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工作人员将曜影停在他们面前，宋漾桉示意祁榭洵坐副驾驶。她坐下后系上安全带，才想起来问祁榭洵目的地是哪。
“我一般在学校……要开导航吗？”祁榭洵系好安全带后靠上椅背，不经意打量着车子的内饰。他虽然认不出来这辆车是什么型号，但是他认识车标的那重叠的两个R。
“欸？”宋漾桉微讶，“你还在上学的呀？”
祁榭洵偏头去看开车的人儿的侧脸，有些调侃，学着她的调调：“对啊，经纪人对我这么不熟悉的呀。”
“啊，不是不是，我以为你毕业了，”宋漾桉开车的时候这个脑子就有点分不清自己在说什么，甚至分不清说话的对象是今天才见过面就签约的小明星：“那你学什么的呀，大几啦？”
带着撒娇意味的……
祁榭洵手中把合同卷起来又展开，视线就没移开过她，盯她脑后地丝巾、盯她不小心蹭下来的一缕龙须，“学的话剧表演，大四了。”
宋漾桉说话总是不急不缓、温温柔柔的，现在跟他聊天少了谈判时的严肃，配上车内昏暗的光，有种很奇特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欸，那你认不认识导演系的老师……可能你们上过相关的课……”
“认识的，我们跟导演系的老师同学关系都不错。”
“那太好了，一会能不能麻烦你带个路，我想去找一下导演系老师的办公室。不会麻烦你太久，如果你着急休息的话……”宋漾桉看了眼右手边的智能屏，上面显示现在是19：48。
“没关系，这时候还早着呢。欸姐，你能进我们学校吗？”
“可以的呀，嘿嘿。”宋漾桉驶下立交桥，祁榭洵看着她轻靠着椅背、熟练地单手打方向盘的样子，莫名被吸引。
于是突然冒出了一句：“想学车了。”
“嗯？”
正巧是红灯，宋漾桉扭头看向他，祁榭洵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就随口一说。”
“还没考驾照呢？”
“嗯。”
“你不是早就成年了？”
“学过一段时间……但是私生缠得紧，就没继续学了。”祁榭洵声音渐渐沉下去，有些惆怅。
“你还没毕业……可以先报个驾校，等我找个靠谱的，什么时候有兴趣了去练练。”
宋漾桉脚踩下油门，又是没过脑子地开口：“齐子训管那多都没管些正经的……”
“谢谢姐。欸？你跟老板、额，齐子训认识啊？”
“算是认识，”宋漾桉看向窗外‘京华戏剧学院’几个大字，问道：“现在走哪个门都行么？”
“这么快就到了？”祁榭洵也往她那个方向看，想了想：“这是东门吧，应该能进。”
“行。”宋漾桉直接打灯转弯，降速驶到大门口，待识别车牌号，宋漾桉等大门打开后缓缓驶进曜影。
她微微蹙眉，这辆车底盘有点低，这些减速带说烦人也是真烦人。
“……姐，你咋还能进京戏的。”祁榭洵怎么记得车辆登记是只面对老师开放的，少数学生有车要挂在导员名下来着？
他再看向宋漾桉的时候眼神多了些膜拜，他本来以为宋漾桉要把车停学校外跟他混进校园。
“你就理解为经纪人的无所不能吧。”宋漾桉轻轻笑，转弯，绕圈往教学楼那边开去。
“对这栋楼。要不停地下车库？道边儿好像不让随便停。”祁榭洵给她导航，在到楼下后手指朝另一个方向指了指，那边是地下车库的入口。
“好。”宋漾桉依言，缓缓开车下去，随便找了个空位停下。下车后宋漾桉手拿着手机，把车钥匙装进西装的内兜，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祁榭洵道：“借用你衣服一晚上，明天给你洗干净还你。”
“可以啊，你穿着就行，”祁榭洵摸了下自己的领带，“我不冷。”
他觉得男生冻就冻了，别让女生冻着。
更何况……
他瞄了眼宋漾桉露出的大长腿，又赶忙移开视线，觉得自己刚才地动作十分之不礼貌。
却又控制不住。
她好瘦啊，又细又白的。
“对，差点儿忘了，”宋漾桉跟他并肩往外走，解锁手机，点开微信扫一扫，“加个联系方式，我扫你吧。”
“好。”祁榭洵从裤兜中拿出手机，找出自己的二维码。
“你有几个微信号？”宋漾桉把自己的名字打上发送过去，随口一问。
“就这一个。”
“噢噢，”宋漾桉自己是分工作和私人两个号的，刚才拿的是工作号加的，“手机号呢？”
“也就一个。”祁榭洵照顾着她的步子，慢慢往前走，帮她看着路，慢慢念出自己的电话号码。
“现在给你拨过去的这个是工作号，”宋漾桉新建联系人，保存他的号码，“然后还有个私人的……”
“等会姐，我操作一下。”祁榭洵双手拿着手机打字，口中念叨着“工作号……私人号……好啦。”
“嗯，有事随时联系我，两个号码总有一个能打通。”
“好。”
祁榭洵收起手机，低头看她：“你要去找哪位老师？这个点儿都下班了……”
“他肯定在，”宋漾桉微微叹气，“如果一会我吓到你，你别介意哈。我平时不会那样。”
“嗯？怎么会吓到？”
“嗯……你认识一位姓宋的老师吗？应该是前两年入职的。”
“啊，你说的不会是老宋吧？全名宋哲文？”
“欸？你真认识？”宋漾桉抬头，眼睛因为惊讶微微睁大。
“不止认识嘞，我们经常一起打球，明天的告别篮球赛还是一起的。”祁榭洵眼神弯弯，眼里全是她。
“他还会打篮球？”宋漾桉皱眉，语气全是对此的不信。
“老宋挺厉害的，我们一起玩儿过。”祁榭洵想到宋哲文的球技还真有点头疼，明天想赢他可不容易。
不过他转而想到了别的事。他没看过请柬长什么样所以不知道请柬上出现了宋哲文的名字，但从同一个姓以及宋漾桉的态度来看，这俩应该是沾亲。
“你跟老宋是……姐弟？”祁榭洵想了想，试探性地开口。
“姐弟？”宋漾桉没憋住笑出声，有些打趣和不可思议，“我看起来很老吗，当他姐姐？”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祁榭洵挠挠头，好像年龄是女生不能随便说的话题，“老宋只比我们大一岁。”
“可是他比我大两岁呀。”宋漾桉眉眼弯弯，带着笑意道。
“大两岁？”这回轮到祁榭洵吃惊了，“那你比我还小啊姐？”
“欸？”宋漾桉愣了愣，“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啊。”
“我都二十一了……你二十二？”宋漾桉这眼就没恢复到原来的大小，震惊她一整晚，“真假的，你多大上大学？”
“十八啊。”
宋漾桉想了想，想明白了：“哦，对，我跳了两级来着，十五岁上的大学。”
“十五岁上大学？”祁榭洵微微张开嘴，“少年班吗？”
“好像是吧？”宋漾桉又想了想，“不过我们学的都是正常的课程，加一点点拓展知识。”
“那也很厉害了啊，十五岁上大学。”祁榭洵摇摇头，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啊。
“这有什么好比较的，”宋漾桉轻拍他手臂一下，“我可能确实擅长学习，但是我比不过你唱歌跳舞的天分呀。”
“嗯。”祁榭洵笑，好像她是在照顾自己的情绪吧？动不动就安慰两句。
他又不是小孩子。
“祁榭洵……你笑起来也好好看。”宋漾桉盯他，有种酒精上头的感觉，嘴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祁榭洵闻言耳朵倏地就红了。
“啊？”
他不是没被人夸过好看，可宋漾桉的夸不太一样。她不是刻意在夸，就偶尔不知道为什么蹦出来一句，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会跟个小男生一样不好意思。
更何况她还穿着他的衣服……祁榭洵自己想着，耳朵通红，他不知所措地捋捋头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反应好笑。
二十多岁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我现在可能不太清醒，今晚上就不谈工作了。等明天我把合同给你送过来。你是在学校是吧？”
“嗯，是。这边进去。”祁榭洵带着她进某教学楼，坐电梯到四楼，转弯，指了指较远处的一个牌子：
“前边那个421就是老宋的办公室了……啊，还真有人啊。”亮着灯呢。
“他不会真有什么正经事吧，你们难道还布置作业？”宋漾桉看到意料之中的灯光还是愣了一下，完全想象不到她那个桀骜不驯的哥哥会静下心来干点什么。说出口的瞬间连自己都不相信她哥会批作业。
在走近听到门内声音的那一刻，宋漾桉心道果然不能对他抱有什么期望。
她条件反射似的去捂住祁榭洵的耳朵，有踮脚和高跟鞋加持，她倒也能够到祁榭洵。只是对方傻了。不是听见声音傻了，而是被她的动作整傻了。
他甚至还下意识地弯下腰配合她。
祁榭洵蒙了，这个下意识是从哪来的？
这个动作让两人无意识地贴得很近，距离近到祁榭洵能看到她天鹅颈中央的一点黑痣、闻到若有若无的小苍兰香。
“我一般在学校……要开导航吗？”祁榭洵系好安全带后靠上椅背，不经意打量着车子的内饰。他虽然认不出来这辆车是什么型号，但是他认识车标的那重叠的两个R。
“欸？”宋漾桉微讶，“你还在上学的呀？”
祁榭洵偏头去看开车的人儿的侧脸，有些调侃，学着她的调调：“对啊，经纪人对我这么不熟悉的呀。”
“啊，不是不是，我以为你毕业了，”宋漾桉开车的时候这个脑子就有点分不清自己在说什么，甚至分不清说话的对象是今天才见过面就签约的小明星：“那你学什么的呀，大几啦？”
带着撒娇意味的……
祁榭洵手中把合同卷起来又展开，视线就没移开过她，盯她脑后地丝巾、盯她不小心蹭下来的一缕龙须，“学的话剧表演，大四了。”
宋漾桉说话总是不急不缓、温温柔柔的，现在跟他聊天少了谈判时的严肃，配上车内昏暗的光，有种很奇特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欸，那你认不认识导演系的老师……可能你们上过相关的课……”
“认识的，我们跟导演系的老师同学关系都不错。”
“那太好了，一会能不能麻烦你带个路，我想去找一下导演系老师的办公室。不会麻烦你太久，如果你着急休息的话……”宋漾桉看了眼右手边的智能屏，上面显示现在是19：48。
“没关系，这时候还早着呢。欸姐，你能进我们学校吗？”
“可以的呀，嘿嘿。”宋漾桉驶下立交桥，祁榭洵看着她轻靠着椅背、熟练地单手打方向盘的样子，莫名被吸引。
于是突然冒出了一句：“想学车了。”
“嗯？”
正巧是红灯，宋漾桉扭头看向他，祁榭洵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就随口一说。”
“还没考驾照呢？”
“嗯。”
“你不是早就成年了？”
“学过一段时间……但是私生缠得紧，就没继续学了。”祁榭洵声音渐渐沉下去，有些惆怅。
“你还没毕业……可以先报个驾校，等我找个靠谱的，什么时候有兴趣了去练练。”
宋漾桉脚踩下油门，又是没过脑子地开口：“齐子训管那多都没管些正经的……”
“谢谢姐。欸？你跟老板、额，齐子训认识啊？”
“算是认识，”宋漾桉看向窗外‘京华戏剧学院’几个大字，问道：“现在走哪个门都行么？”
“这么快就到了？”祁榭洵也往她那个方向看，想了想：“这是东门吧，应该能进。”
“行。”宋漾桉直接打灯转弯，降速驶到大门口，待识别车牌号，宋漾桉等大门打开后缓缓驶进曜影。
她微微蹙眉，这辆车底盘有点低，这些减速带说烦人也是真烦人。
“……姐，你咋还能进京戏的。”祁榭洵怎么记得车辆登记是只面对老师开放的，少数学生有车要挂在导员名下来着？
他再看向宋漾桉的时候眼神多了些膜拜，他本来以为宋漾桉要把车停学校外跟他混进校园。
“你就理解为经纪人的无所不能吧。”宋漾桉轻轻笑，转弯，绕圈往教学楼那边开去。
“对这栋楼。要不停地下车库？道边儿好像不让随便停。”祁榭洵给她导航，在到楼下后手指朝另一个方向指了指，那边是地下车库的入口。
“好。”宋漾桉依言，缓缓开车下去，随便找了个空位停下。下车后宋漾桉手拿着手机，把车钥匙装进西装的内兜，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祁榭洵道：“借用你衣服一晚上，明天给你洗干净还你。”
“可以啊，你穿着就行，”祁榭洵摸了下自己的领带，“我不冷。”
他觉得男生冻就冻了，别让女生冻着。
更何况……
他瞄了眼宋漾桉露出的大长腿，又赶忙移开视线，觉得自己刚才地动作十分之不礼貌。
却又控制不住。
她好瘦啊，又细又白的。
“对，差点儿忘了，”宋漾桉跟他并肩往外走，解锁手机，点开微信扫一扫，“加个联系方式，我扫你吧。”
“好。”祁榭洵从裤兜中拿出手机，找出自己的二维码。
“你有几个微信号？”宋漾桉把自己的名字打上发送过去，随口一问。
“就这一个。”
“噢噢，”宋漾桉自己是分工作和私人两个号的，刚才拿的是工作号加的，“手机号呢？”
“也就一个。”祁榭洵照顾着她的步子，慢慢往前走，帮她看着路，慢慢念出自己的电话号码。
“现在给你拨过去的这个是工作号，”宋漾桉新建联系人，保存他的号码，“然后还有个私人的……”
“等会姐，我操作一下。”祁榭洵双手拿着手机打字，口中念叨着“工作号……私人号……好啦。”
“嗯，有事随时联系我，两个号码总有一个能打通。”
“好。”
祁榭洵收起手机，低头看她：“你要去找哪位老师？这个点儿都下班了……”
“他肯定在，”宋漾桉微微叹气，“如果一会我吓到你，你别介意哈。我平时不会那样。”
“嗯？怎么会吓到？”
“嗯……你认识一位姓宋的老师吗？应该是前两年入职的。”
“啊，你说的不会是老宋吧？全名宋哲文？”
“欸？你真认识？”宋漾桉抬头，眼睛因为惊讶微微睁大。
“不止认识嘞，我们经常一起打球，明天的告别篮球赛还是一起的。”祁榭洵眼神弯弯，眼里全是她。
“他还会打篮球？”宋漾桉皱眉，语气全是对此的不信。
“老宋挺厉害的，我们一起玩儿过。”祁榭洵想到宋哲文的球技还真有点头疼，明天想赢他可不容易。
不过他转而想到了别的事。他没看过请柬长什么样所以不知道请柬上出现了宋哲文的名字，但从同一个姓以及宋漾桉的态度来看，这俩应该是沾亲。
“你跟老宋是……姐弟？”祁榭洵想了想，试探性地开口。
“姐弟？”宋漾桉没憋住笑出声，有些打趣和不可思议，“我看起来很老吗，当他姐姐？”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祁榭洵挠挠头，好像年龄是女生不能随便说的话题，“老宋只比我们大一岁。”
“可是他比我大两岁呀。”宋漾桉眉眼弯弯，带着笑意道。
“大两岁？”这回轮到祁榭洵吃惊了，“那你比我还小啊姐？”
“欸？”宋漾桉愣了愣，“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啊。”
“我都二十一了……你二十二？”宋漾桉这眼就没恢复到原来的大小，震惊她一整晚，“真假的，你多大上大学？”
“十八啊。”
宋漾桉想了想，想明白了：“哦，对，我跳了两级来着，十五岁上的大学。”
“十五岁上大学？”祁榭洵微微张开嘴，“少年班吗？”
“好像是吧？”宋漾桉又想了想，“不过我们学的都是正常的课程，加一点点拓展知识。”
“那也很厉害了啊，十五岁上大学。”祁榭洵摇摇头，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啊。
“这有什么好比较的，”宋漾桉轻拍他手臂一下，“我可能确实擅长学习，但是我比不过你唱歌跳舞的天分呀。”
“嗯。”祁榭洵笑，好像她是在照顾自己的情绪吧？动不动就安慰两句。
他又不是小孩子。
“祁榭洵……你笑起来也好好看。”宋漾桉盯他，有种酒精上头的感觉，嘴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祁榭洵闻言耳朵倏地就红了。
“啊？”
他不是没被人夸过好看，可宋漾桉的夸不太一样。她不是刻意在夸，就偶尔不知道为什么蹦出来一句，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会跟个小男生一样不好意思。
更何况她还穿着他的衣服……祁榭洵自己想着，耳朵通红，他不知所措地捋捋头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反应好笑。
二十多岁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我现在可能不太清醒，今晚上就不谈工作了。等明天我把合同给你送过来。你是在学校是吧？”
“嗯，是。这边进去。”祁榭洵带着她进某教学楼，坐电梯到四楼，转弯，指了指较远处的一个牌子：
“前边那个421就是老宋的办公室了……啊，还真有人啊。”亮着灯呢。
“他不会真有什么正经事吧，你们难道还布置作业？”宋漾桉看到意料之中的灯光还是愣了一下，完全想象不到她那个桀骜不驯的哥哥会静下心来干点什么。说出口的瞬间连自己都不相信她哥会批作业。
在走近听到门内声音的那一刻，宋漾桉心道果然不能对他抱有什么期望。
她条件反射似的去捂住祁榭洵的耳朵，有踮脚和高跟鞋加持，她倒也能够到祁榭洵。只是对方傻了。不是听见声音傻了，而是被她的动作整傻了。
他甚至还下意识地弯下腰配合她。
祁榭洵蒙了，这个下意识是从哪来的？
这个动作让两人无意识地贴得很近，距离近到祁榭洵能看到她天鹅颈中央的一点黑痣、闻到若有若无的小苍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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