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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紫气

    一宿几乎没合眼的三个人,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家吃了口饭。小西赶紧安排好马匹,三个人便像箭一样的离开了村子,他们时不时的环顾一下四周,生怕遇到什么埋伏。

    但是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刚进密林,就发现路中间站定一个模糊的人影。他们仗着胆子来到近前,发现此人须发皓白如雪,但长相却是个年轻人的模样。观其眉宇,非常俊美,仙晕荡漾,气宇轩昂,只是鼻子显得略尖,倒显得有些不太像人的模样。一身白衣,洁白无瑕,身边环绕着七彩的光晕,流光溢彩,十分的好看。

    剑羽无奈的暗自合计道:又来了,只要一进这树林,就如同进了一个魔幻的世界,各种不可思议,只有你想不到的,却没有它不能发生的。

    相比那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狂,似乎这个怪物并没有那么可怕,因为杀人狂在剑羽的心中是有逻辑认知的,所以他会有一个明确的定位。但是眼前这个东西却充满了变数,究竟会怎么样,他连思考计算的能力都没有,与其这样还不如就破釜沉舟,不去管结果会怎么样,没准这就只是一种幻觉而已。

    剑羽大大方方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挡住我们的去路?

    那人身上并不像剑羽他们裹着厚厚的棉衣,就凭他穿得那么单薄,剑羽便知道它要么是幻觉,要么就不是人类。

    剑羽也不是没想过外星人这种可能,即便是外星人也是在他的认知范围内的,完全不像这些怪物,总让人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那人朗声大笑,笑得三个人有些阴冷:你难道不知道?从那个老太太试图占卜你的前世开始,你的生活就注定不可能再平静了,对于一个人类来说,可能一顿美食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但是对于我们而言,你身上充盈的灵力,和你那神奇的身世才是我们最敢兴趣的。反正我是理解不了,就凭我三哥都没办法知道你一个凡人的身世,这难道不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儿吗?

    剑羽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听不明白你说的人和事,但是我至少知道你不人类,对我而言,你的出现,同样属于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我现在有要事去办,没有兴趣在这跟你扯那些有的没的,至于我将来会怎样的不平静,那就等将来再说吧。你要么让路,要么就杀了我,我跟你没话可说。

    那人的长相本来就是一个狐狸脸,不笑也像在笑,他听剑羽那么一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十分耐心的说道:你身上的灵力很特别,而且我敢保证绝对不是凡品,你不修炼简直有点浪费了,不如我们两个结成异性兄弟,我教你法术,你用你的灵力助我修炼,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剑羽想了想说道:我有父母,也有家庭,我的世界也有它的法则,我需要上学,工作,为人民服务。我对你说的所谓的修炼并不敢兴趣。

    小敏突然问了一句,既然你这么神通广大,那你知道我们村子里那么多人都是谁杀的吗?或者跟你……

    那人大笑道:我杀人无数,怎么能记那么清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喽,反正也死了,无所谓啊。

    剑羽万万没想到,他对人命的概念,如此的冷漠。

    剑羽说道: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据我听说,修炼的人不都心善吗?杀人难道不会影响到你的修炼?

    那人大笑道:你说的是指无辜的人,但是杀坏人可就不算作恶了,除恶即是扬善。

    剑羽冷笑道:明明都是勤劳朴实的农民,怎么就成了恶人了?

    那人摇摇头正欲说话,忽然天空中传来一个庄严凝重的声音。

    天青,你怎么也来凡间了?

    天青闻声回头望去,见一金甲天神落在自己的眼前。

    天青忙上前施礼,口尊三哥道:哥哥别来无恙,小弟给您施礼了。我是奉了家兄之命,前来暗访一桩悬案,事关我狐族的声誉,小弟不敢掉以轻心。不过我倒好奇,哥哥这样的正神,不是我这种散仙能比的,您可是不会轻易临凡的,哥哥一来,只怕是有大事发生,不知可否告知小弟,小弟也好及时应变。

    天青口中的三哥正是雷部正神黄天霸,黄天霸服侍在清风身边,知道今日剑羽会去山洞找清风帮忙,不料胡天青意外出现,非要带走剑羽去修炼。天青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如果他执意要带走谁,只怕能拦住的人不多。但是如果他要带走剑羽,可就真摸了老虎的尾巴,就算洞里那位活爹只是打了个喷嚏,只怕天青也都招架不住。

    天青虽然本领高强,但是位阶低微,总不能让清风亲自出面解释,无奈只好由自己来劝退这位老朋友。

    天霸上前拉住天青的手,大笑着说道:你我兄弟少见,断不能轻易错过,为兄的那存了几坛子老酒,虽比不上你那“雪莲玉露”但也勉强可以入口,兄弟切不可扫了愚兄的面子,就随我走上一朝吧。区区几个凡人,不值得贤弟费心。

    天青外表虽然儒雅,但性格却倔强得要命。突如其来的黄天霸让天青对剑羽他们更加好奇,于是便拉着黄天霸问道:莫非哥哥信不过小弟,他身上的灵力虽然混杂,并不纯净,但明显是玄灵力,哥哥难道不知道?小弟不敢欺瞒哥哥,此次前来,小弟正是为此人而来,如果哥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三哥的脾气你比我还清楚,叫我如何才能回去复命?

    胡,黄两族既是相互竞争,又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无论这些大人物把事情弄得多么密不透风,但是纸毕竟包不住火。剑羽身上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人能通过法术来查阅他的前世和未来。如果是小修行者尚且可以以法力不足作为搪塞,但是像胡天霸,胡天青这样修习仙术的顶级高手来说,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虽然淞云涧,火云宫的三皇已经尽力想要压下此事,但对于这些不在天庭任职的散仙来说,又有谁会不贪图剑羽身上这与生俱来的玄灵力呢?为了争夺这独一无二的力量,势必会引起仙界的动荡,尤其是那些散仙的觊觎,无处不在。在这些并没有标明挂号的散仙当中,丝毫也不缺乏极其强大的存在。

    天青作为“碧游宫”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向来心高气傲,黄天霸看着天青执着的表情,显得极其为难。如果论及实力,天青虽然比黄天霸会稍逊一些,但是一旦两个人动手,必然会加剧胡,黄两族的矛盾,并在仙界当中引起轩然大波,想到这,天霸无奈的看了一眼辽阔的天空,长叹一声说道:既然兄弟执意要为难愚兄,愚兄也没有怠慢兄弟的道理,只是这事不是你我这个层面所能触碰的,你三哥就是好奇心太强。你跟我来吧,别怪愚兄没有提醒你,只怕就算碧游宫的那位,也不见得知晓这事。

    天青的表情有些震惊了,惊愕的问道:不过一届凡人,只是捎带仙根,就连哥哥也如此小心,难不成哥哥也是在奉命行事?

    黄天霸紧闭了双眼,做了一个让天青跟随的手势,两个人消失在了雪山林海之中。

    两个人所使用的语言是剑羽他们所不知道的,虽然看着两个人聊得火热,但是并不清楚他们究竟说了什么。而且因为天青的话,说的寓有深意,使剑羽甚至认为,村里的命案很可能跟这个怪人有些关系,既然没有了拦路虎,三个人赶紧快马加鞭朝山洞赶去。

    当他们三个人来到洞口的时候,有些出乎剑羽先前的预料,清风正站在洞门光亮处,似乎正在等着他们。原本剑羽以为,清风应该是不会在小敏的面前出现的。

    剑羽怀着一百个不情愿的心情来到清风的面前,对清风说道:有人要杀我们,我想请你帮忙,如果你不愿意帮我的话,能帮我保住她们两个也行。

    清风哼了一声说道:你这死性真是一点也改不了,还救她们不救你,如果没有你,我凭什么救她们。

    剑羽拧着劲说道:你要是也愿意救我,我自然也会感谢你,但是我不会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清风又哼了一声道:你可以无情,但是我不能无义,其实我早就告诉过你,能救你的办法了。是你自己不肯相信我,就好像我设计了什么圈套要害你似的。

    剑羽不解的问道:早就告诉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清风笑道:只有你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跟那些你认为是黑暗的东西较量,借以保护你认为光明并且重要的东西。是不是那丫头劝你来的?是不是永远都不想再见到我了?

    剑羽虽然不喜欢清风,但是他并没有不尊重他的意思,自然也就不愿意和清风撒谎。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是。

    剑羽接着说道:眼下我要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狂,我明白你的意思,无非还是要让我和你学武,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成为别人猎杀的目标,随时都可能被杀害,学武应该是个漫长的过程,你的远水貌似也解不了我这近渴啊。

    清风不屑的说道:不管有多漫长,只要你学,就会有进步,如果你不学,永远都是待宰的羔羊。

    剑羽鼓足勇气,终于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清风笑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助你找回你真正的自己。

    剑羽明白,无论自己怎么追问,清风也不会告诉自己关于自己的任何信息,他能告诉自己的就只是如何习武。

    虽然剑羽也很崇拜古代那些文武双全的大英雄,但是相比日渐凋零的传统武术文化,他已经不抱有任何期待了,在枪炮面前,再高的高手也禁不住一颗子弹。而且现在是文明社会,法制健全,打打杀杀的,搞不好就会触犯法律,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不会再有重见天日的时候。所以他觉得,在当今的时代,好好学习文化知识才是最重要的,学武只能当作一个爱好,或许还可以强身健体。

    但是剑羽并不知道,清风嘴里所说的武术的真正含义。这就是年少轻狂的代价,在完全没有弄清楚之前,就着急着给未知的事物非要下个结论不可。

    眼下事情已经逼到了这个份上了,虽然他丝毫没有减弱对清风的反感,但是呆在这里,的确能给他一种强烈的安全感,不像刚才来的路上,就连积雪从树枝上跌落的声音,都会让他感到毛骨悚然。剑羽的内心当然希望自己能好好的活着,但是眼下,他更多的是不希望小西她们俩个会受到任何的伤害。如果那个大恶人真的出现了,自己连任何一点有作用的保护都提供不了。

    剑羽对清风说道:刚才在来的路上,我遇到两个怪人,看着貌似又不太像人,你认识他们吗?清风装作一副疑惑的样子问道:怪人?他们有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剑羽摇摇头,清风道:连名字都没有,我怎么知道认识不认识。况且我只是个道冠里的小道士而已,能认识的无非就是几个香客,找人这种事,你最好别问我。

    剑羽问道:如果我和你学习,她们两个能和我一起学吗?清风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道:肯定不行,这第一是我根本教不了人家,这可不是开玩笑。第二就是我家大人不会同意,想学我们家的武术,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格。武术是分门派的,她们两个可能更适合学习其它的门派,不过你倒是可以和她们一起探讨,这就不是我能管的了。我不让你告诉别人,你不也告诉另外一个小丫头了?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你走到哪都有这么多的丫头围着,而我却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艳遇。这话说得剑羽有些脸红。

    剑羽说道:这个我可以保证,以后真的不会再和人提起了。

    清风道:你让她们拢堆火,这大冷天的。我们赶紧开始,你也好尽快回去惩奸除恶。

    说着清风随手从后面的石头上拿过一把极为普通的宝剑,但是就在剑羽第一眼看见宝剑的时候,身子竟然震了一下,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甚至超越了小西。宝剑在清风的手里也显得极为异常,发出银玲般清澈的金属嘶鸣声,清风用力的握了一下宝剑,宝剑才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清风提剑在手,口中振振有词,

    任脉气海孕太极,秉风天宗生两仪,运交华盖定四向,气上百汇力方奇。

    大鹏展翅万里征,层峦叠嶂云翻腾,百花落尽凋玉树,一蓑烟雨任平生。

    清风边练边说,剑势夹带着气势,兴起时身如苍山洱海,剑落处却又饱含了浓浓的诗意。

    剑羽万万没想到,他说的功夫竟然能如此美轮美奂,原本他以为就是普通的拳脚,这样一看,剑羽已经被清风的剑意所深深吸引,竟不知不觉的说了一句,你教的剑法我怎么好像也会呢?

    清风惊的不行,凝炼了所有的情感看着剑羽。小敏突然走了过来,低声说道:这个我好像也会。

    清风眉头一皱,自言自语的说道:难不成你就是他出生时的那道紫气?

    清风将剑递给小敏,让她照自己的样子再练一遍,小敏并不懂清风口诀里的奥妙,只是单凭着记忆,和她对剑意的理解,竟然练出了更深层次的招式。清风大为震惊,兴高采烈的说道:好小子,果然是十个我也追不上一个你,看来得来全不费工夫。

    剑羽疑惑的问道:此话怎讲?

    清风连翻大笑,并没有解释,他来到小敏的身边,对小敏说道:丫头,能不能借我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