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燃烧吧，万年火
火海汹涌，杨府已经变成了一座炽热的地狱，碍于火势，徐武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证据付之一炬。
“可恶啊！这群混蛋，都是和杨嚣一样的疯子吗？”徐武脱下了被火焰烧糊的披风，寒风吹过徐武的肌肤，被灼烧的疼痛感也随之而来，徐武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好几块皮肤都出现了明显的烧伤痕迹。
“公子，这可如何是好？”庞会眉头紧皱，看起来忧心忡忡，其他六个人也是如此。
“是啊，您没事吧？”乐綝注意到了徐武身上的烧伤。
“无碍，只是这王濬…”徐武凝视着逐渐化作焦炭的杨府，无计可施。
“咱们也算尽力救了他一命，可惜天不假时，非人力所能为也。”马颙看着杨府上空的浓烟，摊开手，无可奈何地说道。
…
数千名羌人牧民在越极、亚丹二人的号召下聚集在苍松城墙下，杨嚣等人正站在城头上俯视着他们。
“木比塔（羌族信仰中的天神）的子民们！（羌语）”彻里讫在凉州许多羌人部落都享有威望，他一开口，牧民们都扬起头认真听。
“中原皇帝派的官员来保护咱们牧民，帮咱们牧民安家，咱们要不要支持？！”彻里讫高呼道，在场的羌人很多都是汉羌混血，经过了数代的磨合，早就对中原产生了认同，因此他们对中原官员也很尊重，听到彻里讫的话，都点头认同。
“现在，有个小贼，偷窃了我身边这个汉人的财宝，你们想想，要是你们的牛羊被偷了，你们要不要把可恶的小偷逮住？”彻里讫见众人反应热烈，看了杨嚣一眼，杨嚣微笑着点了点头，彻里讫便趁热打铁。
“汉人是咱牧民的好兄弟，兄弟有难，咱们不能不帮忙，汉羌情义不灭，万年火长明！”彻里讫声情并茂，情绪激动到声嘶力竭。
“抓贼！”、“抓贼！”、“抓贼！”人们高喊着，声浪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动员完毕后，杨嚣开始向牧民们下达任务：方圆百里内在牧区或山地者活动的汉人，务必全都抓起来送到苍松。
由于苍松本地也有不少汉人牧民，其中不少人还曾因为牧区归属问题和羌人牧民发生过一些口角，这次有杨嚣的批准，一场针对汉人的恶劣搜捕迅速展开了。
一开始，羌人还规规矩矩地只是搜查鬼鬼祟祟的汉人，但由于缺少规则控制，不少人开始滥用权力随意搜捕平日与自己有矛盾的汉人。
平白无故被抓走，汉人们自然不乐意，再加上杨嚣等人怕打草惊蛇，没有提前向当地汉人透露相关事宜，很快，就有人怀疑这是不是羌人的阴谋，是不是羌人想要把他们赶走从而抢夺他们的牧区，于是，由于抵抗搜捕而发生的争斗与日俱增，羌人和汉人之间的矛盾也愈演愈烈。
这些都不是杨嚣所能预料到的结果，因为杨嚣在下达命令的次日，就被徐武派遣的刺奸卫以涉嫌通敌叛国的罪名秘密逮捕并押送到姑臧了，与之同时被抓的，还有参与筹划的赵真人、彻里讫。
而亚丹、越极二人对此并不知情，只是以为杨嚣等人全权将此事交给他们处理，自己回姑臧去了。
由于大量汉人牧民被抓，羌人在牧区获得了绝对优势，他们对搜捕事件也乐此不疲，与此同时，为了在杨嚣面前博好感，亚丹、越极也愈发卖力支持搜捕活动，抓到的汉人都被他们随意关在囚笼里。
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杨嚣要找的杨琨，早就被抓住了。
杨琨那天醒来后，怕走路耽误了行程，便冒险去了一个汉人牧民的营地，想要借匹马，那牧民信不过杨琨，便拒绝了他的请求，杨琨无奈，只得告辞。
谁知杨琨刚走，就有几个羌人骑手过来搜查，随意找了个理由便把那牧民带走了，那牧民气不过，就问他们为什么不抓杨琨，羌人们顺着牧民指的路，很快就找到了杨琨。
杨琨本以为自己马上会被处死，可到了大牢才发现，有几百个个人都被关押了起来，其中不乏当地牧民和普通百姓，许多人扒着木栅栏向看守的羌兵苦苦哀求道：“军爷，放了我吧，我们家都是本本分分的牧民，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啊。”
羌兵们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只能含糊的说：“中原来的大人要抓你们，谁敢放呐？”
随着被抓进来的人数越来越多，人们的怨气也越来越重，一开始大家还安分守己，只是偶尔抱怨几句，没几天就演变成了对骂，继而是撕打。
越极和亚丹察觉到了这些情况，起初越极想要阻止，担心出差错，却被亚丹拦了下来。
“越极，你猜为什么咱们能当义从军的首领？”
“当然是朝廷需要咱们，领着大家和睦共处。”
“对啊，你再想想，为什么朝廷非要搞个义从军，才能保证大家和睦共处？”
“你想说什么？我是个粗人，最听不得这些弯弯绕绕的。”越极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蛮汉子，懒得思来想去，
亚丹则不同，论体格他远不如越极、彻里讫这些族人健壮，但他胜在过人的头脑，他循循善诱，总是能成功哄骗别人钻进自己的套路里。
面对杨嚣时，他自忖心计不如对方，只能事事迁就，但如今只有他和越极，想要办什么事都很轻松，借着这个契机，亚丹想要实现他内心潜藏已久的野心，而这天晚上来的访客，正好给了他机会。
正当二人在一问一答时，八健将之一的柯吾潜入了义从军的营地。
“柯大哥，你怎么来了？”越极与柯吾是同一个部落的好兄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虽无血脉羁绊，但彼此情义胜过平常人家兄弟许多。
“柯大哥，怎么有闲心开找咱我们这几个老兄弟？”亚丹见到柯吾，先是一怔，随即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念头正契合了他多年以来跃跃欲试的野望。
“都是兄弟，哥哥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杨嚣那个王八蛋被人检举里通外国，我们查封了他在姑臧的秘密府邸，可刚到那鬼地方就被他的家奴用一把火给赶出来了，那些证据也都没了，现在徐使君把他那几个主要同伙都抓进狱里了，听人交代说最近见他来过苍松，我知道苍松素来是二位贤弟守把的，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告诉哥哥？我也好早些向使君复命。”
越极听了这话，忙说道：“大哥，那家伙到我们这来说要找什么人，可还没说明白人就溜走了。”
“蠢蛋，你没听明白大哥说的吗？不是溜走了，是被逮住了。”亚丹理清了柯吾的话，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越极这家伙脑子慢了半拍，忍不住纠正了他。
“亚丹，你这小子敢骂老子是蠢货？找打！”越极被气的抡起拳头就要和亚丹一较高下，他可不能在大哥面前丢了面子。
“越极！亚丹！都别吵了，咱们羌人不能窝里斗，汉人为什么那么多麻烦事，就是因为他们打来打去，不知道拧成一股绳，咱们羌人都是受万年火保佑的，你们都是木比塔阿爸的儿子，兄弟之间不动手，万年火才能长明啊！”柯吾用手臂将二人隔开。
“大哥，你是最明事理的，咱们羌民里面就是明事理的人太少了，才一直斗不过汉人，越极也好、彻里讫也好，他们那种木头脑袋，没有你这种人领导，就只配当汉人的打手，永远也爬不上去。”亚丹没有与越极计较，而是转向柯吾，不断用好话奉承着他。
柯吾也是个软耳朵，最经不起别人夸赞，一听到亚丹夸他，心就飘到天上去了，他故意地拍了拍亚丹的后脑勺，装作恼怒的样子对亚丹说到：“臭小子，你也是个嘴没边的，整天东拉西扯，怨不得越极要揍你。”
亚丹一听到那故作严肃的语气心里便笑出了声——他的这位好大哥，果然在往套里钻。
“可恶啊！这群混蛋，都是和杨嚣一样的疯子吗？”徐武脱下了被火焰烧糊的披风，寒风吹过徐武的肌肤，被灼烧的疼痛感也随之而来，徐武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好几块皮肤都出现了明显的烧伤痕迹。
“公子，这可如何是好？”庞会眉头紧皱，看起来忧心忡忡，其他六个人也是如此。
“是啊，您没事吧？”乐綝注意到了徐武身上的烧伤。
“无碍，只是这王濬…”徐武凝视着逐渐化作焦炭的杨府，无计可施。
“咱们也算尽力救了他一命，可惜天不假时，非人力所能为也。”马颙看着杨府上空的浓烟，摊开手，无可奈何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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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名羌人牧民在越极、亚丹二人的号召下聚集在苍松城墙下，杨嚣等人正站在城头上俯视着他们。
“木比塔（羌族信仰中的天神）的子民们！（羌语）”彻里讫在凉州许多羌人部落都享有威望，他一开口，牧民们都扬起头认真听。
“中原皇帝派的官员来保护咱们牧民，帮咱们牧民安家，咱们要不要支持？！”彻里讫高呼道，在场的羌人很多都是汉羌混血，经过了数代的磨合，早就对中原产生了认同，因此他们对中原官员也很尊重，听到彻里讫的话，都点头认同。
“现在，有个小贼，偷窃了我身边这个汉人的财宝，你们想想，要是你们的牛羊被偷了，你们要不要把可恶的小偷逮住？”彻里讫见众人反应热烈，看了杨嚣一眼，杨嚣微笑着点了点头，彻里讫便趁热打铁。
“汉人是咱牧民的好兄弟，兄弟有难，咱们不能不帮忙，汉羌情义不灭，万年火长明！”彻里讫声情并茂，情绪激动到声嘶力竭。
“抓贼！”、“抓贼！”、“抓贼！”人们高喊着，声浪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动员完毕后，杨嚣开始向牧民们下达任务：方圆百里内在牧区或山地者活动的汉人，务必全都抓起来送到苍松。
由于苍松本地也有不少汉人牧民，其中不少人还曾因为牧区归属问题和羌人牧民发生过一些口角，这次有杨嚣的批准，一场针对汉人的恶劣搜捕迅速展开了。
一开始，羌人还规规矩矩地只是搜查鬼鬼祟祟的汉人，但由于缺少规则控制，不少人开始滥用权力随意搜捕平日与自己有矛盾的汉人。
平白无故被抓走，汉人们自然不乐意，再加上杨嚣等人怕打草惊蛇，没有提前向当地汉人透露相关事宜，很快，就有人怀疑这是不是羌人的阴谋，是不是羌人想要把他们赶走从而抢夺他们的牧区，于是，由于抵抗搜捕而发生的争斗与日俱增，羌人和汉人之间的矛盾也愈演愈烈。
这些都不是杨嚣所能预料到的结果，因为杨嚣在下达命令的次日，就被徐武派遣的刺奸卫以涉嫌通敌叛国的罪名秘密逮捕并押送到姑臧了，与之同时被抓的，还有参与筹划的赵真人、彻里讫。
而亚丹、越极二人对此并不知情，只是以为杨嚣等人全权将此事交给他们处理，自己回姑臧去了。
由于大量汉人牧民被抓，羌人在牧区获得了绝对优势，他们对搜捕事件也乐此不疲，与此同时，为了在杨嚣面前博好感，亚丹、越极也愈发卖力支持搜捕活动，抓到的汉人都被他们随意关在囚笼里。
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杨嚣要找的杨琨，早就被抓住了。
杨琨那天醒来后，怕走路耽误了行程，便冒险去了一个汉人牧民的营地，想要借匹马，那牧民信不过杨琨，便拒绝了他的请求，杨琨无奈，只得告辞。
谁知杨琨刚走，就有几个羌人骑手过来搜查，随意找了个理由便把那牧民带走了，那牧民气不过，就问他们为什么不抓杨琨，羌人们顺着牧民指的路，很快就找到了杨琨。
杨琨本以为自己马上会被处死，可到了大牢才发现，有几百个个人都被关押了起来，其中不乏当地牧民和普通百姓，许多人扒着木栅栏向看守的羌兵苦苦哀求道：“军爷，放了我吧，我们家都是本本分分的牧民，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啊。”
羌兵们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只能含糊的说：“中原来的大人要抓你们，谁敢放呐？”
随着被抓进来的人数越来越多，人们的怨气也越来越重，一开始大家还安分守己，只是偶尔抱怨几句，没几天就演变成了对骂，继而是撕打。
越极和亚丹察觉到了这些情况，起初越极想要阻止，担心出差错，却被亚丹拦了下来。
“越极，你猜为什么咱们能当义从军的首领？”
“当然是朝廷需要咱们，领着大家和睦共处。”
“对啊，你再想想，为什么朝廷非要搞个义从军，才能保证大家和睦共处？”
“你想说什么？我是个粗人，最听不得这些弯弯绕绕的。”越极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蛮汉子，懒得思来想去，
亚丹则不同，论体格他远不如越极、彻里讫这些族人健壮，但他胜在过人的头脑，他循循善诱，总是能成功哄骗别人钻进自己的套路里。
面对杨嚣时，他自忖心计不如对方，只能事事迁就，但如今只有他和越极，想要办什么事都很轻松，借着这个契机，亚丹想要实现他内心潜藏已久的野心，而这天晚上来的访客，正好给了他机会。
正当二人在一问一答时，八健将之一的柯吾潜入了义从军的营地。
“柯大哥，你怎么来了？”越极与柯吾是同一个部落的好兄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虽无血脉羁绊，但彼此情义胜过平常人家兄弟许多。
“柯大哥，怎么有闲心开找咱我们这几个老兄弟？”亚丹见到柯吾，先是一怔，随即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念头正契合了他多年以来跃跃欲试的野望。
“都是兄弟，哥哥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杨嚣那个王八蛋被人检举里通外国，我们查封了他在姑臧的秘密府邸，可刚到那鬼地方就被他的家奴用一把火给赶出来了，那些证据也都没了，现在徐使君把他那几个主要同伙都抓进狱里了，听人交代说最近见他来过苍松，我知道苍松素来是二位贤弟守把的，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告诉哥哥？我也好早些向使君复命。”
越极听了这话，忙说道：“大哥，那家伙到我们这来说要找什么人，可还没说明白人就溜走了。”
“蠢蛋，你没听明白大哥说的吗？不是溜走了，是被逮住了。”亚丹理清了柯吾的话，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越极这家伙脑子慢了半拍，忍不住纠正了他。
“亚丹，你这小子敢骂老子是蠢货？找打！”越极被气的抡起拳头就要和亚丹一较高下，他可不能在大哥面前丢了面子。
“越极！亚丹！都别吵了，咱们羌人不能窝里斗，汉人为什么那么多麻烦事，就是因为他们打来打去，不知道拧成一股绳，咱们羌人都是受万年火保佑的，你们都是木比塔阿爸的儿子，兄弟之间不动手，万年火才能长明啊！”柯吾用手臂将二人隔开。
“大哥，你是最明事理的，咱们羌民里面就是明事理的人太少了，才一直斗不过汉人，越极也好、彻里讫也好，他们那种木头脑袋，没有你这种人领导，就只配当汉人的打手，永远也爬不上去。”亚丹没有与越极计较，而是转向柯吾，不断用好话奉承着他。
柯吾也是个软耳朵，最经不起别人夸赞，一听到亚丹夸他，心就飘到天上去了，他故意地拍了拍亚丹的后脑勺，装作恼怒的样子对亚丹说到：“臭小子，你也是个嘴没边的，整天东拉西扯，怨不得越极要揍你。”
亚丹一听到那故作严肃的语气心里便笑出了声——他的这位好大哥，果然在往套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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