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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真相大白

    “嗯……”

    袁丰点点头,下意识地看了下位一眼。

    在堂内,所有人都站着。

    除了自己这个主审官,和左下位的一个人——

    那人一身蓝色锦衣,面容白皙,剑眉星目,好一个翩翩浊公子!

    他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两个侍卫,正轻摇纸扇,一脸悠哉。

    袁丰可是叫苦不迭。

    就是此人,也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过江龙,偏偏这个时候驾临……一个不好自己的乌纱帽就难保!不然他才不想管这些家族间的破事儿呢!

    袁丰心下思量,此刻倒是松了一口气。

    好在这阳柏不作辩驳。

    “行,既然如此,那就……”袁丰拿起桌上的令牌。

    直接断案,先把自己摘出去!

    “且慢!”

    一道声音自堂外叫道。

    直接压倒了喧哗的人声。

    来人还是个高手!

    袁丰眉头一皱,先是扫了一眼下方那蓝袍公子,见他一脸兴趣地看向堂外,不禁脸色一沉。

    他回头看看身后的下属。

    那下属了然,喝道:“衙门重地,何人敢在此喧哗?”

    只见人群分开,一个人翩翩少年缓缓走入。

    “阳家,阳灵!”

    那少年笑道。

    “阳家人?”

    “对了,那于家人都来了,阳家人也该来的……”

    “你还不知道吧,阳家的人大多也被抓来了!”

    “真的假的?”

    “亲眼所见!”

    “难怪了,来了这么个毛头小子!”

    ……

    “不知我阳家人可以进来吧?”阳灵指了指围栏里的于家人。

    堂上的袁丰摆摆手道:“放行!”

    侍卫便将栏杆打开,放阳灵三人进入。

    “阳柏已经招供,你还有何话可说?”袁丰看着那锦衣少年道。

    这少年不大,但他观那两个年龄更长的竟是以他为首。

    “非也非也……”

    阳灵摆摆手,想走进一些。

    “嗯!”

    两个把门护卫拦住。

    堂内除了犯人和衙门人员是不能进入的。

    “嗯什么嗯!我就站在这,有不进去!”阳灵哼道,在台下站定,打量着堂内——那个身形昂藏,胡子拉碴的中年人。

    这就是自己那便宜大叔?这一脸忧郁,好一个金城武现世!在他们那个世界定会迷倒万千少女!

    “我大叔何时招供了?”阳灵看着阳柏眨了眨眼道。

    阳灵在打量着阳柏,阳柏也在打量他。

    这不是小公子?他们怎么来了?

    看着阳灵眨眼,他一愣,略一思索,沉声道:“我灵侄儿说的不错,我何时招供了?”

    堂上的袁丰闻言,脸色一沉。

    这是来捣乱来了。

    他还没说什么,于家人便叫了起来。

    “哼,哪来的稚子小儿!证据确凿,岂容你胡搅蛮缠!”

    阳灵看去,是对面几个于家的人,说话那人是一个长胡子的老者。

    “呵,好一个证据确凿,那你说说,都有那些证据?”阳灵问道。

    那老头儿一滞,他是于震的叔父,只是听闻后辈被阳家人杀害,震怒之下前来撑场子的,真要说个什么证据,他倒是说不出来。

    “我三弟素来与阳柏有仇,此为一;后来更是被阳柏冲入府中杀死,还为打更人所见证,此为其二。”

    堂中,于啸转身,冷冷地看着阳灵,悲愤道:“这还不叫证据确凿?”

    “这不叫证据确凿……”

    谁知阳灵摇摇头道。

    “你!”

    于啸气急,转身抱拳道:“城主大人,我看这阳家小……子分明就是来扰乱公堂的!”

    恰好此刻有下属俯身给袁丰说了些什么。

    袁丰面色一沉,沉声道:“阳灵,念你人小,为叔父打抱不平情有可原,本城主此次不与你计较,再敢胡言乱语,本城主非要治你一个扰乱公堂之罪!”

    照他的想法,他早就把人给打下去了,不过是个落难家族罢了!只可是,下面有人看着,他才不得不‘大度从容’。

    说着,袁丰招了招手,就想撵人。

    “何不让他说完?”那蓝袍公子突然道

    “这……大人你有所不知,这阳灵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此番定是来捣乱的,还是将他打将出去吧!”袁丰劝道。

    “无妨……就当是看戏咯!”

    蓝袍公子手中把玩着纸扇,一脸有趣道:“我最喜欢这种反转的戏码了!”

    “这……好吧!”

    袁丰咬牙,终究是不敢违拗:“那好,阳灵,本城主问你,什么才叫证据确凿?”

    阳灵扫了一眼那蓝袍公子,剑眉星目,面容白皙,表情似笑非笑,简直是……帅得没有朋友。

    整理思绪,阳灵笑道:“于大爷,你说打更人目睹了一切?”

    “案卷上写得明明白白!”于啸寒声道。

    “那好,我问你,据我所知,打更人王二是东大街的打更人,怎地会在亥时将要下值的时分出现在西大街,又亲眼目睹了雅兰居的事?”

    “哼,许是他有事前往也说不定!”

    于啸冷笑道:“怎么?就凭这点,你就说不算证据确凿了?”

    “于大爷真是料事如神!”阳灵塑起大拇指。

    于啸疑惑的皱眉,这怎么又夸起自己来?

    “据我所知,那王二确实是有事去了西大街……”

    阳灵表情玩味:“因为有人拿了钱给他,让他去。拿钱办事,这不也叫事儿吗?”

    在场哗然,是收了钱才撞见的?

    既然这个打更人目睹阳杀人不是巧合,那么阳大爷……

    于啸一愕,随即冷笑道:“这还不是任你怎么说了!”

    “传王二来!”袁丰喝道。

    “不用传了,城主大人!”

    阳灵嗤笑一声:“王二已经死了!”

    在场又是一惊。

    这……又是一条命案?

    袁丰表情一变,偷看了一眼下方。

    “王二的事可以放一放。”

    阳灵看着于啸,点头道:“于大爷说得对,确实口说无凭,这证据嘛,我倒是也有。”

    说罢,阳灵拍了拍手。

    人群分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那不是望仙楼的梅香姑娘吗?”

    “她旁边那是……阳柳阳三爷!”

    “他俩来干啥?”

    ……

    “你来说吧!”阳灵对梅香道。

    梅香此刻有些犹豫。

    “放心,望仙楼的实力你也是知道的,我会请她们保你的!”阳灵低声道。

    梅香这才下定决心,轻声叙说了起来。

    ……

    待梅香叙说完毕。

    众人再度哗然。

    这怎么又牵扯出个马家二少马君才来!

    于啸则是表情惊疑不定,没再说话。

    “确实可疑……”

    袁丰表情阴郁,这一来又牵连到了马家,事情再度升级。这些大家族间的破事,平日里老子管都不想管,可此刻……

    他看了一眼下位,半分无奈半分恼怒道:“可这也不能说明阳柏没有杀人啊!”

    “人确实是我大叔杀的……”阳灵沉声道。

    众人一惊,这是要大义灭亲了?

    “灵子……”

    阳柳急声道。

    他昨日跟着红姐去包扎了,倒是不知道审讯结果。

    “哦?”袁丰沉声道。

    阳灵摆了摆手止住他,笑道:“不过凶手另有其人!”

    “嗯?”

    袁丰脸色一沉:“你莫不是再戏耍本城主!”

    阳灵摇摇头,喝道:“拿人来!”

    人群再度分开,只见几人押着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面有凶相的中年人,正是丁忠。

    在丁忠身边的是一个面容苍白干瘦的男子,正是那影十三。

    不过此刻影十三正被五花大绑着。

    “说吧。”阳灵看向影十三。

    影十三缩了缩脖子,他有些怕了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

    谁能知道,他黑衣下的身子已经千疮百孔?还有,身上这花绳子不知道是何法宝,竟让他连化影遁走都做不到!

    “那天……”

    他垂下头,认命般的如实招来。

    ……

    “难怪……昨日我总感觉浑浑噩噩的,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醒来后,我的刀就插在于震的胸口了。”

    阳柏恍然道。

    “混账!”

    于家人情激愤,唾骂着影十三。

    “老狗骂谁!”

    影十三也不是没有脾气,只是在阳灵这儿施展不开罢了,逮住那个骂得最狠的老头反唇相讥。

    等老子出去了,先杀阳灵这小崽子,下一个就杀你!

    没错,其实招供在他看来未尝不是一种自救——哪怕他被抓进大牢,甚至要砍头,他相信上头的人也能救自己出来。

    “肃静!”

    袁丰喝道。

    “你说你是受人指使,那人到底是谁?”袁丰问出了同样的人。

    “我不知道……”影十三摊手道。

    “不过反正是有马君才参与其中……”

    阳灵知道他真的啥都不知道,补充道。

    先将马君才这家伙折进去再说。

    “是也不是?”袁丰问道。

    “是是是……”

    影十三混不吝地说道,那还管和马君才的‘君子协定’呢!

    “拿下!”袁丰喝道。

    影十三也不反抗,被几个衙役抓住,就准备带走。

    “且慢!”

    阳灵叫住。

    “怎么?”

    袁丰皱眉,这都真相大白了,这小子还要搞事?

    “这家伙身上的绳子是我一朋友的……”阳灵笑道。

    “既然是你的法宝,你拿去便是。”袁丰摆摆手道。

    “城主有所不知,这家伙会一门可以遁入影子的功夫。”阳灵道,“而这花绳则可以防止他遁入影中。”

    袁丰正想开口,却见下位那贵人哼了一句:“遁入影子,有意思……”

    他便闭上了嘴。

    “去看看!”那蓝袍公子吩咐道。

    只见他身后护卫的二人之一,微微颔首,一个闪身便到了阳灵身旁。

    这是一个长胡子老者,身着灰袍,带着一顶灰色方帽。

    看着这老者,阳灵目光一凝。

    他此刻虽然是三流,可见识还在,顿时明白了,此人是个高手,至少是丁忠那种级别的高手!

    只见那老者打量了影十三一眼,影十三缩了缩脖子,好似有些畏惧。

    老者轻笑一声,左手掐了个怪异的指法,往着影十三身上一点。

    阳灵离得近,清楚地看见有一道微弱的白光被打进影十三的体内。

    “好了吗?”阳灵问道。

    “小友请便。”

    老者微笑颔首,又一个闪身站回那蓝袍公子身后。

    “多谢!”

    阳灵抱拳,念了个法诀。

    那绳子便是一松,化作一道彩光,落入了阳灵的手中。

    “好了!”

    阳灵颔首。

    袁丰摆摆手,两个衙役便押着影十三走下去。

    呼,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松了一口气。

    以后他再也不来审这什么案件了,还是老老实实当好自己这个城主吧!

    “城主大人还有一事……”

    却听那阳灵又道。

    袁丰表情一滞,隐怒道:“还有何事?”

    “既然真相大白了,那我大叔是不是就是清白之身了?”

    不是搞事!

    “自然!”袁丰点头,就想起身。

    “还有……”

    “一并说完!”袁丰板着脸。

    “那既然我大叔无罪,那么这城尉一职……”

    “不可!”

    于啸发难了,人虽不是他杀的,可他阳家却仍是自己于家的死对头。

    而且好不容易可以将阳柏给撸掉,自己也终于可以把副城尉给摘掉。

    此刻怎甘心让他全身而退呢?

    “这……”

    袁丰倒是犯了难。

    这于家和自己倒是有些交情……而且按照常理来说,哪怕阳柏不是凶手,可有了此事,身上也不算清白了,撸掉城尉倒也说得过去……

    想着,他有了打算,点头道:“于副尉所言不错,阳……”

    “阳柏既然是清白的,那么重归原职也是情理。”

    只听下位的贵公子说道。

    “当然,这青城你是城主,你最大!”

    他打开纸扇,轻笑一声。

    我最大……

    袁丰心下苦笑,倘若今天不顺了你的意,只怕第二天自己这个城主也得被撸下去了!

    “咳咳……”

    他干咳一声,道:“阳柏既然是清白之身,那自然是该官复原职的。”

    “城主……”于啸急道。

    “我意已决!”袁丰摆手道。

    “城主英明!”

    阳灵抱拳笑道,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那下位的蓝袍公子。

    没猜错的话,是那帅气逼人的家伙帮自己说了话。

    想着,那公子哥也看向了自己,并对自己眨了眨眼。

    我尼玛!

    阳灵打了个寒颤,忙移开目光。

    难不成,他是那种人……

    “你可还有话说?”袁丰沉声道。

    “城主英明,阳灵别无他言。”

    阳灵抱拳笑道。

    “呼……”

    袁丰下意识地松口气,以后定不来审问什么破案子了。

    伤神劳形!

    “唉,无趣……”

    蓝袍公子打了个呵欠,摇着折扇,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不过你倒是挺有趣的!”

    在经过阳灵身侧时,她轻声道。

    感受着一种好闻的香气,阳灵心下一阵恶寒,忙退开一步。

    离我远点,死变态!

    “我们还会再见的……”

    蓝袍公子不知道阳灵内心想法,对着阳灵莫名一笑。

    这一笑,竟又有些千娇百媚的模样。

    阳灵下意识地看向他白嫩的脖颈。

    有喉结……

    尼玛,变态啊!

    阳灵牵强一笑,又退了几步。

    “哈哈哈……”蓝袍公子摇着纸扇走了。

    故作潇洒的黑暗……

    阳灵撇撇嘴。

    “好了,退堂!”

    袁丰起身,身后跟着一群下属。

    “余下的事宜便交给你了,阳城尉!”

    在路过阳柏时,他拍了拍阳柏的肩,笑道。

    他指的显然是马君才这个同犯和对影十三的审问事宜。

    “嗯!”

    阳柏点点头,脸上平静,并没有太多喜悦。

    “哼!”

    于啸冷哼一声,带着于家人离去。

    人群也都是渐渐散去。

    “大哥……老爹他们都被抓了!”

    阳柳上前,焦声道。

    “嗯……我已知晓。”

    阳柏点点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交给我吧。”

    衙门可以说是青城第二号官府势力了,只要有了证据,是有抓人的权利的。

    这次将阳家重要人物抓捕下狱的便是于家大爷,这个副城尉。

    可在阳柏官复原职后,自然是不成事儿!

    阳柏看向阳灵,忧郁沧桑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小阳灵总算是长大了啊!”

    说着拍了拍阳灵的肩膀,道:“这儿就交给我。今晚我们一家人好好庆祝一番!”

    阳灵也是笑着点头道:“是!”

    “去吧!”

    阳柏摆摆手,收起笑容,转身向衙门内间走去。

    “走吧!叫他们做些好菜,待爷爷他们归来!”阳灵笑道,转身往外走去。

    ……

    阳家大门外

    阳灵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那些凶手恶煞的人也已经不见踪影。

    只是,大门前此刻正围着一群人,正议论纷纷。

    阳灵看去,只见地上躺着两个人,不由得面容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