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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貧士之志向

    畢業以來,屡為所想或可以小說為謀生之業,然三年來,幾無所行矣。蓋思之行遇,其一字曰為懶,其二字曰誌也。懶則生閒逸之心,誌則為其空想而不能所為也。究之根本,乃有其誌而不行,有其行而不恆,此人之所共病也。夫天下之間,如我輩者何其之多,過龍江鯉中必有不可行者。世之所羨其高士者,往往地位尊厚,少無其所慮,而無所嘗民間之疾苦也。故非其高士也。夫高士者,能察宇宙之微,觀乎天下之成跡,上可以報國家,下可以親家友,而人情通暢,志氣高潔,終不可與塵世之末而與之也。高士即如此,夫貧士何如?貧士者困惑于人也。虧其財也。雖渴慕于書,然書不可以盡讀,亦為生計之為苦也。衣食住行即之為難,焉何論或讀書否?此天人之所知,而貧士者,亦心為之所傷也。夫世有正邪之兩道,亦陰陽之循環也。正之所取者,為其難,邪之所取者,為其易。故正邪之慾歷之于事,常有二法也。但凡入邪途者,無不以為天降之運,幾或憑一介白身無所奮力而易得事,試問其中何不有詐?猶以女者,幾人不為圖色,此人人皆可知,然有人亦為犯也。而入正途者,其為難之甚也。能籍道德而蘊心智,知事為,不且為事而不為,君子之有德,而萬方之所邪必可為侵之,吾未見其君子者,一生中未受小人之所害也。蓋小人者,乃為利也。而君子持利之端正,而小人所不能視,故意犯之,而君子受其罪而不能行,不能言,故持君子之德而處世者,必為人而傷也。

    古今之世,法之所行其兩端,邪法盛而正法弱,人處正邪之兩極,遇事則之於正邪,其時也。其運也。蓋人之生,有父母,有親友,而家境之富貧者,其家風必為所不同也。家風之所以影響人之取向,猶魚之遇水,乃有其生。處貧賤之家,其人之境遇亦其所不同也。貧者,取之於財甚急,急則少智,而為之人傷,此貧家所育之子女,大多如此。及富貴者,知財貴但不足惜,得其教養,而非鄉野粗魯之士者,且心自有善惡之分,惡之習氣者所避也。善之人而與其所交,此環境之流變,極可使人之處上下耳!夫若無應變,仿若世之由分,然讀書之確思想,使人知禮儀,習善惡,明之有所為而有所其不為也。故讀書或不能以富貴,但可養心智,使終生而益也。余常讀書,只惜尚無高明之識也。而學術之途尚在門徑之外,此我之所以愚蠢也。至今家中群書俱備,惟之所缺者,乃《文獻通考》之一書,余從庚子年先集《廿四史》、《通典》、《通志》,及觀呂誠之先生之故事,精讀四遍之多,思余今生,由如?余於史學為所根底,即以誠之先生為師,讀其作,漸尋史學之要也。誠之先生於史之會通,博古通聞,以大勢而極之,寅恪先生於史專仄,以範圍而為之,雖學士治學之各有法,然余以為能兼誠之及寅恪先生之史法,必可為今時之大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