么的踏实,无论做什么,都会因为小西的存在而瞬间变得熠熠生辉。

    小西给剑羽分别介绍那些他不认识的人。

    其中有一个牵马的大汉剑羽认识,他叫满意,二十五岁,比他们都大一些,后面紧跟着他的妹妹,和剑羽差不多大,叫满竹。满竹见生人有些害羞,总是有意无意的躲在哥哥的后面。剑羽举得这兄妹俩的名字特别好玩,形式好,寓意也好。

    长得浓眉阔目,一脸憨厚的叫王刚,后面跟着她的未婚妻李萍。因为李萍的年龄还没到结婚的年纪,所以她们只是先定了婚,并没有举行实质的婚礼,但是在那个地方,一般只要定了婚,就已经可以生活在一起了。

    最后是小西的堂妹,叫刘小敏。

    剑羽一看刘小敏的相貌,瞬间就觉得刘小西突然不再那么鹤立鸡群了,虽然在他心里小西永远是最美的,但不得不感叹他们家族强大的基因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小敏长得竟然比刘小西还要极致,更是难得一见,或者说是你就不可能见过的绝色女子。如果说小西是毅力风雪中,独叹的寒梅,那小敏就是飘舞在深谷内,静谧的幽兰。

    但刘小西所展现出来的气质,却不是一般女孩仅凭一个漂亮就能相提并论的。小西输雪三分白,雪却不敌她一脉香。况且刘小西身上有着那种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化作泥土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傲骨,即使远隔千里,也能感受到她生命的硬度。

    可以看得出刘小西对小敏的影响是极大的,性格中应该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小西自带冠绝天下的霸气,能让其它女性心甘情愿的臣服,这是剑羽在见到她之前,从来也没想象过的。能得到同性的认可,要比征服异性要困难得多。

    小敏则看着是更加可爱懵懂,貌似与世无争,不食人间烟火。剑羽猜想小敏使劲学她姐但却怎么也学不会的根本原因,可能就是她没有挨过那种刻骨铭心的皮鞭子吧。

    或许只有疼痛才会让一个人真正的成长。

    小敏个子比刘小西略高,体型也就显得更瘦。很像老上海大老板手里拿的玉制烟嘴,紧凑有力,没有任何多余的部分。眉毛文的像一弯新月,呈现着淡淡的枣栗色。似笑非笑玲珑眼,似张非张朱玉唇。看剑羽的时候脸蛋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羞涩还是冻的?更或者是她见谁都红。

    这些年轻人的热情丝毫不比他们的长辈逊色,大家都对剑羽的到来表示出了极大的欢迎,虽然剑羽已经来了几天,但这毕竟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相遇,之前阻隔在中间的障碍,就像一张极薄的白纸一样,一捅就破。

    前几天的雪早就停了,已经能看清远处群山的模样。满意对一旁剑羽说道:我们找路都是靠山的模样来辨别的,如果你看的久了,就会发现他们其实是不一样的。剑羽很喜欢他的热情,微笑着回答说:这个我信,尤其经历了前几天的事,我现在看它们就已经不一样了。

    小敏和剑羽的沟通是从她的主动开始的,隔着老远,小敏用极冷的语气说道:那一会就把你留下,看你能不能找到家?剑羽当然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看似极冷的语气,已经耗尽了小敏最大的热情,但第一次毕竟是尴尬的,为了避免尴尬,她才选择这种进可攻,退可守的方式,如果剑羽接茬了,话题还可以继续,如果剑羽没听见,或者装作没听见,她也可以装作自言自语,似乎根本就不需要剑羽回答。

    剑羽看了一眼小敏,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稚嫩,明明是句极好的玩笑,却被她说得这么带有攻击性,让自己十分不好回答。

    剑羽想了想说道:那没问题,但是这么有挑战的事不能就这么轻易做了,你只是张了张嘴,我却要豁出命来验证你的话,你没觉得这有点不公平吗?如果你愿意堵点什么,并且筹码是我觉得足够的,我倒是可以试一试,否则我这险冒的就太没有意义了。

    前几天的大雪显然给剑羽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估计作为本地人的小敏也想象不到他们都经历了些什么,虽然他完全没有要取悦小敏的意思,但是在小西面前,他更不想展现出任何的委懦,而让小西看扁了自己。这样复杂的思想过程,显然是小敏在说话之前,根本就考虑不到的。

    小敏笑着假装在思考赌点什么,不料徐明在一旁却突然蹦出一句话道:那就堵我哥要是赢了,你就答应跟我处对象。这句话石破天惊,将现场的尴尬烘托到了一个赞新的高度,虽然小敏心知肚明徐明惦记自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在这样的语言氛围下,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着实让她没法应答,原本被剑羽化解了的尴尬重新又扔回给了小敏,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突如起来的话也让剑羽哭笑不得,心想淳朴难道就可以这样直白吗?虽然水是生命之源,但是在有了充足水源的前提下,饮料显然是更好的选择,你们难道就不会给水加点味道吗?他其实不知道,这种直白的表达对于小西和小敏姐俩早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平常,时间久了就自然变得麻木了。

    但是今天的情况明显不同,小敏被如石头一般的尴尬砸得恼羞成怒,她厌恶的瞪了徐明一眼,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和他打赌,和你有什么关系?今天我可以给你句明白话,这事你就不用想了,我就算和你哥处对象也不会和你的。

    徐明被撅了一个大红脸,不敢吱声了。但小敏说完这话立马就觉得有点不妥,可能是她们平时这么开玩笑早就习惯了,但剑羽毕竟是个外人,这么说显然不太合适。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小敏红着脸,低着头,噘着嘴,也寂静无声了。

    剑羽莫名躺了幸福的一枪,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如果没有小西,这或许情况会有变化,毕竟小敏是如此的极致。但是现在小西在他的心里,坚如磐石,是根本就不会动摇的,无论是多么大的力量,除非是他们自己的内心有了什么变化,否则任何的外力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的坚定。

    小敏的话像踩了小西尾巴似的,她突然在一旁说道:瞎胡闹,怎么稀里糊涂就扯到处对象上了?刘小敏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分寸,挺大个姑娘,这么说话也不嫌害臊,看我不告诉你妈的!

    小敏恼羞成怒的说:都是徐明惹的祸,我压根就没合计,只是随口说的。算了,算了,这赌我不打了,他能不能回来和我无关。

    对于一群年轻人而言,这样的话题是最能提起兴致的,其他人又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一开始跟着捡笑,后来则开始起哄,甚至有人主动站出来主持大局,试图扮起月老儿,来撮合这近在咫尺的姻缘。虽然他们认识剑羽的时间不长,但时常会听家里的大人们提起,毕竟剑羽的父亲是这的风云人物,都知道剑羽的大姑有个出息的表弟。只要是村子里有人去求他办事,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满载而归。虽然小敏论及家势上照剑羽相差很多,但毕竟有着这样极致的容貌,并且现在小敏仍然在读高中,可以说是他们村子里学习最好的一个。他们也不知道外面的女孩都是什么样的,但至少在他们心里,像小敏这样的姑娘,他们是绝对不敢轻易染指的。

    满意竟然十分认真的说道:我可听见了,你俩不是说要处对象吗?

    再说我兄弟可不差什么,虽然追求你的人不少,但是像我兄弟这样的可一个都没有。人家家在省城不说,论模样也是百里挑一,况且一看我兄弟就见过世面,显得比我还成熟稳重。人家什么样的女孩没见过?你在我们这算好的,可是到了省城估计你就不那么显眼了。你可想好了,错过了可再也找不到啦。

    你要是愿意,就让小西给你好好介绍一下,你们都是实在亲戚,知根知底的。

    剑羽一听,心想这都哪跟哪啊,她偷偷看了一眼刘小西。刘小西安然稳坐,不参与,也不表态,面带微笑,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其他人也都跟着大笑,小敏的脸比猴屁股都红,使劲用鞭子打了一下马屁股,灰溜溜的扬长而去。

    小西貌似十分解恨的笑着说:活该!让她说话不走脑。虽然小敏碰触了小西最要命的地方,但这个妹妹对于她有多么的重要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小西怕她一个人走远了出事,催马赶紧追了上去,剑羽他们随后也都跟了上来。

    一路上有说有笑,顺着那天大姑父他们开辟出来的道路,再次来到了那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