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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金盆洗手,东窗事发

    群雄正疑惑之间,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走向门外。

    不一会,他又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

    灵珊奇道:“莫非这官员也是武林中人?”

    岳灵星却摇头,满是鄙视说道:“如今朝廷昏庸,官员享受尚且不及,又如何受得了练武之苦。你看那大官,虽衣履皇然,但双眼昏昏,一脸酒色之气,更是肥胖如猪,怎么能可能身具武功,要我说,他只要不是个贪官,哪怕是个贪图享乐的无能之辈,不去折腾百姓,便是一方之福了。”

    林平之点头附和道:“的确,我也常听父亲说到这些年官府越发糊涂,各种荒唐之事不绝于耳,地方上常有民怨沸腾,严重者甚至揭竿而起,行那谋逆之举……糟了,刘大侠不会也是参与其中,给朝廷发觉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讶,他们如今身在刘府之中,若刘正风事发,那自己便是逆党,想要置身事外,又岂可得?

    一些年轻弟子沉不住气,将手摸向兵刃,只待刘正风喝骂出声,他们便一拥而上将那官员斩成肉酱,无论如何也要保下自己的性命才行。

    但那官员却躬着身子,从身后随从手上托盘里拿起一个明黄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刘正风镇定如恒,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官员念诵圣职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雄一见,无不愕然。

    林平之更是瞧见岳灵星眉头微皱,十只葱白手指更是紧握成拳。

    他听刚才的话语,知道岳灵星对朝廷颇为不满,如今见恩人成了朝廷鹰犬,那是自然不喜。

    官员宣旨完毕,又收了一大包孝敬,便乐呵呵的走了。

    刘正风回身,让人安置好圣旨,才向宾客说道:“众位前辈英雄远道光临,刘正风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

    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

    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若是违此誓,便犹如此剑!”

    说着,他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砰的一声,剑锋已被扳得断成两截,他顺手将两截断剑堕下,就听嗤嗤两声轻响,断剑便插入了青砖之中,嗡嗡作响。

    纯以手劲折断纯钢长剑,这份功夫一出,群雄皆尽骇异,连带着刚才的窃窃私语也销声匿迹。

    这江湖人来人往,今天你进来了,明天你退出了,但江湖再怎么变,强者为尊的道理是永远不会变的。

    岳灵星长叹一声:“可惜,可惜。”

    林平之小心问道:“师姐是可惜刘正风这样的大侠去当官?”

    “不。”岳灵星摇头道:“我是可惜了那把好剑。”

    林平之:“……”

    “我的剑可是都锈了呢。”岳灵星解开自己的佩剑放到桌上。

    灵珊抽出一看,咋舌说道:“哇,锈的好厉害,上面还有一二三四五……整整十七道缺口呢。姐,你是干什么了?竟然能把碧水剑祸害成这个样子?”

    “没干什么啊。”岳灵星挠头。

    “锈迹可以说是缺少保养,这些缺口又是怎么回事?”

    “是我跟一个老头过招,被他砍的。”

    “什么老头?”

    “姓风的老头,没什么名气。”

    两姐妹窃窃私语,青城派的几名弟子却目露不屑。

    被一个老头在佩剑上砍下了十七道豁口,就这还华山派大师姐呢?如今看来,这个年少成名的岳灵星也是徒有虚名,一会定要禀报师父,若华山派发难,这岳灵星交给自己便是,根本不用他老人家担心。

    众人思绪纷飞之时,衡山弟子米为义已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

    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正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众人转过头来,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

    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

    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刘正风一愣:“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那汉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

    刘正风看他一眼,问道:“贤侄是千丈松史贤侄吧?”

    那汉子正是嵩山派门下的弟子千丈松史登达,他听得刘正风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外号,心中不免得意,微微躬身,道:“弟子史登达拜见刘师叔。”

    结果刘正风却没给他面子,正了脸色说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见令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

    说着他走向金盆,史登达却一个闪身,拦在了他的面前。

    “刘师叔,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你还是遵从的好。”

    “嘿,我若不遵从呢?”刘正风面色渐冷:“你难道还想对我动手?”

    史登达冷笑一声:“晚辈本领低微,还没学到我嵩山的三成本事,又如何敢在刘师叔面前造次?”

    刘正风冷哼道:“既然不敢,还不闪开!”

    史登达没有闪,而是笑着说道:“刘师叔,且看看身后吧。”

    他话音一落,后堂又走出十几个人来,正是刘正风的夫人,女儿,他的两个幼子,以及刘门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皆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后心。

    宾客大惊,刘正风更是气怒交加,大声喝道:“嵩山派劫持他人家眷,与魔教何异?!”

    “魔教?这正是我要问你的?”史登达一展五岳领旗,正义凛然问道:“我嵩山派已经查明,你与魔教右使曲洋暗中勾结,左盟主吩咐下来,要你即刻交代你与东方不败有何阴谋,又要如何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与江湖中一众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耸然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