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行好事何须留名
整整一下午，几人穿梭在县城集市各处，享受着大采购的乐趣。叶老根几人苦日子过惯了，抠抠索索地放不开手脚，而叶安作为光荣的穿越者，在第一桶金大获成功的当下，可谓豪情万丈，大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气概，遇上喜欢的物件，小手一挥，拿下！想买只鸡，想想村里还有几十人，老板，来十只！想打两斤猪肉，想到大伙儿都快饿脱相了，老板，来一整扇！在叶安的豪情感染下，其他人也渐渐放开了手脚······多年后，已然成为龙隐产业话事人，大富大贵的叶大树，依然能够想起那个安哥儿带领下，大肆采买的欢乐的下午······
当日头偏西，几人赶着一辆牛车，拉着一整车的东西踏上了回村的路。没错，在叶安的坚持下，他们买了一辆牛车，刚满两年的成年大青牛，叶老根亲自挑选的，牛背厚实，四肢粗壮，蹄面光滑，叶老根说这是头健康的好牛，不会错的。后面的板车轮子是皮革包裹，能起到减震的作用，板车宽大，能轻松坐下六七人。不过只有叶安坐在上面，其他地方堆满了采购的成果，两笼肉包子，两扇猪肉，十只鸡鸭，两麻袋稻米，各种蔬菜瓜果，布匹，还有一堆零零碎碎的物件——大多是叶安采买的。
“肉包子真香啊。”叶大树吃得满嘴流油，“我就知道跟着安哥儿能吃香喝辣。”说完用衣袖抹了抹嘴。
“混账东西，这么好的新衣裳你拿来抹嘴，真当自个儿是员外老爷了？”叶大树头上又挨一记板栗。
“嘻嘻，倒是忘了这一茬，还以为仍穿着破烂呢！”骚包的叶大树得了银钱之后，赶紧买了身新衣服，自顾自美了好久，不过他也不铺张，只是身普通的棉布衣服。
“安哥儿，你这一堆是什么物件啊，我怎地从没见过。”叶大树看着叶安买的一堆零碎物件，好奇地问道。
“这是勾线笔、兼毫笔、合尖竹管笔，用来构图的；这是印章料子，这是颜料，那卷是长轴纸······都是接下来可能要用的东西。”叶安的话让叶大树无地自容，一朝乍富，他有些得意忘形，反观叶安，没有给自己添置任何东西，身上依然穿着旧衣服。叶安淡定祥和，手里捧着一本书，，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一个四岁的孩童手捧书卷，却没有半点违和。浸没在晚霞余晖中的叶安，在叶大树看来，如同谪仙。似乎感觉到了叶大树的羞愧，叶安笑着说道：“明天让婶婶给我做一件衣服，要最好的那一匹布。”
“必须的！”
几人将要出县城了，远远看见城门口旁的牙行集市口一堆人围着。走进一看，是一对母女跪在地上，少妇看着年岁不大，三十左右，但是十分憔悴，面色枯黄，头发上插着一根稻草。旁边的女孩看着也就五六岁，可能是缺乏营养的缘故，头发稀疏发黄，两只胳膊如柴火棒一般细小。
叶老根向旁边一个围观者打听：“这位老哥，这是什么情况？”
“哎，卖身葬夫呗，苦命人啊。”
少妇这时开了口：“求求各位好心人，高抬贵手买了我，我在大户人家当过厨娘，只要十两银子·····”少妇带着哭腔说道，然后拉着女儿磕起了头。
“我出十两，买你们母女。”一个牙行掌柜的出价道。
“掌柜的，我只卖自己，不卖女儿。”女人请求道。
“这怎么行，下人还拖家带口的，哪有大户人家肯收。”掌柜一口拒绝，然后想了想又开口劝道：“你一个卖身为奴的哪里养得活小娃子，卖了大户人家，对她来说，未尝不是条活路，你细细想想。”
“不···不行，求掌柜行行好吧，我可以照顾的，不耽误做活，求求掌柜的。”女人不住地磕头。
牙行掌柜摇摇头走了，在周围的议论声中，却见一个孩童走上前来，他走到小女孩面前，递出一个包子，微笑道：“饿了吧，这个给你。”
小女孩显得很拘谨，眼神中流露出害怕又渴望的神情，想伸手又不敢。叶安轻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四岁的孩童此刻正在安抚一个看着比他还大一两岁的小女孩，看起来既怪异又和谐。
“小···小兰儿。”
“小兰儿你好，我叫叶安，你饿了吧，这个给你，刚出笼没多久。”
小兰儿犹豫了一下，没能抵挡香味，接过包子，大口咬了下去。
“多谢···小公子。”妇人见叶安虽然衣着朴素，但是眉清目秀，举止气度不凡，绝非乡野孩童可比，不自觉称呼公子。
“婶子做过厨娘？”
“回小公子，是的，贫妇曾在金陵府大户人家做过十年厨娘，后来才嫁到了江陵。天可怜见，我家男人染了大病，病重不治，白白耗了家财，还欠下一大笔债，只留下我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家徒四壁，甘愿卖身为奴，让亡夫入土为安···”说完又低声抽泣起来。
十两银子······叶安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转身对众人说道：“诸位请散了吧，人，我爷爷要了。”叶安指着叶老根说道。
叶老根愣了一下，然后脸色涨红道：“孙儿别瞎指！我没说过！”
“哈哈哈哈哈···”叶安一波骚操作差点晃断了叶老根的老腰，惹得赵大柱和叶老杨父子哈哈大笑。
“根伯，还是安哥儿知道心疼你，老树开花，哦不，老根开花，哈哈哈哈哈······”
“胡说什么呢，我···我不是那种人！”
叶安走到叶老根身边，把手一伸：“爷，拿钱，十两银子。”
“啊这，孙儿，我没有···”
“先拿钱吧。”
叶老根无奈掏出一锭银子给叶安。叶安接过银子，朝众人说道：“各位请散了吧。”围观的人群见事情已定，就陆陆续续离开了。
叶安走到妇人身边，开口询问道：“还未请教婶婶称呼？”
“贫妇冯张氏。”
“好，冯张氏，跟我们走吧。”
······
走出县城一段路，叶安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跟踪，转身对冯张氏说道：“这位婶婶，银子你拿去吧，好生安葬你丈夫，我们就此别过。”
冯张氏以为自己听错了，慌张问道：“小公子这是何意？”
“刚才身处闹市，担心婶婶得了银子被宵小盯上，不得已谎称要买下婶婶，现在没人了，婶婶快快离去吧。”
“万万不可，贫妇不能受小公子如此恩惠，甘愿做奴，只希望可以允许贫妇带着小兰儿······”说完就要下跪。
叶安赶紧拦住她，开口道：“《大玄律》规定：‘凡奴籍者，三代不可科考，不可受爵。’婶婶若不希望小兰儿以后能嫁到官宦之家，或者外孙不需读书考功名，那我们现在便去县衙做契。”叶安扬了扬手中的书，正是《大玄律》。
“这······”提到女儿的未来，冯张氏终于迟疑起来。
“拿着，我们还得赶路回家呢！”叶安直接将银子塞到冯张氏手中，然后招呼大家赶紧上路。
“不知小公子姓名，贫妇无以为报，只知晓恩人姓名，来日诵经祈福，保佑小公子···”
叶安头也不回：“婶婶不需惦记，行好事何须留名，哈哈······”
当日头偏西，几人赶着一辆牛车，拉着一整车的东西踏上了回村的路。没错，在叶安的坚持下，他们买了一辆牛车，刚满两年的成年大青牛，叶老根亲自挑选的，牛背厚实，四肢粗壮，蹄面光滑，叶老根说这是头健康的好牛，不会错的。后面的板车轮子是皮革包裹，能起到减震的作用，板车宽大，能轻松坐下六七人。不过只有叶安坐在上面，其他地方堆满了采购的成果，两笼肉包子，两扇猪肉，十只鸡鸭，两麻袋稻米，各种蔬菜瓜果，布匹，还有一堆零零碎碎的物件——大多是叶安采买的。
“肉包子真香啊。”叶大树吃得满嘴流油，“我就知道跟着安哥儿能吃香喝辣。”说完用衣袖抹了抹嘴。
“混账东西，这么好的新衣裳你拿来抹嘴，真当自个儿是员外老爷了？”叶大树头上又挨一记板栗。
“嘻嘻，倒是忘了这一茬，还以为仍穿着破烂呢！”骚包的叶大树得了银钱之后，赶紧买了身新衣服，自顾自美了好久，不过他也不铺张，只是身普通的棉布衣服。
“安哥儿，你这一堆是什么物件啊，我怎地从没见过。”叶大树看着叶安买的一堆零碎物件，好奇地问道。
“这是勾线笔、兼毫笔、合尖竹管笔，用来构图的；这是印章料子，这是颜料，那卷是长轴纸······都是接下来可能要用的东西。”叶安的话让叶大树无地自容，一朝乍富，他有些得意忘形，反观叶安，没有给自己添置任何东西，身上依然穿着旧衣服。叶安淡定祥和，手里捧着一本书，，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一个四岁的孩童手捧书卷，却没有半点违和。浸没在晚霞余晖中的叶安，在叶大树看来，如同谪仙。似乎感觉到了叶大树的羞愧，叶安笑着说道：“明天让婶婶给我做一件衣服，要最好的那一匹布。”
“必须的！”
几人将要出县城了，远远看见城门口旁的牙行集市口一堆人围着。走进一看，是一对母女跪在地上，少妇看着年岁不大，三十左右，但是十分憔悴，面色枯黄，头发上插着一根稻草。旁边的女孩看着也就五六岁，可能是缺乏营养的缘故，头发稀疏发黄，两只胳膊如柴火棒一般细小。
叶老根向旁边一个围观者打听：“这位老哥，这是什么情况？”
“哎，卖身葬夫呗，苦命人啊。”
少妇这时开了口：“求求各位好心人，高抬贵手买了我，我在大户人家当过厨娘，只要十两银子·····”少妇带着哭腔说道，然后拉着女儿磕起了头。
“我出十两，买你们母女。”一个牙行掌柜的出价道。
“掌柜的，我只卖自己，不卖女儿。”女人请求道。
“这怎么行，下人还拖家带口的，哪有大户人家肯收。”掌柜一口拒绝，然后想了想又开口劝道：“你一个卖身为奴的哪里养得活小娃子，卖了大户人家，对她来说，未尝不是条活路，你细细想想。”
“不···不行，求掌柜行行好吧，我可以照顾的，不耽误做活，求求掌柜的。”女人不住地磕头。
牙行掌柜摇摇头走了，在周围的议论声中，却见一个孩童走上前来，他走到小女孩面前，递出一个包子，微笑道：“饿了吧，这个给你。”
小女孩显得很拘谨，眼神中流露出害怕又渴望的神情，想伸手又不敢。叶安轻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四岁的孩童此刻正在安抚一个看着比他还大一两岁的小女孩，看起来既怪异又和谐。
“小···小兰儿。”
“小兰儿你好，我叫叶安，你饿了吧，这个给你，刚出笼没多久。”
小兰儿犹豫了一下，没能抵挡香味，接过包子，大口咬了下去。
“多谢···小公子。”妇人见叶安虽然衣着朴素，但是眉清目秀，举止气度不凡，绝非乡野孩童可比，不自觉称呼公子。
“婶子做过厨娘？”
“回小公子，是的，贫妇曾在金陵府大户人家做过十年厨娘，后来才嫁到了江陵。天可怜见，我家男人染了大病，病重不治，白白耗了家财，还欠下一大笔债，只留下我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家徒四壁，甘愿卖身为奴，让亡夫入土为安···”说完又低声抽泣起来。
十两银子······叶安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转身对众人说道：“诸位请散了吧，人，我爷爷要了。”叶安指着叶老根说道。
叶老根愣了一下，然后脸色涨红道：“孙儿别瞎指！我没说过！”
“哈哈哈哈哈···”叶安一波骚操作差点晃断了叶老根的老腰，惹得赵大柱和叶老杨父子哈哈大笑。
“根伯，还是安哥儿知道心疼你，老树开花，哦不，老根开花，哈哈哈哈哈······”
“胡说什么呢，我···我不是那种人！”
叶安走到叶老根身边，把手一伸：“爷，拿钱，十两银子。”
“啊这，孙儿，我没有···”
“先拿钱吧。”
叶老根无奈掏出一锭银子给叶安。叶安接过银子，朝众人说道：“各位请散了吧。”围观的人群见事情已定，就陆陆续续离开了。
叶安走到妇人身边，开口询问道：“还未请教婶婶称呼？”
“贫妇冯张氏。”
“好，冯张氏，跟我们走吧。”
······
走出县城一段路，叶安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跟踪，转身对冯张氏说道：“这位婶婶，银子你拿去吧，好生安葬你丈夫，我们就此别过。”
冯张氏以为自己听错了，慌张问道：“小公子这是何意？”
“刚才身处闹市，担心婶婶得了银子被宵小盯上，不得已谎称要买下婶婶，现在没人了，婶婶快快离去吧。”
“万万不可，贫妇不能受小公子如此恩惠，甘愿做奴，只希望可以允许贫妇带着小兰儿······”说完就要下跪。
叶安赶紧拦住她，开口道：“《大玄律》规定：‘凡奴籍者，三代不可科考，不可受爵。’婶婶若不希望小兰儿以后能嫁到官宦之家，或者外孙不需读书考功名，那我们现在便去县衙做契。”叶安扬了扬手中的书，正是《大玄律》。
“这······”提到女儿的未来，冯张氏终于迟疑起来。
“拿着，我们还得赶路回家呢！”叶安直接将银子塞到冯张氏手中，然后招呼大家赶紧上路。
“不知小公子姓名，贫妇无以为报，只知晓恩人姓名，来日诵经祈福，保佑小公子···”
叶安头也不回：“婶婶不需惦记，行好事何须留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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