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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解局之人

    “此言何解?”

    顾祈安满脸的不可思议,“何解?你们是真的把公仲温书给忘了啊!一个公仲温书就是这局的解啊。”

    听到公仲温书,苏虞初这才恍然大悟,之前她一直都在忧虑起义军和顾祈安之事,全然忘了自己手里还有一个点睛之将!

    此刻她茅塞顿开,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需要顾祈安去解释了,此刻她终于知道了顾祈安刚刚为何是那番斩钉截铁的语气了!

    一个公仲温书足矣解掉目前的大多数困局!

    其解之一,公仲闻定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久居他国,她可以让其用钱财粮食来换,国库也将得意充盈,北境的饥荒问题也能得到解决!

    其解之二,只要公仲温书在虞国一天,那殷军必然会投鼠忌器,不会进犯虞国!

    其解之三,昭示天下,殷国将军公仲温书已入诏狱,不管他受到何等待遇,百姓只要一听到殷国的将军入了诏狱,心中的反抗之意自然会消减许多……

    想明白了的苏虞初的脸色终于得到了缓解,这些事一直压在她的心头上,让她始终郁郁寡欢,如今幸得顾祈安和公仲温书的到来,给了她破局之法!

    “顾侍读所言不错,当赏!”

    而后者此心神沉入系统,提取了奖励后顺便看了看自己的金库余额,依旧是几万两黄金,不屑道:

    “赏?你拿什么赏?我现在啥也不缺,就缺个媳妇儿,你送给我?”

    苏虞初脸色有点尴尬,她如今确实是没什么好赏的了,国库里的那些金银又不能动,随便送些东西又太随意。

    至于他的建议,直接被苏虞初给否决了。没有为什么,朝堂之上怎能顾及儿女家长?

    就在这时,殿外有太监来报。

    “启禀陛下,殿外有斥候来报!”

    苏虞初此刻心情还不错,“宣!”

    随着她的话落下,立马有一个人上前跪下,恭敬道:“启禀陛下,我等从征星购买白袍情报之时,星守送了我们一个紧急情报。”

    “说!”

    “星首说,如今这墨州地区有一股名叫艮山义军的部队势力愈发壮大,隐隐有能和朝廷军分庭抗礼之势……”

    这个消息一下子就让苏虞初破了防,“我大虞几十万大军镇守南部各州,还抵不过一群平民百姓的穷兵吗!”

    底下的斥候哪敢说话啊,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生怕触怒了龙颜。

    朝上安静无比,有人喜闻乐见,有人忧心如焚,有人漠不关心……

    一个朝堂腐烂成这个样子也是没谁了。

    顾祈安通过奇门阵图中看到了官员身上的运势与情绪,心中好笑。突然觉得这艮山义军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说过……

    他灵光一现,抖了抖身上的青衫,再次走出,“陛下何必如此忧虑?”

    苏虞初见他再次站了出来,便放弃了思考,全然把希望压在了顾祈安身上。“顾侍读可有何见解?”

    “呃……没有。”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苏虞初一下子皱紧了眉。你没办法那你站出来干啥?呼吸新鲜空气吗?!

    可这却没完,顾祈安不紧不慢接着道:“在下只是站出来,希望陛下不要对一位无名之卒发怒,有伤龙体。”

    这番废话成功地再一次戏耍了苏虞初一番。

    她有点被气笑了,大摇大摆站出来就是为了让我不要迁罪于他?要说他不知道点什么苏虞初是肯定不信的,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顾祈安。

    “我何时发怒了?朕在你眼中,就有那么地残暴不仁吗?”

    “有道是帝王一怒血流千里。兵士也是这芸芸众生的一员,是陛下的子民,且无过错,何苦罚哉?想来陛下也知此理。”

    苏虞初听出了这话中的深意,挥了挥手笑道:“无碍,下去杖责十,由顾侍读执刑。”

    “好嘞!厌儿姑娘!”

    见她这么配合,早就想溜的顾祈安恨不得插上翅膀。

    厌儿从殿外走进,像来时那般,拉着顾祈安的手走了出去,跟在两人后面的是那名斥候。

    去校场的路上,感受到天气有点转凉,顾祈安在路边拾了一片落叶,放在鼻尖闻了闻,是秋的味道……

    “与我说说吧,那艮山义军是个什么势力?还有那什么征星。”

    斥候也料到了顾祈安出面肯定是有事要问自己,不隐瞒,也不敢隐瞒。谁都能看得出来女帝对他很是看重,当即便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那艮山义军最开始是从莲华北部不远处开始兴起的,为首之人是个刀疤脸,军师洛山正能言善辩,善于蛊惑人心,便有不少流民跟着他们了,甚至莲华城内都有不少年轻力壮之人加入他们……”

    听到老大是个刀疤后,顾祈安就确认了那就是造成水田村惨剧的罪魁祸首,在心中暗暗布局着,全然没心思去听后面的。

    走在他前面的厌儿只是默不作声地领着路,她早已学会了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什么话是耳旁风什么话该记在心里……

    半晌,听到身后的斥候没了声音,他这才反应过来,接着问道,“那征星呢?”

    “征星乃九国盛名的情报组织,据传其星首可窥伺天机,无所不知。在江湖上有天机仙子之雅称……”

    顾祈安再次抓住了重点,沉思起来。

    情报组织,窥伺天机……

    又是半晌,他抬手一掐,隐晦的八卦阵图在他眼中流转,一会之后他便收回了动作,用旁人不可听的声音自语着。

    “无法算到么?看来是了解得不够深啊……”

    三人来到校场,那斥候被架住,心中已经做好了脱一层皮的的准备,正闭着眼接受刑杖的到来时。顾祈安那懒洋洋的声音先传了来。

    “哎呀,我突然身体不适,要不就让厌儿姑娘来替我罚吧。一定要‘狠狠’地打哦~”

    语毕,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包括厌儿和斥候,可顾祈安看不见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青衫便坐到了一旁。

    有兵士跑了过来,低声道:“顾先生,这不不合规矩。若是被陛下知道了,责罚的是我们整个刑监司啊……”

    “啊?”顾祈安见他说得这么严重,抬指掐了一下,然后死死盯着他。

    “厌儿,打!打不动了我再来。苏虞初压根儿就没想罚他,只是我想找个借口溜出来罢了。”

    那兵士被他的眼睛盯得发毛,连阻止都忘了,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就问一双死人眼盯着你你怕不怕!

    厌儿在一旁手足无措,想要说什么却被顾祈安盯着兵士的眼神给吓了回来,颤颤巍巍地拿起刑板,在斥候紧闭的双眼下,用尽全身力气往后者身上一打!

    啪地一声,紧随其后的是斥候强忍疼痛的闷哼。

    一板子过后,厌儿因为没站稳向后颠倒过去。虽然面色平静没有叫出声,但那闭上的双眼和咬住的嘴唇已经出卖了她。

    可预想之中的跌倒地面和疼痛感并没有袭来,有一个温暖有力的臂膀拉住了她,随即她投入到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当中。

    “别认命啊,厌儿姑娘。人活着就是在不断抗争,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还活着啊!”

    顾祈安接住了她,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像是早有准备般……

    倒在他怀里的厌儿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原本就柔弱的身子变得更加娇弱,还在他怀里蹭了蹭,面色死灰,眼神麻木……

    “够了啊,大庭广众的,赶紧起开!”

    听到顾祈安的话,厌儿立马恢复正常,一下子站直了身体,脸上带着旁人看不出来的红,微微低下脑袋。

    “婢子多谢顾先生搭救之恩。”

    顾祈安摆了摆手,从地上拿起刑板,满不在意道:“行了,举手之劳罢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说罢,他调整宫位,旁人不可见的八卦阵图随着他的心意而流转,单手拿起刑板,运足力气朝着斥候身上打下。

    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这一看就很疼!同时在心里赞叹顾祈安的力大。

    就连那斥候都绷紧了全身肌肉,已经做好了脱层皮的准备。

    然而落在身上的只不过是轻轻的一拍,甚至连响声都没有打出来,一连九下,次次如此!

    众人还在等待着惨叫,却只听到斥候感激的声音传来。

    “多谢顾先生手下留情!田钧势薄,无以为报,若是先生日后有所需,在下定然竭尽全力!”

    众人不明所以地睁开了眼睛,却只见顾祈安把刑板丢到一边,朝着厌儿伸出手。

    厌儿也是目睹了这一幕,一直都刻意平淡默然的脸上终是浮现出一抹笑容,走过来拉住他的手。

    “别日后了,你现在给我回去多休息就好,舟车疲惫的,加上厌儿那一板子,命宫晦暗。再不睡觉,人都要暴毙了,还竭尽全力呢。”

    田钧听着他的嘱咐,随意不屑的语气却很尖锐地点出来了他日夜兼程赶来虞阳之事,心中反而更加了一分感激。

    再英明的帝王也无法事事巨细,再完善的律法也会有漏洞。即便是兵士也需要被人体谅……

    顾祈安走在路上,空闲的那只手在微微伸张着,一阵微风吹过。

    “厌儿姑娘,如今是何时令了?”

    “回顾先生,现在已经入秋了。”许是心存感激,厌儿的声音稍稍柔和了些许,不再像之前那般刻意献媚了。

    “入秋了啊——那遍地的虞美人可还在盛开?”

    “虞美人?”厌儿虽不解,但依旧耐心道:“这舞草早已过了开花时节了,这宫中也没了往日的色彩了。”

    “早已过了么?”他自问一句,摇了摇头道:“想喝酒了,宫中可有?”

    “宫中有规定,下人不得饮酒,除了御膳房,婢子也不知何处有酒了。”

    顾祈安努了努嘴巴,满脸不屑。“嘁,规矩还挺严,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他擒了一把风,把手伸上头顶,像放烟火一样张开手指,惬意道:“啊~出宫!沽酒!别跟我说什么规定,我顾祈安就是狂!若是苏虞初怪罪下来,我自会一力承担。”

    “这……婢子懂了。”

    听着他洒脱且不容置疑的语气,厌儿便也不再劝阻。

    一袭青衫,一袭粉衣,仿佛草叶与花朵,像是虞阳已故的春天,朝着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