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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我的居府养病生活果然有问题

    “前面一句是‘质胜文则野"。”

    贾琏少见的在其中插话。

    原本听到她们在说读书的事,贾琏只觉得云里雾里,等到黛玉后面一句话,这才好不容易在脑中搜检出来一句话。

    不怪宝玉说林黛玉说话带着傲意,贾琏可是当初在杭州初见,就知晓了这点。

    既然这时福至心灵,那少不得卖弄一番,免得有人说他这瀚海诗书一族腹中毫无墨水。

    “是了,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黛玉见贾琏能说出这话,一时忍俊不禁。

    贾琏满意点头,咂咂嘴,暗道读书这事原来真不是一无是处。

    这还是贾琏当初出任关西任上时,苦读的《论语》一则——‘文胜质则野,质胜文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大致是文章的内涵与表面该齐头并进,为人也该是一样…

    “几乎忘了,链二哥哥有同进士出身的功名在身,那宝二哥也能跟着读书,一样学些本事。”黛玉笑道。

    “原来林妹妹说了这么多,是让我学那些功利文,做死了的八股文章!这样——”

    贾宝玉又怒又委屈,只是当着贾母的面不好发作。

    “老祖宗,三位妹妹,我就先回去了…”

    贾宝玉掩着面,避开鸳鸯的拉扯阻拦,径直走了。

    贾母见没喊住,只能叹了口气。

    “…我们这样的人家,功名有也好,若没有,也不必和别人争什么。宝玉他母亲已经替他安排了出身,以后比起高中进士的,更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是那性子,你又何必再招他,激他读那些个书?平白惹了生厌。”

    贾母看着黛玉,松开手,又是叹气。

    贾母这里被搅和了兴致,边上贾琏却是依旧看得直乐。

    往前都是他撞见了什么事,便甩着袖子从席间走人,不知落了多少脸色。没成想半年不见,宝玉居然大起了胆子,在贾母面前这般直接走了。

    以前哪里有这种妙事。

    “还在笑!都是你琏二做的好事。

    哪次出来回来不弄出些事来,带得这些小的也跟你学坏,那里还有规矩在心上!”

    贾母掉过头埋怨了贾琏一顿,越发的绝对自个说得对。

    “……就说去年你回府,手上行礼都还没落地,就把别人贾环踹进水里,碗筷一放,又把宝玉半边脸都打肿了!这事我可还没和你这个混世魔王算!这次激宝玉的,也有你的一份!真不知大房是怎么生出的你来气我……”

    “干俺什么事?”

    贾琏冷哼一声,端着热茶别过头去。

    “老太太也太不讲道理,宝玉走了就迁怒我,俺就看看热闹,这也算什么差错……”

    贾母听得生气,好在鸳鸯心知那琏二爷不是个肯低头认错服软的,便自己出来说了些好话,免得老太太憋着气,闹得更僵。

    只是这样一闹,贾琏继续听戏的兴致也没了。

    再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退。

    贾母余气未消,当然不会开口留人。

    “——这老儿做事不公平,收了珠宝还不发兵……”贾琏一边哼着先前的戏曲,一边大摇大摆的出了穿堂。

    刚出了后门,还没走几步,前面贾母的另一个一等丫鬟琥珀领着兴儿昭儿匆匆过来,迎面赶上。

    “二爷!”

    兴儿昭儿窜上前,他们虽然是年岁不大的小厮,但对于内宅这边本来也要忌讳,但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赵家兄弟说宫中有口谕,让您快些去见驾!”

    贾琏正自娱自乐哼着曲呢,冷不丁听到这消息,顿时一惊。

    “口谕?谁传的口谕?”

    “是个素服的小爷,内里配着黄饰,但身边却没有什么太监跟着,只顾在府里乱走。现在赵家哥哥们正在南北夹道里陪着,也拿不准这消息,只好来禀告二爷。”兴儿连忙回复道。

    ……既然是口谕,怕不是撞见个不讲规矩的皇子了罢?

    贾琏见兴儿昭儿两个没什么话要说了,便当先大步朝外走去。

    琥珀听了这事,自是忙去向还在听戏的贾母禀告。

    贾琏脚步匆匆到了南北夹道里,一路没见着什么人,只临近到了自家院子,才发现了动静。

    那面挡风的粉油大影壁前,赵大赵二正一脸为难的拦着一个只到他们胸口的少年。

    “果然是十一殿下在此!”

    贾琏上前来,一把扯住那少年的手,将他扭转过来,显现出一张有些慌乱的稚嫩脸庞。

    “殿下闯俺内眷地方,是甚居心?!”

    “误会,我就是有心瞧一瞧像贾大人您这般的官员住处。”

    十一皇子鸲乐脸上挤出些笑脸,但随即一僵,将那笑脸收敛了,再拿出一副故作威严的模样,看着被锢住的手腕。

    “贾琏,你敢这般待本殿下,置王法何在?”

    “笑话!”

    贾琏信手一提,几乎将这少年给提将了起来。

    “谁看见洒家放肆王法了?!”

    十一皇子瞅了瞅周边之人,眼见赵大赵二都低着头,好似个木偶,原本那故作的威严顿时垮了。

    “贾大人,有事好说,你我交情甚笃,本就是通家之好,真看一眼又怎地?何况什么也没见着,只尽在这门前受冻了。”

    贾琏这才放开手,由鸲乐落地,好一顿龇牙咧嘴的对着手腕吹凉气。

    “殿下又没有成家,哪里来的通家只好,且说来意就是了。”

    “哎呀!光在这敕造荣国府打转,差点忘了大事!”

    十一皇子鸲乐终于记起正事,忙背着手道:“圣上口谕:莫管什么病状,只管让他贾琏去钓鱼台行宫见驾!”

    口谕传完,鸲乐再是接着说道:“钓鱼台在京外不远,父皇是过去修养,我等这就快些跟过去罢。”

    “等我换身官袍。”贾琏点头,作势往里走。

    “不必了,你看我也不是什么正经衣裳,父皇是去修养,又不是上朝,直接过去就是了。”

    “也罢,这就过去!”

    贾琏不是什么人老成精的官吏,听十一皇子一说,也真就只揣着件大氅,就这般出府去。

    他倒是觉得,这般家常衣裳,倒是正好说明是在家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