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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林凡

    浓密的山林里,一名少年气喘吁吁地往前奔跑着,他的脸上充满了恐惧。

    在少年后面紧跟着一只刚成年的白虎,它戏耍着少年,时而快,时而慢。

    扑通一声,少年被什么东西绊倒,回头一看,是一根墨绿的藤蔓。

    白虎扑上前,化为清风,周围的山林突兀地变成一处深邃的悬崖。

    少年坐在崖边,凝望着深不见底的“洞”。

    不知什么原因,他鼓起勇气朝悬崖跳了下去。

    少年在下坠的过程中消失,来到了一片漆黑的虚无世界……

    林凡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惊起,汗水和泪水打湿全身。

    “又是这样。”林凡自言自语道。

    自从他苏醒后,遇见林史,被他带回竹院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但从苏醒的那天,每次睡觉都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梦的开头千奇百怪,但到了结尾都是来到一处虚无世界。

    这个虚无世界里什么都没有,一片寂静。

    片刻后,林凡平静下来,但他已经没有半点睡意。

    一晚就这样过去了。

    清晨,林凡听到一声犬吠声,赶紧起来,来到了传授厅。

    竹院的其他两位师兄和两位师姐也赶忙到来。

    “师傅今天回来了?不是刚离开没几天嘛。”

    “谁知道呢。”

    五人静静等待。

    不一会,师傅林史杵着一根老旧拐杖,来到众人身前,在他的身旁还跟着一条大黄狗。

    五位弟子连忙起身恭敬行礼道:“拜见师尊。”

    林史向徒弟们点头示意。

    竹院位于一处深山之中,与世隔绝,而师傅与大黄一直居住在竹院,不知有多少年。

    后来,林凡听师傅说:战争来到了这片大地,千万家庭流离失所。

    他自己没有办法拯救这片土地,也没有能力阻止战争。

    只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先后共收养了二十三名孤儿。

    师傅将他们带回竹院,传授功法,教授生存法则,知晓是非对错。

    他希望我们在离开竹院后,能够在残酷的战争中好好地生存下去。

    林凡是林史的第二十三个徒弟,也是最后一个徒弟。

    林凡和其他弟子被师傅收养的情况有些不同。

    他还记得当时的情形:那是苏醒四天后的一个黄昏。

    在一座无名的山峰顶上,他坐在一个石庙围墙外,看着夕阳西下,心中有着无限的惆怅。

    从墓地中苏醒过来,他不知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这时,一名采草药的老者和一条棕黄色掉毛的老狗朝山顶石庙走来。

    一人一狗给人一种死气沉沉、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感觉。

    同时,又给人一种能够随时迸发出活力生机的诡异之感。

    他们就是现在林凡的师傅林史和大黄。

    当时的林凡感知到他们,却并没有理会他们,但林史却不一样。

    在林史和大黄来到石庙外,看到一名身穿一套紫色,绣着梅花为主题寿衣的瘦弱少年。

    林史一阵惊愕、意外、陡然高呼:“林凡!”

    一段久远的回忆快速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手中采药的工具无意间溜出,怦然落地,发出一击低沉的敲击声。

    林凡转头看向林史,有些疑惑,问道:“你在叫我?”

    林史逐渐稳定情绪,死死地盯着林凡几秒后,咽了一口唾沫,点点头,道:“林凡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此时,林凡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叫什么。你是我苏醒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既然你叫我林凡,想必我与那人有些相似,正好我也没有想好给自己取什么名字,不知道我可以用林凡这个名字呢?”

    林史一阵长长的思考过后,他没有回答林凡的问题,转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苏醒?你从哪里苏醒。”

    林史伸出手指在这山顶上观察四周,最后指向远方一处隐约有着湖泊的山谷。

    林凡看着林史指着的方向陷入回忆。

    他回忆着苏醒的这几天所走过的路线,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随后点了点头。

    刹那间,林史骇然,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后退几步。

    与此同时,林史释放自身威压笼罩林凡,从空间手镯中取出一张符纸注入灵力,一团蓝色火焰浮现在他的掌心。

    一旁的大黄露出犬齿,做出了战斗的姿态。

    林凡被威压和蓝色火焰吓到,不自觉中缩紧全身,成为一个椭圆的球。

    这几天,每当林凡感受到危机时,就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对林凡来说已经是一气呵成了。

    不过这次不同,当林凡做出这个动作后,一个在虚无世界的人,做出了和他一样动作的片段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一股漫长而又深邃的孤寂,从林凡身上散发出来。

    咚的一声,林凡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状态。

    ……

    一片漆黑的石窟内,有一位拿着大剑的骷髅兵。

    骷髅兵头颅里,亮起两团蓝色火焰,它锁定林凡,横冲直撞而来。

    瞬间就来到面前,大剑被高高举起,不等林凡反应过来,一剑麾下,将他劈成两截。

    下一刻,林凡又一次来到虚无世界。

    长久的孤寂伴随着他的一生……

    林凡睁开眼,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气。

    一段时间后,他稍微摆脱梦的影响,获得了一些宁静。

    回顾四周,外面已经黎明,自己则在石庙的里。

    石庙并不大,里面只有一个大殿。

    殿内空荡荡的,只有中间靠后的位置上,有一座曾经被人供奉的石像。

    石像在时间的侵蚀下,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韵,只能从外形微微看出,这是一个女子的石像。

    石像双手捧着一朵大莲花,莲花中间有着一名婴儿,婴儿的头发上雕刻着一朵花,不过在时间的侵蚀下,只剩一朵残破的花瓣。

    在他的面前有着一堆木柴灰,灰里还散发出余温。

    再往前是昨天老者和大黄狗,林史盘腿而坐,双眼盯着他。

    林凡也看向林史,他从林史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惊讶、离奇、不解等等。

    林史见到林凡看向自己,开口说道:“你的确是林凡,那处距离湖岸边约一百米处,唯一的墓地,我已经去过,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就连那块棺材都消失不见了。”

    林凡疑问道:“还有棺材?我的确苏醒在那个墓地里,但没有棺材。”

    林史对于林凡的回答并没有感到奇怪。反而有一种特殊的羡慕。

    林凡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你能告诉我吗?”

    林史先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有些愧疚道:“我只知道极小的一部分,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这极小的一部分,我也不能告诉你,怕你承受不了。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林凡沉默了一段时间,内心感叹道: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这个世界还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我已经很高兴了。我可以跟你走,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当你认为我能够承受它时,希望你能完完整整地告诉我。”

    林史没有拒绝林凡的要求,承诺在他有生之年会告诉他的。

    就这样林凡跟随林史来到了竹院,一晃一年过去了。

    ……

    林史盘膝坐在主位上,再次给五位还没有进入寻脉境的徒弟们,讲解何为修士:

    凡人想要成为修炼者唯有激活体内的灵脉。

    正常人体内一般会有十条未激活的灵脉和上百条凡脉,而人与人体质不同,所以灵脉存在的位置、长短、粗细等各个方面都是不一样的。

    只有找到隐藏在体中各处灵脉的位置,引动周身飘散的灵气,将灵气注入其中,成功激活后才能脱离凡人成为修炼者,也就是修士。

    激活的灵脉可以将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的灵力,拥有灵力的人就可以叫做寻脉境修士。

    激活一条灵脉的叫寻脉一层,激活两条的叫寻脉二层,以此类推。

    讲解过程中林史有意无意的看向林凡。

    对此,林凡毫不在意。

    “现在我们开始练习引灵术和寻脉术。引灵术:引天地灵气绕身流转……”

    说话间,林史的双手开始缓慢的舞动,而后速度逐渐加快。

    下面的弟子感受到灵气如清风拂面一般,划过脸庞向林史靠拢。

    一段时间后,林史结束吟唱,双手放在膝盖上,对着下面弟子说道:“开始自由练习。”

    五位弟子除了林凡都开始练习自己薄弱的方面。

    林史先是对四位弟子进行了一些指导。

    在结束指导后,他来到林凡面前,对他说道:“跟我来。”

    林凡知道这次师傅突然回来,一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和自己说,于是连忙起身跟随林史走去。

    二人离开传授厅,进入林史的房间。

    林史从一个空间手镯中取出一本秘法递给林凡。

    “无梦诀。”林凡拿起秘法看着封面三个大字念道。

    “正是无梦诀,不过是残篇。传说这本无梦诀来源于遥远的西域古国——梦欲国。这是这次为师下山时偶然获得之物,希望可以帮助你治疗你的噩梦。”林史淡淡地说道。

    “多谢师尊。”林凡有些激动。

    也不知道这本秘法能不能解决困扰自己一年的噩梦的问题。

    林史笑呵呵的摸着白胡子,道:“为师这次下山还打听道一个重要的消息,是关于无灵脉者成为修士的方法。你可有兴趣。”

    林凡双眼闪过金光。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林史表情严肃起来,道:“这个方法不同于常人,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失误都可能直接死亡。你有这样的准备吗?”

    林凡收起激动的心情,郑重道:“准备好了。”

    林史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寻脉境开启十条灵脉之后是如何晋升到补脉境的吗?”

    林凡不假思索道:“师傅,您曾经说过,寻脉境晋升到补脉境唯一的方法是:利用十条灵脉的灵力共同作用于一条凡脉,将这条凡脉同化为灵脉。成功同化便是补脉境。要是失败这条凡脉就会破裂,不能再用,变成废脉。轻则自身重伤,重则死亡。”

    林史先是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表示对林凡刚才说的不赞同。

    “你说得不错,但有一点说错了,不是唯一的方法。”

    林凡疑惑道:“可是,您……”

    林史打断林凡的话说道:

    “这次下山,我见到了你们的大师兄,他很优秀,被三沙宗宗主收入门下。”

    “我将你的情况告诉了他。他查阅了三沙宗的大量书籍,告诉我寻脉境晋升到补脉境的方法并不是唯一的,还有一种特殊的方法:就是在还没有十条灵脉全部打开的情况下,强行同化一条凡脉成为灵脉,以此晋升补脉境。”

    “如果成功晋升。还没有激活的灵脉将会直接被激活。但是这种晋升方式失败的风险是巨大的。要是说十条灵脉晋升补脉境难度是一,那么用九条灵脉晋升的难度就是十,八条难度就是百,在之后就更不用说了。”

    “同时,失败的后果也是巨大的,这种强行晋升失败只有一个——死!”

    “你们大师兄查阅古籍,从只言片语中发现,曾经有人用一条灵脉成功晋升补脉境。我相信你可以创造奇迹,直接以凡人晋升到补脉境。”

    林凡一阵无奈,这根本不是少一条灵脉的问题,而是有没有灵脉的事情。

    但师傅因为一件事,对自己充满了无比的信心,一直坚定不移到现在。

    这种事情还要从林凡刚开始接触修炼时开始说起:

    自己刚来到竹院几天后。

    师傅便开始教导自己修炼引灵术,这一修炼就把师傅吓一跳。

    自己听完讲解一遍后,直接用出了引灵术,而且自己引来的灵气竟然与师傅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那时的师傅好像肯定了什么,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下一项是寻脉术。

    但可惜,自己用寻脉术寻遍全身也没有发现一根灵脉。

    师傅不信,将自己的一丝灵力反向转化为灵气混入引灵术的灵气中,亲自观察也没有发现灵脉。

    这种残酷现实并没有让师傅失落,反而加深了对自己能出奇迹的想法。

    林凡问过师傅原因,每次师傅都笑而不语。

    在那之后林凡就不修炼寻脉术,改成专门修炼有关于灵气方面的秘术,同时还搞一些小玩意。

    时间一年过去了,林凡所能够控制的灵气已经远远的超过林史一大截,在控制灵气精确度方面也大幅提高。

    “为师这里有三本寻脉境强行晋升补脉境的秘法,你拿去好好的研究,希望你不要辜负为师和大师兄的帮助。”林史又从手镯中取出三本古老的书籍,郑重的交到林凡手里。

    林凡双手接过书籍,道:“徒儿一定不会辜负您和大师兄的恩情。”

    林史摆了摆手示意林凡退下。

    唉!希望你知道真相后不要埋怨为师。

    林史的思绪飘向久远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