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心若磐石
正惊讶间，只听远方一声惨叫，接着是沉重的落马声响。其他士兵这才看到远处似乎出现了一个个淡淡的影子。
后金骑兵正加紧追赶，突然从远方的迷雾中破空射来一箭，贯穿一个骑兵的胸膛，此人一头栽于马下，那马见主人倒地，唏溜溜的一阵长嘶。其他后金骑兵一阵惊慌，阵型就有点乱了。
其他明军士兵见席铭得手，也都朝着远处那队淡淡的影子拉弓放箭，转瞬间，十余只箭划破白雾，远处又是几声惨呼。
塔图古一见前方有埋伏，不知道对方人马寡众，倘若是祖大寿率领小队，那便无可多虑，若是锦州兵马，却不可小视，急令军兵停止前进。
这几百后金骑兵呈一字队列疾进，前方骑兵突然停下，后面的骑兵猝不及防，很多战马撞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待得命令传到每个士兵那里，整只骑兵队伍才恢复整齐。塔图古命令所有骑兵下马，后撤一段距离，离开对方弓箭射程。
大雾之中，前方敌人似乎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塔图古叫过百户长阿穆，让他带领十几个士兵蹑足前行，探探动静。
阿穆点了十几名军兵，沿着小路，缓缓前行。刚走没几步，却见白雾之中簌簌连续飞来两箭，两个军兵惨叫倒地。阿穆连忙招呼其余士兵隐蔽，他也隐藏在一块大石之后。过了片刻，阿穆缓缓从大石后探出脑袋，刚一露头，看到的却是一个铁青的箭头，那箭头映着阳光，仿佛镶着金边一般，就在这一刹，阿穆眼前的景象已经定格，那只箭牢牢的钉在额头。他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箭法，尸体翻倒在地。
其余几个士兵看到长官倒地，都从乱石后跑出，四散奔逃。远处又是几箭射来，将这几人射杀。
塔图古在不远处看的真切，派出去探路的十几个军兵转瞬间便被对方射杀。敌军箭法之神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如今之势是前进还是后退，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这时后面马蹄声起，似乎有一行人从远处赶来。那队人到了近前，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埋伏？塔图古呢，让他来见我。”
塔图古已听出这是多铎的声音，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拜见，多铎有些愠怒：“怎么回事，骑兵下马，躲藏在树林之中作甚？”
塔图古跪倒禀报：“启禀将军，适才我军追踪敌军时，发现一支队伍急速奔跑。正当我军加速追赶之时，却被一支伏兵阻挡。”
“什么伏兵？祖大寿返回锦州之事，极其机密，锦州守军断然不知，如果遇到伏兵定然是祖大寿的人，他本来就只带了二十余骑，这支伏兵能有多少人？真是榆木脑袋！”
塔图古见多铎责骂，颇有些紧张：“这支队伍箭法之高令人难以想象。我军奔跑之际已被射杀数人，刚才我派出一个侦察小队，结果被对方全部歼灭。当前大雾弥漫，军队实是不敢轻动。”
多铎听得“箭法入神”这几字，心中一动。沉思片刻，又继续骂道：“说你脑子不清楚还不服气，就算他是黄忠转世，短时间内能发几支箭，我们大队骑兵冲过去，转瞬间就将他们团团围住，就算死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塔图古觉得也有道理，刚才一时惊慌，没有想到这么多，嘿嘿笑了两声道：“多铎将军所言极是，在下确实是榆木脑袋，被将军敲了几下，算是有点响声了。”
多铎被他的话说的一笑，心想：此人还算机灵，是个可用之人。便道：“赶紧准备吧。”
塔图古答应一声，正要离开，多铎接了一句：“且慢，千万记住，要捉活的！”
塔图古心中疑惑，但还是喊了声“遵令”。转身走到树林前喝道：“全体军兵上马，继续向前冲锋。”
席铭及十余名明军埋伏在乱石之后，借着大雾射杀了数名后金骑兵，敌方半晌没了动静，他计算时间，祖大寿等人应该已经接近锦州城，心下稍安，正准备带领士兵撤离。
忽听前方马蹄声起，接着人影晃动，似乎有大批敌军从浓雾中冲出，席铭暗叫不好，急忙弯弓搭箭，其余明军士兵也拉开弓箭，一起放箭，浓雾中数个敌军骑兵中箭栽倒，可是这一瞬间，骑兵已到眼前。
由于多铎的将令是活捉明军士兵，因此后金骑兵只是将席铭十余人团团围住，片刻之间，数十支弓箭已对准明军士兵，但并没进行攻击。席铭长叹一声，对左右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抵抗已没有意义。
此时多铎已纵马赶来，到了近前，席铭看清后金主将却是多铎，心中不免惊讶，但如今之形势，不知是否应与其招呼。
多铎似乎对此没有多少意外，见明军士兵都已抛下武器。转身对塔图古道：“你们退后三里，这里由我的亲兵接管。”
塔图古有点不明所以，但不敢多问，看到多铎身旁亲兵只有二十多人，命令手下把明军所有武器收走，这才号令军兵离开。
数百后金骑兵来迅捷，去的利索，转眼间便消失在雾色中。
多铎见塔图古率军走远，急忙走前几步，施礼道：“恩公，好久不见。”席铭连忙回礼：“多铎将军，没想到我们在这里相见。”
多铎道：“是啊，当日一别，已半年有余，小弟时常想念兄长之风采。那日在大凌河城下，兄长连跨四道深壕，只身杀出重围，风采犹胜当年啊。”
席铭心中一动，立即想到当日在大凌河城下，自己被大批后金弓箭手锁定，但对方没有放箭，后来竟然撤退。他每每回想此事，思前想后，始终不得要领，今日多铎这番话，他才意识到：当日定是多铎暗中相助，自己才免遭乱箭穿身之祸。
席铭赶忙道：“原来当日是多铎将军相助，我不知其因，真是惭愧至极啊。”
多铎笑道：“何必客气，小弟报答恩公是理所当然之事，我们后金族人，有恩必报，有仇必复，可是恩怨分明之人。”
席铭仔细品味多铎这句话，联想到汉族与女真的纷争，大明朝堂屡次指责建奴是忘恩负义之徒，可是大明对建州女真果有恩德吗？这可未必。
多铎见席铭许久不语，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接着道：“小弟今日有一言想奉劝兄长，不知可讲否？”
后金骑兵正加紧追赶，突然从远方的迷雾中破空射来一箭，贯穿一个骑兵的胸膛，此人一头栽于马下，那马见主人倒地，唏溜溜的一阵长嘶。其他后金骑兵一阵惊慌，阵型就有点乱了。
其他明军士兵见席铭得手，也都朝着远处那队淡淡的影子拉弓放箭，转瞬间，十余只箭划破白雾，远处又是几声惨呼。
塔图古一见前方有埋伏，不知道对方人马寡众，倘若是祖大寿率领小队，那便无可多虑，若是锦州兵马，却不可小视，急令军兵停止前进。
这几百后金骑兵呈一字队列疾进，前方骑兵突然停下，后面的骑兵猝不及防，很多战马撞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待得命令传到每个士兵那里，整只骑兵队伍才恢复整齐。塔图古命令所有骑兵下马，后撤一段距离，离开对方弓箭射程。
大雾之中，前方敌人似乎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塔图古叫过百户长阿穆，让他带领十几个士兵蹑足前行，探探动静。
阿穆点了十几名军兵，沿着小路，缓缓前行。刚走没几步，却见白雾之中簌簌连续飞来两箭，两个军兵惨叫倒地。阿穆连忙招呼其余士兵隐蔽，他也隐藏在一块大石之后。过了片刻，阿穆缓缓从大石后探出脑袋，刚一露头，看到的却是一个铁青的箭头，那箭头映着阳光，仿佛镶着金边一般，就在这一刹，阿穆眼前的景象已经定格，那只箭牢牢的钉在额头。他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箭法，尸体翻倒在地。
其余几个士兵看到长官倒地，都从乱石后跑出，四散奔逃。远处又是几箭射来，将这几人射杀。
塔图古在不远处看的真切，派出去探路的十几个军兵转瞬间便被对方射杀。敌军箭法之神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如今之势是前进还是后退，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这时后面马蹄声起，似乎有一行人从远处赶来。那队人到了近前，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埋伏？塔图古呢，让他来见我。”
塔图古已听出这是多铎的声音，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拜见，多铎有些愠怒：“怎么回事，骑兵下马，躲藏在树林之中作甚？”
塔图古跪倒禀报：“启禀将军，适才我军追踪敌军时，发现一支队伍急速奔跑。正当我军加速追赶之时，却被一支伏兵阻挡。”
“什么伏兵？祖大寿返回锦州之事，极其机密，锦州守军断然不知，如果遇到伏兵定然是祖大寿的人，他本来就只带了二十余骑，这支伏兵能有多少人？真是榆木脑袋！”
塔图古见多铎责骂，颇有些紧张：“这支队伍箭法之高令人难以想象。我军奔跑之际已被射杀数人，刚才我派出一个侦察小队，结果被对方全部歼灭。当前大雾弥漫，军队实是不敢轻动。”
多铎听得“箭法入神”这几字，心中一动。沉思片刻，又继续骂道：“说你脑子不清楚还不服气，就算他是黄忠转世，短时间内能发几支箭，我们大队骑兵冲过去，转瞬间就将他们团团围住，就算死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塔图古觉得也有道理，刚才一时惊慌，没有想到这么多，嘿嘿笑了两声道：“多铎将军所言极是，在下确实是榆木脑袋，被将军敲了几下，算是有点响声了。”
多铎被他的话说的一笑，心想：此人还算机灵，是个可用之人。便道：“赶紧准备吧。”
塔图古答应一声，正要离开，多铎接了一句：“且慢，千万记住，要捉活的！”
塔图古心中疑惑，但还是喊了声“遵令”。转身走到树林前喝道：“全体军兵上马，继续向前冲锋。”
席铭及十余名明军埋伏在乱石之后，借着大雾射杀了数名后金骑兵，敌方半晌没了动静，他计算时间，祖大寿等人应该已经接近锦州城，心下稍安，正准备带领士兵撤离。
忽听前方马蹄声起，接着人影晃动，似乎有大批敌军从浓雾中冲出，席铭暗叫不好，急忙弯弓搭箭，其余明军士兵也拉开弓箭，一起放箭，浓雾中数个敌军骑兵中箭栽倒，可是这一瞬间，骑兵已到眼前。
由于多铎的将令是活捉明军士兵，因此后金骑兵只是将席铭十余人团团围住，片刻之间，数十支弓箭已对准明军士兵，但并没进行攻击。席铭长叹一声，对左右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抵抗已没有意义。
此时多铎已纵马赶来，到了近前，席铭看清后金主将却是多铎，心中不免惊讶，但如今之形势，不知是否应与其招呼。
多铎似乎对此没有多少意外，见明军士兵都已抛下武器。转身对塔图古道：“你们退后三里，这里由我的亲兵接管。”
塔图古有点不明所以，但不敢多问，看到多铎身旁亲兵只有二十多人，命令手下把明军所有武器收走，这才号令军兵离开。
数百后金骑兵来迅捷，去的利索，转眼间便消失在雾色中。
多铎见塔图古率军走远，急忙走前几步，施礼道：“恩公，好久不见。”席铭连忙回礼：“多铎将军，没想到我们在这里相见。”
多铎道：“是啊，当日一别，已半年有余，小弟时常想念兄长之风采。那日在大凌河城下，兄长连跨四道深壕，只身杀出重围，风采犹胜当年啊。”
席铭心中一动，立即想到当日在大凌河城下，自己被大批后金弓箭手锁定，但对方没有放箭，后来竟然撤退。他每每回想此事，思前想后，始终不得要领，今日多铎这番话，他才意识到：当日定是多铎暗中相助，自己才免遭乱箭穿身之祸。
席铭赶忙道：“原来当日是多铎将军相助，我不知其因，真是惭愧至极啊。”
多铎笑道：“何必客气，小弟报答恩公是理所当然之事，我们后金族人，有恩必报，有仇必复，可是恩怨分明之人。”
席铭仔细品味多铎这句话，联想到汉族与女真的纷争，大明朝堂屡次指责建奴是忘恩负义之徒，可是大明对建州女真果有恩德吗？这可未必。
多铎见席铭许久不语，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接着道：“小弟今日有一言想奉劝兄长，不知可讲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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