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愿错过你
从台北回来后，每次落地打开手机都会收到乐天的留言或短信。对于乐天突然闯入自己的生活，辛儿不再像当初那样对他有所抗拒，而渐变为愿意去倾听他更多的言语和想法。但是联想到他与李修楷的关系，又将自己对待乐天的态度拉回到了只比陌生人亲近一点。对待陌生人，只微笑不语，最多几句客气话。而乐天，已然不是陌生人，每次对他说出的话无需提前反复琢磨是否对错，能像朋友般轻松相处，却总有一道隔阂。
一个早班飞完四段回到本场，辛儿回到基地宿舍简单地整理后便开车回云成市家中。沿途经过刚竣工的有着大八道的机场公路时，切身感受到家乡以及祖国在近年的壮大发展，回想起幼年时候在乡间常见到的土坯房如今已变成整齐干净的别墅区。辛儿在等红绿灯时，突然瞥见了在自己车旁边停下了一辆白色小轿车。
“辛儿。”白色车内的司机摇下车窗叫着她的名字。
辛儿转头审视了几秒钟，才发现坐在车内的是带着墨镜的乐天。多天不见，此时他正激动地向自己挥手。辛儿打开蓝牙耳机，乐天喜出望外地说道，“我刚送我妈妈去机场登机，本来想去基地找你，看见你已经开车出来了。”
“嗯。”辛儿的回答使乐天的热情骤然降低，但是在看见他有点失落后，辛儿又补充道，“好巧啊。”
乐天耸了耸肩，指示辛儿交通灯已显绿色，便径直开走了。辛儿刚才在看见乐天的瞬间，心里确实闪过一道惊喜，只是习惯了将快乐从脸上适时隐藏。看到他的失落，辛儿略感抱歉，竟不由自主地跟在了乐天的车子后面。
一路跟到了云成市中心，到达环岛分叉路口时，乐天驶向了辛儿家的反方向，而辛儿没有一丝犹豫地继续跟着他的车子。等乐天将车停在路边，才发现他们到达了辛儿当年就读的高中旁边的那座市内大型公园。自从三年前高中毕业后，辛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不论是同学聚会还是朋友相约，总是错过机会回到这里。
乐天下车摘下墨镜，走到辛儿的车边，俯身将双手靠在辛儿的车门窗边，“你之前看见我也没有惊喜，干嘛一路跟着我过来？”
“我就想看看你驾驶技术如何。”辛儿将手从方向盘上拿下，身子往座椅后方靠了靠，佯装淡定地说道。
“那你考察完毕，可以下车，陪我散散步吗？”乐天打开车门，微笑着弯腰做了一个盛情邀请的动作。
园内没有太大变化，树木依旧葱绿，石椅在原处安静如初。走进园内深处，再次看见了那座高大的红色亭子。辛儿将双手放进衣袋中，思索着当年解不开的亭中阁的秘密是否仍在。尽管现在是白天，亭中阁依然被紧锁，多年前的疑问还是要被留下。辛儿走到亭子内的长椅边上，寻觅着那晚所见到的却又不同于此刻的景色。
“辛儿，你说阁子里的那些红色封面装订的是什么书？记载着什么？”乐天仿若当年的自己正“竭尽全力”地从门缝中窥见“一方天地”。
辛儿猛地想起了那晚李修楷答应自己会在某个白天一同回来解密的约定，时光荏苒，说好的约定早已消逝在他与别人的拥抱中。而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满怀期待，总以为后会有期。
“也许书里什么都没有记叙，只是用来摆设。”辛儿说出了当年李修楷同自己说的一样的话。
“而且不管白天还是晚上，这座亭中阁都不会开放。”辛儿继续补充道。
“你经常过来吗？这么熟悉。对了，那所高中是你以前就读的吗？所以你以前应该经常过来吧？”乐天指向不远处的一栋建筑楼。等他转头看到神色凝重的辛儿，才想起自己的好朋友李修楷也曾就读这所高中。
辛儿一眼不发，持续沉默着，乐天猜着她是因为赌气自己说错话，还是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不管是哪项，乐天都对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感到懊悔。
“我们一起吃晚饭吧？还是你要回家？”乐天为缓解当下不安的气氛，轻轻地问道。
“我爸妈去拜访亲戚了，所以我们一起吃晚饭吧，简单就好。”
离开公园，辛儿开车跟着乐天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芸惠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刚下车，辛儿就“质问”乐天，“不是去附近的小餐厅吗？”
“去外面吃多浪费钱。”说完便领着满脸疑问的辛儿来到酒店内一楼餐厅处的一间包厢。
“你之前有来过这家酒店用餐吗？”乐天等辛儿在看菜单时随口问出。
“有啊，不过是在自助餐处。那天我妈妈生日，我只是跟服务员借了一个打火机点蜡烛，结果满场的服务员都围过来给我妈妈唱生日歌，很惊喜，我们只是普通客人而已，服务还是很不错的。”辛儿回想起当日收到的惊喜和妈妈脸上洋溢的开心，依然感动。
“那得多亏我给我爸妈提的建议好，酒店服务才会有质的飞跃。”乐天调皮地回应道。
辛儿听了，笑而不语。那日在飞机上听到同事提起乐天在会员表里的职务一栏填写的是“总经理”，却不曾留意过他所在的公司。现在知道了他父母经营着云成市内，相邻市以及周边镇上的芸惠连锁酒店。虽然是国内品牌，但是其服务质量和规模一点也不逊色于近年来抢占市场的海外连锁酒店。有时走在市区内，还会看到巨大广告牌上在宣传芸惠酒店以及旗下的娱乐场所，比如电影院，游乐园，水族馆。在乐天成长的岁月里，他父母的业务也在不断扩大发展。突然明白了飞台北那次为何他会因为工作熬夜而深感疲惫，而且回来后也经常在短信里提到他忙于工作。
两人在饭桌上，默不吭声。离开前，乐天问辛儿在后天退场休息时，能否一起去她家乡的海边看看，辛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偶尔飞长途航线，在航班上不忙碌时，辛儿也会想捋清楚自己现在和乐天的关系。但是隔阂依然“坚挺”，每次听到乐天提出的下次再见面，内心的不安总是占上风。
休息第一天醒来时，辛儿便看到手机里乐天的留言，他已在家楼下等待辛儿随时出发去海边。简单地梳洗后，选了一身白色休闲服便出门。
“为什么我看你穿制服和便服，像是两个人？”乐天笑着迎上去，一副认真欣赏的模样。
“你穿西装和便服，也不一样啊。”辛儿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装扮。
“也是，不过你怎么打扮都很好看。”乐天认真的看着她。
“谢谢啊。”辛儿冲着乐天，撇撇嘴。真没想到，最初“高高在上”的乐天也会变得“油腔滑调”。
再次坐进乐天身旁的副驾，两人默契般的微笑着，乐天看着辛儿绑好安全带，“很乖啊，每次都记得绑安全带。”
辛儿转头坏笑道，“怕死。”
“这么不相信我的车技吗？”
“你好好开车啦，真啰嗦。”
乐天甜甜地笑了笑，车子刚起步，就听到了偶像新专辑里的新歌-烟花易冷。十一月的惊喜，又如约而至。
“你也喜欢周杰伦的歌吗？”辛儿轻声地问道。
“我们这个年纪的大部分人应该都是他的歌迷吧？”
“怎么突然想到冬天去海边？”
“想去你家乡看看，而且冬天海边人不多呀，你看起来不像是喜欢热闹的性格。”
辛儿微笑着望向车窗外，世事万变，两个曾相爱的人都会因为诸多缘故而分开，自己或许也已经从过去享受宁静转变成愿与众狂欢。突然想起之前开车从广播上听到的一句话，“也许我很难对一个人从一而终，但是会对每段感情从一而终。”也曾想过和李修楷共度余生，但是变化之快，当时的“冲击力”，心有余悸。
沿路看到银杏树又长高了许多，树叶已经纷纷变黄，想起五年前也曾幻想过和李修楷待杏叶金黄再归来，却已时过境迁。
乐天将车停在了一座还在施工的大楼的内部员工的停车场内，“我之后会有一段时间在这里工作，等它封顶时，我带你看看精心设计的顶层豪华海景房间。”
又是一个约定，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跟李修楷的约定一样，无法兑现。最近总是从乐天的言语里浮现出过往同李修楷有关的画面，愈发忐忑不安。
不安的情绪一直到下车跟着乐天来到海边都没散去，辛儿只管踩着沙子往前走，直到海水触及到鞋底才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碧海蓝天下，五年前同队友们光脚冲向海水的记忆陡然浮现，那时和李修楷的故事还没开始，少女情怀尽管释放在无限可能的青春里。
心情愈发沉重，重回故地才知道对李修楷的思念竟这样深刻，连他当时说过的那些话仿若又开始重复着，不绝于耳。辛儿裹紧外套，闭上眼睛，试着催眠自己不再回忆，然而还是躲不过猝不及防的眼泪。身后的乐天不再向前，他也意识到了不论到哪里，总会有他和她的回忆，如果已经是这样，自己也不会去勉强她忘掉过去。时间是一剂良药，自己也愿意成为她的止痛药。
两人没有在海边驻留太久，回去后的两周里，也都没再见面。辛儿对那天在海边的失态有所内疚，却也不明白这种愧疚的心情从何而来。十二月，辛儿迎来了二十二岁的生日，正好在当天没有飞行任务，便和爸妈在家里又开心地过了特别的一日。傍晚时分，还在和爸妈坐在客厅前看电视聊天时，房间里的手机铃声急切地响起。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乐天的名字，辛儿的心头闪过一丝惊喜。
“李辛儿，生日快乐。”电话那头的乐天开心地说道。
“谢谢。”辛儿走到自己房间的阳台上，刚好看见了白色车子旁边的乐天也抬头望向自己的位置。
乐天看见她看到了他，又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生怕辛儿就这么错过，转身离开。
“你每次不用都这么用力挥手吧，你很清晰明了地出现在我眼前，好吗？”辛儿打趣道。
“能不能跟你爸妈借一下你啊，我带你去古林镇。”
辛儿只告诉了爸妈要出去见朋友，他们同时欣然同意，只嘱咐了出行安全，早点回家。来到小区楼下，看见了再次身穿西装的乐天，“今天不是我生日吗？你穿得这么正式干嘛？”
乐天笑而不语，一如既往地小心地护着辛儿上车入座。到了辛儿的老家古林镇时，天色已昏暗。乐天将车子停在了辛儿的那座有着蓝白相间的外墙的老房子前，低声地问道，“可以去你家里坐坐吗？”
“嗯，欢迎你。”辛儿调皮地回答道。等她打开院子里的大门，回头找乐天时，他已经手捧一大束玫瑰花站在了辛儿身后，“十二月的花。”见辛儿愣在原地，乐天又补充了一句，“我上次说要每个季度送你花，不是开玩笑的，是蓄谋已久。”说完假装轻松地笑着。
辛儿默默地接过花，低着头轻轻地说道，“前两天刚和我爸妈回来过，冰箱里还有点吃的，我们先吃晚饭吧。”
简单用餐后，辛儿带着乐天来到主卧外的阳台上，久违的满天繁星的晚上。乐天站了一会后，紧张地问道，“你应该知道红玫瑰的寓意，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辛儿依旧一言不发，仰望星空。
“我喜欢你，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每天醒来总会第一时间想到你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辛儿放下靠在护栏上的双手，转身面对着乐天，看着比自己还紧张的乐天，心里有些想法在动摇。
“在这里跟你表白是因为它是你的故乡，虽然我错过了你在这里长大以及过往所有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光，但我希望往后的时光里，我都能陪着你。”
辛儿听完，眼里噙着泪水，分不清是感动还是是之前的忐忑终于找到了出口。
“我不需要你现在做决定，但我也想让你知道，我想要的不只是好朋友的关系。”
一个早班飞完四段回到本场，辛儿回到基地宿舍简单地整理后便开车回云成市家中。沿途经过刚竣工的有着大八道的机场公路时，切身感受到家乡以及祖国在近年的壮大发展，回想起幼年时候在乡间常见到的土坯房如今已变成整齐干净的别墅区。辛儿在等红绿灯时，突然瞥见了在自己车旁边停下了一辆白色小轿车。
“辛儿。”白色车内的司机摇下车窗叫着她的名字。
辛儿转头审视了几秒钟，才发现坐在车内的是带着墨镜的乐天。多天不见，此时他正激动地向自己挥手。辛儿打开蓝牙耳机，乐天喜出望外地说道，“我刚送我妈妈去机场登机，本来想去基地找你，看见你已经开车出来了。”
“嗯。”辛儿的回答使乐天的热情骤然降低，但是在看见他有点失落后，辛儿又补充道，“好巧啊。”
乐天耸了耸肩，指示辛儿交通灯已显绿色，便径直开走了。辛儿刚才在看见乐天的瞬间，心里确实闪过一道惊喜，只是习惯了将快乐从脸上适时隐藏。看到他的失落，辛儿略感抱歉，竟不由自主地跟在了乐天的车子后面。
一路跟到了云成市中心，到达环岛分叉路口时，乐天驶向了辛儿家的反方向，而辛儿没有一丝犹豫地继续跟着他的车子。等乐天将车停在路边，才发现他们到达了辛儿当年就读的高中旁边的那座市内大型公园。自从三年前高中毕业后，辛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不论是同学聚会还是朋友相约，总是错过机会回到这里。
乐天下车摘下墨镜，走到辛儿的车边，俯身将双手靠在辛儿的车门窗边，“你之前看见我也没有惊喜，干嘛一路跟着我过来？”
“我就想看看你驾驶技术如何。”辛儿将手从方向盘上拿下，身子往座椅后方靠了靠，佯装淡定地说道。
“那你考察完毕，可以下车，陪我散散步吗？”乐天打开车门，微笑着弯腰做了一个盛情邀请的动作。
园内没有太大变化，树木依旧葱绿，石椅在原处安静如初。走进园内深处，再次看见了那座高大的红色亭子。辛儿将双手放进衣袋中，思索着当年解不开的亭中阁的秘密是否仍在。尽管现在是白天，亭中阁依然被紧锁，多年前的疑问还是要被留下。辛儿走到亭子内的长椅边上，寻觅着那晚所见到的却又不同于此刻的景色。
“辛儿，你说阁子里的那些红色封面装订的是什么书？记载着什么？”乐天仿若当年的自己正“竭尽全力”地从门缝中窥见“一方天地”。
辛儿猛地想起了那晚李修楷答应自己会在某个白天一同回来解密的约定，时光荏苒，说好的约定早已消逝在他与别人的拥抱中。而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满怀期待，总以为后会有期。
“也许书里什么都没有记叙，只是用来摆设。”辛儿说出了当年李修楷同自己说的一样的话。
“而且不管白天还是晚上，这座亭中阁都不会开放。”辛儿继续补充道。
“你经常过来吗？这么熟悉。对了，那所高中是你以前就读的吗？所以你以前应该经常过来吧？”乐天指向不远处的一栋建筑楼。等他转头看到神色凝重的辛儿，才想起自己的好朋友李修楷也曾就读这所高中。
辛儿一眼不发，持续沉默着，乐天猜着她是因为赌气自己说错话，还是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不管是哪项，乐天都对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感到懊悔。
“我们一起吃晚饭吧？还是你要回家？”乐天为缓解当下不安的气氛，轻轻地问道。
“我爸妈去拜访亲戚了，所以我们一起吃晚饭吧，简单就好。”
离开公园，辛儿开车跟着乐天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芸惠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刚下车，辛儿就“质问”乐天，“不是去附近的小餐厅吗？”
“去外面吃多浪费钱。”说完便领着满脸疑问的辛儿来到酒店内一楼餐厅处的一间包厢。
“你之前有来过这家酒店用餐吗？”乐天等辛儿在看菜单时随口问出。
“有啊，不过是在自助餐处。那天我妈妈生日，我只是跟服务员借了一个打火机点蜡烛，结果满场的服务员都围过来给我妈妈唱生日歌，很惊喜，我们只是普通客人而已，服务还是很不错的。”辛儿回想起当日收到的惊喜和妈妈脸上洋溢的开心，依然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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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儿听了，笑而不语。那日在飞机上听到同事提起乐天在会员表里的职务一栏填写的是“总经理”，却不曾留意过他所在的公司。现在知道了他父母经营着云成市内，相邻市以及周边镇上的芸惠连锁酒店。虽然是国内品牌，但是其服务质量和规模一点也不逊色于近年来抢占市场的海外连锁酒店。有时走在市区内，还会看到巨大广告牌上在宣传芸惠酒店以及旗下的娱乐场所，比如电影院，游乐园，水族馆。在乐天成长的岁月里，他父母的业务也在不断扩大发展。突然明白了飞台北那次为何他会因为工作熬夜而深感疲惫，而且回来后也经常在短信里提到他忙于工作。
两人在饭桌上，默不吭声。离开前，乐天问辛儿在后天退场休息时，能否一起去她家乡的海边看看，辛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偶尔飞长途航线，在航班上不忙碌时，辛儿也会想捋清楚自己现在和乐天的关系。但是隔阂依然“坚挺”，每次听到乐天提出的下次再见面，内心的不安总是占上风。
休息第一天醒来时，辛儿便看到手机里乐天的留言，他已在家楼下等待辛儿随时出发去海边。简单地梳洗后，选了一身白色休闲服便出门。
“为什么我看你穿制服和便服，像是两个人？”乐天笑着迎上去，一副认真欣赏的模样。
“你穿西装和便服，也不一样啊。”辛儿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装扮。
“也是，不过你怎么打扮都很好看。”乐天认真的看着她。
“谢谢啊。”辛儿冲着乐天，撇撇嘴。真没想到，最初“高高在上”的乐天也会变得“油腔滑调”。
再次坐进乐天身旁的副驾，两人默契般的微笑着，乐天看着辛儿绑好安全带，“很乖啊，每次都记得绑安全带。”
辛儿转头坏笑道，“怕死。”
“这么不相信我的车技吗？”
“你好好开车啦，真啰嗦。”
乐天甜甜地笑了笑，车子刚起步，就听到了偶像新专辑里的新歌-烟花易冷。十一月的惊喜，又如约而至。
“你也喜欢周杰伦的歌吗？”辛儿轻声地问道。
“我们这个年纪的大部分人应该都是他的歌迷吧？”
“怎么突然想到冬天去海边？”
“想去你家乡看看，而且冬天海边人不多呀，你看起来不像是喜欢热闹的性格。”
辛儿微笑着望向车窗外，世事万变，两个曾相爱的人都会因为诸多缘故而分开，自己或许也已经从过去享受宁静转变成愿与众狂欢。突然想起之前开车从广播上听到的一句话，“也许我很难对一个人从一而终，但是会对每段感情从一而终。”也曾想过和李修楷共度余生，但是变化之快，当时的“冲击力”，心有余悸。
沿路看到银杏树又长高了许多，树叶已经纷纷变黄，想起五年前也曾幻想过和李修楷待杏叶金黄再归来，却已时过境迁。
乐天将车停在了一座还在施工的大楼的内部员工的停车场内，“我之后会有一段时间在这里工作，等它封顶时，我带你看看精心设计的顶层豪华海景房间。”
又是一个约定，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跟李修楷的约定一样，无法兑现。最近总是从乐天的言语里浮现出过往同李修楷有关的画面，愈发忐忑不安。
不安的情绪一直到下车跟着乐天来到海边都没散去，辛儿只管踩着沙子往前走，直到海水触及到鞋底才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碧海蓝天下，五年前同队友们光脚冲向海水的记忆陡然浮现，那时和李修楷的故事还没开始，少女情怀尽管释放在无限可能的青春里。
心情愈发沉重，重回故地才知道对李修楷的思念竟这样深刻，连他当时说过的那些话仿若又开始重复着，不绝于耳。辛儿裹紧外套，闭上眼睛，试着催眠自己不再回忆，然而还是躲不过猝不及防的眼泪。身后的乐天不再向前，他也意识到了不论到哪里，总会有他和她的回忆，如果已经是这样，自己也不会去勉强她忘掉过去。时间是一剂良药，自己也愿意成为她的止痛药。
两人没有在海边驻留太久，回去后的两周里，也都没再见面。辛儿对那天在海边的失态有所内疚，却也不明白这种愧疚的心情从何而来。十二月，辛儿迎来了二十二岁的生日，正好在当天没有飞行任务，便和爸妈在家里又开心地过了特别的一日。傍晚时分，还在和爸妈坐在客厅前看电视聊天时，房间里的手机铃声急切地响起。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乐天的名字，辛儿的心头闪过一丝惊喜。
“李辛儿，生日快乐。”电话那头的乐天开心地说道。
“谢谢。”辛儿走到自己房间的阳台上，刚好看见了白色车子旁边的乐天也抬头望向自己的位置。
乐天看见她看到了他，又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生怕辛儿就这么错过，转身离开。
“你每次不用都这么用力挥手吧，你很清晰明了地出现在我眼前，好吗？”辛儿打趣道。
“能不能跟你爸妈借一下你啊，我带你去古林镇。”
辛儿只告诉了爸妈要出去见朋友，他们同时欣然同意，只嘱咐了出行安全，早点回家。来到小区楼下，看见了再次身穿西装的乐天，“今天不是我生日吗？你穿得这么正式干嘛？”
乐天笑而不语，一如既往地小心地护着辛儿上车入座。到了辛儿的老家古林镇时，天色已昏暗。乐天将车子停在了辛儿的那座有着蓝白相间的外墙的老房子前，低声地问道，“可以去你家里坐坐吗？”
“嗯，欢迎你。”辛儿调皮地回答道。等她打开院子里的大门，回头找乐天时，他已经手捧一大束玫瑰花站在了辛儿身后，“十二月的花。”见辛儿愣在原地，乐天又补充了一句，“我上次说要每个季度送你花，不是开玩笑的，是蓄谋已久。”说完假装轻松地笑着。
辛儿默默地接过花，低着头轻轻地说道，“前两天刚和我爸妈回来过，冰箱里还有点吃的，我们先吃晚饭吧。”
简单用餐后，辛儿带着乐天来到主卧外的阳台上，久违的满天繁星的晚上。乐天站了一会后，紧张地问道，“你应该知道红玫瑰的寓意，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辛儿依旧一言不发，仰望星空。
“我喜欢你，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每天醒来总会第一时间想到你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辛儿放下靠在护栏上的双手，转身面对着乐天，看着比自己还紧张的乐天，心里有些想法在动摇。
“在这里跟你表白是因为它是你的故乡，虽然我错过了你在这里长大以及过往所有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光，但我希望往后的时光里，我都能陪着你。”
辛儿听完，眼里噙着泪水，分不清是感动还是是之前的忐忑终于找到了出口。
“我不需要你现在做决定，但我也想让你知道，我想要的不只是好朋友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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