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科幻灵异 » 李自成宝藏 » 百一十章

百一十章

    在别墅的地下室里,李仲元被轻轻地开门声惊醒了。他抬头一看,是易志芳,不,此时应该是方芷怡了。

    方芷怡走到跟前来,满脸歉疚地说:“李哥,真对不起,害您跟我受连累了。”

    李仲元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就顺口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个意思?”

    方芷怡凄凄哀哀地说:“我那个老头子抓我,见我跟您在一起,以为您是我的什么人,所以就把您也抓来了,这地方是我那老头在BJ的公馆。”

    李仲元这下明白了,这三姨太现在还不知道咱已经清楚她是谁了。居然还冒充易志芳。也不知想玩的是个什么把戏,咱先跟她装傻充愣,反正把戏总要有揭开的时候。心里这么想着,他嘴里马上说:“哎哟,这您心里清楚,咱俩可什么关系也没有啊!抓我来可真冤死我了。易小姐,您得给解释解释。”

    方芷怡把手一摊,说:“说得是啊,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怎么才能让别人相信呢?孤男寡女,同吃同住,同行同止,要说您不是拐带私奔,那您从太原跑到BJ来,您是为什么呢?总得说出个让别人相信的理由吧!”

    李仲元一听,还真是,和这么一个身份特殊的美女相跟着钻山沟,坐火车,跑了一千多里路,您说您没关系,编什么故事都没人信!他无奈地说:“易小姐,您心里明镜似的,我是为了救我老妈一命而挣扎奔波呢,我哪里还有功夫操别的什么闲心思!”

    方芷怡说:“就是啊,要不跟人家实话实说,您是干嘛来着。那我就算长八张嘴也说不清。”

    李仲元疑惑地问:“那照这么说,您还是说清楚了?”

    方芷怡一脸坦然地说:“说清楚了。要不说清楚,怎么会让我来见您呀!”说到这儿,她凑近李仲元,小声说,“我跟那老家伙说,您就是报上登的那个花马剑案子中的李家人。您眼下担着人命关天的事,根本没功夫想这些男人女人的事……”

    李仲元问:“人家明白了?”

    “明白了。”

    “那,可以放我走了?”

    方芷怡笑着说:“当然,不仅可以放您走,而且可以放我跟您一块走。”

    李仲元又听不明白了。他说:“不会吧?您是人家千方百计娶回来,又千辛万苦地找着的,怎么一句话就能放了走呢?”

    方芷怡笑了。她说:“这么简单的账您都算不明白呀?您身上可是有巨额财宝哇!有了钱,要多少女人都现成。现在,就是看您舍不舍得拿出一部分财宝来,换您和您老母亲的性命,当然还有我。”

    李仲元说:“等等,让我弄明白了。您是说,能放我出去,让我继续去找李自成的宝藏。”

    “对。”

    “只要找着以后,财宝归您的这位先生……”

    “他只要其中一部分。”

    “他就能保证我和我老妈的安全……”

    “还搭上一个我。”

    李仲元不解地问:“搭上一个您是什么个意思?”

    方芷怡脸一红,羞答答地说:“就是把我送给您呗,做媳妇也成,做姨太太也成。只要您不嫌弃我有过一次包办的婚姻就行。”

    李仲元叫道:“哎哟喂,易小姐,您可想明白了,您年轻漂亮,又是大学生。我可是身无分文,身无一技,连自己个儿都喂不饱的人!我老妈就说过,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做我的媳妇。数一个少,一个也没有!”

    方芷怡含情脉脉地说:“那只是老妈的眼光。在我眼里,您是聪明绝顶,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您。”

    李仲元愕然无言……

    方芷怡又说:“当然这是下一步的话。您还没答复人家提出的条件呢,您舍不舍得用一部分财宝来换三个人?”

    李仲元说:“什么一部分?全部都成!那些东西全是祸根。不是因为这些东西,我哥和我嫂子能死吗?”

    方芷怡问:“那就算说定了?”

    李仲元毫不犹豫地说:“说定了。”

    方芷怡一歪,把头靠在李仲元的胸脯上,柔柔地说:“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一个重情义,轻钱财的大丈夫……”

    李仲元忙用手托住她的肩膀,轻轻推开,说:“现在可不是时候,您先去跟人家说妥了,咱先出了牢门……”

    方芷怡忽然说:“我还有一件事求你。”

    “说。”

    “咱们这回去,就别让我师傅跟着一起受累了。”

    李仲元知道她说得是艾欣。一则他现在急于脱身,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二则,他本来就想让别人忘掉艾欣,这样艾欣在外边才能安全些。因此他一口答应:“成,咱不带她。平白无故的,凭什么要人家跟咱吃苦受累呢!”

    方芷怡说:“那就好吃好喝地让她在这待着,咱找着宝藏了,再……”

    李仲元打断她的话,问:“您是说,艾欣也在这儿?”

    方芷怡说:“是啊,咱们三个人一路,抓你,抓我,还能不抓她!”

    李仲元刚刚还为自己的狡猾而暗自得意呢,这么轻松一诺,就能使对方上钩而放自己出牢笼。弄了半天,自己幼稚的像个黄口小儿!他们是想把艾欣扣在这儿当人质,无论宝藏找到找不到,艾欣都有性命之忧。人家非亲非故出手相助,而自己却为了自己逃命把人家扔在这儿等死,这还算个人办的事吗?这戏已经无心再演下去了,他“腾”的一下站起来,说:“方芷怡,我告诉你,艾欣要是没有安全自由的保障,免谈!”

    方芷怡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说:“你叫错名字了吧?我叫易志芳。”

    李仲元马上抢白她:“方芷怡叫错了?是不是应该加上三姨太,或者叫毛夫人才对?”

    方芷怡漾溢在脸上的柔情蜜意一点一点地消失,最终变成一个满面肃杀之气的冰冷美妇。她一字一顿地说:“害得我白费了这么多感情,原来是什么都知道了。那也好,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你、你老妈,还有艾欣,三条人命都捏在我手心里,得用宝藏来换。痛快说,换不换?”

    李仲元说:“刚才说的条件中,不是还有您在内吗?怎么眨眼功夫就压价了?”

    方芷怡冷笑了一下,说:“你现在看清我的真面目了?就我这女魔头,白给你,你敢要?”

    李仲元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敢。确实不敢。倒贴上点也不敢。”

    方芷怡说:“那就废话少说,谈交易吧,到底换不换?”

    李仲元说:“换。但是你要付定金。”

    “什么?”

    “艾欣的自由。”

    方芷怡说:“我要是不同意呢?”

    李仲元四脚朝天地往铺上一躺,说:“那你出去吧,我瞌睡了。”

    方芷怡沉默了一下,说:“你没有资格这样说话,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在这儿杀几个人,神不知鬼不觉……”

    李仲元漫不经心地说:“对头。从决定寻宝那天起,我就知道等着我的是个死。”

    方芷怡说:“好。生死不惧,是条汉子!可你老妈呢?难道你老妈的命也不如艾欣要紧吗?”

    李仲元依旧躺着,不紧不慢地说:“话不是这么说。我老妈的命当然要紧,不然我这拼命奔波一个来月是干什么呢?但是,比命大的还有一个理字!我家摊上这冤案,老妈的命,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医得了高兴,医不了也活该!但人家艾欣是帮我的,我不能为了我母子俩,把人家扔到火坑里。你说,这道理对吧?”

    方芷怡又沉默了一会儿,说:“生死面前说道理,像你这么呆气的人还真没见过。这样吧,我领你到隔壁看看,你再做决定。”说完,她喊了一声:“来人。”随着话音,两个壮汉走了进来。

    李仲元从铺上爬起来,问:“隔壁?是不是去看看艾欣?”

    方芷怡笑着说:“哪个女人要能嫁给你,缺了什么也不会缺了幸福感。你心里除了一个女人,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李仲元说:“你是说我死心眼吧?我妈也是这么说我。”

    方芷怡说:“你看了以后,大概就不会死心眼了。”

    出了房门往右拐,李仲元被他们带进另一间房里。叫房间,也许不够准确,应该说是,这是一间“炼人房”。

    房间里的地上,墙上和房梁上摆满了、挂满了各种刑具。方芷怡说:“你们俩是行家,给李先生介绍一下吧。”

    “是。”一个壮汉答应了一声,把李仲元领到一个大火炉前。火炉里灼焰逼人,火中烧着一个三角烙铁。壮汉把烧得通红的烙铁拿出来,面无表情地说:“这是烙铁,哪个人要是有点不顺溜,用它一熨就顺了。”说着,他往烙铁上吐了一口口水。口水还没挨住烙铁,就听“哧啦”一声,化作了一股白汽。他接着说,“一挨上它,皮就焦了,里边的肉就熟了,就是伙夫常说得那个外焦里嫩。但是手得快,慢上一点就变成外焦里也焦了。”

    李仲元听的头皮发紧,心口好像一个劲地缩,越缩越小,喘不过气来。虽然站在通红的炉火边,却觉得身上发冷,不由自主地打着寒战。

    那个壮汉继续指指点点地说:“那锅里熬着的是辣椒水,捂住嘴往鼻子里灌,再喷出来时,虽然还是红的,可就比灌进去的要稠的多……”

    “那是竹签子,是往指甲缝里钉的……”

    “那是老虎凳,一般人只要六、七块砖,大腿和小腿就分家了……”

    “那是绿豆绳,把两只大拇指反捆在身后,往梁上一吊。用不了五分钟,就废了……”

    李仲元已经听不见他说什么了,只觉得下边尿紧,快憋不住了。他哀声说:“我尿紧了,就憋不住了……”

    方芷怡一挥手,一个壮汉把李仲元带出去了。另一个壮汉说:“好汉子在这儿也熬不过两道刑去。像这样的,进来就草鸡了,让他尿几股他就得尿几股。”

    李仲元到了厕所,并没有多少尿,只便了一点。回到他的“牢房”,方芷怡已经等在那里了。她问:“害怕吗?”

    李仲元点点头,说:“害怕。”

    “愿意试上一两样吗?”

    李仲元赶紧摇头:“不愿意。”

    “那就是同意把艾欣留在这儿了?”

    李仲元抱着一丝希望问:“有没有既不让艾欣留在这儿,又不过那边去试一两样的法子?”

    “没有。只能选一个。”

    李仲元无奈地说:“那就是说不能选嘛。走吧。不过得让我先上个厕所,不然,尿了裤子太丢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

    李仲元在厕所磨蹭了好一会儿后,被重新带到了“炼人房”。他一说话上下牙都打架:“先,先试哪一样啊?”

    方芷怡说:“老虎凳。”

    李仲元乖乖地坐到老虎凳上,任由人家像扎粽子一样绑他。他叹着气说:“我以前忒佩服那些铁嘴钢牙的硬汉子。可到今儿我才明白,硬汉子也不是心甘情愿,是被逼无奈的呀!”

    捆绑停当后,一个壮汉拿起一块砖说:“开始吧?”

    李仲元忙把眼睛紧闭上,说:“求您,蒙上我的眼睛,我可不敢看。”

    方芷怡问:“改不改主意?现在改还不算晚。”

    李仲元叹口气说:“不能改呀。死在老虎凳上起码还能算个死人,可要出卖了人家艾欣,我就只能算个畜生了。”

    方芷怡皱了皱眉头,无奈地挥挥手。两上壮汉上前动手给李仲元松绑。方芷怡没好气地说:“睁开眼睛吧。”

    李仲元睁开眼睛,看看重获自由的手和脚,问:“是免了,还是缓了?”

    方芷怡说:“逗您玩呢,哪能对您来真格的!这就是一个小女人的小心眼,想看看,一个男人为了女人究竟舍得付出多少?”

    李仲元像虚脱了似的瘫坐在老虎凳上,有气无力地说:“为了您的小心眼,我可是丢了半条命!”

    方芷怡说:“那咱就说定了,只要让艾欣出去,您就全力配合我们?”

    李仲元点点头,说:“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