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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龙虎仙山

    龙虎山嗣汉大真人府,也就是传说中的天师府,如今已经是天下道亭之首,位于龙虎山中部,南朝琵琶峰,背靠华山,门临泸溪河。因助圣上驱除鞑虏,特赐于此新建,多为木质结构。

    正逢盛春时节,各派诸人上了那龙虎山,花草繁茂,此地竟育有各地奇珍异草,甚至还能看到灭绝多年的仙草,各种花草混居毫不杂乱,繁华不失风雅,单单打理此花草之人,必也是修为与格调兼而有之。身处其中只是看着便是心情舒畅,如漫步于仙界。众人也是啧啧称奇,皆道若有仙界,也不过如此。

    待入了那天师府,府门坐北朝南,高大宽阔,面河而立,有正门三间,东西耳房各一间,其朱垣碧瓦,金铺铜沓冒。正门上悬“嗣汉大真人府”金字直匾,看末尾印章,是圣上玉玺亲题。“原题嗣汉天师府”为忽必烈所亲题,待圣上开国之后,自是不能悬挂那时牌匾,刚好圣上也是钦赐此牌匾。

    入了天师府,各门派纷纷奉上拜礼,都是些各地奇珍,李修远从洞天之中带了些天镜菇赠与天师府,此物在洞天中虽是常见,在外界这可是罕见的东西,此物对灵气需求极大,在外界十分难以培植,其灵效又是极好。

    得知李修远送来此物,天师府也是派出长老慰问,在得到了李修远许可后,也欲在天师府中培育天镜菇。并还赠了李修远两张正一雷符,这正一雷符乃是天师府独创,以修为激发可调动天雷,威力极大,一般人都不会抗住一击,这等于是给了李修远两张保命神符。

    天师府素来以符箓之术闻名,相传宋时的天师张继先,曾以符箓请关公下凡降盐池恶蛟。三十六岁便悟透世间大道,羽化登仙。

    因法会四年一次,龙虎山举办多年,客房自是够的,都安排在天师府私邸中,私邸门前左右有对联曰:“南国无双地,西江第一家。”竟也是圣上亲题,已经可见朝廷对其青睐。众人也练练感叹,“传说圣上发家前出身低微,这题的对联果然也是朴实无华,直指重点,妙不可言呀。”

    于彦昭看到此,却是喃喃自语,“南国第一家明明是我太湖门。”这时却是有人在旁踢了他一脚,他有些气恼,立刻回头,“奶退儿的,那个不开眼的敢踢小爷···”回身与那人对视,只见一人以比他更嚣张的眼神瞪着他,正是太湖门主陈理。

    沉默了片刻,“陈伯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哎呦不是,我的意思是这种场面您吩咐个长老来便是,何必亲自赶来。”

    “我不来,这上清不得给你搅翻天,上清乃是天师府所在,你若在此惹事,被天师一张雷符给劈死,怎么与我大哥交代。”陈理气道。

    于彦昭不怕他爹,却对这二叔十分畏惧。早几年时,于彦昭跋扈惯了,杀人防火不至于,强抢民女的事儿却是干过,一日他街边闲逛,见的一美丽女子,经与他同行的纨绔鼓吹,竟是强行当街抓了人家回家。他爹老年得子不舍得打骂。陈理得知后,叫他过来跪在那女子面前,一顿痛骂,骂的兴起,抄起椅子便砸,椅子砸碎了,便捡起椅子腿接着打,于文与其夫人哭着拉也拉不住。最后那女子也看不下去,毕竟于彦昭还只是把她抢来,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便也跟着于家二老劝陈理停手,陈理自是有所分寸,打的虽狠,招招见血,却没伤了根基,这才停手,饶是如此,于彦昭也是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可下床。好好安抚了姑娘家,给了一大笔银子补偿,在意姑娘家名声,又帮他们迁去了旁县。此事过后,于彦昭在余姚周边卷起轩然大波,人人畏之如虎,谈之变色,已是到了可止小儿夜啼的程度。

    李修远忙是出来解围:“陈二哥误会了,这段时间的行游,彦昭性子已是沉稳多了,这一路上,虽言语有些偏失,却无跋扈之行为。”

    “带着这么一个小畜生,哎,贤弟辛苦你了。”

    “有些事情还要和二哥详谈,此地可能有所不便,待到了住处再说。”他自是不会隐瞒长平与于彦昭之事。想着待会独处时边说。

    府中小道士带众人到了各自房间,稍顷片刻,李修远便带着于彦昭去了陈理房间,打发走了随侍的下人弟子,二人对坐,于彦昭竟是吓得不敢坐下。

    陈理一瞪眼,“莫不是又做了强抢民女这等勾当?”

    于彦昭听到此处,竟是吓得瘫坐于地,久远的痛苦记忆被唤起,“陈···陈伯父···这次不一样的···不一样的···那···那···姑娘自愿的。”说到此处发觉自己越描越黑,竟是哭了出来,“李叔,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待会陈伯父会打死我的。修行刚入门径,这么多年寿元,不能死于此地啊。”

    “哎?好小子,开始修行了,你莫在这哭丧了,能入门者无不是心智坚毅之人,可见你还有可取之处。”又对李修远道,“贤弟慢慢道来,看这小子该不该打。”

    李修远便对陈理讲述了于彦昭遇到长平出手相救,二人情投意合,他看在眼中也是欲成此事。

    陈理皱眉沉吟了一会儿,“贤弟若是看好此事,应是无碍的,大哥那边我可去说和,去退了那钱塘张家的婚事,给他们些补偿,自然也不能失了他们的面子。那长平姑娘现在何处,不如叫来,我也看看她是不是有所企图。”

    李修远又将自己得到洞天秘境的事说与陈理,陈理练练惊叹,又听李修远已有眷侣,也是老怀欣慰。而后于彦昭叮嘱,因为之前自己名声太差,怕长平害怕自己,便自称自己为李昭,让陈理莫要说破。第二日李修远便去洞天带出了长平,与她吩咐,李昭长辈,自己的结拜二哥想要见她,若是他同意了,他们婚事也算是定了,至于她家里得逼婚,有太湖门在,自是迎刃而解。

    “这么好的姑娘,眼睛竟是瞎了。”见到长平第一眼,陈理如此道。于彦昭面色尴尬。

    长平却是拜下道,“那日李公子不顾自己安危,救我等百姓性命,那时我便是李公子的人了。在一起这些日子,李公子从未强迫我做过任何事情,我知他心里有我,他也知我心里有他。我虽身有婚约,却是恶霸强逼,己身不得已而出走。此刻已是愿为李公子生死相随。”

    数百年后的时代有位学着说过,不论世间其他牵扯,这恋爱的最高境界,便是私奔。而最不入流的,便是奉子成婚。

    陈理也不禁感叹好一个刚烈的姑娘,又谈了几句,见这姑娘言谈举止大方,温婉可人。长相也是秀丽端庄,陈理自是乐成此事,便答应了待回去后,定会劝于家二老改变主意,并承诺绝不会委屈了长平姑娘。

    于彦昭听得不用去钱塘做那上门女婿,也是开心不已,想着日后与长平相守于余姚,摸鱼偷鸡打鸟,为祸一方,好不快乐。陈理若是知他此时想法,怕又是少不了一顿揍了。

    几人谈到此处,又听下人敲门来报,天师府正一教主亲来,说是有要事商议,几人忙是出门迎接,陈理与当代天师张宇初自是认得的,几人见面相互见礼。

    张宇初看了眼于彦昭与长平心中暗道,“看此二人气数命中相连,天成佳偶,早就应是结发夫妻了,却不知为何耽搁至今?”他修为已达七层,隐约已可见世间众人缘法,只是天机不可随意泄露,也没有多说什么。

    待进了厅中,众人落座后,打发走了下人,张宇初道:“那莫罗一众来此畅通无阻的文书,已查到是何人所为了。我在朝堂之上也是有官职的,私下打听,当今圣上年纪大了,朝中事务已是放手,皆由太孙处置,那文书是太孙亲自签发。”

    众人皆是一惊,这燕王可是当今太孙的亲叔叔,驻守边疆忠心耿耿,这可是天下皆知。江湖势力虽大,也从未参与过朝中事务,没有得到许可连北平都不离开,太孙莫不是得了失心疯,竟对自己亲叔叔下手,自断一臂,况且还是联系外人对付。

    “恐怕,太孙是想要削藩了。”张宇初沉吟道。“如今天下,太孙若是要削藩,也只有两人势力最大,一是大宁的宁王殿下,因封地在辽东之地,驻守一方,其兵甲及其雄厚,又有所向披靡的朵颜三卫,不过其没有江湖势力。其二便是北平燕王了。此番那些鞑子动手,目标应是燕王的谋士姚道衍和世子朱高炽。”

    张宇初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正一教地处南国,应是无太多担心之处,可若是诸王叛乱,那衍圣公府到时恐是两边为难,不好自处了。”

    众人听之皆是心寒,无言以对,这皇帝家打架,帮谁都有砍头的理由啊。

    “此事我们暂且不论,但那乌斯藏密宗,传承千年,功法玄妙未必不可与我等企及,方才与那莫罗斗法,他的修为,只怕是已经是大成境界,洞悉天地规则,此番怕是要在这论道法会之上捣乱了。但来者是客,我也不好过多出手,还是叮嘱各位多多小心,于彦昭贤侄之前仗义出手,怕是已经得罪了他们。”

    “张教主不必担心,我们知得轻重,不会为胡作非为的。”陈理道。

    而后他们交谈一番,张宇初便叮嘱好好休息后告辞离去。

    剩下几人交谈了一段时间,也是不得要领,头昏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