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本命魂符
“我昨日接任监天司时，九黎家主出言挑衅，要与我一战。我应邀之后，失手重伤了黎迦。”无心端起茶杯，道：“我想知道九黎氏族与皇族是否有瓜葛？”
还玉书立刻回道：“有，当今王后便是九黎家主之女。”
无心眉间微皱，怪不得昨日那些住在深宫的王后太后，会向齐晓溪问起关于他的事。
昨日他一掌将九黎氏族的天骄之子黎迦扇成重伤，看来已经暗中得罪了王后。
不过，他本是唐王请来上任司天监，又何惧得罪王后。
他又问：“南朝各大世族和杀手组织的事你知道吗？”他这么问，是想知道楼主掌握的线索够不够新鲜。
还玉书回道：“南朝有六大世族，分别是九黎，龙族，公孙家，孟家，金家以及苍家。”他接着又道：“苍家虽然贵为六大世族，但其家主只是个洞明境的废物。近十年来，苍家从原先的五名开阳境强者，锐减到只剩两名开阳境强者了。一名是苍家善长，早四十年前便是开阳巅峰境的强者。如今年岁见长，八十有三，只怕心有力而气不足。另一名则是偏房苍青锋，虽然他在开阳初期驻足多年。但苍家上下都指望着他，只要他和善长扶持苍家渡过这十余年，等后辈崛起，苍家才有算不负六大氏族之名。”
无心微微点头，心中了然。看来都城大部分的人还不知道苍青锋被无心杀了。
还玉书说完苍家，又将其余五家一一道来。
无心默默在心中推演着。
这六大氏族，九黎和龙族实力最为强大，宫中之人多是九黎和龙族之人。譬如司天台的龙元燚，唐王枕边的黎王后。再其次是孟家，公孙和金家的三家联盟。这三家，势力不如九黎，龙族，却也强过苍家。
以前孟，金，公孙，苍内结联姻共创辉煌，四家互相扶持延续家业。只是随着苍家势力渐衰，另外三家便逐渐远离了苍家。
如此十来年的此消彼长，加上前日苍青锋背叛苍家。如今的苍家，可谓是独木难行。
无心心中微动，此时苍家满目疮痍，是一个天赐的契机。正好他与苍羽苍鹰有些交际，不知苍鹰伤势如何，明日找个机会探望一下苍鹰。
说完六大世族，无心又问：“那关于杀手组织呢？”
还玉书神秘道：“关于杀手组织，师弟我也知晓不多。不过，我知道杀手组织并不仅仅在南朝开设，中土之地也有杀手组织。”中土，是比南朝和北周庞大的一个天朝。
无心收起心思，此事涉及到天朝势力。那雇佣凌牧之人，恐怕有些超乎常人的背景。也许是不弱于真武门的存在。
两人沉默片刻，还玉书想起什么。他眼中带着热切问道：“师兄，你那道武...”他话说到这，又改口道：“可行吗？”
他不说出来。是因为那是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无心点点头，道；“师尊他们不清楚我散功的真正原因，只道我是受雷劫所累。”他看着手中茶杯。杯中茶水点点汇聚，陆续升起。片刻后，水滴化作一副水镜，呈现在还玉书眼前。
水镜中的人影武动着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还玉书不敢怠慢，将这些一一记下。
过了片刻，他将招式扫视一遍，眼中的狂热之色更加清晰。他拍桌笑道：“哈哈哈！不愧是大师兄。待师兄将此法修炼大成之时，便是我等脱身之时。”他开心的有些忘形，白暂的脸颊涌上一抹红晕。
无心轻轻挥手，水镜人影逐渐模糊。他提醒道：“小心神君的鎏金仙瞳。”
还玉书收起喜色，回道：“师兄所言极是，不过我真替师兄高兴。”他说着，又道：“此功法是师兄你自创的。这等功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将来福祸难测。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与师弟说。”
无心说道：“我却有一事，需要你的帮忙。”他拿出一道纸符。符身金黄，赤红字迹下有道人影盘坐其中。
还玉书见此，神色中透露着讶异。他双手做捧，郑重的接过符纸。道：“师兄，这是谁的魂符？”
“我的。”无心继续道：“将来魂符黯淡时，你凭此符寻出我肉身所在。此符内的残魂，可以留住我那肉身的一丝生机。”
魂符乃本命之物，没有人会轻易将自己的一缕神魂封在魂符内。
毕竟，魂符灭则神魂受大损。
无心愿意托一纸魂符与他，足见无心对他的信任。
还玉书将魂符藏在怀中，道：“师兄放心，玉书定不负师兄所托。不知师兄为何制作自己的本命魂符？”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无心沉吟会儿，决定道出制作魂符的初衷。
他说道：“此次来南朝，武德师尊令我种下了混沌魔种。此魔种与平常所种魔种不一样，它好似有自己的生命一样。我怕无法压制住他，所以将此符留在你身上以防万一。”
“又是魔种。”还玉书骤起眉头，担忧道：“自从我等修炼以来，师尊每次都让我等使用魔种。我们这些百多名师兄弟，不是死于魔化就是死于任务失败。”
谈及此事，无心与玉书聊起往事。
那些年在武帝山的往事。
很久以前，武德将数百名儿童分做二十八星宿。无心还有几个已经死去之人，在危宿。玉书在斗宿。他们在各自的星宿中修炼，成长，然后迎接每年一次的天照洗礼。
还玉书倒了被茶水，道：“当年数百名同门，如今只剩下我们七八人。”他举杯一饮而尽，茶水苦涩遍布喉间。苦笑道：“我们这七八人，最后还被他们封了什么裔，好为他们助纣为虐。”
无心并不想多谈此事。道：“雅裔这个称号，挺适合你的。”他看了眼楼外。齐晓溪在楼外不远处的，侍卫手上多了些许枣果。
“我更喜欢雅士这个平淡无奇的称号。只是，棋子没有选择权。”还玉书看无心看向窗外。也看了齐晓溪在不远处等着无心，随即苦笑道：“真羡慕你啊。”
无心把玩着茶杯，杯中茶水早已凉却。问道“羡慕我什么？”
“窗外那个等师兄的是齐大人吧。”还玉书话锋一转，继续道：“师兄还记得霓裳小姐吗？她三年前在真武大殿许的誓言，大师兄你还记得吗？”
无心沉默不语，空霓裳的身影自然而然的浮现在脑海。她脸上的一颦一笑，她身上的芳香，还有她那熟悉的声音，就好像在他耳边。
六年前，他还不是神君的裔，只是个苦苦修炼的七品真武弟子。那年，她也只是个乖巧的大小姐，遵循神君的意愿刻苦修炼着。
那是一个雨后，他们在真武山相遇。
像是偶然发生，又像是命中注定。
那天是他第一次知道真武山还有个大小姐，第一次知道有人身处幸福中也会哭。也是第一次知道，他除了要听神君和武德的命令之外，还要听这位大小姐的。
她的第一条命令是，陪她聊会天，听她倾诉。对大小姐来说，没有情绪的无心。是最合适倾诉对象，也是唯一的倾诉的对象。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频繁找他。无心抽出了更多时间思考，思考为何倾诉的对象是他，思考自己人生，为何倾诉的人是她大小姐，倾听的人是他无心。
直到遇到了当时在修炼儒家功法的无玉书。
无玉书背书时，无意中背了一句“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无心细细品味后，犹如茅塞顿开。他开始翻找诗经，查阅古来圣贤留下的著作名言。
他以前诸多不解之处。也在读遍诗经之后，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他和空霓裳的道路，在那之后，慢慢重合。
关于真武大殿的誓言。
“我听说了。”无心神色平静，回道：“但我们与她终究是主仆关系。”
还玉书见无心波澜不惊，显得有些失望。道：“师兄你何必避讳，自从霓裳小姐在真武大殿许下誓言。你与霓裳小姐之事，我看神君也默许了。”他吐槽道：“你这样无情无欲，真该去潇湘苑住上几日。”
“哦？”无心问道：“这潇湘苑有这般神奇，能唤起我的七情六欲？”
还玉书嬉笑道：“开玩笑，师兄莫要当真。那潇湘苑是出了名的淫秽之地，你可不要去。”他说到这里，又神秘兮兮道：“这齐大人也是奇人，虽然才来南朝一个月，但她深的民众爱戴。师兄何不试试，能不能抱得美人归。”
无心听闻此言，默然无语。他不想让齐晓溪久等。随即起身道：“玉书师弟。时候不早了，司天台还有要事，我先回去。”
还玉书了然一笑：“嗯，我送送师兄。”
“今日之事，替我保密。”
还玉书郑重道：“师兄放心，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无他人知。”
两人来到楼下，作别彼此。
齐晓溪等了许久，见无心出来。上前带着责怪道：“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仙瑶楼比想象中的要更神秘。”无心看着齐晓溪，认真道：“它背后的势力，不弱于三大门派。”
齐晓溪下意识看了眼仙瑶楼，又看了眼无心。无心那副表情始终波澜不惊，由不得她不信。她问道：“那我们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吗？”
“当然”
齐晓溪浅笑道：“那我也支持你。”
“你刚刚买了什么好东西。”
“一些新出的胭脂，粉黛。”
两人闲聊着，后面的侍卫紧随其后。
还玉书在阁楼上，目送着无心走远。有两名女子正侍立在他后面，待无心走远。还玉书才喃喃道：“十年了，你终于肯信我一次。”他说着，伸手探向身侧。身后左侧女子递上一卷玉书，他正好够着拿了过来，摊开放在眼前。接着取出怀中的本命魂符，将符纸夹在玉书中。
另一名女子提醒道：“主人，此人体内的魔物很古怪，不仅有上古臻魔之息，也有心魔之息。”
还玉书目露慵懒之色，随意回道：“那是师兄的道武十二变，你们不懂，那股力量，足以颠覆世界。”他的声音忽然高亢起来，道：“只有那种灭世之力！才有资格脱离他的掌控！”
无心和晓溪走在街上，身后侍卫拎着大包小包。
几人走在花街上，沿路游览。正走着，忽然有一小孩冲撞进来，眼看就要撞到齐晓溪。侍卫此时大包小包，一时不查。
就在这时，无心立马伸手，抓住男孩后颈提溜回来。
不等无心盘问，男孩率先哀求道：“对不起对不起，饶了我吧。”无心看了他一眼。男孩眼中无泪，声中无愧。不似真哭，倒像敷衍。
齐晓溪回道：“没事没事，下次走路小心些。”
却在这时，男孩伸出手握住无心右掌。无心察觉男孩手中递来一物。心知男孩只是个报信的，随即松开手，对小男孩道：“小心些。”
男孩脱身后，一溜烟跑了开来。
无心拿出手中之物，是字条。上面写着：城南新街十六号。
不知是何人邀约。
无心与齐晓溪对视一眼，齐晓溪提议道：“看看是何方神圣。”
“也好。”
几人来到城南新街十六号，有一人早已等候。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日离去的凌牧。
凌牧见无心和齐晓溪几人一起来，有些讶异。
小巷不长，头尾几十丈。
凌牧左手按在断刀上，冷声道：“你的话，我已经带到了。”侍卫对视一眼，各自按刀护在齐晓溪身边。
双方气势逐渐紧张。
无心上前几步，道：“那次幕后之人是谁？”
“孟家，金家还有公孙三家。”凌牧回道：“自从你上此击败我们，还有昨日在皇庭力压黎迦。孟家家主早有退意，另外两家也并不打算与你为敌。他们的意思是说，那次只是一次试探。”
“试探？”
“没错，试探。大人真正的危机是不久后的南朝，那时候，将会有一场灭世灾厄席卷南朝。”
灭世灾厄？
不等无心追问，齐晓溪问道：“那场灾厄具体是什么？”
凌牧看了眼齐晓溪：“我不知道。”他只服强者，齐晓溪这样的弱女子不配从他这里得到情报。
无心追问道：“是关于司天台的？”
凌牧没有说话。
无心见此，低声传音道：“你不好奇，为何断刀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说起断刀，凌牧的眼中闪过异色，看向无心。好像在说，果然与你有关。
他停下手，不再抚刀。他对无心说道：“大人最近有大祸缠身，与其关心这个。何不先解决自身祸事。”
不等几人再问，凌牧跃身翻过巷墙。
不一会儿。
无心听得凌牧悄然传音给他，说道：“太后在搜集大人你所有的信息，生辰八字。还请大人多多保重，断刀的秘密凌某改日再来讨问。到时候，大人莫要再带一群人来赴约。”
凌牧走的这般匆忙，想来是不想在齐晓溪他们面前透露太多信息。既然他不多说，也就此作罢。
无心嘴唇微动，正要传音。
齐晓溪突然从背后锤了无心一拳，嗔怪道：“又在说什么悄悄话。”
无心收住密语。回道：“他说潇湘苑来了一名新花魁，要约我有空一起去。”
“什么？”齐晓溪瞪着无心，道：“你要去潇湘苑？”
无心回道：“我不是沉迷女色的好色之徒。”
“哼，谁知道呢？你油嘴滑舌的很。”
“你又说些带刺儿的话。”
潇湘苑什么的，只是无心不想让齐晓溪知晓真相。若是让她知道太后在搜罗无心的信息，以她现在对无心的情感，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变故。
几人出了小巷，逐渐放下了戒备。
走在回司天台的路上，侍卫在身后提着大包小包。齐晓溪高兴的介绍着今天的所获，无心乐衷的听着，并时不时提出一些赞美。齐晓溪听的心情大好，显得格外高兴。
诗经有云，女为悦己者容。
还玉书立刻回道：“有，当今王后便是九黎家主之女。”
无心眉间微皱，怪不得昨日那些住在深宫的王后太后，会向齐晓溪问起关于他的事。
昨日他一掌将九黎氏族的天骄之子黎迦扇成重伤，看来已经暗中得罪了王后。
不过，他本是唐王请来上任司天监，又何惧得罪王后。
他又问：“南朝各大世族和杀手组织的事你知道吗？”他这么问，是想知道楼主掌握的线索够不够新鲜。
还玉书回道：“南朝有六大世族，分别是九黎，龙族，公孙家，孟家，金家以及苍家。”他接着又道：“苍家虽然贵为六大世族，但其家主只是个洞明境的废物。近十年来，苍家从原先的五名开阳境强者，锐减到只剩两名开阳境强者了。一名是苍家善长，早四十年前便是开阳巅峰境的强者。如今年岁见长，八十有三，只怕心有力而气不足。另一名则是偏房苍青锋，虽然他在开阳初期驻足多年。但苍家上下都指望着他，只要他和善长扶持苍家渡过这十余年，等后辈崛起，苍家才有算不负六大氏族之名。”
无心微微点头，心中了然。看来都城大部分的人还不知道苍青锋被无心杀了。
还玉书说完苍家，又将其余五家一一道来。
无心默默在心中推演着。
这六大氏族，九黎和龙族实力最为强大，宫中之人多是九黎和龙族之人。譬如司天台的龙元燚，唐王枕边的黎王后。再其次是孟家，公孙和金家的三家联盟。这三家，势力不如九黎，龙族，却也强过苍家。
以前孟，金，公孙，苍内结联姻共创辉煌，四家互相扶持延续家业。只是随着苍家势力渐衰，另外三家便逐渐远离了苍家。
如此十来年的此消彼长，加上前日苍青锋背叛苍家。如今的苍家，可谓是独木难行。
无心心中微动，此时苍家满目疮痍，是一个天赐的契机。正好他与苍羽苍鹰有些交际，不知苍鹰伤势如何，明日找个机会探望一下苍鹰。
说完六大世族，无心又问：“那关于杀手组织呢？”
还玉书神秘道：“关于杀手组织，师弟我也知晓不多。不过，我知道杀手组织并不仅仅在南朝开设，中土之地也有杀手组织。”中土，是比南朝和北周庞大的一个天朝。
无心收起心思，此事涉及到天朝势力。那雇佣凌牧之人，恐怕有些超乎常人的背景。也许是不弱于真武门的存在。
两人沉默片刻，还玉书想起什么。他眼中带着热切问道：“师兄，你那道武...”他话说到这，又改口道：“可行吗？”
他不说出来。是因为那是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无心点点头，道；“师尊他们不清楚我散功的真正原因，只道我是受雷劫所累。”他看着手中茶杯。杯中茶水点点汇聚，陆续升起。片刻后，水滴化作一副水镜，呈现在还玉书眼前。
水镜中的人影武动着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还玉书不敢怠慢，将这些一一记下。
过了片刻，他将招式扫视一遍，眼中的狂热之色更加清晰。他拍桌笑道：“哈哈哈！不愧是大师兄。待师兄将此法修炼大成之时，便是我等脱身之时。”他开心的有些忘形，白暂的脸颊涌上一抹红晕。
无心轻轻挥手，水镜人影逐渐模糊。他提醒道：“小心神君的鎏金仙瞳。”
还玉书收起喜色，回道：“师兄所言极是，不过我真替师兄高兴。”他说着，又道：“此功法是师兄你自创的。这等功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将来福祸难测。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与师弟说。”
无心说道：“我却有一事，需要你的帮忙。”他拿出一道纸符。符身金黄，赤红字迹下有道人影盘坐其中。
还玉书见此，神色中透露着讶异。他双手做捧，郑重的接过符纸。道：“师兄，这是谁的魂符？”
“我的。”无心继续道：“将来魂符黯淡时，你凭此符寻出我肉身所在。此符内的残魂，可以留住我那肉身的一丝生机。”
魂符乃本命之物，没有人会轻易将自己的一缕神魂封在魂符内。
毕竟，魂符灭则神魂受大损。
无心愿意托一纸魂符与他，足见无心对他的信任。
还玉书将魂符藏在怀中，道：“师兄放心，玉书定不负师兄所托。不知师兄为何制作自己的本命魂符？”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无心沉吟会儿，决定道出制作魂符的初衷。
他说道：“此次来南朝，武德师尊令我种下了混沌魔种。此魔种与平常所种魔种不一样，它好似有自己的生命一样。我怕无法压制住他，所以将此符留在你身上以防万一。”
“又是魔种。”还玉书骤起眉头，担忧道：“自从我等修炼以来，师尊每次都让我等使用魔种。我们这些百多名师兄弟，不是死于魔化就是死于任务失败。”
谈及此事，无心与玉书聊起往事。
那些年在武帝山的往事。
很久以前，武德将数百名儿童分做二十八星宿。无心还有几个已经死去之人，在危宿。玉书在斗宿。他们在各自的星宿中修炼，成长，然后迎接每年一次的天照洗礼。
还玉书倒了被茶水，道：“当年数百名同门，如今只剩下我们七八人。”他举杯一饮而尽，茶水苦涩遍布喉间。苦笑道：“我们这七八人，最后还被他们封了什么裔，好为他们助纣为虐。”
无心并不想多谈此事。道：“雅裔这个称号，挺适合你的。”他看了眼楼外。齐晓溪在楼外不远处的，侍卫手上多了些许枣果。
“我更喜欢雅士这个平淡无奇的称号。只是，棋子没有选择权。”还玉书看无心看向窗外。也看了齐晓溪在不远处等着无心，随即苦笑道：“真羡慕你啊。”
无心把玩着茶杯，杯中茶水早已凉却。问道“羡慕我什么？”
“窗外那个等师兄的是齐大人吧。”还玉书话锋一转，继续道：“师兄还记得霓裳小姐吗？她三年前在真武大殿许的誓言，大师兄你还记得吗？”
无心沉默不语，空霓裳的身影自然而然的浮现在脑海。她脸上的一颦一笑，她身上的芳香，还有她那熟悉的声音，就好像在他耳边。
六年前，他还不是神君的裔，只是个苦苦修炼的七品真武弟子。那年，她也只是个乖巧的大小姐，遵循神君的意愿刻苦修炼着。
那是一个雨后，他们在真武山相遇。
像是偶然发生，又像是命中注定。
那天是他第一次知道真武山还有个大小姐，第一次知道有人身处幸福中也会哭。也是第一次知道，他除了要听神君和武德的命令之外，还要听这位大小姐的。
她的第一条命令是，陪她聊会天，听她倾诉。对大小姐来说，没有情绪的无心。是最合适倾诉对象，也是唯一的倾诉的对象。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频繁找他。无心抽出了更多时间思考，思考为何倾诉的对象是他，思考自己人生，为何倾诉的人是她大小姐，倾听的人是他无心。
直到遇到了当时在修炼儒家功法的无玉书。
无玉书背书时，无意中背了一句“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无心细细品味后，犹如茅塞顿开。他开始翻找诗经，查阅古来圣贤留下的著作名言。
他以前诸多不解之处。也在读遍诗经之后，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他和空霓裳的道路，在那之后，慢慢重合。
关于真武大殿的誓言。
“我听说了。”无心神色平静，回道：“但我们与她终究是主仆关系。”
还玉书见无心波澜不惊，显得有些失望。道：“师兄你何必避讳，自从霓裳小姐在真武大殿许下誓言。你与霓裳小姐之事，我看神君也默许了。”他吐槽道：“你这样无情无欲，真该去潇湘苑住上几日。”
“哦？”无心问道：“这潇湘苑有这般神奇，能唤起我的七情六欲？”
还玉书嬉笑道：“开玩笑，师兄莫要当真。那潇湘苑是出了名的淫秽之地，你可不要去。”他说到这里，又神秘兮兮道：“这齐大人也是奇人，虽然才来南朝一个月，但她深的民众爱戴。师兄何不试试，能不能抱得美人归。”
无心听闻此言，默然无语。他不想让齐晓溪久等。随即起身道：“玉书师弟。时候不早了，司天台还有要事，我先回去。”
还玉书了然一笑：“嗯，我送送师兄。”
“今日之事，替我保密。”
还玉书郑重道：“师兄放心，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无他人知。”
两人来到楼下，作别彼此。
齐晓溪等了许久，见无心出来。上前带着责怪道：“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仙瑶楼比想象中的要更神秘。”无心看着齐晓溪，认真道：“它背后的势力，不弱于三大门派。”
齐晓溪下意识看了眼仙瑶楼，又看了眼无心。无心那副表情始终波澜不惊，由不得她不信。她问道：“那我们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吗？”
“当然”
齐晓溪浅笑道：“那我也支持你。”
“你刚刚买了什么好东西。”
“一些新出的胭脂，粉黛。”
两人闲聊着，后面的侍卫紧随其后。
还玉书在阁楼上，目送着无心走远。有两名女子正侍立在他后面，待无心走远。还玉书才喃喃道：“十年了，你终于肯信我一次。”他说着，伸手探向身侧。身后左侧女子递上一卷玉书，他正好够着拿了过来，摊开放在眼前。接着取出怀中的本命魂符，将符纸夹在玉书中。
另一名女子提醒道：“主人，此人体内的魔物很古怪，不仅有上古臻魔之息，也有心魔之息。”
还玉书目露慵懒之色，随意回道：“那是师兄的道武十二变，你们不懂，那股力量，足以颠覆世界。”他的声音忽然高亢起来，道：“只有那种灭世之力！才有资格脱离他的掌控！”
无心和晓溪走在街上，身后侍卫拎着大包小包。
几人走在花街上，沿路游览。正走着，忽然有一小孩冲撞进来，眼看就要撞到齐晓溪。侍卫此时大包小包，一时不查。
就在这时，无心立马伸手，抓住男孩后颈提溜回来。
不等无心盘问，男孩率先哀求道：“对不起对不起，饶了我吧。”无心看了他一眼。男孩眼中无泪，声中无愧。不似真哭，倒像敷衍。
齐晓溪回道：“没事没事，下次走路小心些。”
却在这时，男孩伸出手握住无心右掌。无心察觉男孩手中递来一物。心知男孩只是个报信的，随即松开手，对小男孩道：“小心些。”
男孩脱身后，一溜烟跑了开来。
无心拿出手中之物，是字条。上面写着：城南新街十六号。
不知是何人邀约。
无心与齐晓溪对视一眼，齐晓溪提议道：“看看是何方神圣。”
“也好。”
几人来到城南新街十六号，有一人早已等候。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日离去的凌牧。
凌牧见无心和齐晓溪几人一起来，有些讶异。
小巷不长，头尾几十丈。
凌牧左手按在断刀上，冷声道：“你的话，我已经带到了。”侍卫对视一眼，各自按刀护在齐晓溪身边。
双方气势逐渐紧张。
无心上前几步，道：“那次幕后之人是谁？”
“孟家，金家还有公孙三家。”凌牧回道：“自从你上此击败我们，还有昨日在皇庭力压黎迦。孟家家主早有退意，另外两家也并不打算与你为敌。他们的意思是说，那次只是一次试探。”
“试探？”
“没错，试探。大人真正的危机是不久后的南朝，那时候，将会有一场灭世灾厄席卷南朝。”
灭世灾厄？
不等无心追问，齐晓溪问道：“那场灾厄具体是什么？”
凌牧看了眼齐晓溪：“我不知道。”他只服强者，齐晓溪这样的弱女子不配从他这里得到情报。
无心追问道：“是关于司天台的？”
凌牧没有说话。
无心见此，低声传音道：“你不好奇，为何断刀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说起断刀，凌牧的眼中闪过异色，看向无心。好像在说，果然与你有关。
他停下手，不再抚刀。他对无心说道：“大人最近有大祸缠身，与其关心这个。何不先解决自身祸事。”
不等几人再问，凌牧跃身翻过巷墙。
不一会儿。
无心听得凌牧悄然传音给他，说道：“太后在搜集大人你所有的信息，生辰八字。还请大人多多保重，断刀的秘密凌某改日再来讨问。到时候，大人莫要再带一群人来赴约。”
凌牧走的这般匆忙，想来是不想在齐晓溪他们面前透露太多信息。既然他不多说，也就此作罢。
无心嘴唇微动，正要传音。
齐晓溪突然从背后锤了无心一拳，嗔怪道：“又在说什么悄悄话。”
无心收住密语。回道：“他说潇湘苑来了一名新花魁，要约我有空一起去。”
“什么？”齐晓溪瞪着无心，道：“你要去潇湘苑？”
无心回道：“我不是沉迷女色的好色之徒。”
“哼，谁知道呢？你油嘴滑舌的很。”
“你又说些带刺儿的话。”
潇湘苑什么的，只是无心不想让齐晓溪知晓真相。若是让她知道太后在搜罗无心的信息，以她现在对无心的情感，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变故。
几人出了小巷，逐渐放下了戒备。
走在回司天台的路上，侍卫在身后提着大包小包。齐晓溪高兴的介绍着今天的所获，无心乐衷的听着，并时不时提出一些赞美。齐晓溪听的心情大好，显得格外高兴。
诗经有云，女为悦己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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