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封条
第一节
之后的一周，赵妮很忙碌，她在忙着把北边的卧室改造成一间书房。
我在看书休息的空档会去帮她，她总是让我到一边去，说嫌我碍事。偶尔她也会威胁我扣分，我依然装作很慌张的样子，但却很少再被她扣分。
我没有告诉她我已经了解了她的心意，现在的感觉挺好，我愿意一直这样和赵妮“同住”但不“同居”！
赵妮开学的时候，我的分还剩下63分。
开学后，赵妮说鉴于我的良好表现，开始设立加分项。我不知道她说的这个“良好”是什么标准，我想只要我不是零分或者负分，她都会把这叫做“良好”吧！
“都有什么加分项？”我问。
“我给你报了一个辅导班，我会不定期的向老师问一下你的情况，如果你表现优秀，就加5分，良好就加3分，一般不加分，表现差的话，扣5分。如果你敢联合老师糊弄我，直接零分！”赵妮说。
“你报班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一下？”
“现在不是在跟你说吗？”
“那我要报什么班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所以你下午赶紧去啊！”赵妮说着，把收据和地址给了我。
我看着收据，心想，这个傻妞，这钱算是白瞎了。
下午去的时候，我发现她选的这个机构还是很好的，费用也只是预交，并没有出现浪费的情况。而且我确实该报个班，因为这次我不能允许自己出现任何意外。
之后，她依然坚持每天中午、晚上在家给我做饭，我照例帮着洗碗；她依然坚持使用计分纸给我计分，当然，我不会再那么担心她计的分数。我们的生活规律而充实，我又找到了学校的感觉。
周末的时候，她也会陪我出去打球，小区的篮球爱好者不少，我又认识了几个球友；我们也会再去逛超市，买一些生活用品，她照样把我当驴子一样使唤；偶尔她也会带同学来家里吃饭、聊天，她跟同学介绍说我是她的同住室友，她的同学也会很好奇的打听我们的关系，我虽然口头上照着赵妮的说法介绍，但却故意用眼神暗示她们，我和赵妮的关系可不一般，她们也会会意的说，
“懂了！”
第二节
研究生初试结束的那天，我回来的时候，赵妮还没有回来。我便计算了一下她的计分纸，竟然是99分，只差一分！我心想，这也太巧合了。
晚饭的时候，我指着墙上的计分纸问赵妮，
“是不是计分达到或超过100分，就表示你已经完全原谅我了？”我特意强调了“完全”两个字。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最终解释权归我！”她瞟了一眼墙上的计分纸。
“别装了，我知道你早就原谅我了！”我说。
“谁给你的自信？”
“你之所以这样做，都是在帮我，我知道的。”于是，我又把自己想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她表情惊讶的一直看着我，听我说完，她说，
“你是不是考试把脑子烤糊了？”
听她说的这么认真，我又有点迷惑了，难道真是我理解错了？不可能啊！我本来想告诉她计分纸上已经是99分了，但是我想，99分毕竟不是100分，还是等再赚1分，再跟她摊牌比较好。于是我说，
“可能是吧，这两天用脑过度了。你看，有没有什么要我帮着干的？”
“还差1分是吧？”她头也没抬，专心夹着菜说。
听她这么说，我真挺气的，五个月了，她居然把每一分都算这么清楚！我把手中的筷子使劲的压在了桌子上，发出两声卡塔的响声，说，
“不玩了不玩了，你这也太狠了，什么人啊！”
“怎么还恼了呢？”她说。
我倒不是真生她的气，只是很郁闷，种种迹象表明她已经原谅我了，为什么不愿意明白的告诉我呢？
“我走了！”说着做出要出门的样子。
“干嘛？还闹离家出走？你能去哪？”
“去哪不要你管！”说着我装作要去拉门把手。
“今天你敢出这个门，直接零分！”赵妮说的时候一脸认真的样子，完全不像开玩笑。
我只得走回来坐下。
“你不就是想要加分吗？”赵妮说。
“嗯！”
“那你去洗碗，洗完碗，给你加分！”
听她这么说，我赶紧去收拾碗筷，快速的洗完了，
“加分吧！”我对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赵妮说。
赵妮说没有笔，我立即跑到书房给她拿了笔，她慢悠悠的走到计分纸前，写上：“1.23:0.9分”，看到她写的分数，我差点吐血，她却已经逃到沙发上，乐的前仰后合。
看到她笑，我心里是开心的，但却故意装作很生气，再加上她侧卧在沙发上，睡衣的一角已经卷起，我再也克制不住，冲到沙发旁边，用力把她压在身下。她止住了笑，用手掌抵住我的脸，让我不能强吻到她，说，
“再不起开，直接零分！”
虽然她脸上的笑容还在，但我还是不敢不听她的话，赶紧站了起来，退到一边。她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示意我坐到沙发上，我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上。
“跟我汇报一下，你考得怎么样？”
“话说，考的好有没有奖励，比如给我加到100分！”
“你自己考试，考的好我为什么要我奖励？”
她这话问的我哑口无言，也是啊，我考的好，主要是赵妮的功劳，要奖励反而应该是我给她奖励。
晚上，我们照例去跑步，跑步后，我们照例在小区回廊的长凳上坐着聊天。她聊了她的专业，她的老师，这些她经常跟我聊，我看得出她很喜欢这个专业，她会把它当成毕生的事业和理想。
但她没有聊将来，既没有聊我的将来，也没有聊她的将来，更没有聊我们的将来。如果说聊了将来，也只是聊了我将要到来的复试，她让我要提前准备复试，在考研方面，她没有太多经验，所以她从不在这方面给我提供建议。
因为赵妮已经放了寒假，我们第二天买了回原安的车票。我是不想回去的，因为我更想和我的赵妮呆在这个小家里，虽然赵妮现在还没承认她已经原谅了我，但我的赵妮已经回到了我的身边，我真真切切的每天和我的赵妮共处在这个小家中。
第三节
火车上，依然人满为患，我努力保护着赵妮，生怕她再被别人踩了脚，好在从S市回去的人虽多，秩序却还不错，我们虽然辛苦，仍安然到达了原安。
赵妮说她要直接回赵庄，我想挽留，但她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她已经拿了自己的包，打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我有点失落，然后给她打电话，她说等年后陪我一起回S市。
我当然是不打算这样的，我会在过年前去一趟赵庄，好不容易才慢慢取得了赵妮的原谅，我要尽最大的可能，最快的速度，争取到我可爱的赵妮完全的原谅。
奶奶依然安好，但已经开始拄上了拐棍，半年不见，奶奶的身体已经不如我上次见到时那般康健。母亲仍然为我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有了奶奶的陪伴，母亲反而更加的开朗起来。虽然早年间在赵庄的时候，母亲和奶奶也经常发生一些龃龉，但现在不同了，这个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们二人相伴，没有土地可以劳作，没有鸡鸭可以饲养，没有我和建军需要照顾，有的只是她们一天天逝去的光阴，渐渐爬上头顶的银发，岁月刻画出的更多的皱纹。
年二十三，我带着母亲为我准备的年货又去了赵庄。
我又见到了我亲爱的赵妮，她开心的在家里忙着家务，见到我来，热情的跟我打着招呼，我也见到了我的兄弟赵凯，他更加的黑了，我现在反而比他更白了。
我和赵凯没有在家里聊天，因为赵凯说很久没有回来，想看看自己的家乡。于是，我陪他在赵庄转了转。赵庄过年的时候，人很齐，所以我们要不停的跟不同的人打招呼，虽不觉得烦，却影响我们的谈话。于是，我们只好往村外走。
赵凯说他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是在一家贸易公司做销售代表。我知道销售代表就是业务员的意思，赵凯却说“不是，销售代表是固定的职位，业务员却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他说王梅也不错，自考已经考过了几门课，工作也基本稳定了，我理解的基本稳定，是王梅过年的时候又有了可以加班赚双倍工资的临时工作。总之，他们一切都好，我很高兴。
赵凯问我和赵妮怎么样，我跟他详细汇报了我们的情况，赵凯说让我一定要珍惜机会，我说“我会的”！
赵凯还跟我说，杨倩出国了，至于去了哪个国家，有可能是英国，也有可能是美国，他不太清楚。
路过郭建伟家的鱼塘，我想我是因为好奇才特意转到了郭建伟家鱼塘这边来的。
第四节
郭建伟养殖厂的外墙上，贴上了好几个交叉的封条，我上前看了看，是查封养殖厂的封条，有的封条已经不完整，表明已经贴了有些日子了，但上面还残留着已经因为风吹日晒雨淋而变得淡红的公章印迹。
在鱼塘的坡道处，我看见了郭建伟。他热情的跟我和赵凯打着招呼。
没等我问，他就很遗憾的告诉我，因为有人举报他的养猪场污染环境，环保局要求郭建伟的养殖厂整改，并且要罚款。我问郭建伟是什么环保问题，郭建伟说是污水污染，还有气体污染什么的，他说他也不太懂。我问他打算怎么办，他说，
“那能怎么办，叫咱整改咱就整改呗！”
“你不知道什么问题，怎么整改？”
“我已经打了老李的电话，他说过完年过来看看。”
他说的老李，就是那个眼镜、秃顶农技员，据郭建伟说，李主任已经调到了市农业局，现在还是个小领导。
郭建伟的媳妇跑过来，跟我和赵凯抱怨说，
“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举报我们，猪放屁还能算个污染？他们谁家的猪不放屁？”
郭建伟冲他媳妇瞪大了眼，说，
“混蛋老娘们，你就知道个屁，回家做饭去！”
我本来打算再问问郭建伟这次有多大损失，要不要我给父亲打电话再借点钱给他。郭建伟却说这次环保局还算不错，考虑到一个农民办养殖厂不容易，尽量照顾了他的实际情况，所以损失不太大，只要整改好了就能继续养，只是借我父亲的钱暂时没能力还了。
中午在赵凯家吃饭的时候，赵妮依然坐在我身边，她还给我夹了菜，她的父母看到了，心情也明显好了很多，他们是太悬心女儿的婚事了。所以我必须加倍努力，希望下次再回来的时候，能以他们女婿的身份回赵庄，而不是以别的身份回来的。
我和赵凯的父亲也聊到了郭建伟的事，赵凯的父亲说，郭建伟的媳妇因为被村里的人举报，绕着村子连着骂了三天，后来被郭建伟给打了一顿才停。关于郭建伟养殖厂污染的事情，也大致像郭建伟所说。尤其是夏季，气温高，养殖厂的粪水在高温的催化下，可以熏半个村子，好在他的养殖厂是建在村北，而赵庄夏季盛行东南风，所以大抵还有一半的村民得以幸免。但夏季也有刮北风的时候，所以郭建伟到底是被谁举报的，就说不清楚了，因为每个赵庄人都有了嫌疑。于是，郭建伟的媳妇也只能采取无差别打击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怨气。而这种时候，谁都不能接茬，谁接茬谁有嫌疑，所以最后只能是郭建伟自己出来，把他媳妇在全村老少面前打了一顿。
过年，我当然也去了大伯、二伯家，也去了郭建伟家，但我没有在他们那儿吃饭，我每天到饭点都是准时到赵凯家，我只想天天见到我的赵妮。
晚上，我和赵凯住，睡前，我会找借口到赵妮的房间呆一会，赵妮会找一些书给我看，我说我不想看书，只想看她。她说，“你喜欢看就慢慢看吧”！于是，我就倒坐在椅子上，看着在床上看书的赵妮，一直到不得不休息的时间。
回到原安，我依然会每天给赵妮打电话，也会在晚上给她发信息，她也会跟我道晚安，我就能很幸福的睡到第二天早上。
父亲自从当了地产开发商，更忙了，年三十都没有在家吃饭，母亲说自己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父亲了，我很替母亲伤心，两个儿子不在膝前，老公也不出现，要这偌大的家有何用？
年初五的时候，我给赵妮打电话，跟她说明天是情人节，我想跟她一起过，电话那头的赵妮却笑着说，
“你滚蛋！”
因为担心我的成绩和复试，赵妮说年初八回S市，让我提前去买票。
之后的一周，赵妮很忙碌，她在忙着把北边的卧室改造成一间书房。
我在看书休息的空档会去帮她，她总是让我到一边去，说嫌我碍事。偶尔她也会威胁我扣分，我依然装作很慌张的样子，但却很少再被她扣分。
我没有告诉她我已经了解了她的心意，现在的感觉挺好，我愿意一直这样和赵妮“同住”但不“同居”！
赵妮开学的时候，我的分还剩下63分。
开学后，赵妮说鉴于我的良好表现，开始设立加分项。我不知道她说的这个“良好”是什么标准，我想只要我不是零分或者负分，她都会把这叫做“良好”吧！
“都有什么加分项？”我问。
“我给你报了一个辅导班，我会不定期的向老师问一下你的情况，如果你表现优秀，就加5分，良好就加3分，一般不加分，表现差的话，扣5分。如果你敢联合老师糊弄我，直接零分！”赵妮说。
“你报班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一下？”
“现在不是在跟你说吗？”
“那我要报什么班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所以你下午赶紧去啊！”赵妮说着，把收据和地址给了我。
我看着收据，心想，这个傻妞，这钱算是白瞎了。
下午去的时候，我发现她选的这个机构还是很好的，费用也只是预交，并没有出现浪费的情况。而且我确实该报个班，因为这次我不能允许自己出现任何意外。
之后，她依然坚持每天中午、晚上在家给我做饭，我照例帮着洗碗；她依然坚持使用计分纸给我计分，当然，我不会再那么担心她计的分数。我们的生活规律而充实，我又找到了学校的感觉。
周末的时候，她也会陪我出去打球，小区的篮球爱好者不少，我又认识了几个球友；我们也会再去逛超市，买一些生活用品，她照样把我当驴子一样使唤；偶尔她也会带同学来家里吃饭、聊天，她跟同学介绍说我是她的同住室友，她的同学也会很好奇的打听我们的关系，我虽然口头上照着赵妮的说法介绍，但却故意用眼神暗示她们，我和赵妮的关系可不一般，她们也会会意的说，
“懂了！”
第二节
研究生初试结束的那天，我回来的时候，赵妮还没有回来。我便计算了一下她的计分纸，竟然是99分，只差一分！我心想，这也太巧合了。
晚饭的时候，我指着墙上的计分纸问赵妮，
“是不是计分达到或超过100分，就表示你已经完全原谅我了？”我特意强调了“完全”两个字。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最终解释权归我！”她瞟了一眼墙上的计分纸。
“别装了，我知道你早就原谅我了！”我说。
“谁给你的自信？”
“你之所以这样做，都是在帮我，我知道的。”于是，我又把自己想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她表情惊讶的一直看着我，听我说完，她说，
“你是不是考试把脑子烤糊了？”
听她说的这么认真，我又有点迷惑了，难道真是我理解错了？不可能啊！我本来想告诉她计分纸上已经是99分了，但是我想，99分毕竟不是100分，还是等再赚1分，再跟她摊牌比较好。于是我说，
“可能是吧，这两天用脑过度了。你看，有没有什么要我帮着干的？”
“还差1分是吧？”她头也没抬，专心夹着菜说。
听她这么说，我真挺气的，五个月了，她居然把每一分都算这么清楚！我把手中的筷子使劲的压在了桌子上，发出两声卡塔的响声，说，
“不玩了不玩了，你这也太狠了，什么人啊！”
“怎么还恼了呢？”她说。
我倒不是真生她的气，只是很郁闷，种种迹象表明她已经原谅我了，为什么不愿意明白的告诉我呢？
“我走了！”说着做出要出门的样子。
“干嘛？还闹离家出走？你能去哪？”
“去哪不要你管！”说着我装作要去拉门把手。
“今天你敢出这个门，直接零分！”赵妮说的时候一脸认真的样子，完全不像开玩笑。
我只得走回来坐下。
“你不就是想要加分吗？”赵妮说。
“嗯！”
“那你去洗碗，洗完碗，给你加分！”
听她这么说，我赶紧去收拾碗筷，快速的洗完了，
“加分吧！”我对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赵妮说。
赵妮说没有笔，我立即跑到书房给她拿了笔，她慢悠悠的走到计分纸前，写上：“1.23:0.9分”，看到她写的分数，我差点吐血，她却已经逃到沙发上，乐的前仰后合。
看到她笑，我心里是开心的，但却故意装作很生气，再加上她侧卧在沙发上，睡衣的一角已经卷起，我再也克制不住，冲到沙发旁边，用力把她压在身下。她止住了笑，用手掌抵住我的脸，让我不能强吻到她，说，
“再不起开，直接零分！”
虽然她脸上的笑容还在，但我还是不敢不听她的话，赶紧站了起来，退到一边。她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示意我坐到沙发上，我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上。
“跟我汇报一下，你考得怎么样？”
“话说，考的好有没有奖励，比如给我加到100分！”
“你自己考试，考的好我为什么要我奖励？”
她这话问的我哑口无言，也是啊，我考的好，主要是赵妮的功劳，要奖励反而应该是我给她奖励。
晚上，我们照例去跑步，跑步后，我们照例在小区回廊的长凳上坐着聊天。她聊了她的专业，她的老师，这些她经常跟我聊，我看得出她很喜欢这个专业，她会把它当成毕生的事业和理想。
但她没有聊将来，既没有聊我的将来，也没有聊她的将来，更没有聊我们的将来。如果说聊了将来，也只是聊了我将要到来的复试，她让我要提前准备复试，在考研方面，她没有太多经验，所以她从不在这方面给我提供建议。
因为赵妮已经放了寒假，我们第二天买了回原安的车票。我是不想回去的，因为我更想和我的赵妮呆在这个小家里，虽然赵妮现在还没承认她已经原谅了我，但我的赵妮已经回到了我的身边，我真真切切的每天和我的赵妮共处在这个小家中。
第三节
火车上，依然人满为患，我努力保护着赵妮，生怕她再被别人踩了脚，好在从S市回去的人虽多，秩序却还不错，我们虽然辛苦，仍安然到达了原安。
赵妮说她要直接回赵庄，我想挽留，但她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她已经拿了自己的包，打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我有点失落，然后给她打电话，她说等年后陪我一起回S市。
我当然是不打算这样的，我会在过年前去一趟赵庄，好不容易才慢慢取得了赵妮的原谅，我要尽最大的可能，最快的速度，争取到我可爱的赵妮完全的原谅。
奶奶依然安好，但已经开始拄上了拐棍，半年不见，奶奶的身体已经不如我上次见到时那般康健。母亲仍然为我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有了奶奶的陪伴，母亲反而更加的开朗起来。虽然早年间在赵庄的时候，母亲和奶奶也经常发生一些龃龉，但现在不同了，这个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们二人相伴，没有土地可以劳作，没有鸡鸭可以饲养，没有我和建军需要照顾，有的只是她们一天天逝去的光阴，渐渐爬上头顶的银发，岁月刻画出的更多的皱纹。
年二十三，我带着母亲为我准备的年货又去了赵庄。
我又见到了我亲爱的赵妮，她开心的在家里忙着家务，见到我来，热情的跟我打着招呼，我也见到了我的兄弟赵凯，他更加的黑了，我现在反而比他更白了。
我和赵凯没有在家里聊天，因为赵凯说很久没有回来，想看看自己的家乡。于是，我陪他在赵庄转了转。赵庄过年的时候，人很齐，所以我们要不停的跟不同的人打招呼，虽不觉得烦，却影响我们的谈话。于是，我们只好往村外走。
赵凯说他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是在一家贸易公司做销售代表。我知道销售代表就是业务员的意思，赵凯却说“不是，销售代表是固定的职位，业务员却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他说王梅也不错，自考已经考过了几门课，工作也基本稳定了，我理解的基本稳定，是王梅过年的时候又有了可以加班赚双倍工资的临时工作。总之，他们一切都好，我很高兴。
赵凯问我和赵妮怎么样，我跟他详细汇报了我们的情况，赵凯说让我一定要珍惜机会，我说“我会的”！
赵凯还跟我说，杨倩出国了，至于去了哪个国家，有可能是英国，也有可能是美国，他不太清楚。
路过郭建伟家的鱼塘，我想我是因为好奇才特意转到了郭建伟家鱼塘这边来的。
第四节
郭建伟养殖厂的外墙上，贴上了好几个交叉的封条，我上前看了看，是查封养殖厂的封条，有的封条已经不完整，表明已经贴了有些日子了，但上面还残留着已经因为风吹日晒雨淋而变得淡红的公章印迹。
在鱼塘的坡道处，我看见了郭建伟。他热情的跟我和赵凯打着招呼。
没等我问，他就很遗憾的告诉我，因为有人举报他的养猪场污染环境，环保局要求郭建伟的养殖厂整改，并且要罚款。我问郭建伟是什么环保问题，郭建伟说是污水污染，还有气体污染什么的，他说他也不太懂。我问他打算怎么办，他说，
“那能怎么办，叫咱整改咱就整改呗！”
“你不知道什么问题，怎么整改？”
“我已经打了老李的电话，他说过完年过来看看。”
他说的老李，就是那个眼镜、秃顶农技员，据郭建伟说，李主任已经调到了市农业局，现在还是个小领导。
郭建伟的媳妇跑过来，跟我和赵凯抱怨说，
“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举报我们，猪放屁还能算个污染？他们谁家的猪不放屁？”
郭建伟冲他媳妇瞪大了眼，说，
“混蛋老娘们，你就知道个屁，回家做饭去！”
我本来打算再问问郭建伟这次有多大损失，要不要我给父亲打电话再借点钱给他。郭建伟却说这次环保局还算不错，考虑到一个农民办养殖厂不容易，尽量照顾了他的实际情况，所以损失不太大，只要整改好了就能继续养，只是借我父亲的钱暂时没能力还了。
中午在赵凯家吃饭的时候，赵妮依然坐在我身边，她还给我夹了菜，她的父母看到了，心情也明显好了很多，他们是太悬心女儿的婚事了。所以我必须加倍努力，希望下次再回来的时候，能以他们女婿的身份回赵庄，而不是以别的身份回来的。
我和赵凯的父亲也聊到了郭建伟的事，赵凯的父亲说，郭建伟的媳妇因为被村里的人举报，绕着村子连着骂了三天，后来被郭建伟给打了一顿才停。关于郭建伟养殖厂污染的事情，也大致像郭建伟所说。尤其是夏季，气温高，养殖厂的粪水在高温的催化下，可以熏半个村子，好在他的养殖厂是建在村北，而赵庄夏季盛行东南风，所以大抵还有一半的村民得以幸免。但夏季也有刮北风的时候，所以郭建伟到底是被谁举报的，就说不清楚了，因为每个赵庄人都有了嫌疑。于是，郭建伟的媳妇也只能采取无差别打击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怨气。而这种时候，谁都不能接茬，谁接茬谁有嫌疑，所以最后只能是郭建伟自己出来，把他媳妇在全村老少面前打了一顿。
过年，我当然也去了大伯、二伯家，也去了郭建伟家，但我没有在他们那儿吃饭，我每天到饭点都是准时到赵凯家，我只想天天见到我的赵妮。
晚上，我和赵凯住，睡前，我会找借口到赵妮的房间呆一会，赵妮会找一些书给我看，我说我不想看书，只想看她。她说，“你喜欢看就慢慢看吧”！于是，我就倒坐在椅子上，看着在床上看书的赵妮，一直到不得不休息的时间。
回到原安，我依然会每天给赵妮打电话，也会在晚上给她发信息，她也会跟我道晚安，我就能很幸福的睡到第二天早上。
父亲自从当了地产开发商，更忙了，年三十都没有在家吃饭，母亲说自己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父亲了，我很替母亲伤心，两个儿子不在膝前，老公也不出现，要这偌大的家有何用？
年初五的时候，我给赵妮打电话，跟她说明天是情人节，我想跟她一起过，电话那头的赵妮却笑着说，
“你滚蛋！”
因为担心我的成绩和复试，赵妮说年初八回S市，让我提前去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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