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那就一起死
陈煜阳看着走进手术室的那个老人，内心突然泛起了些许悲哀。
周围的实验人员和手术医师在那个老人推门进来的一瞬间就仿佛被石化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眸中满是茫然。
手术还没开始，仪器还在调试阶段。陈煜阳干脆的拔掉身上的仪器，从手术台上走了下来。
老人顺手关上了门，看着陈煜阳，苍老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也很是平静。
陈煜阳缓缓走向老人，神色异常悲伤，声音甚至带上了些许颤抖。
“队长，所以一切都是你策划的是吧，为什么？”
老人没有动容，只是轻声道：“小阳，你和黎昂的性格不适合成为任何一个时代的主角，比起那些引领人类走向进化的主角，你们更像是破坏一切的反派，之后的时代已经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了。”
陈煜阳低下头：“可我，只是想活着，这也不被允许吗？”
老人拍了拍已经走到面前的陈煜阳的肩膀，说：“小阳，你知道你的咳血病或者说这个时代的所有被称为基因病的病症本质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活着。”
老人自顾自的说着：“一切进化、病痛、死亡、杀戮，都是筛选，筛选能进入下个时代的人，淘汰掉那些弱者，而小阳，你也是弱者中的一份子。”
“这个世界上比我弱的有那么多......”
“所以在下个时代来临前他们都会死。小阳，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比你强的也有很多。”
陈煜阳深吸了口气：“所以，队长，让我来1号城的是你还是阻止我来的是你？”
老人摇了摇头：“都不是我，我只是来善后的。发邮件的是小蕾，她知道你得了咳血病后给你发的邮件，同时阻止你来的也是小蕾，因为她不想让你面对我。”
陈煜阳记得老人口中的小蕾是谁，当年救下自己的少女，拥有让人断肢重生特殊异化的小队成员——蒋芸蕾。
那个像是野草一般倔强，在进化时代绽放人性善良光辉的大姐姐。
陈煜阳说不清楚自己对她是什么感情，是被救下的感激，还是异化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的依赖？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他不知道，也不愿去多想。蒋芸蕾注定和自己不是同一类人，她很善良，在进化时代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曾经两人一起出过任务，路过被袭击的村子，陈煜阳没有停车，而蒋芸蕾将自己的全部食物分给了幸存者。
中途陈煜阳想将自己的食物分点给饿了四天的蒋芸蕾，但是被拒绝了。
“是我自己想要把食物分给他们的，再吃你的算什么呀。”
她尊重这个时代每个人活着的方式，没有去指责陈煜阳不分食物，同样也不会接受陈煜阳的食物，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自己应当承受的结果。
蒋芸蕾在饿了六天后终于利用陷阱抓住了一只低级异化生物，在火堆旁陈煜阳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像你这样的人在进化时代很少了，而且大多数已经死了。”
当时蒋芸蕾的眼神闪着陈煜阳无法直视的光辉。
“这样会有更多人有希望活下去，而且，我没有死呀。”
如果没有蒋芸蕾这个傻子，他可能死在了十岁，死在了废墟城的马路上。
陈煜阳思绪回归现实，问道：“她怎么样了？”
老人轻描淡写：“死了，小蕾和我产生了分歧，对我想要帮助世界清理淘汰掉其他人的做法并不理解。她开始反抗，集结小队大部分成员对抗我。”
“所以你杀了她？”陈煜阳的声音变得十分低沉，但又流露着危险。
“我没有杀她，也不想杀她。小蕾的基因层次很高，而且特殊异化很实用，是可以活到下个时代的人。可惜当她发现反抗我没有胜算的时候，为了保护那些被她集结的人，她进行了超出自身承受能力的异化激发，于是基因崩溃了。”
陈煜阳沉默了下去，没有再说话。
老人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再度开口：“对了，其实小蕾对你比对其他人要特殊。她跟着我很久，但从没明确的表达过反抗，直到你得了咳血病。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我的本意是不管你，但她知晓了冥河公司在进行咳血病治疗实验，于是私自给你发了邮件，并且开始了反抗计划，之后你即将到达1号城的时候，咳血病治疗依旧没有成效，于是她试图阻止你入城，阻止你知晓咳血病实验并未成功，想让你带着希望活到最后一刻，只不过，小阳你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似乎脑子并不清晰。若是以前的你，一定不会继续冒进来到1号城的。”
陈煜阳自嘲的笑了笑：“是啊，队长你以前教的是面对一切都要将自己的情感抽离，以旁观者角度来分析一切。如果这件事没发生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停止前进，在荒原蛰伏一段时间吧。我以前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可是......”
“这便是为什么，你被咳血病筛选出来即将淘汰掉。”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你难道觉得蒋芸蕾的死和你的思想能影响到我，让我心甘情愿的去死？”
老人推了推眼镜，从始至终他的声音一直保持着淡漠，就如同没有感情一般。他摇了摇头：“这场手术是奇迹，你会成功，会活下来，并且冥河公司也会得到咳血病治疗的巨大突破，咳血病在不久后会失去筛选的意义。但在那之后，会产生错误，而我，只是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陈煜阳抬起手抓住了老人的肩膀，神色中再无悲哀与尊敬，只剩下满满的杀意。
特殊异化，生命吸取。
诶？我在做什么？我要做什么？
陈煜阳茫然起来，自己刚刚准备做什么来着？
老人将陈煜阳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淡淡的说道：“我教过你，过于依赖异化是无法得到进化的，你现在的基因层级很低，我根本不用费力就能消除你的记忆。”
陈煜阳明白了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同时也反应过来面前这个老人拥有的特殊异化到底是什么。
“记忆清除！你每次使用异化能力都会将目击到的人记忆清除，难怪盘古小队的所有人都不记得你的异化是什么，这么说来，黎昂的记忆也是你动的手脚？为什么？”
老人的异化被说出，但他表情依旧毫无波澜：“你骗了我，黎昂并没有很大的潜力。我带他接触了最初进化源，可惜只进化成了残次品，而且还出现了一些错误，我没有来得及祓除，只能做些补救手段，之后让你跟在他身边随时监控。”
老人顿了顿，又道：“而现在，你的身上也要出现错误了。我不奢求你们的理解，毕竟真理只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错误是指你说的咳血病治疗会成功？”
老人并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他没有回答。
陈煜阳又问：“盘古小队和1号城五大公司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的情报你能这么轻易的得知？”
刚刚在老人推开门的时候，陈煜阳看见了门外的战斗。
“合作关系罢了，情报来源并非他们。你是想要拖延时间吗？”
陈煜阳笑了，笑容中却带着愤怒和疯狂：“时间已经够了。”
一个进化时代的傻子都能做到的异化激发，我怎么可能做不到！
你的记忆清除能让我思维中止忘记自己要做什么，那我就不要理智不要思想，像自己屠村子那样失控就好了。
你不想让我活，那就跟我一起死！
老人感受着陈煜阳的身体变化，感受到那股疯狂的力量在蚕食自己的生命力，他稍稍松了口气。
剩下的只需要等他激发到一定会基因崩溃的程度再阻止他就好了。
只有这样，小阳才一定会死，错误才会清除成功，这才是他交流了这么多的目的。
他太了解陈煜阳了。
老人摘下了金丝眼镜，解开了白大褂，轻声道：“虽然你听不到了，但我还是想最后再教你一件事。就算是特殊异化，也不是人人都只有一种能力的。”
周围的实验人员和手术医师在那个老人推门进来的一瞬间就仿佛被石化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眸中满是茫然。
手术还没开始，仪器还在调试阶段。陈煜阳干脆的拔掉身上的仪器，从手术台上走了下来。
老人顺手关上了门，看着陈煜阳，苍老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也很是平静。
陈煜阳缓缓走向老人，神色异常悲伤，声音甚至带上了些许颤抖。
“队长，所以一切都是你策划的是吧，为什么？”
老人没有动容，只是轻声道：“小阳，你和黎昂的性格不适合成为任何一个时代的主角，比起那些引领人类走向进化的主角，你们更像是破坏一切的反派，之后的时代已经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了。”
陈煜阳低下头：“可我，只是想活着，这也不被允许吗？”
老人拍了拍已经走到面前的陈煜阳的肩膀，说：“小阳，你知道你的咳血病或者说这个时代的所有被称为基因病的病症本质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活着。”
老人自顾自的说着：“一切进化、病痛、死亡、杀戮，都是筛选，筛选能进入下个时代的人，淘汰掉那些弱者，而小阳，你也是弱者中的一份子。”
“这个世界上比我弱的有那么多......”
“所以在下个时代来临前他们都会死。小阳，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比你强的也有很多。”
陈煜阳深吸了口气：“所以，队长，让我来1号城的是你还是阻止我来的是你？”
老人摇了摇头：“都不是我，我只是来善后的。发邮件的是小蕾，她知道你得了咳血病后给你发的邮件，同时阻止你来的也是小蕾，因为她不想让你面对我。”
陈煜阳记得老人口中的小蕾是谁，当年救下自己的少女，拥有让人断肢重生特殊异化的小队成员——蒋芸蕾。
那个像是野草一般倔强，在进化时代绽放人性善良光辉的大姐姐。
陈煜阳说不清楚自己对她是什么感情，是被救下的感激，还是异化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的依赖？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他不知道，也不愿去多想。蒋芸蕾注定和自己不是同一类人，她很善良，在进化时代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曾经两人一起出过任务，路过被袭击的村子，陈煜阳没有停车，而蒋芸蕾将自己的全部食物分给了幸存者。
中途陈煜阳想将自己的食物分点给饿了四天的蒋芸蕾，但是被拒绝了。
“是我自己想要把食物分给他们的，再吃你的算什么呀。”
她尊重这个时代每个人活着的方式，没有去指责陈煜阳不分食物，同样也不会接受陈煜阳的食物，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自己应当承受的结果。
蒋芸蕾在饿了六天后终于利用陷阱抓住了一只低级异化生物，在火堆旁陈煜阳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像你这样的人在进化时代很少了，而且大多数已经死了。”
当时蒋芸蕾的眼神闪着陈煜阳无法直视的光辉。
“这样会有更多人有希望活下去，而且，我没有死呀。”
如果没有蒋芸蕾这个傻子，他可能死在了十岁，死在了废墟城的马路上。
陈煜阳思绪回归现实，问道：“她怎么样了？”
老人轻描淡写：“死了，小蕾和我产生了分歧，对我想要帮助世界清理淘汰掉其他人的做法并不理解。她开始反抗，集结小队大部分成员对抗我。”
“所以你杀了她？”陈煜阳的声音变得十分低沉，但又流露着危险。
“我没有杀她，也不想杀她。小蕾的基因层次很高，而且特殊异化很实用，是可以活到下个时代的人。可惜当她发现反抗我没有胜算的时候，为了保护那些被她集结的人，她进行了超出自身承受能力的异化激发，于是基因崩溃了。”
陈煜阳沉默了下去，没有再说话。
老人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再度开口：“对了，其实小蕾对你比对其他人要特殊。她跟着我很久，但从没明确的表达过反抗，直到你得了咳血病。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我的本意是不管你，但她知晓了冥河公司在进行咳血病治疗实验，于是私自给你发了邮件，并且开始了反抗计划，之后你即将到达1号城的时候，咳血病治疗依旧没有成效，于是她试图阻止你入城，阻止你知晓咳血病实验并未成功，想让你带着希望活到最后一刻，只不过，小阳你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似乎脑子并不清晰。若是以前的你，一定不会继续冒进来到1号城的。”
陈煜阳自嘲的笑了笑：“是啊，队长你以前教的是面对一切都要将自己的情感抽离，以旁观者角度来分析一切。如果这件事没发生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停止前进，在荒原蛰伏一段时间吧。我以前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可是......”
“这便是为什么，你被咳血病筛选出来即将淘汰掉。”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你难道觉得蒋芸蕾的死和你的思想能影响到我，让我心甘情愿的去死？”
老人推了推眼镜，从始至终他的声音一直保持着淡漠，就如同没有感情一般。他摇了摇头：“这场手术是奇迹，你会成功，会活下来，并且冥河公司也会得到咳血病治疗的巨大突破，咳血病在不久后会失去筛选的意义。但在那之后，会产生错误，而我，只是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陈煜阳抬起手抓住了老人的肩膀，神色中再无悲哀与尊敬，只剩下满满的杀意。
特殊异化，生命吸取。
诶？我在做什么？我要做什么？
陈煜阳茫然起来，自己刚刚准备做什么来着？
老人将陈煜阳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淡淡的说道：“我教过你，过于依赖异化是无法得到进化的，你现在的基因层级很低，我根本不用费力就能消除你的记忆。”
陈煜阳明白了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同时也反应过来面前这个老人拥有的特殊异化到底是什么。
“记忆清除！你每次使用异化能力都会将目击到的人记忆清除，难怪盘古小队的所有人都不记得你的异化是什么，这么说来，黎昂的记忆也是你动的手脚？为什么？”
老人的异化被说出，但他表情依旧毫无波澜：“你骗了我，黎昂并没有很大的潜力。我带他接触了最初进化源，可惜只进化成了残次品，而且还出现了一些错误，我没有来得及祓除，只能做些补救手段，之后让你跟在他身边随时监控。”
老人顿了顿，又道：“而现在，你的身上也要出现错误了。我不奢求你们的理解，毕竟真理只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错误是指你说的咳血病治疗会成功？”
老人并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他没有回答。
陈煜阳又问：“盘古小队和1号城五大公司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的情报你能这么轻易的得知？”
刚刚在老人推开门的时候，陈煜阳看见了门外的战斗。
“合作关系罢了，情报来源并非他们。你是想要拖延时间吗？”
陈煜阳笑了，笑容中却带着愤怒和疯狂：“时间已经够了。”
一个进化时代的傻子都能做到的异化激发，我怎么可能做不到！
你的记忆清除能让我思维中止忘记自己要做什么，那我就不要理智不要思想，像自己屠村子那样失控就好了。
你不想让我活，那就跟我一起死！
老人感受着陈煜阳的身体变化，感受到那股疯狂的力量在蚕食自己的生命力，他稍稍松了口气。
剩下的只需要等他激发到一定会基因崩溃的程度再阻止他就好了。
只有这样，小阳才一定会死，错误才会清除成功，这才是他交流了这么多的目的。
他太了解陈煜阳了。
老人摘下了金丝眼镜，解开了白大褂，轻声道：“虽然你听不到了，但我还是想最后再教你一件事。就算是特殊异化，也不是人人都只有一种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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