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鸳鸯
第一节
我回到寝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赵妮打电话，我不想她因为我的不辞而别而感到长久的不愉快。果然，她到公寓楼得知我已经退房离开后，一直在寝室等我的电话。
我诚恳的向她道歉，她也向我道歉，说自己不该贪睡，应该早点起床去见我。为了安慰她，我说早晨打了航空公司的电话，得知一天只有一架去宇州的航班，所以来不及等她，幸运的是，当天确实只有那架航班来宇州，我的解释还算合理。
一周后，我收到了赵妮给我的信，信中，她详细向我介绍了她的学校，她的专业，她的老师，她可爱的同学们，总之就是告诉我，学法律不仅完全符合她的愿望，还给她带来了无穷的人生乐趣。
我知道，是因为我在S市的奇怪表现，让她担心我还在为她调文科班的事情而自责。我立即给她写了回信，对她的美貌与智慧，极尽溢美之词，还表达了对她的千般爱慕和万分思念。
我们就这样，利用一切可能的时间，给对方写信，有长有短。有时会同一天收到她的两封信，只因为在第一封信中，她忘记告诉我她又长高了两厘米。
从S市回来的一个月之后，我又在图书馆遇到了杨倩。我觉得我有必要跟她澄清一下关于赵妮选文科的事情，因为这事关我的个人形象。
于是，我们又来到上次聊天的拜月亭，只不过这次是我坐在长凳上，杨倩站在了我的正前方不足一米远的地方，我很不习惯，一来我不习惯仰视别人，二来杨倩距离我太近，眼睛平视她的话，正对着她的胸部，看她显得猥琐，不看又显得不尊重人。所以，我让杨倩坐下来听我说。
杨倩听我说完，说出了跟赵妮一样的话，
“拜托你过过脑子好不好？”说着，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怎么了？不是这样的吗？”我疑惑道。
“第一，赵妮当时是坚定选理科的，我爸为此还曾专门去做她的工作，建议她选文科，她还是坚持选了理科，有什么理由说她更喜欢文科呢？第二，不错，语数外是文理都必考的，但这跟她选文科有什么关系呢？这也算理由吗？第三，赵妮说的第三点和第二点是一回事嘛，根本就不是理由！第四，哪个告诉你赵妮政史成绩比理化好的？她物理可是得过省级竞赛奖项的！放着自己的优势学科不选，改成丢掉半年的政史，是她傻还是你傻？！第五，我有时候是学习到半夜，但我从来没有学习到后半夜！”
杨倩一边说，一边也掰着自己的手指，逐一反驳我转述的赵妮的论点，我竟然觉得她说的才是真的，而赵妮说的真的只是为了安慰我。
“要不说理工男迟钝呢！”杨倩临了还不忘挖苦我一句，我怀疑她这是在报复我上次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
听她这么说，我的内心又不安起来，好在我在S市没有继续对赵妮犯错，不然今天听杨倩这么说，我估计撞墙的心都有了。
杨倩见我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很是得意。因为高考输给赵妮她一直不太服气，这个我上次和她聊天就感受到了，只是她没有机会再跟赵妮来一次高考，但现在驳倒了赵妮的所有观点，虽然是我转述的，虽然也没有当着赵妮的面，她可能是觉得自己总算找补回一点。对于她的这点小心思，我是不会也不打算揭穿的，虽然我是个迟钝的理工男。
第二节
对于杨倩的说法，虽然我觉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放心，于是我找到了赵凯。
“别听杨倩胡扯！”赵凯不以为然的说。
“她说的挺有道理的。”我接着说。
“你放心，我妹她当时肯定是向着你的，这一点没有问题。但我妹又不是傻子，就算她傻，你以为老师也都是傻子吗？当时老师和我妹把历年来她的政史和理化试卷都找了出来，综合分析了以后，认为赵妮学文确实有优势，甚至可能改写学校的高考记录，才同意她改文科的，老师会因为担心早恋而随便毁掉一个尖子生的前途吗？！真要毁的话，估计当时毁的也是你，我妹可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
三个人，三种说法，奇怪，诡异，充满着无限可能的罗生门！但从内心里，我更愿意相信赵妮和赵凯的话，一来赵妮现在确实很好，二来我会少一些对赵妮的歉疚。
我很感谢赵凯，赵凯说如果真要感谢他，就再借点钱给他，因为他要和王梅在校外租房子住。我想劝劝他，但王梅似乎也比较赞成赵凯的说法，棒打鸳鸯的事，我不愿意做。
赵凯的学校和王梅的学校，中间隔着五站路，为了照顾王梅，赵凯决定在王梅学校附近找房子，我说那当然是了，你还能让王梅每天挤公交去上学啊。
宇州市规模不算大，属于三线城市，打上出租车，围着城市跑一圈，也用不了一个小时。不仅城市规模不大，城市内的建筑也没有S市的那般气派，以6层以下的多层为主，少有几十层的高楼。
城市中，还散布着一些尚未拆迁的城中村。这些城中村，规模有大有小，小的几十户，大的数百户。城中村的居民，多数已经脱离了农业生产，生活只能依靠国家支付的征地补偿款和出租房屋的收益。因为租金相比较正规的城市小区低廉的多，所以城中村成了进城务工人员和低收入阶层的理想居所，为他们提供了理想的安身立命之地。这种城中村，不仅王梅的学校旁边有，赵凯和我的学校旁边也有，有不愿意在学校居住的学生，也偏爱这种房租低廉的城中村。
城中村与城市共生在一个空间，却属于两个世界。走进城中村，你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宽阔平整的马路，只有狭窄且坑洼不平的水泥路；这里没有城市中良好的市容环卫，只有随处乱扔的生活垃圾；这里没有城市绿化带，只有沿路摆放的各式摊点。这里也有它的优点，那就是这里的生活气息，菜场、商店、娱乐设施一样不少，甚至也有录像厅，城中村道路拐弯处的墙上，红色油漆划上箭头，指引着看录像的人。但自从有了网吧，录像厅的生意差很多，学生们不再去看录像，而选择去网吧在电脑上看，偶尔还会有不谙电脑的民工，会在一天的劳累后去看上一眼。
到城中村租房子，不需要中介，只需要亲自实地查看即可，一家一家的问下去，有空房的自然会带你看房间。
赵凯和王梅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到这个城中村来，他们熟练的向房主们打听着是不是有房子出租，有的房主自己没有房子，也会推荐你到某某家去，说他家还有空房。
第三节
王梅看中了一间房子，真的就是一间房子，大约十多个平方，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房主家自己住的房子有卫生间，但不对租客开放，租客上卫生间只能去卫生条件极差的公共厕所。
王梅之所以看中，是因为会计专业的王梅在精心测算了成本之后，认为以他们目前的经济条件，只有这个价位的房子可以承受。
我说，“要不算了吧，旁边有个中介，你们让中介在正规小区里租个房子，最主要是考虑安全问题，城中村的治安总归不太好，再加上这家的大门简直就是个摆设，完全没有安全性可言。”
赵凯也觉得这个房子条件太差了点，说
“要不再看几家！”
我不想在赵凯面前摆出出资人的姿态，我要照顾他在王梅面前的高大形象，于是我只好陪他们接着去看房。
最终，找到了一处我们三个人都能接受的房子，我已经极尽可能的降低我的要求。这套房子有独立的小卫生间，也有个小厨房，一间小卧室，满足了我对房子的基本认知。从我的内心来说，赵凯是我的兄弟，我有能力为他提供租房的资金，也十分愿意为他提供，更何况他是赵妮的哥哥。对于王梅，人家一个姑娘家出来和你同居，怎么着也不能太委屈了人家。
其实我的想法完全不是赵凯和王梅的想法，他们出来住，关心的不是房子是大是小，环境是好是坏，而仅仅是出来住本身，两个相爱的人天天守在一起，这才是他们的真实想法，至于房子的品质，他们没有要求，是我一直在要求。在这一点上，我是羡慕且嫉妒他们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和我的赵妮天天守在一起呢？
房子订了，但房子里只有一张床，一个破旧的衣柜。
于是，周末的两天时间，我们都在为他们俩的小家而忙碌着。他们像蚂蚁搬家似的把自己所有的东西从寝室中搬过来，之所以要采取少量多次的搬家方式，是因为大学对学生私自在外租住还是有些约束的，但赵凯说他们学校管的不严，只要你不做的太过份，老师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我不知道他说的过份是什么。
我送了他们新的衣柜，替换掉原来的破衣柜。我和赵凯又去二手市场为他们置办了一台旧彩电，到超市买了全套的厨具和餐具。回来的时候，房间已经被王梅打扫的干干净净，东西也收拾妥当，很有点家的感觉。
和赵妮一样，王梅作为华北姑娘，也有着高挑的个头，至少比赵凯高，可能因为瘦的原因，所以显高。留着乌黑亮丽的漂亮马尾辫，但她没有赵妮漂亮，谁又能赶得上赵妮的美丽呢！不过王梅也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和赵凯摆弄电视机的时候，她已经在精心的准备晚饭。菜品不多，却都是家乡的味道，我们吃得很开心。
我回到寝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赵妮打电话，我不想她因为我的不辞而别而感到长久的不愉快。果然，她到公寓楼得知我已经退房离开后，一直在寝室等我的电话。
我诚恳的向她道歉，她也向我道歉，说自己不该贪睡，应该早点起床去见我。为了安慰她，我说早晨打了航空公司的电话，得知一天只有一架去宇州的航班，所以来不及等她，幸运的是，当天确实只有那架航班来宇州，我的解释还算合理。
一周后，我收到了赵妮给我的信，信中，她详细向我介绍了她的学校，她的专业，她的老师，她可爱的同学们，总之就是告诉我，学法律不仅完全符合她的愿望，还给她带来了无穷的人生乐趣。
我知道，是因为我在S市的奇怪表现，让她担心我还在为她调文科班的事情而自责。我立即给她写了回信，对她的美貌与智慧，极尽溢美之词，还表达了对她的千般爱慕和万分思念。
我们就这样，利用一切可能的时间，给对方写信，有长有短。有时会同一天收到她的两封信，只因为在第一封信中，她忘记告诉我她又长高了两厘米。
从S市回来的一个月之后，我又在图书馆遇到了杨倩。我觉得我有必要跟她澄清一下关于赵妮选文科的事情，因为这事关我的个人形象。
于是，我们又来到上次聊天的拜月亭，只不过这次是我坐在长凳上，杨倩站在了我的正前方不足一米远的地方，我很不习惯，一来我不习惯仰视别人，二来杨倩距离我太近，眼睛平视她的话，正对着她的胸部，看她显得猥琐，不看又显得不尊重人。所以，我让杨倩坐下来听我说。
杨倩听我说完，说出了跟赵妮一样的话，
“拜托你过过脑子好不好？”说着，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怎么了？不是这样的吗？”我疑惑道。
“第一，赵妮当时是坚定选理科的，我爸为此还曾专门去做她的工作，建议她选文科，她还是坚持选了理科，有什么理由说她更喜欢文科呢？第二，不错，语数外是文理都必考的，但这跟她选文科有什么关系呢？这也算理由吗？第三，赵妮说的第三点和第二点是一回事嘛，根本就不是理由！第四，哪个告诉你赵妮政史成绩比理化好的？她物理可是得过省级竞赛奖项的！放着自己的优势学科不选，改成丢掉半年的政史，是她傻还是你傻？！第五，我有时候是学习到半夜，但我从来没有学习到后半夜！”
杨倩一边说，一边也掰着自己的手指，逐一反驳我转述的赵妮的论点，我竟然觉得她说的才是真的，而赵妮说的真的只是为了安慰我。
“要不说理工男迟钝呢！”杨倩临了还不忘挖苦我一句，我怀疑她这是在报复我上次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
听她这么说，我的内心又不安起来，好在我在S市没有继续对赵妮犯错，不然今天听杨倩这么说，我估计撞墙的心都有了。
杨倩见我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很是得意。因为高考输给赵妮她一直不太服气，这个我上次和她聊天就感受到了，只是她没有机会再跟赵妮来一次高考，但现在驳倒了赵妮的所有观点，虽然是我转述的，虽然也没有当着赵妮的面，她可能是觉得自己总算找补回一点。对于她的这点小心思，我是不会也不打算揭穿的，虽然我是个迟钝的理工男。
第二节
对于杨倩的说法，虽然我觉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放心，于是我找到了赵凯。
“别听杨倩胡扯！”赵凯不以为然的说。
“她说的挺有道理的。”我接着说。
“你放心，我妹她当时肯定是向着你的，这一点没有问题。但我妹又不是傻子，就算她傻，你以为老师也都是傻子吗？当时老师和我妹把历年来她的政史和理化试卷都找了出来，综合分析了以后，认为赵妮学文确实有优势，甚至可能改写学校的高考记录，才同意她改文科的，老师会因为担心早恋而随便毁掉一个尖子生的前途吗？！真要毁的话，估计当时毁的也是你，我妹可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
三个人，三种说法，奇怪，诡异，充满着无限可能的罗生门！但从内心里，我更愿意相信赵妮和赵凯的话，一来赵妮现在确实很好，二来我会少一些对赵妮的歉疚。
我很感谢赵凯，赵凯说如果真要感谢他，就再借点钱给他，因为他要和王梅在校外租房子住。我想劝劝他，但王梅似乎也比较赞成赵凯的说法，棒打鸳鸯的事，我不愿意做。
赵凯的学校和王梅的学校，中间隔着五站路，为了照顾王梅，赵凯决定在王梅学校附近找房子，我说那当然是了，你还能让王梅每天挤公交去上学啊。
宇州市规模不算大，属于三线城市，打上出租车，围着城市跑一圈，也用不了一个小时。不仅城市规模不大，城市内的建筑也没有S市的那般气派，以6层以下的多层为主，少有几十层的高楼。
城市中，还散布着一些尚未拆迁的城中村。这些城中村，规模有大有小，小的几十户，大的数百户。城中村的居民，多数已经脱离了农业生产，生活只能依靠国家支付的征地补偿款和出租房屋的收益。因为租金相比较正规的城市小区低廉的多，所以城中村成了进城务工人员和低收入阶层的理想居所，为他们提供了理想的安身立命之地。这种城中村，不仅王梅的学校旁边有，赵凯和我的学校旁边也有，有不愿意在学校居住的学生，也偏爱这种房租低廉的城中村。
城中村与城市共生在一个空间，却属于两个世界。走进城中村，你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宽阔平整的马路，只有狭窄且坑洼不平的水泥路；这里没有城市中良好的市容环卫，只有随处乱扔的生活垃圾；这里没有城市绿化带，只有沿路摆放的各式摊点。这里也有它的优点，那就是这里的生活气息，菜场、商店、娱乐设施一样不少，甚至也有录像厅，城中村道路拐弯处的墙上，红色油漆划上箭头，指引着看录像的人。但自从有了网吧，录像厅的生意差很多，学生们不再去看录像，而选择去网吧在电脑上看，偶尔还会有不谙电脑的民工，会在一天的劳累后去看上一眼。
到城中村租房子，不需要中介，只需要亲自实地查看即可，一家一家的问下去，有空房的自然会带你看房间。
赵凯和王梅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到这个城中村来，他们熟练的向房主们打听着是不是有房子出租，有的房主自己没有房子，也会推荐你到某某家去，说他家还有空房。
第三节
王梅看中了一间房子，真的就是一间房子，大约十多个平方，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房主家自己住的房子有卫生间，但不对租客开放，租客上卫生间只能去卫生条件极差的公共厕所。
王梅之所以看中，是因为会计专业的王梅在精心测算了成本之后，认为以他们目前的经济条件，只有这个价位的房子可以承受。
我说，“要不算了吧，旁边有个中介，你们让中介在正规小区里租个房子，最主要是考虑安全问题，城中村的治安总归不太好，再加上这家的大门简直就是个摆设，完全没有安全性可言。”
赵凯也觉得这个房子条件太差了点，说
“要不再看几家！”
我不想在赵凯面前摆出出资人的姿态，我要照顾他在王梅面前的高大形象，于是我只好陪他们接着去看房。
最终，找到了一处我们三个人都能接受的房子，我已经极尽可能的降低我的要求。这套房子有独立的小卫生间，也有个小厨房，一间小卧室，满足了我对房子的基本认知。从我的内心来说，赵凯是我的兄弟，我有能力为他提供租房的资金，也十分愿意为他提供，更何况他是赵妮的哥哥。对于王梅，人家一个姑娘家出来和你同居，怎么着也不能太委屈了人家。
其实我的想法完全不是赵凯和王梅的想法，他们出来住，关心的不是房子是大是小，环境是好是坏，而仅仅是出来住本身，两个相爱的人天天守在一起，这才是他们的真实想法，至于房子的品质，他们没有要求，是我一直在要求。在这一点上，我是羡慕且嫉妒他们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和我的赵妮天天守在一起呢？
房子订了，但房子里只有一张床，一个破旧的衣柜。
于是，周末的两天时间，我们都在为他们俩的小家而忙碌着。他们像蚂蚁搬家似的把自己所有的东西从寝室中搬过来，之所以要采取少量多次的搬家方式，是因为大学对学生私自在外租住还是有些约束的，但赵凯说他们学校管的不严，只要你不做的太过份，老师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我不知道他说的过份是什么。
我送了他们新的衣柜，替换掉原来的破衣柜。我和赵凯又去二手市场为他们置办了一台旧彩电，到超市买了全套的厨具和餐具。回来的时候，房间已经被王梅打扫的干干净净，东西也收拾妥当，很有点家的感觉。
和赵妮一样，王梅作为华北姑娘，也有着高挑的个头，至少比赵凯高，可能因为瘦的原因，所以显高。留着乌黑亮丽的漂亮马尾辫，但她没有赵妮漂亮，谁又能赶得上赵妮的美丽呢！不过王梅也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和赵凯摆弄电视机的时候，她已经在精心的准备晚饭。菜品不多，却都是家乡的味道，我们吃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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