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不是将军的将军
马车内一片祥和，顾祈安是真想就这样让马车一直走下去，可往往事与愿违，不多时，马车外就传来霍去病清朗的声音。
“禀将军，探子来报，九曲原与戈城均已被大虞的十万精兵收归囊中，此时我等该去何处?”
战事把顾祈安拉回了现实，他一听，这是好事啊！替他减轻工作量，赞赏道：
“苏虞初这女帝当得不孬！墨州还有何处被殷军占领来着?好像叫什么莲华?”
“回将军，正是莲华，且距戈城不远。”霍去病不卑不亢地答道。
“那就去莲华！等把莲华的殷军赶走后，给你介绍一个好兄弟，你们肯定会配合得非常默契。”
他可没忘了系统的奖励，名将卫青，长平侯啊！前世和霍去病同征匈奴，大胜而归……
“在下翘首以待。”
……
公孙获的马车上，遁走的玄武楼高层和两人同坐于马车内，均是愁眉苦脸的，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败，还有白袍那八千将士是怎么绕到他们后面去的。
罗明泓懊悔道：“获，这次是我大意了，看来那日就不该放那血袍离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这话瞬间就把炸药桶给点着了。
“什么？你们曾经抓到过黑袍的援军?还把他放了?！”
公孙获无奈道：“不算抓住，当时他不像如今这般多谋，不过是逞莽夫之勇……”
他徐徐把顾祈安愚蠢的行为跟众人一一道来，不褒不贬，既批评了他的无脑蛮干，也夸奖了他的神勇无双。
好在几人都不是没脑子的人，也都表示谅解，如今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顾祈安是何时跑到他们后方的。
众人思虑之时，有临时充当探子的人来报。
“长老，将军，九曲原有行军的痕迹，恐怕戈城已然被挂上了虞国军旗，我们这时该何去何从?”
“退！去莲华！”
玄武楼众人不假思索道，莲华还有他们的五万大军，他们都想在那重振旗鼓。
罗明泓反对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不可，莲华不可去，既然戈城已被破，那么虞国女帝定然已经知晓我等兵败的消息，甚至已经知晓我们动用了江湖之人，戈城易守难攻，不像莲华，相必她也发布了江湖召集令，不然戈城不可能就此被破……”
罗明泓是殷国朝堂乃至江湖都闻名的军师，足智多谋，此刻他的话也确实引起了众人的深思。
良久后，公孙获说出了他们心底得出来的结论。
“我们，败了……如今之计只有放弃莲华，放弃墨州以南之地。”
有人不死心道：“就不能坚守莲华，等殷帝驰援吗？”
罗明泓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幽幽道：“若是只有虞军一方威胁，坚守莲华还有几分胜算。可看那血袍将军之势，定然是要将我们格杀或者赶出虞国的。且不说我们挡不挡得住双方联袂，单单就凭莲华那易攻难守的地形便对我们不利。”
一旁公孙获也补充道：“上次我饶了他一命，这次他放我走，已然是在还上次之恩。若是再见……便是生死之战了。”
“真是可笑啊，堂堂殷国大将军，竟然败于虞人羊崽之手……”
一位面目粗犷的长老嘲讽道。这让本就积郁在心的公孙获爆发了，他怒斥道：
“可笑?你们也都看到了，白袍之军何其勇，当初我便说过，军魂于他之上！而且你们谁跟本将解释，他又是为何领着万余人凭空出现在我军后方的?”
两人谁也不服谁，公孙获承认他败了不假，可带兵打仗哪有百战百胜之人，至少目前还未出现，就连最强大的云秦兵马大元帅朱以礼都曾败于北离之手。
那名长老也是倨傲，心底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死活不肯低头，殷国国风即是如此，一言不合那就打一架！
但现在明显不是打架的时候。
最后还是罗明泓站了出来，充当和事佬，说道：“行军作战的天时地利人和，白袍独占其二，我们败得不冤，如今不是内讧之时，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大殷，恐生变故。”
两人都是居功自傲之辈，也只有罗明泓能让他们暂时放下恩怨，不然二者势必要打起来。
众人决定了去向，随即调转马头，狼狈地朝着南方奔去……
莲华城，依旧是将军营帐内。
没有夜夜笙歌，亦没有淫乱奢靡的场面，殷国将军公仲温书只是拿着一本《大虞民间怪谈》的书在看着，时不时还发出啧啧的咂嘴声，显然看得津津有味。
他手底下的殷军也并非个个残暴不仁，大多都是严于律己，入了城不烧不杀，抢的也不过是坊间奇书，与前两城的殷军显然是两番做派。
公仲温书自身的报复也不是什么开疆辟土，征战他国，这番北上不过是为了在军中镀金罢了，只因他和李晚衣一样，有个宰相父亲。
若是顾祈安知道了还有这等人，两人必然会拍着肩膀称兄道弟，当场结拜都有可能。
许是看腻了，公仲温书把手中典籍规矩地码在桌上，吩咐下人道：
“去把我那本奇书拿来，我再探究一番。”
立马有一个虞人应声跑了下去。没错，就是虞人，还是男子！而且看那男子的神情，没有丝毫的不悦与愤怒，也没有逃离魔掌劫后余生的欣喜。
其实殷军刚入城的时候他们还是害怕的，殷人的残暴在大虞已然是传开了。
甚至在殷人进屋抢的时候，家中女子早已把准备好的短刃置于脸上，大有若是敢强迫便自毁容貌之感！
而事实是，殷人拿了典籍就走了，看都没看他们一眼，遇到穷苦人家，家中没书的甚至还会丢给他们几贯铜钱，嘴里还会骂骂咧咧道：“连书都没有，赏你几贯钱，穷货！下次见到公仲先生的军旗记得买几本册子。”
搞得莲华城内的居民懵懵的，一开始还以为是殷人的作态，直到过了这么多天后也没听闻有那家女子被糟蹋的消息，他们这才知道。
原来殷军之中有一支奇军！
如今若是公仲温书上街买书，百姓们不仅不要钱，甚至还朝他问好。
自然也有有心之士说他是笼络人心的手段，公仲温书自供认不讳，但除了攻城之时，他属实没做什么伤害百姓之事。
不一会儿就有殷人拿着一本书进了营帐，一些他认为贵重的书还是由自己人看管的，比如眼前这本。
他拆开布包，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封面和印刷术浮现在眼前，细细研究了一会儿后，实在是看不懂是如何制成的。
还有那些如字一般的笔画，小巧玲珑，一笔一划工工整整，这点他倒是可以确认是印刷出来的。
“这书上写的是什么呢？有些字识得，但又不同于当今的书写……”
公仲温书疑惑地喃喃自语，不过这世间有且仅有一人能解答他的疑问。
那就是顾祈安，因为这本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读心术”三个大字！下面那行小字自然也在。
顾祈安打死也想不到，他命人丢的那本微表情心理学竟然出现在殷军手中，而且持有者还是个将军！
公仲温书开始仔细研究起来，因为封面上“读心术”的心与这方世界并无区别，他把那些简体文字一笔一画誊录到另一个册子上，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再填充。
若是放在顾祈安前世，少说也得是个院士……
而他誊录填充的书名赫然是：《大心相奇书》。即是后来在江湖中人人得之疯狂的《大心相术》！
公仲温书一旦探究起来，那就是全然忘我的状态。一连三天都无人打扰，甚至不理军事。
殊不知城外早已暗流涌动……
苏弘这次并没有大摇大摆地进攻，他要看看殷军到底行了什么罪行，要亲眼细数他们的罪恶！
乔装潜入城后，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百姓哪有被胁迫的样子啊，大家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上地上地，孩子该玩玩。脸上哪有憔悴模样?分明就是洋溢着高兴！
他拦住了一个路人，问道：“这位叔伯，为何这殷人不烧杀抢掠?传闻殷人入城不是无恶不作吗？这是……”
那人闻言立马警惕起来，问道：“你是谁?公仲将军已经禁止了百姓进出城，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路人语气严厉得大有下一秒苏弘不说出个理由来就报给殷军把他拿下之势，后者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我前几日一直都在山中伐薪，如今才下山来，看到殷人心中也惶恐啊，奈何担忧家中老母，终是进得城来，这不心生好奇，问问嘛。”
听到苏弘的解释，那人又看了看他身上比较破烂的衣裳，这才信了他的话，拉近他的肩，窃窃私语。
“我告诉你啊，攻进我们莲华城的公仲将军可不像那些殷狗一样残暴不仁，这公仲将军啊，不迷女色，不贪财帛，唯好书籍。他进城后对我们百姓做得最严重的事就是抢了我们房里的书……”
默默听完的苏弘送走那人后，杵在原地久久无法相信，可事实摆在他眼前，就算再怎么不信他也得信。
一队巡逻的殷军路过发愣的苏弘身旁，见他挡在路中央，好心地提醒道：“喂！傻站在此地作甚，别挡了马车的路！”
苏弘这才回过思绪，连忙道着歉退到一边，趁着殷军巡视的间隙按照原路返回了军中。
路上的他一直在思考，不禁想若是站在百姓的角度来看，此行对他们来说是好是坏……
“禀将军，探子来报，九曲原与戈城均已被大虞的十万精兵收归囊中，此时我等该去何处?”
战事把顾祈安拉回了现实，他一听，这是好事啊！替他减轻工作量，赞赏道：
“苏虞初这女帝当得不孬！墨州还有何处被殷军占领来着?好像叫什么莲华?”
“回将军，正是莲华，且距戈城不远。”霍去病不卑不亢地答道。
“那就去莲华！等把莲华的殷军赶走后，给你介绍一个好兄弟，你们肯定会配合得非常默契。”
他可没忘了系统的奖励，名将卫青，长平侯啊！前世和霍去病同征匈奴，大胜而归……
“在下翘首以待。”
……
公孙获的马车上，遁走的玄武楼高层和两人同坐于马车内，均是愁眉苦脸的，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败，还有白袍那八千将士是怎么绕到他们后面去的。
罗明泓懊悔道：“获，这次是我大意了，看来那日就不该放那血袍离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这话瞬间就把炸药桶给点着了。
“什么？你们曾经抓到过黑袍的援军?还把他放了?！”
公孙获无奈道：“不算抓住，当时他不像如今这般多谋，不过是逞莽夫之勇……”
他徐徐把顾祈安愚蠢的行为跟众人一一道来，不褒不贬，既批评了他的无脑蛮干，也夸奖了他的神勇无双。
好在几人都不是没脑子的人，也都表示谅解，如今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顾祈安是何时跑到他们后方的。
众人思虑之时，有临时充当探子的人来报。
“长老，将军，九曲原有行军的痕迹，恐怕戈城已然被挂上了虞国军旗，我们这时该何去何从?”
“退！去莲华！”
玄武楼众人不假思索道，莲华还有他们的五万大军，他们都想在那重振旗鼓。
罗明泓反对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不可，莲华不可去，既然戈城已被破，那么虞国女帝定然已经知晓我等兵败的消息，甚至已经知晓我们动用了江湖之人，戈城易守难攻，不像莲华，相必她也发布了江湖召集令，不然戈城不可能就此被破……”
罗明泓是殷国朝堂乃至江湖都闻名的军师，足智多谋，此刻他的话也确实引起了众人的深思。
良久后，公孙获说出了他们心底得出来的结论。
“我们，败了……如今之计只有放弃莲华，放弃墨州以南之地。”
有人不死心道：“就不能坚守莲华，等殷帝驰援吗？”
罗明泓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幽幽道：“若是只有虞军一方威胁，坚守莲华还有几分胜算。可看那血袍将军之势，定然是要将我们格杀或者赶出虞国的。且不说我们挡不挡得住双方联袂，单单就凭莲华那易攻难守的地形便对我们不利。”
一旁公孙获也补充道：“上次我饶了他一命，这次他放我走，已然是在还上次之恩。若是再见……便是生死之战了。”
“真是可笑啊，堂堂殷国大将军，竟然败于虞人羊崽之手……”
一位面目粗犷的长老嘲讽道。这让本就积郁在心的公孙获爆发了，他怒斥道：
“可笑?你们也都看到了，白袍之军何其勇，当初我便说过，军魂于他之上！而且你们谁跟本将解释，他又是为何领着万余人凭空出现在我军后方的?”
两人谁也不服谁，公孙获承认他败了不假，可带兵打仗哪有百战百胜之人，至少目前还未出现，就连最强大的云秦兵马大元帅朱以礼都曾败于北离之手。
那名长老也是倨傲，心底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死活不肯低头，殷国国风即是如此，一言不合那就打一架！
但现在明显不是打架的时候。
最后还是罗明泓站了出来，充当和事佬，说道：“行军作战的天时地利人和，白袍独占其二，我们败得不冤，如今不是内讧之时，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大殷，恐生变故。”
两人都是居功自傲之辈，也只有罗明泓能让他们暂时放下恩怨，不然二者势必要打起来。
众人决定了去向，随即调转马头，狼狈地朝着南方奔去……
莲华城，依旧是将军营帐内。
没有夜夜笙歌，亦没有淫乱奢靡的场面，殷国将军公仲温书只是拿着一本《大虞民间怪谈》的书在看着，时不时还发出啧啧的咂嘴声，显然看得津津有味。
他手底下的殷军也并非个个残暴不仁，大多都是严于律己，入了城不烧不杀，抢的也不过是坊间奇书，与前两城的殷军显然是两番做派。
公仲温书自身的报复也不是什么开疆辟土，征战他国，这番北上不过是为了在军中镀金罢了，只因他和李晚衣一样，有个宰相父亲。
若是顾祈安知道了还有这等人，两人必然会拍着肩膀称兄道弟，当场结拜都有可能。
许是看腻了，公仲温书把手中典籍规矩地码在桌上，吩咐下人道：
“去把我那本奇书拿来，我再探究一番。”
立马有一个虞人应声跑了下去。没错，就是虞人，还是男子！而且看那男子的神情，没有丝毫的不悦与愤怒，也没有逃离魔掌劫后余生的欣喜。
其实殷军刚入城的时候他们还是害怕的，殷人的残暴在大虞已然是传开了。
甚至在殷人进屋抢的时候，家中女子早已把准备好的短刃置于脸上，大有若是敢强迫便自毁容貌之感！
而事实是，殷人拿了典籍就走了，看都没看他们一眼，遇到穷苦人家，家中没书的甚至还会丢给他们几贯铜钱，嘴里还会骂骂咧咧道：“连书都没有，赏你几贯钱，穷货！下次见到公仲先生的军旗记得买几本册子。”
搞得莲华城内的居民懵懵的，一开始还以为是殷人的作态，直到过了这么多天后也没听闻有那家女子被糟蹋的消息，他们这才知道。
原来殷军之中有一支奇军！
如今若是公仲温书上街买书，百姓们不仅不要钱，甚至还朝他问好。
自然也有有心之士说他是笼络人心的手段，公仲温书自供认不讳，但除了攻城之时，他属实没做什么伤害百姓之事。
不一会儿就有殷人拿着一本书进了营帐，一些他认为贵重的书还是由自己人看管的，比如眼前这本。
他拆开布包，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封面和印刷术浮现在眼前，细细研究了一会儿后，实在是看不懂是如何制成的。
还有那些如字一般的笔画，小巧玲珑，一笔一划工工整整，这点他倒是可以确认是印刷出来的。
“这书上写的是什么呢？有些字识得，但又不同于当今的书写……”
公仲温书疑惑地喃喃自语，不过这世间有且仅有一人能解答他的疑问。
那就是顾祈安，因为这本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读心术”三个大字！下面那行小字自然也在。
顾祈安打死也想不到，他命人丢的那本微表情心理学竟然出现在殷军手中，而且持有者还是个将军！
公仲温书开始仔细研究起来，因为封面上“读心术”的心与这方世界并无区别，他把那些简体文字一笔一画誊录到另一个册子上，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再填充。
若是放在顾祈安前世，少说也得是个院士……
而他誊录填充的书名赫然是：《大心相奇书》。即是后来在江湖中人人得之疯狂的《大心相术》！
公仲温书一旦探究起来，那就是全然忘我的状态。一连三天都无人打扰，甚至不理军事。
殊不知城外早已暗流涌动……
苏弘这次并没有大摇大摆地进攻，他要看看殷军到底行了什么罪行，要亲眼细数他们的罪恶！
乔装潜入城后，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百姓哪有被胁迫的样子啊，大家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上地上地，孩子该玩玩。脸上哪有憔悴模样?分明就是洋溢着高兴！
他拦住了一个路人，问道：“这位叔伯，为何这殷人不烧杀抢掠?传闻殷人入城不是无恶不作吗？这是……”
那人闻言立马警惕起来，问道：“你是谁?公仲将军已经禁止了百姓进出城，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路人语气严厉得大有下一秒苏弘不说出个理由来就报给殷军把他拿下之势，后者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我前几日一直都在山中伐薪，如今才下山来，看到殷人心中也惶恐啊，奈何担忧家中老母，终是进得城来，这不心生好奇，问问嘛。”
听到苏弘的解释，那人又看了看他身上比较破烂的衣裳，这才信了他的话，拉近他的肩，窃窃私语。
“我告诉你啊，攻进我们莲华城的公仲将军可不像那些殷狗一样残暴不仁，这公仲将军啊，不迷女色，不贪财帛，唯好书籍。他进城后对我们百姓做得最严重的事就是抢了我们房里的书……”
默默听完的苏弘送走那人后，杵在原地久久无法相信，可事实摆在他眼前，就算再怎么不信他也得信。
一队巡逻的殷军路过发愣的苏弘身旁，见他挡在路中央，好心地提醒道：“喂！傻站在此地作甚，别挡了马车的路！”
苏弘这才回过思绪，连忙道着歉退到一边，趁着殷军巡视的间隙按照原路返回了军中。
路上的他一直在思考，不禁想若是站在百姓的角度来看，此行对他们来说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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