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终章
几人都从天神吟的缝隙滑了出去。
控制住枢兰的玄冰整个融化掉了。
摇光转身，缘末跟着他，两人出了天神吟。
“聊一聊吧。”紫砚随意的席地而坐。
枢兰也坐下来，目光淡静地看着紫砚。
“摇光的真实意图，想必你早已经知道了。”
“枢萝不懂，我却是知道的。”枢兰轻笑，“摇光不会背叛你们。你们散发的，自由的味道没有人能拒绝。”
紫砚撑着下巴，突然也笑了，“那么你呢。”
“总有人要留在黑暗里。”
“即便被记恨？”
“……抱歉。”枢兰眼神闪了一下，“当年没有救你。”
“这是当年说好的。”紫砚歪头看着枢兰，“你无法坐视她将那些并没有灵力的魅族也牵连进来。”
“是。”
“你的选择，并没有什么错。”紫砚抚着手腕，“当时我们，的确不是枢萝对手。若是没有你拦着，到最后，大约真的会发展成整个魅族的灾难。”
“你不必宽慰我。”枢兰垂下眸子，“你已经带着他们离开了。”
“我们彼此都看得清楚，势必要牺牲我们几人，那些无辜的魅族和异类才得以幸免于难。”
“枢兰，你早已看得清楚。”
“可我还是后悔了。”枢兰嘴角弧度涩然，“我曾以为，我永远不会后悔。”
许多年漫长而冷寂的时光里，他按照当初的想法，尽力在改变魅族腐朽的制度，独自一人，对抗着那古老而强大的家族们。
她们守护着人界的温暖，而他站在对立面，苦苦支撑着魅族的未来。
可是他与她，还是到了今天，面对面的对立。
魅族的这个空间，已然到了极限。
最多一个月，再不找到新的生存地，那些没有灵力的魅，会在瞬息间化为湮粉。
他要再一次，去破坏她们所珍视的东西。
“魅族的贵族们，已经蠢蠢欲动了吧。”
“是。”
“人界，我们暂时是回不去了。”紫砚听着外面不绝于耳的打斗声，“你也看到了，即便没有枢萝，也有神不打算罢休。”
“我要为他们找到新的生存地。”
“我只是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行性。”紫砚低沉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力，“天生神有没有能力保住这个空间？”
枢兰眼神一凛。
“沉沧是天生神。”紫砚声音低缓，“是那些天生神中最强悍的。”
“你要帮魅族？”
“我们立一个约定吧。”紫砚看着枢兰，“枢萝剩下的力量并不多，如果我们无法解决此事，再开战不迟。”
枢兰想了片刻，“好。”
待到枢兰离开，紫砚刚收了天神吟，一片圣光如一道疾风扫过了紫砚的脸侧。
张开守护结界，紫砚在百丈外的屋顶上找到了摇光。
来袭的神只是疯狂的进攻着其他五人，并没有将战火扩大的意思，摇光便远远的站着。
“结束这边的战斗，我们就要去神界了。”
摇光淡淡应了一声。
“你要回去么？”
“不。”
紫砚皱眉，“你要去神界？”
摇光纤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出了一片阴影，并没有答话。
缘末不得不上前解释，“我们训练了一支由异类组成的队伍，可以把他们送去人界帮忙。否则，守护者的数量太少了。”
“缘末，你带他们回去。”
“为什么？”
“天璇和蕴安不够熟悉他们。”
“那你呢？”缘末盯着摇光没有表情的脸。
紫砚摆了摆手，阻止缘末继续质问，“摇光，你想好了，你可能根本没有机会再见到蕴安了。”
“我想要的，是她永远不被打扰的安宁。”摇光闻言竟淡淡笑了。
随着他嘴角轻轻的勾起来，那双极美的眸子仿佛瞬间落入了千万星辰，“除了你们，还有谁能够护佑人界。只有摧毁这股力量，才能保住你们。”
“可是谁都没有绝对的把握。”缘末有些恼怒的吼道。
“有我在，就能增加一分胜算。”
“若是败了，蕴安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心意。”紫砚注视着摇光，“摇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摇光仰头，“我若死了，她不知道反而好。”
“缘末，”紫砚不再劝阻摇光，“摇光随我们同去，你带着人回去。”
缘末气恼的别过头去。
“既然不能阻止他，就替他守护好蕴安。”紫砚在指尖凝了一只蜂鸟，“回去后，把这个交给天璇。”
“蕴安怎么会放过我？她问起摇光，我要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你自然知道。”紫砚脸色冷然，“还想继续耍性子，我现在就揍你。”
摄于紫砚的淫威，缘末只好将一肚子的不满咽回去，忿忿的瞪着摇光。
“半个时辰后阴阳交界，你便领人走吧。”紫砚在屋檐上坐下来，“不是一直很好奇他们的实力么，用这点时间看看吧。”
缘末的目光，自然被不远处的战斗吸引了。
而摇光依然看着空中的那轮冷月，精致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
***
伽南和天枢面对的，是一个足有十人高的巨大神祗，虽巨大，却异常灵活。
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伽南十分充沛的灵力建立了一个比巨神还高出数倍的结界。
无数个金色的影子缠在巨神周围。
伽南身后，天枢左手按在地面上，一个血红色的法阵正在缓慢的形成。
凰斫建起的淡蓝色结界将与他们对战的神围在里面。
结界中只听得到兵器不停的相交，瞬移的速度已然快到连虚影都没有，以缘末的目力，已经看不到里面究竟有几个人了。
翊铭和睚眦直接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巨大球体，柠盼和敌人都在球体里面，根本不知道里面究竟在发生什么。
那里仿佛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连光芒都无法照进去的黑色散发着未知的危险，那样的寂静，反而更让人觉得不安。
妖手指灵活地控制着桃花，配合着浅薇焰的近战。
缘末自是知道，那看似轻盈美丽的花朵，其实每一朵都锋锐无比，而浅薇焰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与敌人的对战上，根本没有分心在桃花上。
然而桃花却长了眼睛一般，与浅薇焰长剑的配合严丝合缝，就仿佛桃花是浅薇焰的武器一般。
这已经不能说是单纯的打斗了，令人目眩的灵力爆发，完美无暇的配合，就像一场惊心动魄的舞蹈。
“缘末，你该走了。”紫砚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缘末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才明白，为什么摇光不让我和你们一起去神界。”
“嗯？”
“我和你们的差距，太大了。”
紫砚眯起眼睛，“知道就好。”
“你这么刺激我，就不怕我真的倒戈。”缘末转身瞬移而去。
紫砚笑了笑，收起了手中的折扇。
“去神界吧。”
天神吟暴涨，将在外围战斗的所有人全部笼了进来，又倏然消失了。
所有人，已全部站在了神界的圣光下。
入口处整齐站着数百人，怪异的是并没有人拔出武器，反而是凰祺被绑着架在队伍最前端。
如此怪异，就连紫砚都有些意外。
西凌收了长戟，缓步向前走了几步，“谁是首领。”
有人站出来恭敬行礼，“属下南孟，恭迎古神归来。”
西凌没有理会他，平伸左手。
黄泉之门随后突兀地在神界的圣光中出现，墨岚依旧一副恭敬淡静模样，“恭喜古神，重归九霄。”
除西凌外的五人眉心皆出现了那株曼珠沙华，仿佛沙地上的画作一般，破碎消散了。
不过片刻，从那片桃林里飞出一个剑匣，还未触到西凌就自行打开，一柄闪着纯白光华的长剑飞驰而出，落入西凌手心。
西凌细细看了片刻。
“多谢你，墨岚。”
西凌话音未落，远处已响起风雷之声，一个拿着板斧的高壮身影急急奔来，目光在西凌几人身上停了片刻，又一脸恼怒地指着西凌道，“墨岚你又诳我！古神怎么会如此普通！”
“岳华，古神如今，便是如此模样。”
西凌五指微收，印刻着桃花的长剑被收入意识。
径自绕过岳华，西凌来到南孟身前，“听从于天后的，只有你们这些了么。”
“……是。”
“忠于岑鸾的，昨夜里都去了魅族？”
“是。”
“岑鸾呢。”
“天帝神魂不稳，在太极殿安养。”
“废了吧。”
西凌冷淡的语气，让南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天帝神魂有结界守护，属下灵力低微……近不得身。”
西凌望向九重天最高处的天宫，缓缓抬起了左手。
细瘦的手指微微张开，就在所有人都迷惑她想做什么时，她猛地做了个收紧的动作。
随着手指的收紧，那巍峨的天宫竟轰然坍塌！
在或惊讶或惊恐的目光里，她收手看向自己的掌心，声音依旧冷淡，“墨岚，天帝神魂该归于黄泉了。”
“是。”
墨岚行礼后，他背后那巨大的黄泉之门也跟着消失了。
伽南难以置信地上前摸了摸西凌的手，“你几时恢复的灵力？位什么我没有？”
紫砚把折扇递到西凌面前，“试一试吧。”
西凌没有接过来，只是碰了一下，看起来有许多年头的折扇倏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化成了一尾纯白的古琴。
伽南瞪大了眼睛，“凌琴？”
“原是旧物。”紫砚懒懒笑了，“我说怎么这么多年，我都舍不得它呢。”
伽南已迫不及待抱了过来，“为什么只有西凌能唤醒它？”
“因为属于沉沧的力量选择了她。”翊铭侧头看向了桃林方向，“她最适合驾驭。”
“要回去看看么。”妖轻声道。
“那里是我们结识的地方呢。”柠盼转向睚眦道。
睚眦弯唇笑了，“原是我高攀了古神。”
他这一说，立时激起了浅薇焰的危机感，“妖，你不会嫌弃我吧。”
伽南忍不住笑，“堂堂浅薇少主，竟也会没有安全感呀。”
妖牵住了浅薇焰的手，“沉沧已经寂灭，剩下的永远只有我们了。”
“是啊。”翊铭低声，“世间再无沉沧了。”
从刚刚一直被无视的岳华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你们几个究竟是哪里来的？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紫砚叹了口气，“岳华啊，都几万年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六人之中，紫砚的神态是最像沉沧的，岳华看了她半晌，才试探道，“你是古神转世吗？”
“沉沧寂灭，天后将她的神魂撕裂，转世为我们六人。”
西凌冷冷看过来，“去找人，将魅族的空间修复了。”
“对哦。他们还在打架呢。”伽南猛然想起这么多年争斗的源头，“顺便将两个空间之间封死吧。”
紫砚眼神微凝。
“……神界不能随意扰乱下界秩序。”岳华很没气势。
紫砚拍了拍他结实的手臂，“古神都能入魔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去办吧。”西凌显然已经耐心耗尽。
岳华下意识就要走，却突然又回过头来，“古神要回桃林吗？”
“要回去看一看的。”紫砚温声，“但不会常住，毕竟，我们也不算是沉沧了。”
“那你们要去哪里？”
“紫园。”西凌说得平淡无波。
凰斫侧头，“若不想在这里，我陪你先回去。”
于是，西凌就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伽南：“为什么西凌得了全部的灵力，却好像不开心呢。”
“她是怕见那些神，又让她主持三界什么的。”
伽南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古琴，赶忙塞给紫砚，拉起凰颜一溜烟跑了，“那个、我突然想起有好重要的事，必须回人界了！”
古琴又幻化作折扇的模样，紫砚敲了敲，才打开慢慢摇着，回头看向倾颓的天宫。
“在想什么呢。”
听到翊铭安静的声音，紫砚好像才回过神。
“终于结束了……”紫砚目光悠远，“果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太脆弱了。”
“世间纷扰不息，是不会就此结束的。”
紫砚低低笑了。
“是呢。”
（完）
控制住枢兰的玄冰整个融化掉了。
摇光转身，缘末跟着他，两人出了天神吟。
“聊一聊吧。”紫砚随意的席地而坐。
枢兰也坐下来，目光淡静地看着紫砚。
“摇光的真实意图，想必你早已经知道了。”
“枢萝不懂，我却是知道的。”枢兰轻笑，“摇光不会背叛你们。你们散发的，自由的味道没有人能拒绝。”
紫砚撑着下巴，突然也笑了，“那么你呢。”
“总有人要留在黑暗里。”
“即便被记恨？”
“……抱歉。”枢兰眼神闪了一下，“当年没有救你。”
“这是当年说好的。”紫砚歪头看着枢兰，“你无法坐视她将那些并没有灵力的魅族也牵连进来。”
“是。”
“你的选择，并没有什么错。”紫砚抚着手腕，“当时我们，的确不是枢萝对手。若是没有你拦着，到最后，大约真的会发展成整个魅族的灾难。”
“你不必宽慰我。”枢兰垂下眸子，“你已经带着他们离开了。”
“我们彼此都看得清楚，势必要牺牲我们几人，那些无辜的魅族和异类才得以幸免于难。”
“枢兰，你早已看得清楚。”
“可我还是后悔了。”枢兰嘴角弧度涩然，“我曾以为，我永远不会后悔。”
许多年漫长而冷寂的时光里，他按照当初的想法，尽力在改变魅族腐朽的制度，独自一人，对抗着那古老而强大的家族们。
她们守护着人界的温暖，而他站在对立面，苦苦支撑着魅族的未来。
可是他与她，还是到了今天，面对面的对立。
魅族的这个空间，已然到了极限。
最多一个月，再不找到新的生存地，那些没有灵力的魅，会在瞬息间化为湮粉。
他要再一次，去破坏她们所珍视的东西。
“魅族的贵族们，已经蠢蠢欲动了吧。”
“是。”
“人界，我们暂时是回不去了。”紫砚听着外面不绝于耳的打斗声，“你也看到了，即便没有枢萝，也有神不打算罢休。”
“我要为他们找到新的生存地。”
“我只是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行性。”紫砚低沉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力，“天生神有没有能力保住这个空间？”
枢兰眼神一凛。
“沉沧是天生神。”紫砚声音低缓，“是那些天生神中最强悍的。”
“你要帮魅族？”
“我们立一个约定吧。”紫砚看着枢兰，“枢萝剩下的力量并不多，如果我们无法解决此事，再开战不迟。”
枢兰想了片刻，“好。”
待到枢兰离开，紫砚刚收了天神吟，一片圣光如一道疾风扫过了紫砚的脸侧。
张开守护结界，紫砚在百丈外的屋顶上找到了摇光。
来袭的神只是疯狂的进攻着其他五人，并没有将战火扩大的意思，摇光便远远的站着。
“结束这边的战斗，我们就要去神界了。”
摇光淡淡应了一声。
“你要回去么？”
“不。”
紫砚皱眉，“你要去神界？”
摇光纤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出了一片阴影，并没有答话。
缘末不得不上前解释，“我们训练了一支由异类组成的队伍，可以把他们送去人界帮忙。否则，守护者的数量太少了。”
“缘末，你带他们回去。”
“为什么？”
“天璇和蕴安不够熟悉他们。”
“那你呢？”缘末盯着摇光没有表情的脸。
紫砚摆了摆手，阻止缘末继续质问，“摇光，你想好了，你可能根本没有机会再见到蕴安了。”
“我想要的，是她永远不被打扰的安宁。”摇光闻言竟淡淡笑了。
随着他嘴角轻轻的勾起来，那双极美的眸子仿佛瞬间落入了千万星辰，“除了你们，还有谁能够护佑人界。只有摧毁这股力量，才能保住你们。”
“可是谁都没有绝对的把握。”缘末有些恼怒的吼道。
“有我在，就能增加一分胜算。”
“若是败了，蕴安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心意。”紫砚注视着摇光，“摇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摇光仰头，“我若死了，她不知道反而好。”
“缘末，”紫砚不再劝阻摇光，“摇光随我们同去，你带着人回去。”
缘末气恼的别过头去。
“既然不能阻止他，就替他守护好蕴安。”紫砚在指尖凝了一只蜂鸟，“回去后，把这个交给天璇。”
“蕴安怎么会放过我？她问起摇光，我要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你自然知道。”紫砚脸色冷然，“还想继续耍性子，我现在就揍你。”
摄于紫砚的淫威，缘末只好将一肚子的不满咽回去，忿忿的瞪着摇光。
“半个时辰后阴阳交界，你便领人走吧。”紫砚在屋檐上坐下来，“不是一直很好奇他们的实力么，用这点时间看看吧。”
缘末的目光，自然被不远处的战斗吸引了。
而摇光依然看着空中的那轮冷月，精致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
***
伽南和天枢面对的，是一个足有十人高的巨大神祗，虽巨大，却异常灵活。
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伽南十分充沛的灵力建立了一个比巨神还高出数倍的结界。
无数个金色的影子缠在巨神周围。
伽南身后，天枢左手按在地面上，一个血红色的法阵正在缓慢的形成。
凰斫建起的淡蓝色结界将与他们对战的神围在里面。
结界中只听得到兵器不停的相交，瞬移的速度已然快到连虚影都没有，以缘末的目力，已经看不到里面究竟有几个人了。
翊铭和睚眦直接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巨大球体，柠盼和敌人都在球体里面，根本不知道里面究竟在发生什么。
那里仿佛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连光芒都无法照进去的黑色散发着未知的危险，那样的寂静，反而更让人觉得不安。
妖手指灵活地控制着桃花，配合着浅薇焰的近战。
缘末自是知道，那看似轻盈美丽的花朵，其实每一朵都锋锐无比，而浅薇焰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与敌人的对战上，根本没有分心在桃花上。
然而桃花却长了眼睛一般，与浅薇焰长剑的配合严丝合缝，就仿佛桃花是浅薇焰的武器一般。
这已经不能说是单纯的打斗了，令人目眩的灵力爆发，完美无暇的配合，就像一场惊心动魄的舞蹈。
“缘末，你该走了。”紫砚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缘末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才明白，为什么摇光不让我和你们一起去神界。”
“嗯？”
“我和你们的差距，太大了。”
紫砚眯起眼睛，“知道就好。”
“你这么刺激我，就不怕我真的倒戈。”缘末转身瞬移而去。
紫砚笑了笑，收起了手中的折扇。
“去神界吧。”
天神吟暴涨，将在外围战斗的所有人全部笼了进来，又倏然消失了。
所有人，已全部站在了神界的圣光下。
入口处整齐站着数百人，怪异的是并没有人拔出武器，反而是凰祺被绑着架在队伍最前端。
如此怪异，就连紫砚都有些意外。
西凌收了长戟，缓步向前走了几步，“谁是首领。”
有人站出来恭敬行礼，“属下南孟，恭迎古神归来。”
西凌没有理会他，平伸左手。
黄泉之门随后突兀地在神界的圣光中出现，墨岚依旧一副恭敬淡静模样，“恭喜古神，重归九霄。”
除西凌外的五人眉心皆出现了那株曼珠沙华，仿佛沙地上的画作一般，破碎消散了。
不过片刻，从那片桃林里飞出一个剑匣，还未触到西凌就自行打开，一柄闪着纯白光华的长剑飞驰而出，落入西凌手心。
西凌细细看了片刻。
“多谢你，墨岚。”
西凌话音未落，远处已响起风雷之声，一个拿着板斧的高壮身影急急奔来，目光在西凌几人身上停了片刻，又一脸恼怒地指着西凌道，“墨岚你又诳我！古神怎么会如此普通！”
“岳华，古神如今，便是如此模样。”
西凌五指微收，印刻着桃花的长剑被收入意识。
径自绕过岳华，西凌来到南孟身前，“听从于天后的，只有你们这些了么。”
“……是。”
“忠于岑鸾的，昨夜里都去了魅族？”
“是。”
“岑鸾呢。”
“天帝神魂不稳，在太极殿安养。”
“废了吧。”
西凌冷淡的语气，让南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天帝神魂有结界守护，属下灵力低微……近不得身。”
西凌望向九重天最高处的天宫，缓缓抬起了左手。
细瘦的手指微微张开，就在所有人都迷惑她想做什么时，她猛地做了个收紧的动作。
随着手指的收紧，那巍峨的天宫竟轰然坍塌！
在或惊讶或惊恐的目光里，她收手看向自己的掌心，声音依旧冷淡，“墨岚，天帝神魂该归于黄泉了。”
“是。”
墨岚行礼后，他背后那巨大的黄泉之门也跟着消失了。
伽南难以置信地上前摸了摸西凌的手，“你几时恢复的灵力？位什么我没有？”
紫砚把折扇递到西凌面前，“试一试吧。”
西凌没有接过来，只是碰了一下，看起来有许多年头的折扇倏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化成了一尾纯白的古琴。
伽南瞪大了眼睛，“凌琴？”
“原是旧物。”紫砚懒懒笑了，“我说怎么这么多年，我都舍不得它呢。”
伽南已迫不及待抱了过来，“为什么只有西凌能唤醒它？”
“因为属于沉沧的力量选择了她。”翊铭侧头看向了桃林方向，“她最适合驾驭。”
“要回去看看么。”妖轻声道。
“那里是我们结识的地方呢。”柠盼转向睚眦道。
睚眦弯唇笑了，“原是我高攀了古神。”
他这一说，立时激起了浅薇焰的危机感，“妖，你不会嫌弃我吧。”
伽南忍不住笑，“堂堂浅薇少主，竟也会没有安全感呀。”
妖牵住了浅薇焰的手，“沉沧已经寂灭，剩下的永远只有我们了。”
“是啊。”翊铭低声，“世间再无沉沧了。”
从刚刚一直被无视的岳华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你们几个究竟是哪里来的？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紫砚叹了口气，“岳华啊，都几万年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六人之中，紫砚的神态是最像沉沧的，岳华看了她半晌，才试探道，“你是古神转世吗？”
“沉沧寂灭，天后将她的神魂撕裂，转世为我们六人。”
西凌冷冷看过来，“去找人，将魅族的空间修复了。”
“对哦。他们还在打架呢。”伽南猛然想起这么多年争斗的源头，“顺便将两个空间之间封死吧。”
紫砚眼神微凝。
“……神界不能随意扰乱下界秩序。”岳华很没气势。
紫砚拍了拍他结实的手臂，“古神都能入魔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去办吧。”西凌显然已经耐心耗尽。
岳华下意识就要走，却突然又回过头来，“古神要回桃林吗？”
“要回去看一看的。”紫砚温声，“但不会常住，毕竟，我们也不算是沉沧了。”
“那你们要去哪里？”
“紫园。”西凌说得平淡无波。
凰斫侧头，“若不想在这里，我陪你先回去。”
于是，西凌就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伽南：“为什么西凌得了全部的灵力，却好像不开心呢。”
“她是怕见那些神，又让她主持三界什么的。”
伽南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古琴，赶忙塞给紫砚，拉起凰颜一溜烟跑了，“那个、我突然想起有好重要的事，必须回人界了！”
古琴又幻化作折扇的模样，紫砚敲了敲，才打开慢慢摇着，回头看向倾颓的天宫。
“在想什么呢。”
听到翊铭安静的声音，紫砚好像才回过神。
“终于结束了……”紫砚目光悠远，“果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太脆弱了。”
“世间纷扰不息，是不会就此结束的。”
紫砚低低笑了。
“是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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