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道独行
张白前脚刚走，后边就一阵劲风袭来，沿着小路狂飙几十丈远，一路上并没有见到人影，才停了下来。
这道人影正是之前院子里修炼的老头。
一双阴狠的双眼扫视着四周。
“到底是何人在窥视，难道是那些人吗？不应该啊，我都苟且百年了，还能被找到吗，此人窥视我许久，却又不出手，怪哉，不像是那些人的行事风格啊。”
唉，老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回去的一路上都在低头沉思，心里盘算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回去路上的一颗大树树干上躲藏着一人。
注视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张白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想到刚刚一幕依然是心惊肉跳的。
自己这逃遁速度在那神秘老头面前就跟龟爬一样。
都提前跑那么远了，还是被那人几个呼吸就追了上来，感觉到后面危险降临，张白只能临时躲到了一棵树上。
大树枝叶繁茂，倒是能把人挡的严严实实。
这样的做法，对修士来说，就是在等死而已。
张白也很清楚，面对一个修为高出自己不知多少倍的人，自己的任何手段，都是狗屁，躲树上，也纯粹是开摆等死。
没想到那人竟直愣愣的追了过去，路过张白这里是停都没停一下，给他都看傻了，还以为是没刹住。
过好一会儿才徒步又走了回去。
躲树上的张白是大气不敢喘一下，还真给他侥幸躲过了此劫。
就算那人走了，他还是不敢下去，一直待到天蒙蒙亮，才活动了一下早已僵硬的身体，一步三回头的偷偷溜回住所。
鸡鸣天亮，客栈内有了些许动静。
张白坐床上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
“奇怪，那老头修为最起码也是在炼气五层左右了，怎么就没发现我呢，他是真瞎还是装瞎。”
张白身上唯一的优点，就是头脑足够聪明。
“没发现就不会出来追我了，追出来，追过头不说，回去的路上也没发现我，这人是没用神识？有神识却不用，这么高修为，却甘愿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待在白家修炼，白阳玉，是了，只能是因为神识，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一个神识受损的修士，偶然来到这里，发现白阳玉，于是就待在白家用玉石修补神识，怪不得白家一滴红是用灵草酿造，难道是用酒方换的白阳玉？没动手抢？居然还有这么守规律的修士。”
“可是我这人向来喜欢白嫖，有了此人，我还怎么去偷玉啊，这一下打草惊蛇，唉，另找机会吧。”
富贵险中求，张白还是不肯放弃这个一夜暴富的机会，昨夜这一趟也算没白去，最起码知道了白家还隐藏一位修为最起码在炼气五层以上的修士。
暗自庆幸自己压下了贪念没有直接去抢，要不然肯定是死的灰都不剩。
经过这次，张白是更加谨慎了，要不是运气好，碰上个半残修士，自己这一趟肯定是稳稳被拿下。
不过这个地方肯定是不能待了，白宁军是知道自己住这的，不至于说出城吧，最起码得躲着点他了，万一又来邀请自己去他家做客怎么办。
客栈内唤来店小二，张白轻声道。
“退房。”
小二听到这句，心顿时凉了半截。
好不容易有个财主住进来，没几天就要退房，这一百两自己还没贪完呢。
“不知公子可是有什么不满之处？”
“有，这里离城门太远，进出城很不方便，你给我找一家离城门近的，僻静的客栈。”
对张白这莫名其妙的理由，小二咬了咬牙。
“公子这个就有点难为我了，离城门近的客栈多的是，可是如咱这般僻静的那可是一个没有，恐怕找。”
“那没花完的银两，就当是给你的辛苦费。”
“恐怕找起来那是相当麻烦，不过公子放心，我就算是跑断了腿，也一定找到符合公子条件的。”
可是城门处都是便宜客栈，没有僻静的，小二最后把自己住的地方让给了张白，自己搬出去了。
离城门近，独门独院，除了面积不大，其他的都很符合张白要求，一厨一卫一室一厅，非常适合孤家寡人居住。
花一天时间逛遍了白阳城所有药铺，把能买来的炼丹毒物都买来了，为了不引起注意，还顺带买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中药。
在这临时住所，张白又一次开始了净心潜修，每日饭食都会让那个祈山客栈的小二的送来，吃住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修行的问题。
每三天炼一次断肠丹，一次可以用来修炼七八天。
如此枯燥的生活，日复一日的上演，更何况服用毒丹后还有对身心的折磨，非常人所不能忍受。
另一边，白府里的那位老修士并没有将那晚发生的事告诉白家人。
与那晚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
同样的老人在月光下修炼。
随着最后一道灵气入体，那人睁开了浑浊的双眼。
虚弱，衰老，死气环绕着这个老人。
任谁一看都觉得这老头活不了多久了。
老人收功站起，眼神望着张白曾经趴过的墙头发呆。
过一阵子才响起像是破烂风箱发出的嘶哑声。
“老白呐老白，你死后，我看护你后代近百载，也算是还了人情了吧，现在我大限将至，昨夜又有修士暗访，我死后，白家怎么样，可全看他的造化了。”
“你说你招惹谁不好，非得招惹那种人，最后弄的咱俩一死一伤，我这修为减半，神识尽毁，你说说是谁的责任，我这是越说越气，都想把你从坟里刨出来，咳咳。”
老人越说越激动，最后气的重咳了几声，话都说不上来了才作罢，佝偻着身子进屋了。
时间一晃小半年。
又是一年冬天。
去年的这个时候，张白还在山上劈柴打猎呢。
细碎如绒毛般的雪花飘落在小院子里，不一会儿就积累了薄薄的一层。
随着木门被打开的吱呀声。
一名身穿黑袄的少年走出，就这么站在雪地里呆呆的望着天空。
“慢，太慢了，这么久的苦修，才终于是修炼到了第二层圆满，普通的毒物还是太差了些，可惜这里又没有其他的代替。”
张白摸了摸腰间储物袋，回想这小半年的修炼日常。
断肠丹在一开始修炼没几天就有了耐药性，没办法只能换其他毒物炼丹，期间换了好几种，最后连张英收集的那些都用上了，才堪堪修炼到炼气二层圆满，距离三层突破只差临门一脚。
可就是这一脚，张白始终踩不下去。
普通的毒物基本都被张白吃出了耐药性，现在恐怕只有修士界里的毒物才能有效果了。
可是自己就这炼气二层的修为，出去不得被人家当小菜顺手给端了。
更何况白阳玉还没到手，单单白家那个神秘修士都够弄死张白千百回了。
一想到这些糟心事，张白就一阵头疼，原以为能够修炼后，自己应该是一日千里，到达巅峰只需弹指间。
结果炼气二层就给卡死了，徘徊在修仙的大门却够不着门拴，真够郁闷的。
“算了，出门转转吧，心情好得出门转，心情不好更得转转了，我怕再待下去，自己先抑郁了。”
临近过年，雪中的白阳城依旧热闹非凡，酒楼客栈，住宅商铺都挂上了大红灯笼。
路过的行人，脸上的笑都比往常多了许多。
张白顺着人群走去，嘴里吃着，手里拿着，东看看西瞧瞧，完全将刚刚的烦心事抛之脑后了。
这种年味，这种气氛，让张白不自觉的想要融入其中，但内心又紧紧克制着。
与修炼时枯燥无味的日常相比，这种充满了人间烟火味的生活，肯定更令人向往。
一个追求长生，但注定是孤独的，拥有了亘长生命的同时，也失去了家人，朋友，挚爱，人与人之间如同处在黑暗森林之中，一切都与利益挂钩。
一个生命短暂，不过区区百年，生老病死弹指一挥就到了头，但是体验了人间百味，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有人会说，钱也会引起争执。
或许吧，就像张英与宋乔，生活并不富裕，过的很拮据。
两位老人生活里还会时不时的拌嘴，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抬杠。
在张白眼里，这是两人恩爱的象征。
因为吵架时，两人眼角含笑，倒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在张英外出期间，宋乔坐在门前，时不时抬头望向村口方向，与张白讲过往故事的时候，那种笑意就挂在眼角。
古稀之年，还能有一个陪伴至今的人，时常逗你开心，夫复何求。
张白以前很羡慕，很向往，会幻想自己将来会不会有这么一个命中注定的人。
能携手共老，就算是生命短暂，也能接受。
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为了一部功法，一些灵石，父子夫妻拔刀相向的可不少。
真给他一个老婆，张白还得处处提防着，亲情，爱情，友情，在长生这个冷冰冰的字眼里，显得不堪一击。
这时候人群中突然飞来一个雪球，不偏不倚的砸在张白脑门上。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快来打雪仗啊。”
原来是两个半大小孩在嘻闹，邀请张白一起加入打雪仗的游戏。
张白笑了笑没有回应，朝两小孩走去。
小孩以为刚刚冒失的行为，惹他生气了，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待责罚。
结果那人只是走过来摸了摸头他的头，塞给他一些小吃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不参与，不干涉，不作恶，但求问心无愧，这就是张白的修道方式。
大道独行。
这道人影正是之前院子里修炼的老头。
一双阴狠的双眼扫视着四周。
“到底是何人在窥视，难道是那些人吗？不应该啊，我都苟且百年了，还能被找到吗，此人窥视我许久，却又不出手，怪哉，不像是那些人的行事风格啊。”
唉，老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回去的一路上都在低头沉思，心里盘算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回去路上的一颗大树树干上躲藏着一人。
注视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张白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想到刚刚一幕依然是心惊肉跳的。
自己这逃遁速度在那神秘老头面前就跟龟爬一样。
都提前跑那么远了，还是被那人几个呼吸就追了上来，感觉到后面危险降临，张白只能临时躲到了一棵树上。
大树枝叶繁茂，倒是能把人挡的严严实实。
这样的做法，对修士来说，就是在等死而已。
张白也很清楚，面对一个修为高出自己不知多少倍的人，自己的任何手段，都是狗屁，躲树上，也纯粹是开摆等死。
没想到那人竟直愣愣的追了过去，路过张白这里是停都没停一下，给他都看傻了，还以为是没刹住。
过好一会儿才徒步又走了回去。
躲树上的张白是大气不敢喘一下，还真给他侥幸躲过了此劫。
就算那人走了，他还是不敢下去，一直待到天蒙蒙亮，才活动了一下早已僵硬的身体，一步三回头的偷偷溜回住所。
鸡鸣天亮，客栈内有了些许动静。
张白坐床上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
“奇怪，那老头修为最起码也是在炼气五层左右了，怎么就没发现我呢，他是真瞎还是装瞎。”
张白身上唯一的优点，就是头脑足够聪明。
“没发现就不会出来追我了，追出来，追过头不说，回去的路上也没发现我，这人是没用神识？有神识却不用，这么高修为，却甘愿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待在白家修炼，白阳玉，是了，只能是因为神识，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一个神识受损的修士，偶然来到这里，发现白阳玉，于是就待在白家用玉石修补神识，怪不得白家一滴红是用灵草酿造，难道是用酒方换的白阳玉？没动手抢？居然还有这么守规律的修士。”
“可是我这人向来喜欢白嫖，有了此人，我还怎么去偷玉啊，这一下打草惊蛇，唉，另找机会吧。”
富贵险中求，张白还是不肯放弃这个一夜暴富的机会，昨夜这一趟也算没白去，最起码知道了白家还隐藏一位修为最起码在炼气五层以上的修士。
暗自庆幸自己压下了贪念没有直接去抢，要不然肯定是死的灰都不剩。
经过这次，张白是更加谨慎了，要不是运气好，碰上个半残修士，自己这一趟肯定是稳稳被拿下。
不过这个地方肯定是不能待了，白宁军是知道自己住这的，不至于说出城吧，最起码得躲着点他了，万一又来邀请自己去他家做客怎么办。
客栈内唤来店小二，张白轻声道。
“退房。”
小二听到这句，心顿时凉了半截。
好不容易有个财主住进来，没几天就要退房，这一百两自己还没贪完呢。
“不知公子可是有什么不满之处？”
“有，这里离城门太远，进出城很不方便，你给我找一家离城门近的，僻静的客栈。”
对张白这莫名其妙的理由，小二咬了咬牙。
“公子这个就有点难为我了，离城门近的客栈多的是，可是如咱这般僻静的那可是一个没有，恐怕找。”
“那没花完的银两，就当是给你的辛苦费。”
“恐怕找起来那是相当麻烦，不过公子放心，我就算是跑断了腿，也一定找到符合公子条件的。”
可是城门处都是便宜客栈，没有僻静的，小二最后把自己住的地方让给了张白，自己搬出去了。
离城门近，独门独院，除了面积不大，其他的都很符合张白要求，一厨一卫一室一厅，非常适合孤家寡人居住。
花一天时间逛遍了白阳城所有药铺，把能买来的炼丹毒物都买来了，为了不引起注意，还顺带买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中药。
在这临时住所，张白又一次开始了净心潜修，每日饭食都会让那个祈山客栈的小二的送来，吃住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修行的问题。
每三天炼一次断肠丹，一次可以用来修炼七八天。
如此枯燥的生活，日复一日的上演，更何况服用毒丹后还有对身心的折磨，非常人所不能忍受。
另一边，白府里的那位老修士并没有将那晚发生的事告诉白家人。
与那晚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
同样的老人在月光下修炼。
随着最后一道灵气入体，那人睁开了浑浊的双眼。
虚弱，衰老，死气环绕着这个老人。
任谁一看都觉得这老头活不了多久了。
老人收功站起，眼神望着张白曾经趴过的墙头发呆。
过一阵子才响起像是破烂风箱发出的嘶哑声。
“老白呐老白，你死后，我看护你后代近百载，也算是还了人情了吧，现在我大限将至，昨夜又有修士暗访，我死后，白家怎么样，可全看他的造化了。”
“你说你招惹谁不好，非得招惹那种人，最后弄的咱俩一死一伤，我这修为减半，神识尽毁，你说说是谁的责任，我这是越说越气，都想把你从坟里刨出来，咳咳。”
老人越说越激动，最后气的重咳了几声，话都说不上来了才作罢，佝偻着身子进屋了。
时间一晃小半年。
又是一年冬天。
去年的这个时候，张白还在山上劈柴打猎呢。
细碎如绒毛般的雪花飘落在小院子里，不一会儿就积累了薄薄的一层。
随着木门被打开的吱呀声。
一名身穿黑袄的少年走出，就这么站在雪地里呆呆的望着天空。
“慢，太慢了，这么久的苦修，才终于是修炼到了第二层圆满，普通的毒物还是太差了些，可惜这里又没有其他的代替。”
张白摸了摸腰间储物袋，回想这小半年的修炼日常。
断肠丹在一开始修炼没几天就有了耐药性，没办法只能换其他毒物炼丹，期间换了好几种，最后连张英收集的那些都用上了，才堪堪修炼到炼气二层圆满，距离三层突破只差临门一脚。
可就是这一脚，张白始终踩不下去。
普通的毒物基本都被张白吃出了耐药性，现在恐怕只有修士界里的毒物才能有效果了。
可是自己就这炼气二层的修为，出去不得被人家当小菜顺手给端了。
更何况白阳玉还没到手，单单白家那个神秘修士都够弄死张白千百回了。
一想到这些糟心事，张白就一阵头疼，原以为能够修炼后，自己应该是一日千里，到达巅峰只需弹指间。
结果炼气二层就给卡死了，徘徊在修仙的大门却够不着门拴，真够郁闷的。
“算了，出门转转吧，心情好得出门转，心情不好更得转转了，我怕再待下去，自己先抑郁了。”
临近过年，雪中的白阳城依旧热闹非凡，酒楼客栈，住宅商铺都挂上了大红灯笼。
路过的行人，脸上的笑都比往常多了许多。
张白顺着人群走去，嘴里吃着，手里拿着，东看看西瞧瞧，完全将刚刚的烦心事抛之脑后了。
这种年味，这种气氛，让张白不自觉的想要融入其中，但内心又紧紧克制着。
与修炼时枯燥无味的日常相比，这种充满了人间烟火味的生活，肯定更令人向往。
一个追求长生，但注定是孤独的，拥有了亘长生命的同时，也失去了家人，朋友，挚爱，人与人之间如同处在黑暗森林之中，一切都与利益挂钩。
一个生命短暂，不过区区百年，生老病死弹指一挥就到了头，但是体验了人间百味，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有人会说，钱也会引起争执。
或许吧，就像张英与宋乔，生活并不富裕，过的很拮据。
两位老人生活里还会时不时的拌嘴，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抬杠。
在张白眼里，这是两人恩爱的象征。
因为吵架时，两人眼角含笑，倒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在张英外出期间，宋乔坐在门前，时不时抬头望向村口方向，与张白讲过往故事的时候，那种笑意就挂在眼角。
古稀之年，还能有一个陪伴至今的人，时常逗你开心，夫复何求。
张白以前很羡慕，很向往，会幻想自己将来会不会有这么一个命中注定的人。
能携手共老，就算是生命短暂，也能接受。
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为了一部功法，一些灵石，父子夫妻拔刀相向的可不少。
真给他一个老婆，张白还得处处提防着，亲情，爱情，友情，在长生这个冷冰冰的字眼里，显得不堪一击。
这时候人群中突然飞来一个雪球，不偏不倚的砸在张白脑门上。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快来打雪仗啊。”
原来是两个半大小孩在嘻闹，邀请张白一起加入打雪仗的游戏。
张白笑了笑没有回应，朝两小孩走去。
小孩以为刚刚冒失的行为，惹他生气了，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待责罚。
结果那人只是走过来摸了摸头他的头，塞给他一些小吃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不参与，不干涉，不作恶，但求问心无愧，这就是张白的修道方式。
大道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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