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彼岸渡苦难，往事化尘烟
与此同时，李凡尘处。
血刃闪过，轻易地切开子弹，将远处的暴徒封喉。
“地术，影刺。”
藏在掩体后的暴徒脚下地面伸出黑色的地刺，然后地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暴徒下体刺入并从头顶刺出。
又一个暴徒出现在了血气感知内，李凡尘血瞳微动。
“回！”
九片血刃迅速回防，围绕着李凡尘和华竹影飞速旋转。
李凡尘一边控制血刃格挡子弹，一边和华竹影对话。
“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还不行吗？”华竹影有些傲娇地别过头。
李凡尘哑然失笑。
枪声暂停。
三片血刃脱离队伍，在企图换弹夹的暴徒身上捅出六个血窟窿。
“砰砰砰！”
正当两位想稍稍喘口气的时候，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李凡尘和华竹影同时转头。
“那是……办公楼的方向。”华竹影惊讶道。
“走！”
没有犹豫，李凡尘立刻跑了起来。
“你等等我！”
看着这个愣头青一样的家伙，华竹影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只能咬咬牙继续跟上。
“地术，缚灵阵。”
“血刃，上！”
锁链缠绕，九刃齐出，包围办公楼的暴徒被迅速清除。
李凡尘和华竹影赶到楼下。
“砰！”
三楼一个房间的窗户玻璃瞬间破碎，一个人类从窗户里横着飞了出来。
“去。”
九片血刃融合，迅速形成一张血网，接住了那个做平抛运动的男人。
“罗校长！罗校长！你醒醒！”
华竹影认出男人的身份，大声呼叫着。
罗祥费力地睁开双眼，虚弱地说道：
“小……小心！”
“咚隆！”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地面顿时裂开。
“你倒是有几个好学生啊，但是你配吗？”
黑袍人死死地盯着罗祥。
“竹影，带校长离开。”
李凡尘面色凝重地看着黑袍人。
听到“竹影”二字的华竹影微微一愣，随后红着脸拽着校长后衣领把他拖走了。
血网重新化为血刃，盘旋在李凡尘周身。
“血族？”
黑袍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李凡尘。
“去！”
九片血刃旋转着飞向黑袍人。
黑袍人不躲不闪，任由血刃划过周身。
“嘶喇！”
黑袍破碎，露出银色的甲胄。
“合金外骨骼？”
看着在血刃切割下只留下丝丝划痕的银色金属，李凡尘立马想到了此物。
“你还挺有见识的嘛，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甲胄男举起右手，六只机枪管对准李凡尘。
直面黑洞洞的枪管，李凡尘一阵头皮发麻，掉头四处寻找掩体。
“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响起，子弹如飞蝗般扫过，李凡尘被撵得有些狼狈。
“哈哈哈！”
看见如老鼠般乱窜的李凡尘，甲胄男笑得十分得意。
“地术，地龙杀绞。”
甲胄男脚下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法阵，一条巨龙从中钻出，将甲胄男死死地缠住。
恐怖的巨力让合金骨骼开始变形，甲胄男痛苦地咆哮，银色的甲胄逐渐被血色覆盖。
见到此景李凡尘心中一喜，随即操纵一道血刃融入甲胄男的血液中。
“血爆！”
一道沉闷的爆炸声从甲胄内传出，大量的血液从甲胄缝隙中飞溅出，金属面具也被甲胄男口中喷出的血液和内脏碎片顶开。
甲胄男倒地，法阵与地龙也消失了。
“华同学！”
看见远处因法力消耗过度而瘫坐在地的华竹影，李凡尘焦急地跑了过去。
“怎么，不叫‘竹影’了吗？”华竹影脸上带着似笑非笑地笑容，抬头仰望着他。
“嘿嘿……”李凡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自爆程序，启动。”不和谐的机械音响起。
李凡尘立刻回头，却发现甲胄男正用恨意几近溢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快跑！”李凡尘几乎喊出了此生最大的声音。
但已经来不及了。
李凡尘下意识抱住瘫坐在地的华竹影，而下一刻两位的意识就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归于空白。
仓促间形成的血罩顷刻间被撕碎，李凡尘喉咙间出现一丝腥甜。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李凡尘压在身下的华竹影意识逐渐清明。渐渐地，她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脸上。
华竹影收拢发散的瞳孔，仔细看向李凡尘的脸。
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出现在眼中。
“凡尘！李凡尘！你怎么了！快醒醒！”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少女呐喊声响起。
华竹影抱住李凡尘直起上身，但放在李凡尘背后的双手传来的触感却让她心头一颤。
她颤抖地将李凡尘的身体翻过来，映入眼帘的惨象令人触目惊心。
数不清的大小金属碎片插在李凡尘背后，有些深入内脏，还有些甚至穿透了他的身体两侧……
“怎么办怎么办？”
华竹影大脑一片空白，明明知道该做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做起，想去找人帮忙又深怕扯动李凡尘的伤口。
“怎么办啊！”手足无措的华竹影居然像个小女生一样哭了起来。
“同学，你的心乱了。”
动人的仙音在耳旁响起，如同在流血漂橹的战场上响起的救赎圣歌一般。
华竹影茫然地回头，看见一个手持白伞的绝美男生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虽然眼前的男生近在咫尺，但却给华竹影遥不可及的疏远感，就像是看见伫立在云端的仙人一般。
如果不是面前的男生穿着学校的制服，华竹影真要以为自己见到天使了。
君沐曦手中的白伞化作点点星光散去，他的视线也转移到了李凡尘的身上。
“我来帮李学弟处理伤口吧。”
华竹影先是一愣，然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哭喊道：
“好！好！求求你救救他！”
君沐曦轻移莲步，在李凡尘身边俯下身躯。
观察了一会儿，君沐曦伸出了一只如同白玉雕琢而成一般的手悬在李凡尘背后。
紫色的魔光在手心形成一个漩涡，一片片金属碎片从李凡尘体内飞出，带出一道道血迹。
“你干什么？”
看见李凡尘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情绪激动的华竹影立刻想推开君沐曦。
早有预料的君沐曦轻轻地闪开，耐心解释道：
“这些金属碎片留在血肉里会阻碍血族细胞再生的，不利于李学弟伤口愈合。”
华竹影愣了，旋即看向李凡尘的伤口。
李凡尘的伤口迅速愈合，原本狰狞的伤口很快就只剩一个个血痂。
“这……也太快了！”华竹影惊讶道。
“这已经很慢了。”
君沐曦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地看向李凡尘。
“事关性命的血气储备都能如此儿戏，该说你真不愧是李长生的儿子吗？”
“啊？学长，你说什么？”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华竹影终于认出这位曾和李凡尘搭档打网球的高二学长。
“没什么，你送他去医务室吧，校园里面的暴徒已经清理干净了，李学弟休息一会儿就会醒来的。”
“好！”
华竹影小心地抱起李凡尘，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看着两位离去的背影，君沐曦不禁莞尔。
“女生对男生公主抱，若是在人族领域倒也算个小趣闻……”
君沐曦转头，默默地看着面前被炸出的巨坑。
“罗校长，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给全体师生一个交代。”
沉默良久，君沐曦终于发话了。
罗祥捂着肚子，亦步亦趋地走到巨坑边上。
沉默。
“我作为校长，没有保护好你们，这是我的责任，我会给所有受伤遇害的老师和学生足够的赔偿。”罗祥长叹一声。
“呵呵！”
君沐曦嗤笑一声。
“赔？拿什么赔？用人族领域民众的血汗钱来赔偿中立地域的亡魂吗？”
罗祥猛然转身，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君沐曦。
“你怎么知道？”
君沐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讲起了故事。
“十五年前，人族领域东龙国有一个臭名昭著的犯罪组织，叫‘鬼音’。这个组织曾犯下多宗大案，一时间让整个国家都人心惶惶。但是，十年前，在一次失败的军警联合围剿后，这个组织居然就此销声匿迹。在这次围剿中，鬼音的两位创始人都顺利逃离，唯一谈得上成绩的，就是击毙了组织内的一名女骨干。”
君沐曦突然语气一转，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罗祥。
“我记得那两名创始人，一个好像叫陆仟，组织代号唢呐；另一个似乎是叫韩回开，组织代号响锣。”
君沐曦指着前面的巨坑。
“现在唢呐给自己吹唢呐去了，那响锣在哪里呢？”
罗祥紧闭双眼，握紧双拳。
良久，罗祥突然扬天大笑。
“胆战心惊活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动手吧！”
“动手？动什么手？”
君沐曦一指撑着下巴，一副很疑惑的样子。
罗祥蒙了。
“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难道你不是人族领域的执法人员吗？”
“哈哈哈！”
君沐曦好像听到了莫大的笑话。
“执法？执谁的法？政客的法？执怎样的法？正义的法？那何为正义？”
笑够了，君沐曦看向罗祥。
“中立地域不需要正义，这个世界也不需要正义。我不相信正义，更不相信报应。”
罗祥越发迷糊。
“那你提起鬼音是何意？”
“随口一说罢了。”
君沐曦转过身来。
“顺便威胁一下你。”
“威胁？”
“是啊，我刚才一直想不通一件事。哪怕你留在人族领域，整容改名也好，总比来中立地域安全。”
“不过，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比起死亡，你似乎更害怕被审判。”
罗祥瞳孔骤缩，身体也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君沐曦回头看了一眼罗祥。
“果然啊……”
“可怜可笑又可悲的人类。”
“不想被押送回人族领域接受那些官老爷高高在上的审判的话，就做好你现在该做的事。”
“下周见，罗校长！”
望着远去的天使般的背影，罗祥脊髓都感觉到一阵恶寒。
黄昏，医务室。
睡梦中的李凡尘被一股强烈的饥饿感弄醒。
“这是哪里？”
李凡尘躺在病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凡尘，你醒了？”
趴在病床上的华竹影在听到李凡尘的声音后立刻清醒了过来。
“班长，你刚刚叫我什么？”李凡尘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可能还不够清醒，这都出现幻听了。
“叫我竹影就好了。”华竹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低头说了一句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李凡尘顿时会意，傻傻地笑了几声。
一时间，医务室的气息有些暧昧。
李凡尘上身坐起，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衣服不对。
“竹影，这衣服你是换的吗？”
李凡尘笑眯眯地看着华竹影。
“你之前那衣服都快碎成布条了……”
华竹影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那通红的脸蛋和躲闪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李凡尘看呆了。
突然，强烈的饥饿感再次席卷全身，李凡尘立刻用手捂着嘴巴。
“凡尘，你怎么了？”
华竹影这才注意到李凡尘眼中的血色依旧未褪去。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让我一个人休息会儿。竹影，你去联系一下同学们，问问他们有没有事。”
李凡尘扭过头去，小声地说道。
“好吧，但我的手机一直没有信号……哎？现在有了？”
满腹狐疑的华竹影拿着手机离去。
当医务室的门轻轻关上的时候，李凡尘终于松了口气。
李凡尘放下拦在嘴前的手，露出一对尖牙。
犹豫了片刻，李凡尘最终还是下了决定。
他抬起右胳膊，轻轻地咬下。
“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啊，没想到李学弟你居然还有自残的爱好。”熟悉的仙音响起，只是这次多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停下吸血，李凡尘震惊地看着正趴在窗台上撑着脑袋观察自己的君沐曦。
“君学长？”
见他停下，君沐曦继续说道：
“血族自身又不产生血气，你这割肉饱腹的行为对身体不好。”
“先抑制住吸血的冲动再说吧，我不想吓到竹影。”李凡尘闻之苦笑。
“给！”
君沐曦扔过来一个红色的东西。
李凡尘接过，发现是一个血袋。
“哪来的啊？”李凡尘下意识问道。
君沐曦脸上突然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
“现在校园里到处是新鲜的尸体，你说这是从哪里来的……”
李凡尘打了个寒战。
“哈哈哈！瞧你那样子！你真的是血族吗？不逗你了，这是我从附近医院血库里买来的。”
李凡尘这才注意到血袋表面有一层冷凝水。
“多谢了。”
“没事，你应得的。”
李凡尘心头一暖，不再多说什么，小心地咬破血袋开始吸血。
“啊——”
吸完后，李凡尘长出一口气。
李凡尘正想再次向君沐曦道谢的时候，却发现君沐曦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小恶魔般的笑容。
“君学长，你这是……”李凡尘有点害怕。
“外面的华学妹，到你的出场时间了。”
语毕，君沐曦悄然退场，给两位留足空间。
李凡尘一脸懵逼，自己这是被卖了吗？
医务室的门果然开了，华竹影再次走了进来。
进来的华竹影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床边默默地注视着李凡尘。
饱含深情的眼神，胜过了千言万语。
李凡尘目光躲闪，如坐针毡，只能在内心狂吼：怎么办啊？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啊？君学长怎么不留下来啊！好尴尬啊！
“竹影，我……”
“够了吗？”华竹影轻声询问。
李凡尘一愣，随后发觉华竹影似乎正盯着自己手上的血袋。
李凡尘立刻把血袋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血吸够了吗？你的瞳孔还是有点红。”见李凡尘没有回答，华竹影继续问道。
“差不多了，饥饿感已经可以忍受了。”李凡尘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小心地回答。
闻言，华竹影不再言语。
少女袒露出半只肩膀，乍现的春光让整个医务室的光线都变得暧昧。
华竹影温柔地注视着不知所措的李凡尘。
“竹影，其实血族吸血并不一定需要身体接触……”看傻了的李凡尘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也傻了。
少女顿时气结，正当她想怎么回应的时候，李凡尘立刻上前抱住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的运动，少女身上的体香格外浓烈。
少年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切。
“竹影，我开始了……”
“嗯……”细若蚊虫般的回答。
少年轻轻地咬在少女白嫩的脖颈上。
“嗯……嗯……”
少年沉重的呼吸声和少女细小的呻吟回荡在小小的医务室内……
君沐曦离开楼区来到开阔的地带，看见几个头戴防爆钢盔，身穿防弹衣的人正在清理尸体。他知道那是维和队的成员，所以并未理会。
维和队并非政府的治安部队，而是隶属于宁海城最大的三个金融机构联合成立的自治机构的武装组织，用于维持岛上的基本秩序，算是城内少有的带有公益性质的组织。不过在这片是非之地，清理尸体应该算是他们的日常工作。
事实上，整个中立地域就没有政府这么个东西，更没有法律。纵观全场，这里唯一算得上法律的可能就是每个生灵心中的良善了……
“沐曦！”
“班长！”
几声呼唤打断了君沐曦的思绪。
“你们来了？”君沐曦对着来者笑道。
白清恋，萨多，怀奇，叶瞳，丽丽娜和奥萝尔走了过来。
“情况怎么样了？”
“算上那个自爆的总共击毙57个恐怖分子，而学校内有3位老师和11位同学丧生，受伤的懒得统计。”丽丽娜不加感情地回答。
“只死了十四个？”君沐曦有些惊讶。
“的确只有十四个，我刚开始还不相信，但数了一圈真的只有十四具尸体。”怀奇也开口了。
“死的恐怖分子比遇害者三倍还多，这应该是今年中立地域首例了。”奥萝尔笑嘻嘻地说道。
中立地域，没什么比死亡更常见。
“我们班上呢？”
“零死亡，但有一个受伤的。”丽丽娜再次接话。
君沐曦一惊，随后发现躲在丽丽娜身后的萨多换了身衣服，肩膀上也有缠绷带。
“萨多？你……”
“意外意外，没想到有个打穿甲弹的混蛋，魔力光幕被打穿了，哈哈！”萨多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在场就他一个受伤的。
君沐曦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走主动上前，一指轻轻地点在他受伤的肩膀上。
“命术，万物回春。”
君沐曦指尖发出莹莹绿光，笼罩了萨多的肩膀。
片刻后，绿光消失，君沐曦收回手指。
萨多扯开绷带，伤口已经恢复如初。
“哈哈，真是熟悉又亲切的感觉啊。”
萨多大笑，笑完后就看见诸位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你被打傻了吗？”丽丽娜嫌弃地看了眼萨多。
萨多也想起来了，尴尬地笑了笑。
君沐曦也想起了那些陈年旧事，但下一刻就将那些破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走吧，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一起去大吃一顿！”
“班长万岁！”
血刃闪过，轻易地切开子弹，将远处的暴徒封喉。
“地术，影刺。”
藏在掩体后的暴徒脚下地面伸出黑色的地刺，然后地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暴徒下体刺入并从头顶刺出。
又一个暴徒出现在了血气感知内，李凡尘血瞳微动。
“回！”
九片血刃迅速回防，围绕着李凡尘和华竹影飞速旋转。
李凡尘一边控制血刃格挡子弹，一边和华竹影对话。
“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还不行吗？”华竹影有些傲娇地别过头。
李凡尘哑然失笑。
枪声暂停。
三片血刃脱离队伍，在企图换弹夹的暴徒身上捅出六个血窟窿。
“砰砰砰！”
正当两位想稍稍喘口气的时候，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李凡尘和华竹影同时转头。
“那是……办公楼的方向。”华竹影惊讶道。
“走！”
没有犹豫，李凡尘立刻跑了起来。
“你等等我！”
看着这个愣头青一样的家伙，华竹影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只能咬咬牙继续跟上。
“地术，缚灵阵。”
“血刃，上！”
锁链缠绕，九刃齐出，包围办公楼的暴徒被迅速清除。
李凡尘和华竹影赶到楼下。
“砰！”
三楼一个房间的窗户玻璃瞬间破碎，一个人类从窗户里横着飞了出来。
“去。”
九片血刃融合，迅速形成一张血网，接住了那个做平抛运动的男人。
“罗校长！罗校长！你醒醒！”
华竹影认出男人的身份，大声呼叫着。
罗祥费力地睁开双眼，虚弱地说道：
“小……小心！”
“咚隆！”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地面顿时裂开。
“你倒是有几个好学生啊，但是你配吗？”
黑袍人死死地盯着罗祥。
“竹影，带校长离开。”
李凡尘面色凝重地看着黑袍人。
听到“竹影”二字的华竹影微微一愣，随后红着脸拽着校长后衣领把他拖走了。
血网重新化为血刃，盘旋在李凡尘周身。
“血族？”
黑袍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李凡尘。
“去！”
九片血刃旋转着飞向黑袍人。
黑袍人不躲不闪，任由血刃划过周身。
“嘶喇！”
黑袍破碎，露出银色的甲胄。
“合金外骨骼？”
看着在血刃切割下只留下丝丝划痕的银色金属，李凡尘立马想到了此物。
“你还挺有见识的嘛，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甲胄男举起右手，六只机枪管对准李凡尘。
直面黑洞洞的枪管，李凡尘一阵头皮发麻，掉头四处寻找掩体。
“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响起，子弹如飞蝗般扫过，李凡尘被撵得有些狼狈。
“哈哈哈！”
看见如老鼠般乱窜的李凡尘，甲胄男笑得十分得意。
“地术，地龙杀绞。”
甲胄男脚下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法阵，一条巨龙从中钻出，将甲胄男死死地缠住。
恐怖的巨力让合金骨骼开始变形，甲胄男痛苦地咆哮，银色的甲胄逐渐被血色覆盖。
见到此景李凡尘心中一喜，随即操纵一道血刃融入甲胄男的血液中。
“血爆！”
一道沉闷的爆炸声从甲胄内传出，大量的血液从甲胄缝隙中飞溅出，金属面具也被甲胄男口中喷出的血液和内脏碎片顶开。
甲胄男倒地，法阵与地龙也消失了。
“华同学！”
看见远处因法力消耗过度而瘫坐在地的华竹影，李凡尘焦急地跑了过去。
“怎么，不叫‘竹影’了吗？”华竹影脸上带着似笑非笑地笑容，抬头仰望着他。
“嘿嘿……”李凡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自爆程序，启动。”不和谐的机械音响起。
李凡尘立刻回头，却发现甲胄男正用恨意几近溢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快跑！”李凡尘几乎喊出了此生最大的声音。
但已经来不及了。
李凡尘下意识抱住瘫坐在地的华竹影，而下一刻两位的意识就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归于空白。
仓促间形成的血罩顷刻间被撕碎，李凡尘喉咙间出现一丝腥甜。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李凡尘压在身下的华竹影意识逐渐清明。渐渐地，她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脸上。
华竹影收拢发散的瞳孔，仔细看向李凡尘的脸。
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出现在眼中。
“凡尘！李凡尘！你怎么了！快醒醒！”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少女呐喊声响起。
华竹影抱住李凡尘直起上身，但放在李凡尘背后的双手传来的触感却让她心头一颤。
她颤抖地将李凡尘的身体翻过来，映入眼帘的惨象令人触目惊心。
数不清的大小金属碎片插在李凡尘背后，有些深入内脏，还有些甚至穿透了他的身体两侧……
“怎么办怎么办？”
华竹影大脑一片空白，明明知道该做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做起，想去找人帮忙又深怕扯动李凡尘的伤口。
“怎么办啊！”手足无措的华竹影居然像个小女生一样哭了起来。
“同学，你的心乱了。”
动人的仙音在耳旁响起，如同在流血漂橹的战场上响起的救赎圣歌一般。
华竹影茫然地回头，看见一个手持白伞的绝美男生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虽然眼前的男生近在咫尺，但却给华竹影遥不可及的疏远感，就像是看见伫立在云端的仙人一般。
如果不是面前的男生穿着学校的制服，华竹影真要以为自己见到天使了。
君沐曦手中的白伞化作点点星光散去，他的视线也转移到了李凡尘的身上。
“我来帮李学弟处理伤口吧。”
华竹影先是一愣，然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哭喊道：
“好！好！求求你救救他！”
君沐曦轻移莲步，在李凡尘身边俯下身躯。
观察了一会儿，君沐曦伸出了一只如同白玉雕琢而成一般的手悬在李凡尘背后。
紫色的魔光在手心形成一个漩涡，一片片金属碎片从李凡尘体内飞出，带出一道道血迹。
“你干什么？”
看见李凡尘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情绪激动的华竹影立刻想推开君沐曦。
早有预料的君沐曦轻轻地闪开，耐心解释道：
“这些金属碎片留在血肉里会阻碍血族细胞再生的，不利于李学弟伤口愈合。”
华竹影愣了，旋即看向李凡尘的伤口。
李凡尘的伤口迅速愈合，原本狰狞的伤口很快就只剩一个个血痂。
“这……也太快了！”华竹影惊讶道。
“这已经很慢了。”
君沐曦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地看向李凡尘。
“事关性命的血气储备都能如此儿戏，该说你真不愧是李长生的儿子吗？”
“啊？学长，你说什么？”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华竹影终于认出这位曾和李凡尘搭档打网球的高二学长。
“没什么，你送他去医务室吧，校园里面的暴徒已经清理干净了，李学弟休息一会儿就会醒来的。”
“好！”
华竹影小心地抱起李凡尘，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看着两位离去的背影，君沐曦不禁莞尔。
“女生对男生公主抱，若是在人族领域倒也算个小趣闻……”
君沐曦转头，默默地看着面前被炸出的巨坑。
“罗校长，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给全体师生一个交代。”
沉默良久，君沐曦终于发话了。
罗祥捂着肚子，亦步亦趋地走到巨坑边上。
沉默。
“我作为校长，没有保护好你们，这是我的责任，我会给所有受伤遇害的老师和学生足够的赔偿。”罗祥长叹一声。
“呵呵！”
君沐曦嗤笑一声。
“赔？拿什么赔？用人族领域民众的血汗钱来赔偿中立地域的亡魂吗？”
罗祥猛然转身，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君沐曦。
“你怎么知道？”
君沐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讲起了故事。
“十五年前，人族领域东龙国有一个臭名昭著的犯罪组织，叫‘鬼音’。这个组织曾犯下多宗大案，一时间让整个国家都人心惶惶。但是，十年前，在一次失败的军警联合围剿后，这个组织居然就此销声匿迹。在这次围剿中，鬼音的两位创始人都顺利逃离，唯一谈得上成绩的，就是击毙了组织内的一名女骨干。”
君沐曦突然语气一转，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罗祥。
“我记得那两名创始人，一个好像叫陆仟，组织代号唢呐；另一个似乎是叫韩回开，组织代号响锣。”
君沐曦指着前面的巨坑。
“现在唢呐给自己吹唢呐去了，那响锣在哪里呢？”
罗祥紧闭双眼，握紧双拳。
良久，罗祥突然扬天大笑。
“胆战心惊活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动手吧！”
“动手？动什么手？”
君沐曦一指撑着下巴，一副很疑惑的样子。
罗祥蒙了。
“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难道你不是人族领域的执法人员吗？”
“哈哈哈！”
君沐曦好像听到了莫大的笑话。
“执法？执谁的法？政客的法？执怎样的法？正义的法？那何为正义？”
笑够了，君沐曦看向罗祥。
“中立地域不需要正义，这个世界也不需要正义。我不相信正义，更不相信报应。”
罗祥越发迷糊。
“那你提起鬼音是何意？”
“随口一说罢了。”
君沐曦转过身来。
“顺便威胁一下你。”
“威胁？”
“是啊，我刚才一直想不通一件事。哪怕你留在人族领域，整容改名也好，总比来中立地域安全。”
“不过，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比起死亡，你似乎更害怕被审判。”
罗祥瞳孔骤缩，身体也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君沐曦回头看了一眼罗祥。
“果然啊……”
“可怜可笑又可悲的人类。”
“不想被押送回人族领域接受那些官老爷高高在上的审判的话，就做好你现在该做的事。”
“下周见，罗校长！”
望着远去的天使般的背影，罗祥脊髓都感觉到一阵恶寒。
黄昏，医务室。
睡梦中的李凡尘被一股强烈的饥饿感弄醒。
“这是哪里？”
李凡尘躺在病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凡尘，你醒了？”
趴在病床上的华竹影在听到李凡尘的声音后立刻清醒了过来。
“班长，你刚刚叫我什么？”李凡尘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可能还不够清醒，这都出现幻听了。
“叫我竹影就好了。”华竹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低头说了一句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李凡尘顿时会意，傻傻地笑了几声。
一时间，医务室的气息有些暧昧。
李凡尘上身坐起，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衣服不对。
“竹影，这衣服你是换的吗？”
李凡尘笑眯眯地看着华竹影。
“你之前那衣服都快碎成布条了……”
华竹影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那通红的脸蛋和躲闪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李凡尘看呆了。
突然，强烈的饥饿感再次席卷全身，李凡尘立刻用手捂着嘴巴。
“凡尘，你怎么了？”
华竹影这才注意到李凡尘眼中的血色依旧未褪去。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让我一个人休息会儿。竹影，你去联系一下同学们，问问他们有没有事。”
李凡尘扭过头去，小声地说道。
“好吧，但我的手机一直没有信号……哎？现在有了？”
满腹狐疑的华竹影拿着手机离去。
当医务室的门轻轻关上的时候，李凡尘终于松了口气。
李凡尘放下拦在嘴前的手，露出一对尖牙。
犹豫了片刻，李凡尘最终还是下了决定。
他抬起右胳膊，轻轻地咬下。
“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啊，没想到李学弟你居然还有自残的爱好。”熟悉的仙音响起，只是这次多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停下吸血，李凡尘震惊地看着正趴在窗台上撑着脑袋观察自己的君沐曦。
“君学长？”
见他停下，君沐曦继续说道：
“血族自身又不产生血气，你这割肉饱腹的行为对身体不好。”
“先抑制住吸血的冲动再说吧，我不想吓到竹影。”李凡尘闻之苦笑。
“给！”
君沐曦扔过来一个红色的东西。
李凡尘接过，发现是一个血袋。
“哪来的啊？”李凡尘下意识问道。
君沐曦脸上突然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
“现在校园里到处是新鲜的尸体，你说这是从哪里来的……”
李凡尘打了个寒战。
“哈哈哈！瞧你那样子！你真的是血族吗？不逗你了，这是我从附近医院血库里买来的。”
李凡尘这才注意到血袋表面有一层冷凝水。
“多谢了。”
“没事，你应得的。”
李凡尘心头一暖，不再多说什么，小心地咬破血袋开始吸血。
“啊——”
吸完后，李凡尘长出一口气。
李凡尘正想再次向君沐曦道谢的时候，却发现君沐曦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小恶魔般的笑容。
“君学长，你这是……”李凡尘有点害怕。
“外面的华学妹，到你的出场时间了。”
语毕，君沐曦悄然退场，给两位留足空间。
李凡尘一脸懵逼，自己这是被卖了吗？
医务室的门果然开了，华竹影再次走了进来。
进来的华竹影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床边默默地注视着李凡尘。
饱含深情的眼神，胜过了千言万语。
李凡尘目光躲闪，如坐针毡，只能在内心狂吼：怎么办啊？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啊？君学长怎么不留下来啊！好尴尬啊！
“竹影，我……”
“够了吗？”华竹影轻声询问。
李凡尘一愣，随后发觉华竹影似乎正盯着自己手上的血袋。
李凡尘立刻把血袋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血吸够了吗？你的瞳孔还是有点红。”见李凡尘没有回答，华竹影继续问道。
“差不多了，饥饿感已经可以忍受了。”李凡尘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小心地回答。
闻言，华竹影不再言语。
少女袒露出半只肩膀，乍现的春光让整个医务室的光线都变得暧昧。
华竹影温柔地注视着不知所措的李凡尘。
“竹影，其实血族吸血并不一定需要身体接触……”看傻了的李凡尘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也傻了。
少女顿时气结，正当她想怎么回应的时候，李凡尘立刻上前抱住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的运动，少女身上的体香格外浓烈。
少年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切。
“竹影，我开始了……”
“嗯……”细若蚊虫般的回答。
少年轻轻地咬在少女白嫩的脖颈上。
“嗯……嗯……”
少年沉重的呼吸声和少女细小的呻吟回荡在小小的医务室内……
君沐曦离开楼区来到开阔的地带，看见几个头戴防爆钢盔，身穿防弹衣的人正在清理尸体。他知道那是维和队的成员，所以并未理会。
维和队并非政府的治安部队，而是隶属于宁海城最大的三个金融机构联合成立的自治机构的武装组织，用于维持岛上的基本秩序，算是城内少有的带有公益性质的组织。不过在这片是非之地，清理尸体应该算是他们的日常工作。
事实上，整个中立地域就没有政府这么个东西，更没有法律。纵观全场，这里唯一算得上法律的可能就是每个生灵心中的良善了……
“沐曦！”
“班长！”
几声呼唤打断了君沐曦的思绪。
“你们来了？”君沐曦对着来者笑道。
白清恋，萨多，怀奇，叶瞳，丽丽娜和奥萝尔走了过来。
“情况怎么样了？”
“算上那个自爆的总共击毙57个恐怖分子，而学校内有3位老师和11位同学丧生，受伤的懒得统计。”丽丽娜不加感情地回答。
“只死了十四个？”君沐曦有些惊讶。
“的确只有十四个，我刚开始还不相信，但数了一圈真的只有十四具尸体。”怀奇也开口了。
“死的恐怖分子比遇害者三倍还多，这应该是今年中立地域首例了。”奥萝尔笑嘻嘻地说道。
中立地域，没什么比死亡更常见。
“我们班上呢？”
“零死亡，但有一个受伤的。”丽丽娜再次接话。
君沐曦一惊，随后发现躲在丽丽娜身后的萨多换了身衣服，肩膀上也有缠绷带。
“萨多？你……”
“意外意外，没想到有个打穿甲弹的混蛋，魔力光幕被打穿了，哈哈！”萨多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在场就他一个受伤的。
君沐曦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走主动上前，一指轻轻地点在他受伤的肩膀上。
“命术，万物回春。”
君沐曦指尖发出莹莹绿光，笼罩了萨多的肩膀。
片刻后，绿光消失，君沐曦收回手指。
萨多扯开绷带，伤口已经恢复如初。
“哈哈，真是熟悉又亲切的感觉啊。”
萨多大笑，笑完后就看见诸位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你被打傻了吗？”丽丽娜嫌弃地看了眼萨多。
萨多也想起来了，尴尬地笑了笑。
君沐曦也想起了那些陈年旧事，但下一刻就将那些破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走吧，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一起去大吃一顿！”
“班长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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