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凤舞秋阳
话说，钟少艾一行人到了内室，花师傅便直接介绍起她身带来的宝贝。
“钟小姐，我今天带了很多小样，全是当下最时兴的样式。”说完，她便示意身后的小倌把木匣打开。
那木匣外表看来平平无奇，一打开竞拉出个三层分屉，最上面的一层翻开后，竟是一面圆形铜镜，下面是一方方小木格，里面放着各式珠翠钗环。
那中间的一层则全是一张张牛皮纸，上面镂空雕刻着各种头面样式，色彩历久而新，精细绝伦。
花师傅直接从二层里拿出几张牛皮样式，让钟少艾一一过目。
“哇，都好美啊。没想到宝翠阁还有这么多宝贝。”钟少艾看着眼前的这样式，想起了她在髻发礼之前也去宝翠阁店里订过样式。
但可没有见着还有眼下的这些精美样式，这难道就是普通官宦和世家权贵的区别吗？
如今能见着，还是沾了南风岳的光，钟少艾有些心塞。
花师傅看着钟少艾一脸惊叹，沉默不语的样子。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些珍藏样式，我们宝翠阁一般是不对外售卖的，一是因为耗时费工，靠价不菲，二是量少精贵，只有少数人才有眼缘一见。”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东西太贵了，一般人也买不起，再说，也只有少数权贵能配得上。
钟少艾心服口服。虽然她并不在意女子的外在装饰，但是，对于任何奇珍异宝，她都是非常有兴趣的。
“哦，那这个样式绿柳映红，可是有什么典故？”钟少艾拿起其中一张牛皮纸，看那上面刻的样式，颇对她的眼缘。
花师傅看到钟少艾随手挑起的竞是那一张，心中疑窦丛生，她怎么会看上这一张。
“钟小姐，这张绿柳映红倒没有什么典故，要说典故，这张凤舞秋阳可是有典故。”花师傅拿起了另外一张，递给钟少艾。
钟少艾看着花师傅选的这张，好看是好看，但是落黄太多，虽然钟少艾并不在意成亲那天的服饰礼冠，但她就就喜欢清新明艳的，很符合她现在春日勃发的年纪。
但见花师傅有故事可讲，她又是满心期待，奇珍异宝背后往往有着比世间众生更跌宕起伏的经历，那也是它们生命力的凝聚。
“嗯，我们洗耳恭听，但闻其详。”钟少艾点点示意。
旁边的谢令红一顿白眼，她最烦看折子戏，又最烦听民俗话本，这些都是为了让这等俗物有个好身价，而故意编造的故事。
她不想听，却不得不听，因为今天她是钟少艾的贴身女婢，主子要听，自己闭着眼也得听。
花师傅见这传闻中的钟少艾如此亲和柔顺，倒有几分故人身影，心中不免感慨万千，便娓娓道来。
“这凤舞秋阳的典故，源自一首歌谣，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传唱，反正在前朝仁昌一代时，已是天下妇孺皆知。这歌谣如是
春风尚萧条，秋阳正当好。
凤落安山，吾本是，苍黄乱飞。
采药女，冰清玉洁似婵娟，林深碧落妙手引，凤舞山巅。
鸣似泣若，九九一声，何见漫野。”
花师傅讲到这里，调整了一下身姿，钟少艾看她停顿下来，不免催道，有恐冒失，只说道。
“这好像是首很普通的歌谣，听不出有其它意思。”
花师傅莞尔一笑，示意别着急，还有下文。
“这的确是首普通歌谣，表面上是一个普通的民间传说。一个采药女在林中遇见了一只落难的凤凰，并救助了它，凤凰感念采药女的恩德，给她献上一舞。
就此佳话而已。
但是，当仁昌皇帝的第一位皇后出自安县时，世人才发现这歌谣里可是有一句凤落安山，安山就在安县境内。
于是，有好事者纷纷开始猜测这歌谣其它句子的意思。比如采药女是谁，比如林深碧落到底是不是字面的意思。
不过，除了凤落安山，后续并没有发生能与之对上的事，大家也慢慢的失去了兴趣，这歌谣便不再如兴起时那般交口传唱。
如今，新朝初立，旧朝往事也随风飘散，也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这首歌谣。
但当时仁昌皇后听到了这个歌谣后，便命宫廷工匠以这个传说打造了一副华冠，便是凤舞秋阳的初版。
如今这版已是经过几代人修订后的版本了，往日后冠至尊已不见气质。
但以南风府的宗源，也是配得起的。”
花师傅的典故讲完了，钟少艾还意犹未尽，她隐约觉得那首歌谣可没有那么简单。
有关前朝往事，钟少艾也知道一些，仁昌皇帝是旧朝最后一任皇帝，他立过三位皇后，至于第一任皇后是安县的，她并不知道。
“花师傅，这凤舞秋阳又是如何流落民间，为宝翠阁为得呢？”钟少艾对宝翠阁的背景很是好奇。
这个宝翠阁又是为什么要两次掳走自己，却又不像是杀人灭口般往死里下手。
“实不相瞒，我们宝翠阁最早的大师傅，的确出自前朝宫禁，他就是凤舞秋阳初版制作工匠的后人，后来，仁昌覆灭，新朝建起，他辗转民间，几度沉浮，创建了宝翠阁，把这个样式给保留了下。”
钟少艾没想到，眼前这个充满市侩逢迎之气的花师傅，竞会如此坦诚，虽然，南风岳早就告诉过她，宝翠阁源自前朝宫禁的传闻就是真的。
花师傅的坦承赢得了钟少艾的好感。她不禁还想继续挖一点。宝翠阁即源自前朝宫禁，那他们抓我，是不是也跟前朝之事有关。
“这首歌谣是否还有其它意思呢？世人只知拿已发生的事去对照，若是从头就对错了，那后面又怎么会对得上。”
钟少艾想了一会，如是说道。
她明显感觉到对面的花师傅，微微一怔，她还有更多的秘密没有说出来，看来，今天就得慢慢挖了。
“钟小姐果然是聪慧过人，有这般玲珑心。不过，仁昌一朝已经过了六七十年了，以前发生的事，现在的人大多已都忘了，钟少姐如果感兴趣，可以去找找史料查证下。”
花师傅笑意盈盈，真心夸赞钟少艾的聪慧，连谢令红都感觉到这个花师傅好像有点喜欢钟少艾。
“你刚说你们宝翠阁源自前朝宫人，这凤舞秋阳都传到你们这代了，你们能不清楚这源始歌谣的背后意思？”
谢令红有些怨怼的说道，就差把你们是不是故意藏着掖着，把人吊着偏不说给说出来了。
花师傅一进钟府看到钟少艾身边的“霜月”，就察觉到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丫鬟，身形不似，气质不似，如今这脱口而出的质询，更不是一个丫鬟所能言语的。
看来，今天钟府也是有所准备，莫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至今宝翠阁还没有查出来三月三那天到底是何方神圣在云京城外救走了钟少艾。
但是，如今看来。
钟府甚至南风岳已对宝翠阁有所提防，怕是目标已经暴露，今天的计划必须改变，绝不能莽撞。
“钟小姐，我今天带了很多小样，全是当下最时兴的样式。”说完，她便示意身后的小倌把木匣打开。
那木匣外表看来平平无奇，一打开竞拉出个三层分屉，最上面的一层翻开后，竟是一面圆形铜镜，下面是一方方小木格，里面放着各式珠翠钗环。
那中间的一层则全是一张张牛皮纸，上面镂空雕刻着各种头面样式，色彩历久而新，精细绝伦。
花师傅直接从二层里拿出几张牛皮样式，让钟少艾一一过目。
“哇，都好美啊。没想到宝翠阁还有这么多宝贝。”钟少艾看着眼前的这样式，想起了她在髻发礼之前也去宝翠阁店里订过样式。
但可没有见着还有眼下的这些精美样式，这难道就是普通官宦和世家权贵的区别吗？
如今能见着，还是沾了南风岳的光，钟少艾有些心塞。
花师傅看着钟少艾一脸惊叹，沉默不语的样子。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些珍藏样式，我们宝翠阁一般是不对外售卖的，一是因为耗时费工，靠价不菲，二是量少精贵，只有少数人才有眼缘一见。”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东西太贵了，一般人也买不起，再说，也只有少数权贵能配得上。
钟少艾心服口服。虽然她并不在意女子的外在装饰，但是，对于任何奇珍异宝，她都是非常有兴趣的。
“哦，那这个样式绿柳映红，可是有什么典故？”钟少艾拿起其中一张牛皮纸，看那上面刻的样式，颇对她的眼缘。
花师傅看到钟少艾随手挑起的竞是那一张，心中疑窦丛生，她怎么会看上这一张。
“钟小姐，这张绿柳映红倒没有什么典故，要说典故，这张凤舞秋阳可是有典故。”花师傅拿起了另外一张，递给钟少艾。
钟少艾看着花师傅选的这张，好看是好看，但是落黄太多，虽然钟少艾并不在意成亲那天的服饰礼冠，但她就就喜欢清新明艳的，很符合她现在春日勃发的年纪。
但见花师傅有故事可讲，她又是满心期待，奇珍异宝背后往往有着比世间众生更跌宕起伏的经历，那也是它们生命力的凝聚。
“嗯，我们洗耳恭听，但闻其详。”钟少艾点点示意。
旁边的谢令红一顿白眼，她最烦看折子戏，又最烦听民俗话本，这些都是为了让这等俗物有个好身价，而故意编造的故事。
她不想听，却不得不听，因为今天她是钟少艾的贴身女婢，主子要听，自己闭着眼也得听。
花师傅见这传闻中的钟少艾如此亲和柔顺，倒有几分故人身影，心中不免感慨万千，便娓娓道来。
“这凤舞秋阳的典故，源自一首歌谣，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传唱，反正在前朝仁昌一代时，已是天下妇孺皆知。这歌谣如是
春风尚萧条，秋阳正当好。
凤落安山，吾本是，苍黄乱飞。
采药女，冰清玉洁似婵娟，林深碧落妙手引，凤舞山巅。
鸣似泣若，九九一声，何见漫野。”
花师傅讲到这里，调整了一下身姿，钟少艾看她停顿下来，不免催道，有恐冒失，只说道。
“这好像是首很普通的歌谣，听不出有其它意思。”
花师傅莞尔一笑，示意别着急，还有下文。
“这的确是首普通歌谣，表面上是一个普通的民间传说。一个采药女在林中遇见了一只落难的凤凰，并救助了它，凤凰感念采药女的恩德，给她献上一舞。
就此佳话而已。
但是，当仁昌皇帝的第一位皇后出自安县时，世人才发现这歌谣里可是有一句凤落安山，安山就在安县境内。
于是，有好事者纷纷开始猜测这歌谣其它句子的意思。比如采药女是谁，比如林深碧落到底是不是字面的意思。
不过，除了凤落安山，后续并没有发生能与之对上的事，大家也慢慢的失去了兴趣，这歌谣便不再如兴起时那般交口传唱。
如今，新朝初立，旧朝往事也随风飘散，也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这首歌谣。
但当时仁昌皇后听到了这个歌谣后，便命宫廷工匠以这个传说打造了一副华冠，便是凤舞秋阳的初版。
如今这版已是经过几代人修订后的版本了，往日后冠至尊已不见气质。
但以南风府的宗源，也是配得起的。”
花师傅的典故讲完了，钟少艾还意犹未尽，她隐约觉得那首歌谣可没有那么简单。
有关前朝往事，钟少艾也知道一些，仁昌皇帝是旧朝最后一任皇帝，他立过三位皇后，至于第一任皇后是安县的，她并不知道。
“花师傅，这凤舞秋阳又是如何流落民间，为宝翠阁为得呢？”钟少艾对宝翠阁的背景很是好奇。
这个宝翠阁又是为什么要两次掳走自己，却又不像是杀人灭口般往死里下手。
“实不相瞒，我们宝翠阁最早的大师傅，的确出自前朝宫禁，他就是凤舞秋阳初版制作工匠的后人，后来，仁昌覆灭，新朝建起，他辗转民间，几度沉浮，创建了宝翠阁，把这个样式给保留了下。”
钟少艾没想到，眼前这个充满市侩逢迎之气的花师傅，竞会如此坦诚，虽然，南风岳早就告诉过她，宝翠阁源自前朝宫禁的传闻就是真的。
花师傅的坦承赢得了钟少艾的好感。她不禁还想继续挖一点。宝翠阁即源自前朝宫禁，那他们抓我，是不是也跟前朝之事有关。
“这首歌谣是否还有其它意思呢？世人只知拿已发生的事去对照，若是从头就对错了，那后面又怎么会对得上。”
钟少艾想了一会，如是说道。
她明显感觉到对面的花师傅，微微一怔，她还有更多的秘密没有说出来，看来，今天就得慢慢挖了。
“钟小姐果然是聪慧过人，有这般玲珑心。不过，仁昌一朝已经过了六七十年了，以前发生的事，现在的人大多已都忘了，钟少姐如果感兴趣，可以去找找史料查证下。”
花师傅笑意盈盈，真心夸赞钟少艾的聪慧，连谢令红都感觉到这个花师傅好像有点喜欢钟少艾。
“你刚说你们宝翠阁源自前朝宫人，这凤舞秋阳都传到你们这代了，你们能不清楚这源始歌谣的背后意思？”
谢令红有些怨怼的说道，就差把你们是不是故意藏着掖着，把人吊着偏不说给说出来了。
花师傅一进钟府看到钟少艾身边的“霜月”，就察觉到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丫鬟，身形不似，气质不似，如今这脱口而出的质询，更不是一个丫鬟所能言语的。
看来，今天钟府也是有所准备，莫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至今宝翠阁还没有查出来三月三那天到底是何方神圣在云京城外救走了钟少艾。
但是，如今看来。
钟府甚至南风岳已对宝翠阁有所提防，怕是目标已经暴露，今天的计划必须改变，绝不能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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