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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阅历初

    仁清太子亲自来来不争观一趟,也听得萧墙打听来的,说若冲虽然是正清道长的弟子,可她在不争观的衣食供应还不如若拙道长的弟子们。当然几位大师父的弟子全出身名门,非富即贵。家里不时往不争观捐资,他们的待遇自然好。

    若冲却无依无靠,不懂得打点周围的人,斋堂厨子们的油水每次都会从她的例银里刮。

    “若冲要是在不争观觉得受委屈了,那我可以上书父皇,让你去天都修行。”

    若冲拒绝:“太子说笑了,我到是很喜欢不争观呢。太子既然知道我的身世,我自然也不说假话。以前在家,我每次出门都会被同龄的小孩儿欺负,说我是没爹的孩子,说我是野孩子,我也不敢反抗。在不争观好多了,我可以活的像个人,而不是过街的老鼠。以前不敢提起我的爹娘,现在您给我一个好出身,我提起自己的爹娘,也不再觉得不堪了。”

    看着下头建宫舍,若冲不禁打了个呵欠。仁清太子听到呵欠声中伴随着一声肚子咕噜翻腾声。他莞尔一笑,想若冲还在长身体,饿得快实属正常。

    “你这是要去斋堂?”

    若冲努努嘴,失望地:“斋堂一天开两次饭,一顿早饭,一顿晚饭,这个时辰是不开饭,只能忍着呗。”她这般说,是想听太子说他可以命令斋堂开小灶,给她做点吃得垫垫肚子。仁清太子并未麻烦斋堂的人,领着她下山去吃了顿农家饭菜。

    而正清道长听闻若冲随太子私自外出,格外着急。假意下山摘药特地去看望二人,到山下看见太子的马车,隔着篱笆看见太子只是在陪若冲一道儿吃饭,才勉强安下心来。走进院里,和二人一道用了饭菜,便喊着若冲与自己一道上山去采药,还要去修行,便辞了仁清太子。

    正清道长拉着若冲走山间小路,也没有采药,直径去了九幽洞。正清道长一脸肃穆地翻出四本莫测高深的典籍。

    “冲儿,你这几日回去便将这四本经书誊抄一遍,再仔仔细细的研读。”

    若冲拘谨地:“抄一遍?师父何时要收回?”

    “七天之内。”

    若冲一怔:“那不是我整日都得关在屋里抄书?”

    正清道长肃穆地:“你不做功课,还想作甚?”

    “太子殿下要我这些天陪他在附近走走。”若冲胆怯地低下头来。

    “你答应了?”正清道长没好气地问。

    若冲点头。

    “你来不争观可不是来玩儿的,你是来拜师学艺的,你回去吧,这几天为师会去你房间看你,要是你不在小心门规处置。”

    若冲失落地嘟囔:“你不是让我每天都在玩儿嘛,怎么突然管起我来了?”

    若冲抱着经书便回房间去了,除了用饭时出过房间,其余时间都将自己笼闭室内,静心抄经。

    仁清太子回到不争观便不见若冲按着约定来找他下棋,等到天黑也不见若冲前来赴约。

    “她不会是路上摔了吧?”仁清太子自言自语,而后披上外衫,命萧墙打着灯笼随他去。

    走了一路,直到来到斋堂旁边的若冲的屋子,见到若冲房间的灯亮着,仁清太子才放下心来。

    若冲房间门口的两只大狼狗朝着陌生的仁清太子和萧墙吼叫,仁清太子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萧墙挡在仁清太子身前。

    屋里的若冲听得外头有动静,起身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去。

    “咦?太子为何深夜造访?”

    若冲开门出来,安抚住门口的两条狗,笑道:“它俩就这样这样,一到天黑就凶得厉害,白天倒是很温和不咬人。”

    仁清太子上前来,说道:“有它们保护着你,我也就放心了。”顿了顿,又问:“你怎么没来客舍?”

    太子这一问才提醒了若冲今日下山吃饭时答应过太子要与他下棋,自己一忙居然将这事儿给忘记了。

    “今日师父给了我四本经书,要我在七天之内全部誊抄下来,我一忙就给忘了。”

    “难怪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

    若冲解释道:“太子殿下,这些日子若冲功课繁忙,答应您的事,或许做不成了。请您见谅。”

    仁清太子笑道:“无妨,只是看你没事做,担心你闷才要你陪着我一起游玩,既然你有事在身,那就不打扰了。只是,你七天抄写四本经书,可能完成?”

    若冲摇头。

    “反正我闲来无事,我可以帮你抄。”

    若冲一怔:“如何使得?”

    “我今日回客舍后便午睡睡了好几个时辰,如今也不困,陪你抄经倒也能安神助眠。”仁清太子既然都这样说了,若冲可以白白捡个便宜,为何不可呢?若冲便敞开大门,邀请仁清太子和萧墙公公入内。

    太子坐下,望着若冲的抄写的经卷,若冲连忙伸手按住,不给他看,羞涩地嘟囔:“我的字丑,殿下别看了!”

    仁清太子笑说:“那我不看你的字怎么学你抄经,骗过你师父呢?”

    若冲想了想,不情愿地将自己抄写的经卷送到太子跟前给他一瞧,仁清太子瞧她着孩子气的运笔手法,字体幼稚,笔锋却与空蝉院中贵妃的笔迹有几分相似。

    “你的字不丑,就是形体结构再改进一些便好了。”仁清太子说。

    “那要怎么做?”

    仁清太子让若冲握笔,自己再握住她的小手一笔一画地教她写,可没写几个字若冲便自称会了,要自己写。搬着自己的经卷做到太子对面抄经,让太子帮她抄写另一卷

    许久,蜡烛燃过一半,一旁研墨的萧墙拍拍仁清太子的肩膀。

    太子抬起头,问:“何事?”

    萧墙指指若冲,太子这才发觉若冲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仁清太子看若冲睡得正酣不愿叫醒她,可她这样趴在桌上睡,一来容易染上风寒,二来明早起身必然会觉得脖颈僵硬疼痛,便起身来,将她抱起。

    若冲被他这样一惊动,微微睁开眼来,揉着惺忪睡眼地问:“怎么了?”

    仁清太子低下头,柔声细语地:“你好好睡吧。”

    说完走到床边,将若冲放到床上,脱下鞋袜,盖上薄被子。

    望着若冲熟睡,萧墙催促太子早些回去歇着,太子想却没有睡意,留在若冲屋里,继续帮她抄经至拂晓。

    不争观早起钟声敲响,钟声乘着山风,渐渐响彻这深山宫宇。

    随后,仁清太子隐约听到不争观弟子们齐声诵经的声音,萧墙满面倦容,瞧了一眼窗外开始来往的人群。

    “太子殿下,您都抄了一夜的经了,也该回去歇着了。”

    仁清太子看了看自己抄完半本经书,叹息一声:“她还是个孩子,正清道长让她抄这么多经书,她哪里有空来找我玩耍呢?”

    萧墙苦笑:“从来没见过太子殿下对谁什么上心过。”

    仁清太子低下头看着自己模范若冲笔迹抄的经文,再转头看一眼酣睡的若冲,抿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