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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哎,宋哲文,你去给漾漾送点水果,”宋母见父子俩打完了,对坐在地上的宋哲文道:“这两天她忙得都不好好吃饭,现在叫应该是叫不下来了。”

    “啊、好。”宋哲文爬起身,有些欲哭无泪。

    在家也逃不过被叫全名。

    怎么这个家是跟他不太熟是吗?

    他端起宋母切好的水果盘,自己拈了一块丢嘴里,上楼,在路过二楼自己房间的时候进去拿了应急医用箱,避着宋父宋母的视线走上三楼。

    上楼之后是又窄又短的一条走廊,左手边是电梯右手边是门,空的那块儿只放了盆花。

    “漾漾呐,我进来啦?”宋哲文意思意思地敲敲门,就直接推开了进去。

    一进门,最显眼的就是右手边贴墙设计的书柜,整面墙都是藏书,高度贴到天花板。

    宋哲文进了门往左边拐,是洗手间。他端着盘子提着箱子,在门口看她。

    “谁让你进来的?”宋漾桉在卫生间里吹头发,看他倚在门口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就莫名来气。

    “来给你送水果啊,放桌上了。”宋哲文有往身后走,拐到床边,把东西放床头柜上后再回去,双手插兜,头抵在门框上看她吹头发,看她穿一身奶白色的毛茸茸的睡衣带着刚出浴的慵懒。

    等会儿,毛茸茸的?

    “宝儿,现在就穿上冬季儿的睡衣啦?”宋哲文跟她在一起总是不自觉就软了声音,好像还是对着曾经那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

    以前他们俩的相处方式不是这样的,于是现在宋漾桉总是会被他的称呼哽一下,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制止,就当作没听见,道:“舒服。”

    “哦,吹干了没,出来。”宋哲文转身,走几步到床边,把医药箱放地上,抬头看到被丢在床脚的西装外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于是站直身子,走过去,抬头望天花板,手一扒拉把衣服扒拉地上去了。

    “啪嗒”一声,车钥匙掉出来。

    宋哲文低头,挑眉,捡起来,放阳台边的办公桌上,犹豫,盯。

    揣兜里。

    一串动作不算流畅但也算完整。

    宋漾桉本来还在好奇他在干嘛,看见他把钥匙揣兜里后无语地翻个白眼儿。

    什么人啊都是。

    “你怎么还在这呆着?”宋漾桉捋了捋头发,越过他走到书架边上、靠近阳台落地窗处的独立的一个小窗户那里,拿起电竞桌上的手机,低头翻着讯息,下了逐客令。

    “来,腿。”宋哲文蹲地上,把医药箱拉过来,找出药膏,冷峻的眼嵌在线条硬朗的面庞,敛眸盯着地毯,哑着声道。

    “不要,黏糊糊的。”宋漾桉只看了一眼就皱眉。她刚洗完澡好不好。

    “那这个?”男人依言,拿出喷雾。

    “你干什么?”

    “哎呀行了。”宋哲文不跟她墨迹了,抬手轻托起她的右脚,摇晃几下瓶子对着有些泛红的地方喷上去,然后轻轻吹吹。

    “嘶……”宋漾桉下意识收回腿,宋哲文抬眸,道:“现在知道疼了?扭脚了还敢开车。”

    “你管我。”宋漾桉蹙眉,语气很不好,转身坐床上了。

    “不然呢?我是你哥嘞。”

    “呵呵。”

    “宋漾桉,我警告你,”宋哲文的语气在今晚上终于硬气了一次,虽然是蹲在地上却也足以和她平视,“联姻的路子你想都不要想,我们又不是没了谁就不行,你嘚瑟什么?”

    是硬气了吭。

    宋漾桉淡淡看向他,嗤笑。

    “你不去就不去呗,本来也没指望你。”

    “老子说你呢。”

    “你再说一遍?”宋漾桉定看向他,给他脸了?

    “……不是,我就是想说,咱们家用不着联姻。你看,现在这不也挺好的对吧……咱们家本来也不在乎那些虚名,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不就好了。”

    被凶了一下语气瞬间弱了。

    硬气了,但不多。

    宋哲文干脆坐地上了。

    虽然宋漾桉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看不见旁边的电竞椅。

    “联姻来事儿快,还简单。”宋漾桉顿了顿,缓缓道。

    简单个屁,来事儿个屁。

    宋哲文闻言差点没压住火。刚想张嘴,又闭上。

    憋了好久,他忍住了。

    “咋?不喜欢祁榭洵了?”宋哲文耷拉着眼皮子,扣着手,勇敢发问。

    宋漾桉没理他,面色没什么变化,仰着头看手机,把手机铃声从祁榭洵的那首个人单曲的伴奏改成一首别的纯音乐,壁纸换成油画质感的小白花。

    嘁。

    宋哲文露出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缓缓道:

    “哥给你分析分析。咱妈在家待得挺开心的是不是?跟小姐妹打牌追剧,不用加班啊开会啊怎么样的,偶尔还能出去玩儿玩儿,多好啊。爸那个市长当的好好的,该干嘛干嘛,也快退休了待遇也挺好的。咱们家亲戚不多,没那么多麻烦事儿,多好啊是不是?

    再说咱俩。我确实,大学就念了两年半,但我手里握着京华大学的学位证呐,在京戏那儿教书,也不算浪费嘛。唯独就是你,大概哈,你能混到哪都吃得开,这就也可以了啊不是吗?所以你还在不乐意什么?就这么安安稳稳过了呗,偏得折腾那些有的没的?”

    听了他洋洋洒洒一大篇,宋漾桉也明白宋哲文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了。

    他能猜到她得干点什么,并且不想她去干。

    思至此,她坐起身,看向宋哲文。

    “你学金融了?”

    “没,我学的工科。”

    “那你教个屁的导演。”

    “那不看两眼就会嘛。”

    “你不得对你的学生负责啊?”

    “负责啊,我平时事儿很多的。”

    宋漾桉深呼吸一次,压下心中对面前这位亲哥哥的无语,转移话题道:

    “宋哲文,你知道什么是道歉吗?”

    “……?”

    嗯?

    话题是怎么跳到这个地方的?

    敢情刚才他说一大顿、这孩子当真是一句都不听啊?

    “道歉有时候说一句‘对不起’和‘我错了’不行,哪怕赔偿损失、赔礼请客。这不叫道歉,”宋漾桉边说边摇摇头:“他得经历我经历过的,比我更甚,那才叫道歉。”

    “漾漾……”

    “更何况现在他还没什么道歉的想法。”宋漾桉笑,眼神冷得令人发慌。

    “比起你说的什么爱情,我还是更喜欢实在的东西。

    有时候我也会想,资本家……不都是为了结果不在乎过程的么?

    所以,宋哲文,你说,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宋漾桉这时的嗓音完全变了个调,少了假装的温柔,多了点少年感。清朗、带着笑意,配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和如有若无的冷,让说出的话都变了个感觉。

    事实上,这可能才是宋漾桉真实的一面。

    “那你想怎样?”宋哲文沉默。见妹妹如此,心里莫名有担心害怕一类的情绪。

    “没想好,我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宋漾桉甩了拖鞋钻进被窝,拈起一块草莓,扒拉着邮箱看一堆有的没的。

    宋哲文敛眸,心中思索刚才宋漾桉的话和反应,眸中的情绪渐渐酝酿抿唇,像是坚定了什么决心。

    然后,他突然趴到地上,道:

    “哎呀。”

    “干什么?”宋漾桉闻言抬眸看过去,她这时候靠着枕头,宋哲文正好倒在了她的视线盲区,她看不明白怎么了。

    “疼。”

    “哪?”

    “腰。得漾漾抹药才能好。”宋哲文躺在她的地毯上,慢慢撒娇道。

    “有病啊。滚自己屋擦去。”

    “宋漾桉,这块儿是你踢的好不好。”

    “……哦。”

    “哦个屁,过来,”宋哲文起身把自己的卫衣一拽,脱下来,整个上半身趴宋漾桉腿上,左手试探着把药膏放到她手机后边:“你给老子擦。”

    宋漾桉有点烦了。

    你确定你腰疼是因为我?

    她盯了那个药膏好久,才把手机放一边,擦擦手,看了眼他受伤的地方。

    果真是青了一大块。

    高跟鞋杀伤力这么大?

    那还真是因为她。

    她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拿起那个外伤的药膏,挤手指上,再在他皮肤上晕开。

    宋哲文趴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腿跪在地上,偏头问,声音有些闷闷的:“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是大股东啊?”

    “嗯。”宋漾桉蹙着眉,有点嫌弃某人不洗澡就趴自己床上。

    “那你还能吃那个**的亏……哎,我是不是还没问你怎么把祁榭洵签下了来着?你俩到底咋回事儿,没在一起?”

    “齐子训送过来的。”

    “……白捡个大便宜?”

    “你们公司那几个都是什么情况。”

    “祁榭洵队友?”

    “嗯。”

    “我想想吭……出道两三年了吧,我记得他们最开始是靠卖腐炒的热度,现在各干各的,之前开会齐子训有解散这个队的意思。”

    “你是跟齐子训一批进的?”

    “没,我比他早几个月,毕竟那时候齐之则还在呢。”

    “齐之则他现在在国内?”宋漾桉指尖蜷了蜷,目光定住。

    “昂……好像成人礼被他们家的人绑回来的,”宋哲文话说一半感觉不太对劲,一个轱辘坐起身,“你认识他?”

    在京华,有几个比较厉害的家族,齐家算是个大头。

    齐之则是齐家嫡长孙,直系继承人。齐子训是不知道旁了多少的旁系,身份在齐家跟齐之则根本没法比。

    “查过,”宋漾桉方才迟滞的神情似乎只有一瞬间,又马上恢复了正常。她淡淡抬了下眼皮,问:“还有哪要涂吗?”

    “有,胳膊。”宋哲文伸出左臂,也有一道淤青。

    “……你最近小心点,祁家可能会有动作,你避着些风头。”宋漾桉手上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他。

    她是在关心?

    宋哲文眯着眼笑。

    “切,来呗,我倒想看看齐子训还能干出来什么脑瘫的事儿。”

    “……我说的是天沪那个祁家,祁钰琛。”

    一个名字,让宋哲文沉了笑。

    天沪市首富祁钰琛。

    “什么意思,祁榭洵是天沪祁家的人?”

    “嗯,祁榭洵是他们家最小的,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宋漾桉同样呼了呼气,凉飕飕的感觉让宋哲文脑子清醒不少。

    “我嘞个,这小子深藏不漏啊……你咋知道这么老些?”

    “明望跟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