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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定江神针铁

    白鹿学院门口,秦元只身一人到了此处。这时候华丽装潢的高头大红红枣马拉了一架马车,四人驾车,就停在了学院院门。这是一家有着官办背景的官学,算是为了官家挑选人才,参加童生试的杭州著名学府。相传有人夜间碾转多时,不得入睡,起夜遇见一头白鹿。入了梦中,院门得了此名。学院开办自初时至此已百年,可谓百年第一名家学府,文化积淀深厚。

    从马车厢内施施然走下来一名绿衣女子,奈何,以面巾遮容,太引人注意了。秦元知道这世道女儿家不得抛头露面,适时从院门而入,不再关注其他。小院里,聂小倩拜了私塾教授,正在一心读书。她从自己那儿学了道法不假,但入官学只为了开阔眼界,道卷亦需要心胸敞开。何况这条鬼修之道不好走,需要学遍经文书卷触类旁通。

    “公子,你回来了?”小倩作了一名书童打扮,因为其特殊身份情况只得女扮男装,事实上秦元才是名义的学子。借了聂家远方亲戚的名份入院童生试,正在一众学子备考的重要关头。江南之地文风兴盛,自古如此北重武、南兴文。

    大夏王朝虽说不是他认知的世界,却也是注重文风,学子入了官办。过了童生试便可上京办学府,继续深造从而做官,光大门楣。他转世为了李家的修缘大少爷,也是自小出入过私塾的。如若不是天雷贯顶开了窍,多半也走进了考场。只不过现在则由释转而入了儒道,学习书文反而不是重点。

    “怎么样了?具体学得如何?”一众学子准备童生试,秦元则开始看向了聂小倩,这丫头片子选择了儒道。只为了开拓视野,道藏三千卷,儒家亦可封神,天庭泥胎封神也包括了关公像、孔夫子等。即信仰之力泥胎成神,和城隍庙的城隍爷阴司神祗一样。

    “还行,对九子鬼母之道有所裨益。”

    佛门大能开创的鬼母之道,鬼修说白了,也算是护法神佛同一类型。不懂识字注定成不了大能的,通读道藏这一过程必不可少。否则吕洞宾也不可能被八仙之一的汉钟离度化,成就无上仙道。文盲注定了学不会佛经、道卷,学子普遍认为世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使用武力终究落了下乘,只会动嘴皮子的相反最厉害,不战而屈人之兵,实乃上策。

    “杭州城隍老爷求见?”

    月上中天,入了夜神魂世界里面传来了一声大喝,秦元见了一片界域。阴司开门,他的元婴小人出了窍,自主朝着黑夜中的唯一一处亮光飞去。神魂出体,赴了这场阴司和修道者之间盛情举办的大会。

    “赵城隍有何贵干啊?”

    阴司城隍庙地界,秦元又一次乘坐轿子前来。阴司鬼差小鬼引路,得见杭州城隍爷的又一次真容。

    “不瞒老弟你说,我已经得知了你在兰若寺妖异地域的遭遇。不过,实在超脱了我这城隍庙管辖范围,而且神鬼怕恶人,那黑山老妖占据了山神之位。自封神位,天庭众仙之主不管、阴司世界阎王自扫门前雪,秩序崩坏到了一定程度。实不相瞒,近日就在这杭州地界都有着几件棘手之事。”

    赵城隍爷戴了一顶官帽,他生前积攒了丰厚功德,死后不能去投胎。故此功德成仙,做了阴司的大官,管辖这区区一亩三分地。可地头蛇到哪儿没有,黑山老树妖姥姥,自立为王,堂堂阴司光靠他一人之力如何除得了如此大恶。

    地府没指派阴兵大批人马拿办,全靠功德成仙的官身城隍爷实在拿不下他们。一旦成了气候的妖鬼,就成了钉子户,一不小心结了大仇,打杀阴司神职人员的都有。盖因地府十殿阎罗不履尘世,久不出外巡游,各地偏远地区早已断了人间供奉的香火。山神、水神成了摆设,野路子的鬼怪自立封神。

    “小老弟,城隍爷不好当啊。远的不是什么洞庭湖龙君,就是在这云梦大泽,龙族托大了。也会被海神占据了一片区域,成了神位之争。而杭州城隍庙香火日渐式微,数年前仇王之乱,人世间的一位王侯被斩杀。鬼魂怨气凝聚不散,化成了一处鬼域。它们占地为王,自封鬼域,我们四名阴差杀不进去,现在又成了仇王府。听说又来了两名妖仙占山为王,阴兵大权不在手。实在难办,不远处的凤凰山山神据说也到了杭州地域,也也是一位得了道的真灵,招惹不起。”

    强龙不压地头蛇,城隍庙是阴司管辖的大官,可是得了道的真灵,真不是一些功德仙所能处理得了的。城隍爷不善征战,他们是人死后功德无量成仙,选择成了一处封疆大吏。地府强势之时,可做阴兵过界,与天庭共同管辖人界。

    现在没落了,十殿阎罗不管事,众仙之主玉皇闭关修炼。各家管各自的事情,阴司赵城隍爷只能借用外援了,仇王府、青白二蛇,正值多事之秋。真灵得了道,暂借贵宝地一用。

    “那依赵老哥的意思,此行找了我来,是为了除妖还是降伏鬼魂?”

    “先诛妖、再除鬼。请问以小老弟的神通实力,需不需要帮忙。别的不能多说,帮助你了解一下境内情况还是能办到的。”

    果盘上面,盛放了一串百年紫阴木果,这便是滋养神魂的大补之物。实不相瞒,城隍爷也是被迫无奈之举,地府十殿阎罗不下派阴兵,除不了本地的地头蛇祸患。

    “别的暂时还没法子,仇王府鬼域癣疥之患我可以前去一唔。”青蛇妖毕竟吃了他的毒丹,应该可以去看看。吃人的手短,免除仇王府鬼域之患。

    “小老弟,这就完全看你的本事了。我们阴司真的管不了,在此先助你马到功成,出发之前送你一份薄礼,据传此物出自地府阴司,乃是一代判官的审阴之笔。”

    呼啦一下子,神魂清微的一阵震动。元婴小人从城隍庙回返了,他的手心里握住一支阴阳宝玉玉盒。当打开了玉盒的瞬息之间,光华大放,里面安静平稳地盛放着一支朱红色毛笔。

    阴司总部地府管辖了人世间,其中十殿阎罗为地府名义上的管理者,除了阴天子和地藏菩萨,尤其以判官为先锋。神职人员包括了阴兵围杀和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陆判作为判官,审阴断阳,其中不乏诸如钟馗伏魔的传言。判官笔实乃一代阴司判官的重宝,只是此物落在了他的手上,用处不大。

    或许只是不入流的一件法宝,比之洞庭湖龙君、东海水底龙宫真正的重宝还差了不少。神魂世界里,一支筷子般大小的黑不溜湫的乌黑棒子沉浮,如今又多了一杆朱红毛笔。正在这时,圆月如水一般的光华普照,流淌进屋子里。秦元他的手边,一卷书页自主翻动了起来,沙沙作响。而后判官笔嗖的一下飞了出来,在这本古书上面的字帖连续点出,留下来了一地浓墨重彩。

    “封、镇、敕、摄、炼、荡、盖、定、禁。”九字齐齐地亮了起来,绽放霞光,而后嗖嗖嗖的围绕着这支判官笔,没入了神魂烙印内部。他并不知道,朱红色的大号判官笔正是出自第一代判官之手,专门用来克制鬼类的。聚纳诸天浩然正气,可封儒道至圣,克妖鬼、斩邪魔。所写的字代表了镇鬼封妖的天符,蕴含了无上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