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厌儿
寅时平旦，顾祈安只觉得自己刚睡下就被叫醒了，满脸不忿，“干啥？我还要睡觉，别烦我！”
一旁的侍女一脸的趾高气昂，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傲气道：“顾侍读，陛下说，让你进永安殿受封。”
顾祈安眯着眼瞟了她一眼，随后露出微笑道：“好的，那先伺候我洗漱吧。”
侍女嗤之以鼻道：“你不过一小小的侍读，还想让我给你伺候洗漱?你什么身份?我不给你穿小鞋你便该感恩戴德了！”
她在“侍读”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这意思很明了了：不过一侍读，你不配！
闻言顾祈安笑得更深了，被贬侍读还受封?呵。他眯起来的眼睛当中细微的奇门八卦阵图淡淡浮现。
除了顾祈安外无人可见的八卦阵图覆盖两人脚下，随着他的心意而转动。
凑近了那侍女，轻声道：“好的，我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他也学着侍女的语气，在感恩戴德上面略微加重了语气。
侍女是又羞又气，冷哼一声便走开了，压根儿没去给他准备洗漱用的水。
临走之前，顾祈安还善意地提醒道：“姑娘！怒气属火，忌辛辣，火引，忌木折。宜锄农，仙祷啊！”
可她哪会在意一个瞎子的话?满心只想着去给女官打小报告，步履不停地朝着偏殿外的厢房跑去。
这番话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旁人只看见两人靠得极近，气氛颇为暧昧，然后不知顾祈安说了什么，侍女生气地跑开了。
纷纷在私下里议论纷纷，言那侍女的不是。
“虽然只是个侍读，但那等容貌，刚毅俊郎却又不失书卷之气，若是让我反过来养他都愿意啊！”
一名远远围观的三等宫女满脸花痴状。“都说顾侍读原本是个少卿，为了替白袍顶罪，那可是少卿啊！若是不给白袍顶罪……”
旁边端着一盆洗漱用水的侍女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幻想。
“往年顶罪的也有不少，陛下一律都是斩了的，顾少卿只是被贬侍读，这其中之深意，你自己琢磨吧。”
闻言刚刚出声的侍女一点也不恼，反而是满脸调笑，“厌儿总是苦着个脸，可我怀绿是谁?哪不知道你的心思呢。”
厌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入了宫，便要守规矩，才能在这深宫活下去。”
她抬步走向顾祈安，却又突然停下，转过头看着怀绿，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记住，只能活下去。”
说罢，便给顾祈安送去洗漱水。站在原地的怀绿等人一阵嗤鼻。
“不就是从小在宫中长大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作出这番姿态给谁看呢。”
“这厌儿从小便在这深宫当中吃尽了苦头，知道的比我们多一点也正常。私下里还是不要妄议的好……”
怀绿轻声地安慰着众人，可周围的宫女们却不以为意，依旧在私下里议论着。
顾祈安远远便“看”见厌儿入了他的盘内，脸上带着温雅的笑。
“这位姑娘莫非也是来低讽在下的?”
“顾侍读看不见，奴婢来伺候先生更衣洗漱。”
厌儿的声音如空灵之竹，在这深宫当中婉约回转。
末了，她还补充道：“刚刚是绮露不懂事，冒犯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顾祈安反问她。“哦?为何你把我的身份放得如此之重?要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读罢了。”
“侍读虽也是下品官，但顾先生一身博学与胆识，就连陛下都赞赏有嘉，我们这做下人的，又何尝不是敬佩倾心呢。”
厌儿的语气不卑不亢，但这不卑不亢的语气中，顾祈安很敏锐地发现了一丝的谄媚。
他故作不解。“敬佩倾心于在下?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唤婢子厌儿便好。”
“可是‘春风不负东君信，遍拆群芳，燕子双双’的燕?”
“顾先生果真好文采，难怪会得陛下赏识。这分文采已然赢了不少虞阳世家公子。但厌儿的厌，是厌嫌的厌，并非是那高翱云穹的福鸟。”
“是在下唐突了。”顾祈安笑了，明媚的阳光给他添了一丝暖心之意，但他的内心却很烦躁。
他最不喜欢和这种人聊天，感觉就像一个机器人那般，只会说那些奉承的话，把真正的自己隐藏在内心的冰河当中。
匆忙洗漱完后，厌儿便拉着他的手前往永安殿。
途中还时不时挠一下他的手心，顾祈安不懂，还以为是她的手有毛病。
“姑娘你手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可以放开，顾某耳力过人，分得清姑娘的步伐。”
厌儿闻言脸上有一丝红晕，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保持着一贯的笑容，“多谢顾先生记挂，婢子无事。夏日蚊虫多，昨夜被蛰了一下，有些瘙痒罢了。”
得到回答的顾祈安也不打算追问，毕竟只是他的随口一问。手长在她身上，她自然想干嘛就干嘛，跟他这个咸鱼有什么关系?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迎面走来一个镇城司的人，见了厌儿，顿时喜笑颜开。
“哟！小厌儿，没想到今儿倒是见着你了。”
厌儿收回拉着顾祈安的手，双手置于腹前，微微曲身。“奴婢厌儿，见过陆千户。”
陆通赶忙走近，扶起厌儿，和煦地说道：“厌儿这是何意啊？你我之间还需要见外吗？”
随后他又朝四周撇了撇，发现没人后，揽过厌儿，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捏来捏去。
后者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礼貌答道：“陆千户抬举厌儿了，婢子这会儿要送顾先生去朝上呢，恕婢子冒昧，下次再与陆千户叙旧。”
“顾先生?哪个顾先生?”陆通音量提高，视线转给顾祈安，目露讥讽。
“是你这个瞎子啊，我还以为是什么顾先生呢，原来是个瞽人先生。”
随后他就肆无忌惮地搂住厌儿，在她颈间嗅来嗅去。
原本安心听戏的顾祈安见矛头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低着头沉思了一下自己的人设。
而这一幕在陆通看来就是认怂的表现，表情愈发的肆意张狂，“小厌儿，你看！都传言顾祈安舍己为义，为那逆党白袍舍生忘死。依我看，不过是谣诼罢了，哈哈哈……”
听着他难听的公鸭嗓的笑声，顾祈安心中恶寒，自行脑补了一番，决定暂时丢下人设，给他点小惩罚。
“这位……千户大人?”
见到顾祈安抬起头，陆通还以为他是不服，脸色沉了下来，不悦道：“怎么？顾侍读有话要说?”
听着这番高高在上的作态，他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不卑不亢行了一礼。
“这话自然是要说的，昨夜陛下曾言，让我今日要按时上朝。您也知道我这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若是误了时辰，陛下怪罪起来，我这为了活命，也保不准把这屎盆子往大人脑袋上扣啊。”
谁料陆通非但没有忌惮，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可是笑死我了，你一个小小的侍读，陛下让你上朝。哈哈哈！实在是荒谬……”
闻言顾祈安眯起了双眼，看来这宫中人并不知情啊……苏虞初这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了呢？
厌儿听到他的话，按耐不住内心的抗拒，一把推开了陆通，整理了一下衣衫，拉起顾祈安的手就走。
后者也没抗拒，很是顺从地跟在她身后。
而在两人的后方，陆通没想到以往一直都是温驯无比的厌儿居然会挣脱开来。
他把手放在鼻尖猛地嗅了嗅，一脸陶醉，“终于懂得反抗了啊，这样玩起来才够烈……”
随后陆通又朝着两人的背影狂狷大喊，“小厌儿，今夜校场偏房，我们与你不见不散——”
这时有风吹过，吹到了厌儿的脸上，她觉得凉凉的……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各自保持着缄默，就这样两人拉着手走到了朝堂。
御座上的苏虞初和堂下的百官早已等候多时，见两人才来，立马便有大臣呵斥厌儿。
“你是怎么办事的?！让这文武百官乃至陛下都等你二人！莫非你觉得戏弄我等是件乐事?”
顾祈安没作声，他想看看面对这样的情况，厌儿该如何处理。
只听她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不在是之前的平淡。
“陛下息怒！奴婢不敢，只是路上奴婢脚崴，耽搁了些许，还请陛下和大人们恕罪！”
听她此言，顾祈安心中已有了猜测，也是没作声，默默地走到了一边。
苏虞初抬眼看去，见顾祈安没有什么表态，便说道：“你且退下。顾祈安本少卿，一时糊涂顶替罪将白袍。按大虞律法本应当斩，朕念在其救了朕一命的份上，便由少卿贬为侍读，家财充公。”
苏虞初说得斩钉截铁，大臣们知道这是铁了心要保下顾祈安，便没有出声劝阻，纷纷附和道：
“陛下英明！”
苏虞初见状满意的点点头，瞟了旁边的郑公公一眼。
后者立马夹着他的熟鸡嗓高声朗道：“上朝——”
一切开始进入正轨，不断有官员启奏，而厌儿如蒙大赦般退到了殿外，等着退朝后再去接顾祈安……
一旁的侍女一脸的趾高气昂，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傲气道：“顾侍读，陛下说，让你进永安殿受封。”
顾祈安眯着眼瞟了她一眼，随后露出微笑道：“好的，那先伺候我洗漱吧。”
侍女嗤之以鼻道：“你不过一小小的侍读，还想让我给你伺候洗漱?你什么身份?我不给你穿小鞋你便该感恩戴德了！”
她在“侍读”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这意思很明了了：不过一侍读，你不配！
闻言顾祈安笑得更深了，被贬侍读还受封?呵。他眯起来的眼睛当中细微的奇门八卦阵图淡淡浮现。
除了顾祈安外无人可见的八卦阵图覆盖两人脚下，随着他的心意而转动。
凑近了那侍女，轻声道：“好的，我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他也学着侍女的语气，在感恩戴德上面略微加重了语气。
侍女是又羞又气，冷哼一声便走开了，压根儿没去给他准备洗漱用的水。
临走之前，顾祈安还善意地提醒道：“姑娘！怒气属火，忌辛辣，火引，忌木折。宜锄农，仙祷啊！”
可她哪会在意一个瞎子的话?满心只想着去给女官打小报告，步履不停地朝着偏殿外的厢房跑去。
这番话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旁人只看见两人靠得极近，气氛颇为暧昧，然后不知顾祈安说了什么，侍女生气地跑开了。
纷纷在私下里议论纷纷，言那侍女的不是。
“虽然只是个侍读，但那等容貌，刚毅俊郎却又不失书卷之气，若是让我反过来养他都愿意啊！”
一名远远围观的三等宫女满脸花痴状。“都说顾侍读原本是个少卿，为了替白袍顶罪，那可是少卿啊！若是不给白袍顶罪……”
旁边端着一盆洗漱用水的侍女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幻想。
“往年顶罪的也有不少，陛下一律都是斩了的，顾少卿只是被贬侍读，这其中之深意，你自己琢磨吧。”
闻言刚刚出声的侍女一点也不恼，反而是满脸调笑，“厌儿总是苦着个脸，可我怀绿是谁?哪不知道你的心思呢。”
厌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入了宫，便要守规矩，才能在这深宫活下去。”
她抬步走向顾祈安，却又突然停下，转过头看着怀绿，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记住，只能活下去。”
说罢，便给顾祈安送去洗漱水。站在原地的怀绿等人一阵嗤鼻。
“不就是从小在宫中长大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作出这番姿态给谁看呢。”
“这厌儿从小便在这深宫当中吃尽了苦头，知道的比我们多一点也正常。私下里还是不要妄议的好……”
怀绿轻声地安慰着众人，可周围的宫女们却不以为意，依旧在私下里议论着。
顾祈安远远便“看”见厌儿入了他的盘内，脸上带着温雅的笑。
“这位姑娘莫非也是来低讽在下的?”
“顾侍读看不见，奴婢来伺候先生更衣洗漱。”
厌儿的声音如空灵之竹，在这深宫当中婉约回转。
末了，她还补充道：“刚刚是绮露不懂事，冒犯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顾祈安反问她。“哦?为何你把我的身份放得如此之重?要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读罢了。”
“侍读虽也是下品官，但顾先生一身博学与胆识，就连陛下都赞赏有嘉，我们这做下人的，又何尝不是敬佩倾心呢。”
厌儿的语气不卑不亢，但这不卑不亢的语气中，顾祈安很敏锐地发现了一丝的谄媚。
他故作不解。“敬佩倾心于在下?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唤婢子厌儿便好。”
“可是‘春风不负东君信，遍拆群芳，燕子双双’的燕?”
“顾先生果真好文采，难怪会得陛下赏识。这分文采已然赢了不少虞阳世家公子。但厌儿的厌，是厌嫌的厌，并非是那高翱云穹的福鸟。”
“是在下唐突了。”顾祈安笑了，明媚的阳光给他添了一丝暖心之意，但他的内心却很烦躁。
他最不喜欢和这种人聊天，感觉就像一个机器人那般，只会说那些奉承的话，把真正的自己隐藏在内心的冰河当中。
匆忙洗漱完后，厌儿便拉着他的手前往永安殿。
途中还时不时挠一下他的手心，顾祈安不懂，还以为是她的手有毛病。
“姑娘你手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可以放开，顾某耳力过人，分得清姑娘的步伐。”
厌儿闻言脸上有一丝红晕，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保持着一贯的笑容，“多谢顾先生记挂，婢子无事。夏日蚊虫多，昨夜被蛰了一下，有些瘙痒罢了。”
得到回答的顾祈安也不打算追问，毕竟只是他的随口一问。手长在她身上，她自然想干嘛就干嘛，跟他这个咸鱼有什么关系?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迎面走来一个镇城司的人，见了厌儿，顿时喜笑颜开。
“哟！小厌儿，没想到今儿倒是见着你了。”
厌儿收回拉着顾祈安的手，双手置于腹前，微微曲身。“奴婢厌儿，见过陆千户。”
陆通赶忙走近，扶起厌儿，和煦地说道：“厌儿这是何意啊？你我之间还需要见外吗？”
随后他又朝四周撇了撇，发现没人后，揽过厌儿，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捏来捏去。
后者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礼貌答道：“陆千户抬举厌儿了，婢子这会儿要送顾先生去朝上呢，恕婢子冒昧，下次再与陆千户叙旧。”
“顾先生?哪个顾先生?”陆通音量提高，视线转给顾祈安，目露讥讽。
“是你这个瞎子啊，我还以为是什么顾先生呢，原来是个瞽人先生。”
随后他就肆无忌惮地搂住厌儿，在她颈间嗅来嗅去。
原本安心听戏的顾祈安见矛头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低着头沉思了一下自己的人设。
而这一幕在陆通看来就是认怂的表现，表情愈发的肆意张狂，“小厌儿，你看！都传言顾祈安舍己为义，为那逆党白袍舍生忘死。依我看，不过是谣诼罢了，哈哈哈……”
听着他难听的公鸭嗓的笑声，顾祈安心中恶寒，自行脑补了一番，决定暂时丢下人设，给他点小惩罚。
“这位……千户大人?”
见到顾祈安抬起头，陆通还以为他是不服，脸色沉了下来，不悦道：“怎么？顾侍读有话要说?”
听着这番高高在上的作态，他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不卑不亢行了一礼。
“这话自然是要说的，昨夜陛下曾言，让我今日要按时上朝。您也知道我这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若是误了时辰，陛下怪罪起来，我这为了活命，也保不准把这屎盆子往大人脑袋上扣啊。”
谁料陆通非但没有忌惮，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可是笑死我了，你一个小小的侍读，陛下让你上朝。哈哈哈！实在是荒谬……”
闻言顾祈安眯起了双眼，看来这宫中人并不知情啊……苏虞初这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了呢？
厌儿听到他的话，按耐不住内心的抗拒，一把推开了陆通，整理了一下衣衫，拉起顾祈安的手就走。
后者也没抗拒，很是顺从地跟在她身后。
而在两人的后方，陆通没想到以往一直都是温驯无比的厌儿居然会挣脱开来。
他把手放在鼻尖猛地嗅了嗅，一脸陶醉，“终于懂得反抗了啊，这样玩起来才够烈……”
随后陆通又朝着两人的背影狂狷大喊，“小厌儿，今夜校场偏房，我们与你不见不散——”
这时有风吹过，吹到了厌儿的脸上，她觉得凉凉的……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各自保持着缄默，就这样两人拉着手走到了朝堂。
御座上的苏虞初和堂下的百官早已等候多时，见两人才来，立马便有大臣呵斥厌儿。
“你是怎么办事的?！让这文武百官乃至陛下都等你二人！莫非你觉得戏弄我等是件乐事?”
顾祈安没作声，他想看看面对这样的情况，厌儿该如何处理。
只听她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不在是之前的平淡。
“陛下息怒！奴婢不敢，只是路上奴婢脚崴，耽搁了些许，还请陛下和大人们恕罪！”
听她此言，顾祈安心中已有了猜测，也是没作声，默默地走到了一边。
苏虞初抬眼看去，见顾祈安没有什么表态，便说道：“你且退下。顾祈安本少卿，一时糊涂顶替罪将白袍。按大虞律法本应当斩，朕念在其救了朕一命的份上，便由少卿贬为侍读，家财充公。”
苏虞初说得斩钉截铁，大臣们知道这是铁了心要保下顾祈安，便没有出声劝阻，纷纷附和道：
“陛下英明！”
苏虞初见状满意的点点头，瞟了旁边的郑公公一眼。
后者立马夹着他的熟鸡嗓高声朗道：“上朝——”
一切开始进入正轨，不断有官员启奏，而厌儿如蒙大赦般退到了殿外，等着退朝后再去接顾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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