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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打劫

    风梽鸢听闻是清隐观,轻笑一声。“云秦岞山么……是我想的那个清隐观吗?”

    “云秦只有一座岞山,也只有一座清隐观。”秦岁柔不卑不亢,语气当中充满了贵气。简直与在顾祈安身边时判若两人,或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亦或许这是她用以伪装的“面具”也说不定。

    “若是阁下不信,自可一验真假。”说着,秦岁柔把手中的冰花蜀锦烟衣佩丢向风梽鸢。

    后者接过,确认了一番后,重新把玉佩以同样的方式还给了秦岁柔,只不过上面还有一丝内息罢了。

    看到秦岁柔面不改色地化掉佩上的内息,施施然将其挂于腰间后,他这才抱剑行了一礼。

    “是在下冒昧了,不知清隐观的人来此意欲何为?”

    “不知这天下之大,我清隐观之人何处去不得?何处不能去?”秦岁柔从小那养尊处优的气质一上来,即便身着黑袍,依旧让人感觉站在那里的是位举足轻重的王公贵族。

    然而这一套对风梽鸢可不管用,本就孑然一身之人,又何来惧意?只见他大拇指置于寄芊之上,内息调转,大有拔剑之势。

    “收起你那一套高高在上的姿态!不然,你且看我这寄芊会不会斩下你那傲人的头颅!”

    秦岁柔弯了柳眉,颇为不悦,但又想到眼前是徒境高手,她也不得不收敛了几分,但依旧成竹在胸。

    只听她学着顾祈安的样子和语气笑道:“呵呵呵……你不会的,不仅不会,我们甚至还,咳!还可以合作一番。”

    风梽鸢听得云里雾里的,倒不是听不懂,而是被她的语气给震惊了。

    传闻清隐观为云秦大观,受皇帝青睐,十门之中隐隐占据前五,其下弟子个个丰神俊朗,武艺高强,可眼前这人怎么有点像……女流氓?

    他虽是疑惑,但玉佩也见了,里面确实有着清隐观张清平徒境七品的内息在,那这眼前人也确实是清隐观之人,不解道:

    “合作?你可知我的仇家是谁?单凭一个清隐观弟子的身份可帮不了我多少。”

    “倘若再加上越国暻王之女,淑安郡主的身份呢?”

    “你果真是那出逃的郡主!你可知暻王寻了你五年未果,直接发动了江湖悬赏,你如今的赏金可不在我之下。”

    秦岁柔此刻也不装了,取下斗笠露出了她那倾城容貌。靠在一旁的墙上轻轻喘息着,说道:

    “知道又如何?他要把我嫁给一个非我所爱之人,怎么说我也不可能回去的。”

    风梽鸢根本不关心她的事,只是思考着利弊,最后得出了结论:“不够!依旧不够,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头只会把你抓了送回越国领赏。”

    “嘶!”秦岁柔心里那才叫一个气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好忽悠的人,不愧是混迹江湖的,脑子灵光着呢。

    她接着道:“不妨先听我说说我这边的条件?”

    风梽鸢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条件很简单,离这不远的莲华城内有两个犯人,其中一人与你一样,均为白发,但是个瞽人……”

    秦岁柔的话被风梽鸢打断,后者露出思索的表情道:“停!让我猜猜,你不会是想让我保护他吧?”

    “正是如此,但随行的有近八万军士,所以你只需要暗中保护就行了。”

    “那名白发之人,就是白日里那小女孩说的顾哥哥吧?另一人可是殷国宰相之子,公仲温书?”

    显然,墨州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得大差不差。对此秦岁柔也不奇怪,江湖人谁没点信息来源呢?她毫不避讳地点点头。

    风梽鸢思考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还是不行,这我只能当做悬赏,你还没资格与我合作,换作张清平来还有可能。”

    秦岁柔也点点头,这倒也是她能接受的范围,只是这赏金……

    她斟酌着开口:“那行,这赏金几何?”

    “按照老海中拉挂子的价,少说得三百枸迷杵。”

    三百枸迷杵,也就是三十四两黄金。秦岁柔面露难色,顿感无力。

    因为她——没那么多钱!就算把顾祈安给的那些黄金和身上的首饰加起来都没那么多!

    许是见她没说话,风梽鸢心中也猜了个大概,便说道:“我观你那杆枪不错,当是上品,想来用以抵这拉挂子的价定然是够的。”

    秦岁柔把长枪往身后遮了遮,一脸防备。废话,我当然知道这够啊,这可是墨枪诶!又不是普通兵器。

    “此枪不行,顾祈安可有钱了,你找他要吧。反正这枪不行,绝对不行!”

    风梽鸢听她决绝的语气,顿时失笑道:“那便算了,这单我接了。我倒是想看看,能让淑安郡主如此挂心之人,究竟是何等风采。”

    说罢,风梽鸢转身就走。秦岁柔还有点不确定,开口问道:“此言当真?”

    “我风梽鸢行事,一言九鼎!”

    秦岁柔看着风梽鸢的背影,有点怅然,待他消失后,喃喃自语道:

    “你们确实很像啊……”

    随后她也转入一个阴暗角落,隐匿在暗中,静静地跟着霍去病等人。

    虞阳,百晓楼旧址。

    在顾祈安临行之际,远在虞阳的苏虞初来到了衔月阁。

    此时原本应该人满为患,曲声悠扬的衔月阁已经被贴上了封条,原本门庭若市的街道上,行人们纷纷避之不及。

    苏虞初看着牌匾上的诗,微微出神,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诗是出自顾祈安之手。

    她似乎忘了这里是她亲自下令抄的,原因自然是那荒谬的“与乱党勾结”。可谁是乱党谁是忠臣,她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晚衣,你说我抄了这里,究竟是对是错?”

    旁边的李晚衣也是一脸怅然,当初顾祈安作诗之时她也在场,这样睹物思人之下,仿佛那些足以千古流传的诗句还在昨日……

    她恭敬道:“回陛下,天子所行,并无对错之分。”

    “朕自诞辰起,便被父皇授予皇命,朕那些个兄长死的死,贬的贬,跑的跑。那时朕就发誓,要做一个明君,不辱天命,不辱皇恩……

    可如今朝堂之上百官阿谀奉承,敌国进犯城池不攻自破,将领畏首畏尾,胆小怕事,只知如何从我手里贪那官银官粮,太尉罗舟暗藏祸心,郑公早些年是支持太子一脉,对朕也是明顺暗逆。就连帝师都对朕有所不满。难道,女主天下真的并非正统吗……”

    李晚衣察觉到她内心不宁,也没有再继续装腔调了。同样忧心道:“陛下是先皇之女,自然是大虞正统。降生之时帝星闪烁,得上天认可,那您自然是大虞最有资格的帝王。”

    “得上天认可么?那为何如今国库空虚,内忧外患之下,黎民百姓依旧懦弱不堪?眼睁睁看着朕上了殷人的马车?!”

    “这……”李晚衣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保持沉默。而苏虞初依旧再说着。

    “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上一句是什么来着?”

    “回陛下,是‘九万里风鹏正举。’”

    “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究竟谁才是这大鹏,谁又是这狂风呢……”

    回虞阳的官道上。

    “这什么破路啊,这么颠,想睡觉都睡不了,要想富,先修路这个道理都不懂吗?苏虞初那娘们儿治国治的什么玩意……”

    顾祈安被颠得睡不着觉,在那小声哔哔。公仲温书全然不顾路途的颠簸,在那低着头,像是在假寐,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路上众人皆是沉默不言,李公公又不愿热脸去贴苏弘的冷屁股,后者则是拿着顾祈安那本“读心术”看得津津有味。

    似乎从一篇简体中文当中找出几个他认识的字很有成就感一样。

    在囚车里无聊死了的顾祈安低声朝看守他的军士说道:“喂!旁边的兄弟,能麻烦你帮我摘两片树叶吗?”

    一旁的军士苦着个脸说:“哎哟!顾少卿,您就别为难属下了,这官道上哪有树啊,再说了,擅自离军可是要受罚的。”

    “行吧行吧。”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顾祈安只能用嘴哼着前世的小调,也不在意什么形象了,囚车内还能干净到哪去?

    就在他实在是顶不住困意,头颅变得沉重,眼看着就要睡着了的时候,官道之上传来一声大喝,把他吓得一激灵,睡意全无。

    “打……打,打劫!此,此山是我……开,此树,此树是我栽!要……要,哎哟!”

    苏弘八万大军的前方出现三个衣衫褴褛的人影。其中一个魁梧的汉子大喊道,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人给打断了。

    “要你个头!我们是来打劫的吗?我们是来要饭的!”

    行军路上本就安静无比,这喊声自然越过了先行部队,传到了顾祈安几人耳中。

    他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TM笑死我了,这什么人才啊?官道上来打劫?脑子里进浆糊了吗?”

    公仲温书也是忍俊不禁,他也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人。

    就连押送两人的将士们也是一脸懵,他们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官道上打劫八万大军,而且还只有三个人……

    “虽八万人吾往矣,这小伙可以,能处,有事他真上啊!”

    老海:江湖

    拉挂子:保镖

    枸迷杵: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