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战神
西凌斜斜倚在甲板上，并未钓鱼，只是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闭着的眼睛将冷然隐了去，略显苍白的脸颊因此柔和了许多。
阳光啊……
薄唇微微扬起，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这种温暖慵懒的触觉，对于那时的她，是极为陌生的。与其说她喜欢阳光，不如说、是对于某个人的执念罢了。
那个人在说起这种光芒时，一向暗黑冷酷的眸子里，会泛起淡淡的光华——仿佛魅族天空中，那轮冷月倾泻的如水萤光。
他说，人界存在的光芒，轻盈如蜻蜓透明的翅膀。
他说，当他闭着眼睛感受那阳光落到眼睑上时，忽然就想起身在魅族的她，不知为何。
“蜻蜓是什么。”当时的她，难得收敛了所有的杀气，静静坐在他身侧，抬眼神色极为认真的问道。
凰斫斜眼看她，极寒的目光被月光镀上一层朦胧，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来。
西凌在这种琢磨意味明显的注视下，执着的回望着，等着她要的答案。
“等到了人界，我指给你看。”凰斫勾起一抹暗沉的笑意，似是被她认真的摸样逗笑。
他说，她便信。
只是不曾想到，他亦有做不到的时候。
“阳光真是不错呢。”
西凌并未理会来人，换了个姿势，继续闭着眼睛悠闲的晒太阳。
“这样的天气，是斫最喜欢的。”
西凌睁眼，逆着光眯起眼睛看向天枢，“他已经死了。”
天枢似是被这话里的决然噎住，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嘴角，倚着栏杆在西凌身边坐下，“既然知道，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呢。”
“他会重生。”
听到西凌的回答，天枢有些哭笑不得，“我记得前几年，紫砚说你意识中的凰斫灵魂不见了。”
西凌侧头看向天枢，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总能找回来。”
天枢微微一怔。
如此坚决么？
“他定然在枢萝那里，你并非对手。”
西凌目光冷定，“你觉得，他为何能离开。”
这一下倒是让天枢有些意外，“你做了什么？”
西凌冷冷勾起嘴角。
见问不出什么，天枢索性换了话题，“他如此费心接近你，你竟不好奇是为什么。”
“他想说时，自然会说。”
天枢淡淡笑了，“他永远不会说。”
斫，你若是能够改一改脾气，也不至于到死，她还对你一无所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放在心里，而你似乎，也并不介意这样的疏离。
你当真以为，你要对她好，只是你一个人的事？
枢西凌那样的女子，会心安理得么？
“你被带离人界时，不过五岁吧。”
西凌扬眉，“怎么。”
“五岁虽然小，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记得。”
西凌微微蹙眉，“你想说什么。”
“进入暗营前，所有的孩子都被洗脑，之前的记忆，永远无法恢复。所以，你不记得在人界的事。”天枢眼底的光芒有些暗，随手拿起甲板上的小酒罐，抿了一口，“你和斫，在人界就认识。”
西凌神色间并无变化，让天枢无从判断她究竟有没有想起那些被抹掉的记忆。
“你失踪一年后，斫被父亲收养也来到魅族。那么桀骜不驯的孩子，居然在亲眼看着父母被杀后，还乖乖来到凰家族，我一直觉得不可思议。”似是想起凰斫那时的样子，天枢轻笑，“直到我发现他一直在暗中找一个人。”
西凌定定看着天枢，“找我么。”
“你离开时，他也不过七岁，那么小的孩子，执念真是深的可怕。就算是有记忆，过不了多久恐怕也就淡了，只是他，一直到死都只记得你一个。”
“在得知他做了那么多之后，你对他的感情，是爱么？”
西凌抬起眼帘，挑眉看天枢。
虽然这女子并无半分不悦的神情，寒潭般的眸子里甚至平静的过分，但天枢知，这样的问题依然让她觉得问的过于深了。天枢仰头又灌了一口酒，嘴角的笑意有些苦，“不是呵……”
“你不需要知道。”西凌收了目光，冷然道。
“是因为你无法回答吧。”
西凌冷笑，“我一向清醒。”
天枢眼底浮起一丝狐狸般的笑意，“不是不爱、不是迷茫，那么，就是爱了。”
西凌眼神一跳！
死狐狸，居然被他算计了。
天枢丝毫不在意西凌冷然的气息，笑的很是舒心，“如此，不枉斫念念不忘。”
***
因海钓上瘾而快半个月没出现的西凌身形一晃，带着一身大海的味道出现在紫砚面前。
优雅的管家大人嫌弃的蹙起了眉。
“你还知道回来呀。”
“柠盼在神族，出事了。”西凌神色冷肃，“我在海上，遇到龙族的信使。”
前一刻还温暖舒缓的空气因这淡漠的一句话全然凝滞。
“多严重。”紫砚没有抬头，低缓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了凝重。
“睚眦拔鳞，柠盼，凌迟。”
紫砚倏然抬头。
柠盼在神族的事她们曾听说过，不论当年是非对错，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算念在柠盼和睚眦主动回去请罪的份上，也不至于判这么重的刑。
“没有回旋的余地么。”
“若是有，龙族会不争取么。”
一向慵懒的眸子里溢出丝丝的寒气，紫砚缓缓勾起一抹冷笑，“这是要逼我们去一趟了。”
原本的计划，紫砚留在人界维持守护者正常的工作，其他四人进入神界后，由西凌和妖拖住守卫的注意力，伽南和翊铭趁机隐去踪迹，寻找关押柠盼和睚眦的地方。
一开始的确很顺利，西凌的无敌暴力将神界通向人界的华丽通道弄了个半塌，妖释放出的花瓣便顺着那缺口进入神界！
守通道的神兵立刻将两个人包围了。
粉色的樱漫天飞舞。
在让人忍不住赞叹的美丽中，妖扬眉一笑，向神界深处瞬移而去，待终神兵反应过来，极快的瞬移已挟着细小的花瓣纷扬离去。
训练有素的神兵迅速分为两队，一组追击妖，另一组将西凌团团围住。
单薄纤细的女生闭着眼睛感受那纯正的神族气息，似是极为享受的缓缓牵起嘴角，在第一个神兵攻上来时倏然睁眼！淡漠的眸子中闪过雪亮的杀气，瞬间的动之后，已是残垣断壁的通道处，恢复了静止。甚至于，比最初的时候更加的静。
微风轻轻拂动着女生黑色星芒的衣角，女子站在废墟之上，神色静默。唯一伸出的右手，手指探进了那神兵的咽喉。
拥有纯正神族力量的神兵们，居然没有看清闯入者是如何出手的。
西凌看着没有立刻死去的神兵脸上扭曲的震惊，杀气渐渐熄灭，血色单薄的唇轻启，“无趣。”
说着手臂扬起，将濒死的神兵甩飞出去！
绯色的血珠在神界的圣光下划出凄美的弧度，落入尘土中。
“守护通道的，只有你们这些么。”西凌环视了一圈将自己围住的神兵。
巨大的长戟在细瘦的手中出现，血光随即铺天盖地！没有任何温度的冷兵器袭向根本没有应对能力的士兵，快到连惨叫声都不曾听到。
一直在通道外的翊铭和伽南趁此机会隐入神界的圣光之中！
西凌站在一片猩红之中，静静垂下眼帘。
“有趣。”
一声低冷的赞叹后，西凌倏然抬头！
呛人的血腥气中，有人踩着尸体缓缓走近，细长的眉眼没有任何温度的看向她，随着那人的出现，温暖的神界突然无端寒了一下。
在那无处不在的圣光照耀下，西凌却极力的瞪大眼睛，仿佛看不清来人的样貌。
银色的衣袂滑过血染红的废墟，却并未沾上一丝血迹。
“你的杀气呢。”
西凌怔然。
“呵。”来人低低笑了一声，然而声音里却没有半分笑意，“擅闯神界者，死。”
纯黑色的长剑毫无预兆的刺向西凌！
撕裂空气的杀气汹涌而至，然而西凌只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怔怔的看着那个人走近、问话、低笑、出招，黑色的眸骤然缩成一点！
冰冷的剑刺入胸口，强大的威压迫的西凌随着剑势向后退去！
疾速的退却中，西凌似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抬眼、表情木然的定定看向近在咫尺的人，直到狠狠撞上通道纯白的墙壁。
一丝鲜红的血迹顺着抿紧的嘴角流出来，顺着苍白如雪的下巴滴落。
黑色的长剑在穿透西凌的身体后，并没有停下，而是毫无阻滞的刺入她背后的墙壁，力道之大，甚至剑柄都嵌入血肉之中！然而来人并没有半分手软，在止住去势后，手腕翻转，长剑在西凌体内搅了半圈！
极度的痛楚让西凌忍不住紧紧蹙眉，本能压下的血气瞬间冲上来，一口血喷了出来！
西凌仿佛刚刚意识到疼，缓缓收了目光看向心口的伤。
“有趣。”又是一声低冷的赞叹，来人似乎很欣赏西凌没有任何表情的神色，手指微动，剑柄又没入一分！
西凌痛的肩膀微微一抖，然而脸上仍是没有痛楚的神色，睫毛轻轻抖了一下，顺着那握剑的手，再次看向来人。
在触到那双漆黑冰冷的眸子时，一直怔然的眸子里，终于浮现出一丝极淡的不可思议。
“你、是谁。”
来人嘴角微微一挑，“战神，斫。”
“很好……”西凌看着那张分明一模一样的脸庞，眼底的木然迅速化为锐利的寒意，杀意腾起来。
斫暗沉的眸子里滑过一丝趣味，“想杀我？”
话音未落手腕已被死死握住！
那看似纤瘦的手带着气动天地的暗沉力量，瞬间让漫不经心的战神眼神一凛！
西凌握着斫的手腕，将那沾着血肉的剑，一分分的、从胸口拔了出来！
斫轻轻挑眉。
这强悍的力量，是从何而来？
“神界战神斫，”剑已经拔出一半，西凌莫名的笑起来，“很好。”
那样低稳的语气，竟丝毫听不出受伤的迹象！
斫手腕一抖，迅速抽剑！
染满血的黑色长剑带着碎肉离开，西凌一个踉跄，勉强用长戟撑住了身体。闪电般雪亮的目光死死看着斫，“我的杀气，你有资格领受么。”
斫冷冷一笑，“有意思。”
“那么，战一场吧。”西凌抬手按上那汩汩流血的伤口，淡淡的光华过后，狰狞的伤勉强止住了血。这样重的伤，如此敷衍的治疗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然而应付一场战斗——
西凌提起长戟——足够了。
隐在不远处的伽南眉头蹙起来。
西凌现在应当做的，不是迎战。
这个战神，不论长相气息招式，与早已死去的凰斫都太过相似。凰斫的灵魂不见了，这一定和枢萝脱不开关系，所以在他到来的一刻，西凌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
不管他是不是凰斫，西凌都不可能赢！
心里正焦灼，手腕突然被翊铭握住了。
伽南不解的回头，见翊铭根本没有看一眼身负重伤的西凌，眼神瞟向神界深处。
“我们该走了。”翊铭的声音在伽南心底响起。
伽南眼神一紧。
“西凌自会处理，你莫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西凌会死在那个战神剑下的。”伽南的紧张，竟连传音都带着微微的轻颤。
翊铭转向伽南，目光冷然，“你以为，西凌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伽南咬牙将目光收回来，随翊铭向神界深处走去。
——为了能给我们充分的时间找到柠盼。看到那么相似的人，你居然还能够保持理智。西凌，你真是冷静的可怕。
黑色的剑身贴着长戟逼近西凌握着兵器的手，在即将伤到手指的刹那西凌猛的将平刺出去的戟收回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后仰去！
斫改刺为挑，长剑如鬼魅的蛇一般，随着西凌的动作改变方向，直挑西凌的咽喉。
西凌继续后仰，后背几乎贴上了腿，在冰凉的剑尖碰到下巴的刹那伸手撑住地面，足尖踢上斫的手腕！
长戟随着她的后翻在空中划出巨大的弧形。足尖刚触到地面，西凌整个人已如一道极淡的黑色旋风再次袭向灼！
“嘶”的一声，长戟挑了一块银色的衣袖。西凌手腕轻抖，布料随着微风飘落到染血的地面上。
斫冷眼看着碎布渐渐被血浸湿，转向西凌的时候，脸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冰寒，“你弄脏它了。”
西凌眼神一滞，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讥讽，“要遗忘却如此不彻底，真让人失望。”
阳光啊……
薄唇微微扬起，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这种温暖慵懒的触觉，对于那时的她，是极为陌生的。与其说她喜欢阳光，不如说、是对于某个人的执念罢了。
那个人在说起这种光芒时，一向暗黑冷酷的眸子里，会泛起淡淡的光华——仿佛魅族天空中，那轮冷月倾泻的如水萤光。
他说，人界存在的光芒，轻盈如蜻蜓透明的翅膀。
他说，当他闭着眼睛感受那阳光落到眼睑上时，忽然就想起身在魅族的她，不知为何。
“蜻蜓是什么。”当时的她，难得收敛了所有的杀气，静静坐在他身侧，抬眼神色极为认真的问道。
凰斫斜眼看她，极寒的目光被月光镀上一层朦胧，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来。
西凌在这种琢磨意味明显的注视下，执着的回望着，等着她要的答案。
“等到了人界，我指给你看。”凰斫勾起一抹暗沉的笑意，似是被她认真的摸样逗笑。
他说，她便信。
只是不曾想到，他亦有做不到的时候。
“阳光真是不错呢。”
西凌并未理会来人，换了个姿势，继续闭着眼睛悠闲的晒太阳。
“这样的天气，是斫最喜欢的。”
西凌睁眼，逆着光眯起眼睛看向天枢，“他已经死了。”
天枢似是被这话里的决然噎住，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嘴角，倚着栏杆在西凌身边坐下，“既然知道，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呢。”
“他会重生。”
听到西凌的回答，天枢有些哭笑不得，“我记得前几年，紫砚说你意识中的凰斫灵魂不见了。”
西凌侧头看向天枢，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总能找回来。”
天枢微微一怔。
如此坚决么？
“他定然在枢萝那里，你并非对手。”
西凌目光冷定，“你觉得，他为何能离开。”
这一下倒是让天枢有些意外，“你做了什么？”
西凌冷冷勾起嘴角。
见问不出什么，天枢索性换了话题，“他如此费心接近你，你竟不好奇是为什么。”
“他想说时，自然会说。”
天枢淡淡笑了，“他永远不会说。”
斫，你若是能够改一改脾气，也不至于到死，她还对你一无所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放在心里，而你似乎，也并不介意这样的疏离。
你当真以为，你要对她好，只是你一个人的事？
枢西凌那样的女子，会心安理得么？
“你被带离人界时，不过五岁吧。”
西凌扬眉，“怎么。”
“五岁虽然小，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记得。”
西凌微微蹙眉，“你想说什么。”
“进入暗营前，所有的孩子都被洗脑，之前的记忆，永远无法恢复。所以，你不记得在人界的事。”天枢眼底的光芒有些暗，随手拿起甲板上的小酒罐，抿了一口，“你和斫，在人界就认识。”
西凌神色间并无变化，让天枢无从判断她究竟有没有想起那些被抹掉的记忆。
“你失踪一年后，斫被父亲收养也来到魅族。那么桀骜不驯的孩子，居然在亲眼看着父母被杀后，还乖乖来到凰家族，我一直觉得不可思议。”似是想起凰斫那时的样子，天枢轻笑，“直到我发现他一直在暗中找一个人。”
西凌定定看着天枢，“找我么。”
“你离开时，他也不过七岁，那么小的孩子，执念真是深的可怕。就算是有记忆，过不了多久恐怕也就淡了，只是他，一直到死都只记得你一个。”
“在得知他做了那么多之后，你对他的感情，是爱么？”
西凌抬起眼帘，挑眉看天枢。
虽然这女子并无半分不悦的神情，寒潭般的眸子里甚至平静的过分，但天枢知，这样的问题依然让她觉得问的过于深了。天枢仰头又灌了一口酒，嘴角的笑意有些苦，“不是呵……”
“你不需要知道。”西凌收了目光，冷然道。
“是因为你无法回答吧。”
西凌冷笑，“我一向清醒。”
天枢眼底浮起一丝狐狸般的笑意，“不是不爱、不是迷茫，那么，就是爱了。”
西凌眼神一跳！
死狐狸，居然被他算计了。
天枢丝毫不在意西凌冷然的气息，笑的很是舒心，“如此，不枉斫念念不忘。”
***
因海钓上瘾而快半个月没出现的西凌身形一晃，带着一身大海的味道出现在紫砚面前。
优雅的管家大人嫌弃的蹙起了眉。
“你还知道回来呀。”
“柠盼在神族，出事了。”西凌神色冷肃，“我在海上，遇到龙族的信使。”
前一刻还温暖舒缓的空气因这淡漠的一句话全然凝滞。
“多严重。”紫砚没有抬头，低缓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了凝重。
“睚眦拔鳞，柠盼，凌迟。”
紫砚倏然抬头。
柠盼在神族的事她们曾听说过，不论当年是非对错，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算念在柠盼和睚眦主动回去请罪的份上，也不至于判这么重的刑。
“没有回旋的余地么。”
“若是有，龙族会不争取么。”
一向慵懒的眸子里溢出丝丝的寒气，紫砚缓缓勾起一抹冷笑，“这是要逼我们去一趟了。”
原本的计划，紫砚留在人界维持守护者正常的工作，其他四人进入神界后，由西凌和妖拖住守卫的注意力，伽南和翊铭趁机隐去踪迹，寻找关押柠盼和睚眦的地方。
一开始的确很顺利，西凌的无敌暴力将神界通向人界的华丽通道弄了个半塌，妖释放出的花瓣便顺着那缺口进入神界！
守通道的神兵立刻将两个人包围了。
粉色的樱漫天飞舞。
在让人忍不住赞叹的美丽中，妖扬眉一笑，向神界深处瞬移而去，待终神兵反应过来，极快的瞬移已挟着细小的花瓣纷扬离去。
训练有素的神兵迅速分为两队，一组追击妖，另一组将西凌团团围住。
单薄纤细的女生闭着眼睛感受那纯正的神族气息，似是极为享受的缓缓牵起嘴角，在第一个神兵攻上来时倏然睁眼！淡漠的眸子中闪过雪亮的杀气，瞬间的动之后，已是残垣断壁的通道处，恢复了静止。甚至于，比最初的时候更加的静。
微风轻轻拂动着女生黑色星芒的衣角，女子站在废墟之上，神色静默。唯一伸出的右手，手指探进了那神兵的咽喉。
拥有纯正神族力量的神兵们，居然没有看清闯入者是如何出手的。
西凌看着没有立刻死去的神兵脸上扭曲的震惊，杀气渐渐熄灭，血色单薄的唇轻启，“无趣。”
说着手臂扬起，将濒死的神兵甩飞出去！
绯色的血珠在神界的圣光下划出凄美的弧度，落入尘土中。
“守护通道的，只有你们这些么。”西凌环视了一圈将自己围住的神兵。
巨大的长戟在细瘦的手中出现，血光随即铺天盖地！没有任何温度的冷兵器袭向根本没有应对能力的士兵，快到连惨叫声都不曾听到。
一直在通道外的翊铭和伽南趁此机会隐入神界的圣光之中！
西凌站在一片猩红之中，静静垂下眼帘。
“有趣。”
一声低冷的赞叹后，西凌倏然抬头！
呛人的血腥气中，有人踩着尸体缓缓走近，细长的眉眼没有任何温度的看向她，随着那人的出现，温暖的神界突然无端寒了一下。
在那无处不在的圣光照耀下，西凌却极力的瞪大眼睛，仿佛看不清来人的样貌。
银色的衣袂滑过血染红的废墟，却并未沾上一丝血迹。
“你的杀气呢。”
西凌怔然。
“呵。”来人低低笑了一声，然而声音里却没有半分笑意，“擅闯神界者，死。”
纯黑色的长剑毫无预兆的刺向西凌！
撕裂空气的杀气汹涌而至，然而西凌只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怔怔的看着那个人走近、问话、低笑、出招，黑色的眸骤然缩成一点！
冰冷的剑刺入胸口，强大的威压迫的西凌随着剑势向后退去！
疾速的退却中，西凌似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抬眼、表情木然的定定看向近在咫尺的人，直到狠狠撞上通道纯白的墙壁。
一丝鲜红的血迹顺着抿紧的嘴角流出来，顺着苍白如雪的下巴滴落。
黑色的长剑在穿透西凌的身体后，并没有停下，而是毫无阻滞的刺入她背后的墙壁，力道之大，甚至剑柄都嵌入血肉之中！然而来人并没有半分手软，在止住去势后，手腕翻转，长剑在西凌体内搅了半圈！
极度的痛楚让西凌忍不住紧紧蹙眉，本能压下的血气瞬间冲上来，一口血喷了出来！
西凌仿佛刚刚意识到疼，缓缓收了目光看向心口的伤。
“有趣。”又是一声低冷的赞叹，来人似乎很欣赏西凌没有任何表情的神色，手指微动，剑柄又没入一分！
西凌痛的肩膀微微一抖，然而脸上仍是没有痛楚的神色，睫毛轻轻抖了一下，顺着那握剑的手，再次看向来人。
在触到那双漆黑冰冷的眸子时，一直怔然的眸子里，终于浮现出一丝极淡的不可思议。
“你、是谁。”
来人嘴角微微一挑，“战神，斫。”
“很好……”西凌看着那张分明一模一样的脸庞，眼底的木然迅速化为锐利的寒意，杀意腾起来。
斫暗沉的眸子里滑过一丝趣味，“想杀我？”
话音未落手腕已被死死握住！
那看似纤瘦的手带着气动天地的暗沉力量，瞬间让漫不经心的战神眼神一凛！
西凌握着斫的手腕，将那沾着血肉的剑，一分分的、从胸口拔了出来！
斫轻轻挑眉。
这强悍的力量，是从何而来？
“神界战神斫，”剑已经拔出一半，西凌莫名的笑起来，“很好。”
那样低稳的语气，竟丝毫听不出受伤的迹象！
斫手腕一抖，迅速抽剑！
染满血的黑色长剑带着碎肉离开，西凌一个踉跄，勉强用长戟撑住了身体。闪电般雪亮的目光死死看着斫，“我的杀气，你有资格领受么。”
斫冷冷一笑，“有意思。”
“那么，战一场吧。”西凌抬手按上那汩汩流血的伤口，淡淡的光华过后，狰狞的伤勉强止住了血。这样重的伤，如此敷衍的治疗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然而应付一场战斗——
西凌提起长戟——足够了。
隐在不远处的伽南眉头蹙起来。
西凌现在应当做的，不是迎战。
这个战神，不论长相气息招式，与早已死去的凰斫都太过相似。凰斫的灵魂不见了，这一定和枢萝脱不开关系，所以在他到来的一刻，西凌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
不管他是不是凰斫，西凌都不可能赢！
心里正焦灼，手腕突然被翊铭握住了。
伽南不解的回头，见翊铭根本没有看一眼身负重伤的西凌，眼神瞟向神界深处。
“我们该走了。”翊铭的声音在伽南心底响起。
伽南眼神一紧。
“西凌自会处理，你莫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西凌会死在那个战神剑下的。”伽南的紧张，竟连传音都带着微微的轻颤。
翊铭转向伽南，目光冷然，“你以为，西凌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伽南咬牙将目光收回来，随翊铭向神界深处走去。
——为了能给我们充分的时间找到柠盼。看到那么相似的人，你居然还能够保持理智。西凌，你真是冷静的可怕。
黑色的剑身贴着长戟逼近西凌握着兵器的手，在即将伤到手指的刹那西凌猛的将平刺出去的戟收回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后仰去！
斫改刺为挑，长剑如鬼魅的蛇一般，随着西凌的动作改变方向，直挑西凌的咽喉。
西凌继续后仰，后背几乎贴上了腿，在冰凉的剑尖碰到下巴的刹那伸手撑住地面，足尖踢上斫的手腕！
长戟随着她的后翻在空中划出巨大的弧形。足尖刚触到地面，西凌整个人已如一道极淡的黑色旋风再次袭向灼！
“嘶”的一声，长戟挑了一块银色的衣袖。西凌手腕轻抖，布料随着微风飘落到染血的地面上。
斫冷眼看着碎布渐渐被血浸湿，转向西凌的时候，脸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冰寒，“你弄脏它了。”
西凌眼神一滞，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讥讽，“要遗忘却如此不彻底，真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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