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教学
时间来到了七月，在此期间，由耐火砖砌成的高炉已经建好，只等有燃料和矿石送入它的腹中。砍伐的森林变成了巨大的水车，连接着一座精巧的鼓风机。随着水流的推动，它会为高炉注入大量空气，来提升炉内的温度。
如果是在伊克鲁德，那炼钢的高炉能有接近七十米高，可以如巨兽般吞下海量的矿石和煤炭，将它们熔化成滚烫的钢水。但在卡拉克·锻铁堡，开拓者只能搭建起三米多的高炉，用来处理从地下挖掘出的矿石。
“锻造不只是项工作，赛特拉多蒂尔。”巴比伦夹起一根烧白的钢条，放在铁砧上说道：“把锻造当工作的人，这辈子都只能当个工匠。只有理解金属的人，才能真正理解锻造。”
“现在，确认你的手套，然后来握紧这个夹子。”
“是，老师。”涅斐丽塔点了点头，此时的她已经将黑发都盘了起来，不露出任何发丝。在戴上那双厚实的手套后，她握紧了夹子，把钢条放在矮人宽大的铁砧上。
“在你锻造之前。”矮人拿起锤子，大声对公主喊道：“你要先想清楚，自己是要做件什么！它是把武器？还是件盔甲？如果是盔甲，它又是盔甲的哪个部分？”
铛！他挥动铁锤，砸在发白的钢条上，飞溅出滚烫的火花与碎屑。在他磅礴的力量下，钢条被锤面慢慢砸平，砸扁，变成块厚实的，赤红的钢板。
“继续！温度不够了！”矮人大吼着，让涅斐丽塔举起钢板，重新放进锻造炉的火口。在高温的炙烤下，这块铁板很快开始发白，软化，并在夹出后继续承受矮人富有节奏的重锤，被锻造成巴比伦想要的样子。
“每块材料！都有它们的灵魂！它们的职责！”矮人大吼着，或轻或重地挥动着锤子：“你要去听它的声音！明白吗！？用你的耳朵！你的灵魂去听！不要像个兽人一样发呆！”
弯曲的，厚实的刀身被矮人锻造出来，其外形有如镰刀，只是要更加修长平缓。而刀身的另一端，则是被锻造成了狭长的钢条。它会在以后与刀柄结合，成为连接整体的部分。
“现在！我们要开始研磨了！”数天后，矮人捧着刀身，对涅斐丽塔喊道：“告诉我！赛特拉多蒂尔！我们要怎么选择合适的磨石！”
“要看清石材的颗粒，以及它本身材质的软硬程度。”涅斐丽塔回答道：“从粗颗粒的硬石开始，慢慢换成细软的石料，才能得到可供使用的刀刃。”
“很好，但还有一件事！”巴比伦竖起指头说道：“你要分辨出石料的材质，因为有些材料并不是完全适用！同时，它们还会影响到你的进度——以及你最后的成品！”
磨砺——极其耗时，无聊，而且考验耐性。但若没有这个过程，粗糙的刀具就无法成为一把合格的武器。如果说，锻造是赋予矿石外形。那现在的磨砺，就是在展现它的灵魂。
刀身、刀脊、刀刃……在漫长且谨慎的过程中，原本只有个雏形的镰剑开始慢慢成形，变成一把武器该有的样子。然后，他们重复了之前的步骤，由涅斐丽塔亲自动手，将刀柄与配重统统锻造出来，打磨成一枚光滑的，圣鹮的脑袋。
“现在，我们有了刀柄，有了刀身，但这仍然只是个雏形。”矮人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自己：“你应该看过我的锤子，赛特拉多蒂尔，你觉得它怎么样？”
“我喜欢上面篆刻出的符文，巴比伦老师。”涅斐丽塔回忆了下那把锤子，忍不住赞叹起它展现出的战争艺术：“它不仅是把武器，更是件艺术品——为战争服务的艺术。”
“说得好，赛特拉多蒂尔。”矮人笑呵呵地说道，连带着那把大胡子都开心地抖动起来：“那是在我八十岁时打造出来的，用上了我学到的所有知识。它身上的每个符文，都经过了严格的计算和规划，确保不会影响到彼此的功能，并让懂行的能一眼瞧出它的魅力所在。”
“就像是我们在面客与赴宴时，都要换上合适的衣服跟首饰一样。”涅斐丽塔形容道。
“没错，就是这样，而这也是我们现在要做的。”矮人弯下腰，从柜子里拿出几种颜料，一个水晶瓶，还有两块漂亮的宝石：“接下来，我会教你怎样去雕琢它们。好好看，好好学。”
他揭开瓶盖，给公主看了下装着的东西：某种清澈的，黄绿色的液体，带着薄烟和刺鼻的气味。涅斐丽塔认得出来，这正是巨魔的胃液，也是这世上最具腐蚀性的液体之一。
“这是我们拿来蚀刻的材料。”矮人小心地捧着瓶子，不让它有丝毫晃动：“用的时候可要小心点，否则它会把你的骨头都给化掉。”
“我们就这么直接用吗？”涅斐丽塔问道。
“我已经都过滤好了，直接用就可以。”矮人一边说着，一边把瓶子重新塞好：“来吧，拿起你的铁凿和锤子，我们得先做好准备。”
随着圣鹮头后的羽毛被慢慢雕刻出来，涅斐丽塔也在老师的指导下，尝试用酸液腐蚀出细致的羽根，使其看上去更加栩栩如生。在这之后，她又用起了颜料，仔细描绘出富有尼赫喀拉风格的花纹，并将两颗打磨好的绿宝石作为眼珠，镶嵌在圣鹮被凿出的眼眶中。
最后，她将两者结合，为刀柄缠绕上皮革，作为防滑的手段。除此之外，她还别出心裁，在刀柄末端增添了一截反向的剑刃。从视觉角度来说，这就像是圣鹮向前弯曲的长喙，倒是很有尼赫喀拉的特色。
“就是用的时候得多小心点，别割伤了自己。”涅斐丽塔在试用过几次后，对自己这把武器做出了评价：“对了，巴比伦老师，下周三你们就不用下井了，有点事要你们都来才行。”
“嗯？是有什么大事儿吗？”老矮人摸了摸胡须，有些困惑地问道：“难不成是长人的什么纪念日吗？”
“差不多吧——实际上，是我的生日快到了。”涅斐丽塔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好几年没过生日了，正好也认识了这么多人，就想和大家一起庆祝下。”
“行啊！那肯定有不少酒吧！”矮人砸了砸舌头，感觉嘴巴都有点儿干了：“哎呀呀，还真是好久没喝个痛快了。我记得在那边地上，有不少你们的长人吧？是要去那块儿过吗？”
“玛萨省，我会用传送术带大家去的，这边留下芭丝特跟蜥蜴人看着就行。”涅斐丽塔计划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邀请碎砧大师，杜尔森大师，还有亚德瑞森族长一起来。毕竟是场难得的宴会，还是热闹些比较好。”
如果是在伊克鲁德，那炼钢的高炉能有接近七十米高，可以如巨兽般吞下海量的矿石和煤炭，将它们熔化成滚烫的钢水。但在卡拉克·锻铁堡，开拓者只能搭建起三米多的高炉，用来处理从地下挖掘出的矿石。
“锻造不只是项工作，赛特拉多蒂尔。”巴比伦夹起一根烧白的钢条，放在铁砧上说道：“把锻造当工作的人，这辈子都只能当个工匠。只有理解金属的人，才能真正理解锻造。”
“现在，确认你的手套，然后来握紧这个夹子。”
“是，老师。”涅斐丽塔点了点头，此时的她已经将黑发都盘了起来，不露出任何发丝。在戴上那双厚实的手套后，她握紧了夹子，把钢条放在矮人宽大的铁砧上。
“在你锻造之前。”矮人拿起锤子，大声对公主喊道：“你要先想清楚，自己是要做件什么！它是把武器？还是件盔甲？如果是盔甲，它又是盔甲的哪个部分？”
铛！他挥动铁锤，砸在发白的钢条上，飞溅出滚烫的火花与碎屑。在他磅礴的力量下，钢条被锤面慢慢砸平，砸扁，变成块厚实的，赤红的钢板。
“继续！温度不够了！”矮人大吼着，让涅斐丽塔举起钢板，重新放进锻造炉的火口。在高温的炙烤下，这块铁板很快开始发白，软化，并在夹出后继续承受矮人富有节奏的重锤，被锻造成巴比伦想要的样子。
“每块材料！都有它们的灵魂！它们的职责！”矮人大吼着，或轻或重地挥动着锤子：“你要去听它的声音！明白吗！？用你的耳朵！你的灵魂去听！不要像个兽人一样发呆！”
弯曲的，厚实的刀身被矮人锻造出来，其外形有如镰刀，只是要更加修长平缓。而刀身的另一端，则是被锻造成了狭长的钢条。它会在以后与刀柄结合，成为连接整体的部分。
“现在！我们要开始研磨了！”数天后，矮人捧着刀身，对涅斐丽塔喊道：“告诉我！赛特拉多蒂尔！我们要怎么选择合适的磨石！”
“要看清石材的颗粒，以及它本身材质的软硬程度。”涅斐丽塔回答道：“从粗颗粒的硬石开始，慢慢换成细软的石料，才能得到可供使用的刀刃。”
“很好，但还有一件事！”巴比伦竖起指头说道：“你要分辨出石料的材质，因为有些材料并不是完全适用！同时，它们还会影响到你的进度——以及你最后的成品！”
磨砺——极其耗时，无聊，而且考验耐性。但若没有这个过程，粗糙的刀具就无法成为一把合格的武器。如果说，锻造是赋予矿石外形。那现在的磨砺，就是在展现它的灵魂。
刀身、刀脊、刀刃……在漫长且谨慎的过程中，原本只有个雏形的镰剑开始慢慢成形，变成一把武器该有的样子。然后，他们重复了之前的步骤，由涅斐丽塔亲自动手，将刀柄与配重统统锻造出来，打磨成一枚光滑的，圣鹮的脑袋。
“现在，我们有了刀柄，有了刀身，但这仍然只是个雏形。”矮人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自己：“你应该看过我的锤子，赛特拉多蒂尔，你觉得它怎么样？”
“我喜欢上面篆刻出的符文，巴比伦老师。”涅斐丽塔回忆了下那把锤子，忍不住赞叹起它展现出的战争艺术：“它不仅是把武器，更是件艺术品——为战争服务的艺术。”
“说得好，赛特拉多蒂尔。”矮人笑呵呵地说道，连带着那把大胡子都开心地抖动起来：“那是在我八十岁时打造出来的，用上了我学到的所有知识。它身上的每个符文，都经过了严格的计算和规划，确保不会影响到彼此的功能，并让懂行的能一眼瞧出它的魅力所在。”
“就像是我们在面客与赴宴时，都要换上合适的衣服跟首饰一样。”涅斐丽塔形容道。
“没错，就是这样，而这也是我们现在要做的。”矮人弯下腰，从柜子里拿出几种颜料，一个水晶瓶，还有两块漂亮的宝石：“接下来，我会教你怎样去雕琢它们。好好看，好好学。”
他揭开瓶盖，给公主看了下装着的东西：某种清澈的，黄绿色的液体，带着薄烟和刺鼻的气味。涅斐丽塔认得出来，这正是巨魔的胃液，也是这世上最具腐蚀性的液体之一。
“这是我们拿来蚀刻的材料。”矮人小心地捧着瓶子，不让它有丝毫晃动：“用的时候可要小心点，否则它会把你的骨头都给化掉。”
“我们就这么直接用吗？”涅斐丽塔问道。
“我已经都过滤好了，直接用就可以。”矮人一边说着，一边把瓶子重新塞好：“来吧，拿起你的铁凿和锤子，我们得先做好准备。”
随着圣鹮头后的羽毛被慢慢雕刻出来，涅斐丽塔也在老师的指导下，尝试用酸液腐蚀出细致的羽根，使其看上去更加栩栩如生。在这之后，她又用起了颜料，仔细描绘出富有尼赫喀拉风格的花纹，并将两颗打磨好的绿宝石作为眼珠，镶嵌在圣鹮被凿出的眼眶中。
最后，她将两者结合，为刀柄缠绕上皮革，作为防滑的手段。除此之外，她还别出心裁，在刀柄末端增添了一截反向的剑刃。从视觉角度来说，这就像是圣鹮向前弯曲的长喙，倒是很有尼赫喀拉的特色。
“就是用的时候得多小心点，别割伤了自己。”涅斐丽塔在试用过几次后，对自己这把武器做出了评价：“对了，巴比伦老师，下周三你们就不用下井了，有点事要你们都来才行。”
“嗯？是有什么大事儿吗？”老矮人摸了摸胡须，有些困惑地问道：“难不成是长人的什么纪念日吗？”
“差不多吧——实际上，是我的生日快到了。”涅斐丽塔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好几年没过生日了，正好也认识了这么多人，就想和大家一起庆祝下。”
“行啊！那肯定有不少酒吧！”矮人砸了砸舌头，感觉嘴巴都有点儿干了：“哎呀呀，还真是好久没喝个痛快了。我记得在那边地上，有不少你们的长人吧？是要去那块儿过吗？”
“玛萨省，我会用传送术带大家去的，这边留下芭丝特跟蜥蜴人看着就行。”涅斐丽塔计划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邀请碎砧大师，杜尔森大师，还有亚德瑞森族长一起来。毕竟是场难得的宴会，还是热闹些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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