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学徒工 1
技术部按化工厂的车间工段及设备的种类进行了严格的分工，每一个工段设一个班，一班五个人设班长一人，四个技工，一班八小时。四班三运转工作模式能保证班上的每个人一周都能有一天休息。罗致远把聂科长让江朝北跟他学徒的事，向班长刘刚讲了，刘班长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班长听了罗致远的介绍只是“哦——”了一声。再没有说一个字。江朝北或罗致远都明显感受到了刘班长的不满情绪。当然主要是来自对科长聂为民啰！
按照惯例技术部新进人员一般都是由班长负责带的，这一次也不知是科长聂为民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把新来的学徒工交给罗致远带，而不是他刘刚。当然，聂为民把新来的江朝北交给罗致远来带，他内心里是暗暗高兴，因为就说明聂为民科长对他的为人或技术是充分认可的，另外新员工的学徒期一般为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具体的工作都会要江朝北来做的，他就可以偷偷懒，平时一个人的工作现在由两个人来做就会轻松很多了。这也是班长刘刚恼火的主要原因。不过，当刘班长看到黑不溜秋其貌不扬，身材瘦小的江朝北，特别是当他听说管生产的厂长张汉生因为不愿意接受江朝北，而跟曹书记大吵一架之后，就偷偷庆幸聂为民没有让他来带了，刘刚甚至还猜想，是不是聂科长也怕自己会拒绝带他，而故意让罗致远这个老实鬼来带呢！他有天在车间遇到了张厂长还聊起江朝北，张厂长还开玩笑说道，“你小子算是躲过了一劫，你就等着看聂为民和罗致远的笑话吧。我看他永远也出不了师。”
“张厂长姜还是老的辣呀，”刘刚顺势拍了一记张厂长的马屁说道，“您把这个扎手的刺猬丢给了聂为民，有他好受的了！”
“哈，哈，哈……”
江朝北工作几天后，发现在技术部，他们工作的技术含量并不是很高，并没有接触到化工厂的核心技术，他们的工作其实很简单，主要是对他们管理的工段内所有设备仪器仪表上的运行数据进行记录。其实就是一个日常维护巡检员。按照厂里的规定，他们每班必须巡检四次以上，通常是每二小时巡检一次，并在巡检记录上记载详细的巡检数据。如果发现有异常情况就要及时报告给班长或者车间的操作人员，对运行数据进行修改。当然，车间对不能解决的异常情况，也会找技术人员来协助解决。他们巡检一次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工作量其实不是很大，相对于车间的操作人员要轻松的多。
上班一段时间后江朝北发现在上中、夜班的时候，他们巡检的次数最多两次，上班的时候巡检记录一次，下班前巡检记录一次，有的班甚至只在下班前巡检记录一次，其余的数据都是照抄前面的记录数据，因为上中、夜班的时候领导干部都是不下车间的，在上班时间弄虚作假欺上瞒下是普遍存在的现象。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人较真每班巡检记录数据采集的真实性。罗致远也跟江朝北交代过，一班巡检记录两次就可以了，不必太认真。
江朝北嘴里虽答应着，可是他并没有听师傅的话减少巡检的次数，而且每一次都是认真记录，写分析数据异常的原因报告。这是他的强项，而且他从小在张道长的严格督促下练就了一手漂亮的颜体，没过多久他那一手漂亮的字在技术部就传开了，让聂为民很是意外。
罗致远见他工作这么认真仔细，对这个徒弟还是很满意的。罗致远也晓得聂科长没有把江朝北给刘刚来带，他心里肯定窝火，就等着看他的笑话。
因为是第一次带学徒，罗致远也是格外的用心，恨不得把自己学到的东西全部倒给江朝北，并不像刘刚当初带自己的时候那样，藏着掖着总是留一手，要他每一次领工资后请他喝酒，他才像挤牙膏一样挤一点出来。看来，聂科长不让刘刚来带江朝北是明智的，如果真让他带江朝北指不定他一辈子都出不了师。如果三个月过后综合考核不及格，技术部就会把江朝北退回厂部重新调整岗位，或者被辞退。
曹书记跟聂科长简单的讲了江朝北的情况，也对张汉生不买他的账心生不满，张汉生跟曹振新不对付，在市化工三厂可以说是尽人皆知，张汉生跟曹振新都是化工三厂建厂的元老级人物，张汉生要比曹振新小两岁，但一直都不服老曹，俩人动不动就因一点小事抬杠，有不少职工闲谈到化工三厂效益不好的主要原因，总是归于正副领导干部的不团结，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当然，造成化工三厂效益不好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不可否认正副领导干部的不和肯定是其中的因素之一。所以说现在不仅是刘刚想看罗致远的笑话，张汉生更想看聂为民的笑话呢！不过从江朝北工作的认真态度，还有他肯学习的态度，以及他超强的领悟能力和过目不忘的本事，他并不担心江朝北综合考核，他甚至觉得以江朝北对待工作的认真态度，说不定两个月就能通过考核了。这样就会打破技术部的一项纪录，在两个月内通过考核，这不仅给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狠狠地打脸，同时也给曹书记聂科长大大的长脸。因此，罗致远在培养江朝北的时候就格外上心，他不断在内心里暗暗发誓，既然江朝北对学习这么用功，他一定要让他在两个月内出师，所以他在对江朝北言传身教的时候没有半点保留。
每班还要把最后一次的数据记录，也就是在下班之前的数据输入到电脑里去，作为技术部的工程师们进行质量管理数据分析的参考资料，江朝北不要说不会使用电脑，在进化工厂前，连电脑长什么样子见都没有见到过，上白班的时候电脑一般让班长霸占着，就是师傅罗致远要查看数据或者打印数据的时候，才会有机会使用电脑。江朝北只有在上中、晚班的时候让师傅教他操作电脑，练习打字。
江朝北在跟师傅罗致远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他人很好，虽说在年龄上要年长他五岁，还是很合脾气，没有故意为难他，也没有因为他的长相难看身材矮小歧视他。罗致远也是来自荆东郊区的农村，高中毕业后考上了荆东化工学院，荆东化工学院是一所省级化工专科院校，专门为化工企业培养人才，学生毕业后大多定向分配到了各个化工厂。
江朝北向师傅借了他的一些学校读过的书，开始自学。学习一段时间后发现化工专业知识很深奥，特别对化学知识运用的很多，江朝北在学校的时候理化课就不是很好，学习起来非常的吃力，很多知识搞不懂，或者一知半解，好在有罗致远这个肯教他的师傅，遇到不懂的就虚心向罗致远请教。罗致远对江朝北也是不厌其烦地讲解，当师傅的看到徒弟学习用功，进步显著，自然是看在眼里乐在心中，很有成就感。他对江朝北说道：“小江，照这样的进度我看你两个月就可以参加综合考核了。”
“谢谢师傅的鼓励，我会加倍努力，力争在两个月就出师。”
一转眼江朝北在化工三厂上班已经一个月了，月底发工资后他去二伯家看望了二伯跟二婶娘，他向二伯讲了他在化工厂的工作情况，当二伯听他说是主动要求到技术部学技术很是赞赏，而且告诫他说道：“一定要学到真本事，将来化工厂搬迁到江家垸后，你要能独当一面挑大梁的。”
江朝北说道：“二伯，我晓得的，不会放过这次难得的学习机会，争取在段时间学到更多的东西。”
“我相信你能做到，不过我要提醒你，第一不要告诉化工三厂的人你到那里的真实目的，更不要透露半点有关化工三厂即将面临的改制，或者化工三厂搬迁的问题，因为现在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一切都是未知数。第二个要记住，你在化工三厂只是零时工作学习，关于化工三厂的职工的任何议论都要当作没有听见，千万不要多管闲事。一个企业的改制过程永远不会是一帆风顺，随着对企业改制的工作全面展开，各种阻力也会伴随而来，到时你们很有可能成为针对的靶子，所以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二伯你的话我会牢记在心的。”
“朝北，你在厂里听到什么议论没有？”
“议论确实不少，主要是关于工厂效益不好的牢骚话，也有一些中层干部有议论工厂改制的事情。认为化工三厂的改制势在必行。”
“哦，在预料之中。”二伯问道：“朝北，你住在宿舍习不习惯啊！”
“还行吧，只是上班的地方和宿舍有点远，我想买部自行车骑。”
“朝北，你不用买自行车，朝南在上学的时候买过一辆自行车，他后来一直没有骑过了，你把它好好保养一下应该还能骑。”
陪两位老人吃了一餐中饭，江朝北就回厂了。在二伯家了他并没有碰到二哥江朝南，他骑着二哥的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回厂的途中在想，搞不懂二伯怎么对这些大事如此了如指掌，他沿着荆江大堤慢慢骑着自行车，顶着和煦的阳光，从江上吹来的微风带着湿润的水汽，拂在脸上凉凉的感觉。他在离化工三厂不远的荆江大堤堤坡草地上躺了很久，江朝北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化工厂高耸入云的烟囱，从烟囱里冒出来的白色烟雾，在空中慢慢被风驱散。不远处的堤坡上有几对情侣抱在一起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地亲热。坡上有几朵黄色的小花在抓紧绽放。堤坡上有几头水牛在埋头吃草，一只白鹭停歇在牛背上，悠闲地梳理着洁白的羽毛。时节来到了十一月初，已经可以闻到冬天的气息，晴朗的天空湛蓝而空寂，有几朵闲云像美丽的玉兰花盛开在高远的天空，生活在北方的大雁，白鹤最先感受到寒冬的来临，一群群大雁白鹤野鸭子从遥远北方时而摆成一字时而变换成人字，自江朝北的头顶飞过，向温暖的南方飞去。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江朝北才骑着自行车回到宿舍区，他在宿舍区的自行车停放处放好自行车，上楼拿饭盒去食堂打饭，宿舍里原有三个人，因为他们同班都是轮到今天轮休，江朝北到宿舍时其他的两个人，一个是机修车间的侯勇，一个是主控车间的操作工，叫马军，侯勇二十五岁，马军二十三岁岁，马军对侯勇平时言听计从，俩人关系不错，在同一个宿舍住了三年多了，厂里在这个宿舍里安排了不少青工入住，但都没有超过两月就被搬出了这个宿舍，什么原因？不得而知。不过，江朝北在东二单元的619宿舍已经住了快一个月了，倒还相安无事，他们除了在上中、晚班的时候喜欢睡懒觉，早中晚餐的饭都由江朝北帮着代打到宿舍，还有就是他们俩人的脏衣服也要江朝北来洗，宿舍内的卫生就更不用说了，肯定也是江朝北给包了。当然，做这些对江朝北来说也不算什么事，关键是他帮他们做了这些事情后，他们倒是找不出刁难江朝北的了。因此江朝北在619宿舍住着，还相安无事的一个原因吧。江朝北从食堂打了三个人的饭回到宿舍，吃过饭见那两个家伙还没有回宿舍，估计又是跟女朋友约会去了，就开始清洗脏衣服，做宿舍的卫生，他还顺便把整个楼道的卫生做了，差不多花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坐在上铺上看从师傅罗致远那里借来的专业书，他这次从二伯那里回来后，已经感觉到化工三厂的改制不久就会提上议事日程。他必须要尽快熟悉化工厂的技术生产操作方法，尽快通过考核能够独挡一面。
按照惯例技术部新进人员一般都是由班长负责带的，这一次也不知是科长聂为民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把新来的学徒工交给罗致远带，而不是他刘刚。当然，聂为民把新来的江朝北交给罗致远来带，他内心里是暗暗高兴，因为就说明聂为民科长对他的为人或技术是充分认可的，另外新员工的学徒期一般为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具体的工作都会要江朝北来做的，他就可以偷偷懒，平时一个人的工作现在由两个人来做就会轻松很多了。这也是班长刘刚恼火的主要原因。不过，当刘班长看到黑不溜秋其貌不扬，身材瘦小的江朝北，特别是当他听说管生产的厂长张汉生因为不愿意接受江朝北，而跟曹书记大吵一架之后，就偷偷庆幸聂为民没有让他来带了，刘刚甚至还猜想，是不是聂科长也怕自己会拒绝带他，而故意让罗致远这个老实鬼来带呢！他有天在车间遇到了张厂长还聊起江朝北，张厂长还开玩笑说道，“你小子算是躲过了一劫，你就等着看聂为民和罗致远的笑话吧。我看他永远也出不了师。”
“张厂长姜还是老的辣呀，”刘刚顺势拍了一记张厂长的马屁说道，“您把这个扎手的刺猬丢给了聂为民，有他好受的了！”
“哈，哈，哈……”
江朝北工作几天后，发现在技术部，他们工作的技术含量并不是很高，并没有接触到化工厂的核心技术，他们的工作其实很简单，主要是对他们管理的工段内所有设备仪器仪表上的运行数据进行记录。其实就是一个日常维护巡检员。按照厂里的规定，他们每班必须巡检四次以上，通常是每二小时巡检一次，并在巡检记录上记载详细的巡检数据。如果发现有异常情况就要及时报告给班长或者车间的操作人员，对运行数据进行修改。当然，车间对不能解决的异常情况，也会找技术人员来协助解决。他们巡检一次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工作量其实不是很大，相对于车间的操作人员要轻松的多。
上班一段时间后江朝北发现在上中、夜班的时候，他们巡检的次数最多两次，上班的时候巡检记录一次，下班前巡检记录一次，有的班甚至只在下班前巡检记录一次，其余的数据都是照抄前面的记录数据，因为上中、夜班的时候领导干部都是不下车间的，在上班时间弄虚作假欺上瞒下是普遍存在的现象。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人较真每班巡检记录数据采集的真实性。罗致远也跟江朝北交代过，一班巡检记录两次就可以了，不必太认真。
江朝北嘴里虽答应着，可是他并没有听师傅的话减少巡检的次数，而且每一次都是认真记录，写分析数据异常的原因报告。这是他的强项，而且他从小在张道长的严格督促下练就了一手漂亮的颜体，没过多久他那一手漂亮的字在技术部就传开了，让聂为民很是意外。
罗致远见他工作这么认真仔细，对这个徒弟还是很满意的。罗致远也晓得聂科长没有把江朝北给刘刚来带，他心里肯定窝火，就等着看他的笑话。
因为是第一次带学徒，罗致远也是格外的用心，恨不得把自己学到的东西全部倒给江朝北，并不像刘刚当初带自己的时候那样，藏着掖着总是留一手，要他每一次领工资后请他喝酒，他才像挤牙膏一样挤一点出来。看来，聂科长不让刘刚来带江朝北是明智的，如果真让他带江朝北指不定他一辈子都出不了师。如果三个月过后综合考核不及格，技术部就会把江朝北退回厂部重新调整岗位，或者被辞退。
曹书记跟聂科长简单的讲了江朝北的情况，也对张汉生不买他的账心生不满，张汉生跟曹振新不对付，在市化工三厂可以说是尽人皆知，张汉生跟曹振新都是化工三厂建厂的元老级人物，张汉生要比曹振新小两岁，但一直都不服老曹，俩人动不动就因一点小事抬杠，有不少职工闲谈到化工三厂效益不好的主要原因，总是归于正副领导干部的不团结，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当然，造成化工三厂效益不好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不可否认正副领导干部的不和肯定是其中的因素之一。所以说现在不仅是刘刚想看罗致远的笑话，张汉生更想看聂为民的笑话呢！不过从江朝北工作的认真态度，还有他肯学习的态度，以及他超强的领悟能力和过目不忘的本事，他并不担心江朝北综合考核，他甚至觉得以江朝北对待工作的认真态度，说不定两个月就能通过考核了。这样就会打破技术部的一项纪录，在两个月内通过考核，这不仅给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狠狠地打脸，同时也给曹书记聂科长大大的长脸。因此，罗致远在培养江朝北的时候就格外上心，他不断在内心里暗暗发誓，既然江朝北对学习这么用功，他一定要让他在两个月内出师，所以他在对江朝北言传身教的时候没有半点保留。
每班还要把最后一次的数据记录，也就是在下班之前的数据输入到电脑里去，作为技术部的工程师们进行质量管理数据分析的参考资料，江朝北不要说不会使用电脑，在进化工厂前，连电脑长什么样子见都没有见到过，上白班的时候电脑一般让班长霸占着，就是师傅罗致远要查看数据或者打印数据的时候，才会有机会使用电脑。江朝北只有在上中、晚班的时候让师傅教他操作电脑，练习打字。
江朝北在跟师傅罗致远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他人很好，虽说在年龄上要年长他五岁，还是很合脾气，没有故意为难他，也没有因为他的长相难看身材矮小歧视他。罗致远也是来自荆东郊区的农村，高中毕业后考上了荆东化工学院，荆东化工学院是一所省级化工专科院校，专门为化工企业培养人才，学生毕业后大多定向分配到了各个化工厂。
江朝北向师傅借了他的一些学校读过的书，开始自学。学习一段时间后发现化工专业知识很深奥，特别对化学知识运用的很多，江朝北在学校的时候理化课就不是很好，学习起来非常的吃力，很多知识搞不懂，或者一知半解，好在有罗致远这个肯教他的师傅，遇到不懂的就虚心向罗致远请教。罗致远对江朝北也是不厌其烦地讲解，当师傅的看到徒弟学习用功，进步显著，自然是看在眼里乐在心中，很有成就感。他对江朝北说道：“小江，照这样的进度我看你两个月就可以参加综合考核了。”
“谢谢师傅的鼓励，我会加倍努力，力争在两个月就出师。”
一转眼江朝北在化工三厂上班已经一个月了，月底发工资后他去二伯家看望了二伯跟二婶娘，他向二伯讲了他在化工厂的工作情况，当二伯听他说是主动要求到技术部学技术很是赞赏，而且告诫他说道：“一定要学到真本事，将来化工厂搬迁到江家垸后，你要能独当一面挑大梁的。”
江朝北说道：“二伯，我晓得的，不会放过这次难得的学习机会，争取在段时间学到更多的东西。”
“我相信你能做到，不过我要提醒你，第一不要告诉化工三厂的人你到那里的真实目的，更不要透露半点有关化工三厂即将面临的改制，或者化工三厂搬迁的问题，因为现在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一切都是未知数。第二个要记住，你在化工三厂只是零时工作学习，关于化工三厂的职工的任何议论都要当作没有听见，千万不要多管闲事。一个企业的改制过程永远不会是一帆风顺，随着对企业改制的工作全面展开，各种阻力也会伴随而来，到时你们很有可能成为针对的靶子，所以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二伯你的话我会牢记在心的。”
“朝北，你在厂里听到什么议论没有？”
“议论确实不少，主要是关于工厂效益不好的牢骚话，也有一些中层干部有议论工厂改制的事情。认为化工三厂的改制势在必行。”
“哦，在预料之中。”二伯问道：“朝北，你住在宿舍习不习惯啊！”
“还行吧，只是上班的地方和宿舍有点远，我想买部自行车骑。”
“朝北，你不用买自行车，朝南在上学的时候买过一辆自行车，他后来一直没有骑过了，你把它好好保养一下应该还能骑。”
陪两位老人吃了一餐中饭，江朝北就回厂了。在二伯家了他并没有碰到二哥江朝南，他骑着二哥的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回厂的途中在想，搞不懂二伯怎么对这些大事如此了如指掌，他沿着荆江大堤慢慢骑着自行车，顶着和煦的阳光，从江上吹来的微风带着湿润的水汽，拂在脸上凉凉的感觉。他在离化工三厂不远的荆江大堤堤坡草地上躺了很久，江朝北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化工厂高耸入云的烟囱，从烟囱里冒出来的白色烟雾，在空中慢慢被风驱散。不远处的堤坡上有几对情侣抱在一起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地亲热。坡上有几朵黄色的小花在抓紧绽放。堤坡上有几头水牛在埋头吃草，一只白鹭停歇在牛背上，悠闲地梳理着洁白的羽毛。时节来到了十一月初，已经可以闻到冬天的气息，晴朗的天空湛蓝而空寂，有几朵闲云像美丽的玉兰花盛开在高远的天空，生活在北方的大雁，白鹤最先感受到寒冬的来临，一群群大雁白鹤野鸭子从遥远北方时而摆成一字时而变换成人字，自江朝北的头顶飞过，向温暖的南方飞去。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江朝北才骑着自行车回到宿舍区，他在宿舍区的自行车停放处放好自行车，上楼拿饭盒去食堂打饭，宿舍里原有三个人，因为他们同班都是轮到今天轮休，江朝北到宿舍时其他的两个人，一个是机修车间的侯勇，一个是主控车间的操作工，叫马军，侯勇二十五岁，马军二十三岁岁，马军对侯勇平时言听计从，俩人关系不错，在同一个宿舍住了三年多了，厂里在这个宿舍里安排了不少青工入住，但都没有超过两月就被搬出了这个宿舍，什么原因？不得而知。不过，江朝北在东二单元的619宿舍已经住了快一个月了，倒还相安无事，他们除了在上中、晚班的时候喜欢睡懒觉，早中晚餐的饭都由江朝北帮着代打到宿舍，还有就是他们俩人的脏衣服也要江朝北来洗，宿舍内的卫生就更不用说了，肯定也是江朝北给包了。当然，做这些对江朝北来说也不算什么事，关键是他帮他们做了这些事情后，他们倒是找不出刁难江朝北的了。因此江朝北在619宿舍住着，还相安无事的一个原因吧。江朝北从食堂打了三个人的饭回到宿舍，吃过饭见那两个家伙还没有回宿舍，估计又是跟女朋友约会去了，就开始清洗脏衣服，做宿舍的卫生，他还顺便把整个楼道的卫生做了，差不多花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坐在上铺上看从师傅罗致远那里借来的专业书，他这次从二伯那里回来后，已经感觉到化工三厂的改制不久就会提上议事日程。他必须要尽快熟悉化工厂的技术生产操作方法，尽快通过考核能够独挡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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