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靖夜司
凌晨，青山县。
天刚蒙蒙亮，裴晋带着众人一路疾行，回到了县衙中。
正欲吩咐下人准备餐食更衣，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人就从门外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我的大人啦，你总算是回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裴晋眉头一皱，
“慌什么？有我在，这青山县的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师爷的脸急得通红，靠近了小声道：
“我的大人，这回真的不同，您昨日前脚刚走，夜里后脚就发生了命案，死的还是黑虎帮林九爷的独生女，没了继承人，黑虎帮全炸锅了，林九爷也不知是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您引来的杀手，现在正嚷嚷着上门找您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目无天子，目无法纪，祸害乡里，他们这些年做的缺德事还不够多吗？也敢和我谈公道，真当老夫剑不利？”
裴晋大怒一声，莫凡和邢捕头则是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将头扭了过去。
林九爷是谁？
整个青山县最大的帮会头目，黑虎帮会首林有熊。
青山县白道以裴县令为尊，而林有熊就是黑道魁首。
整个青山县，哪个赌场窑子不靠他林九爷过活，裴晋没来的时候，简直就和土皇帝差不多。
“大人，消消气，消消气。”
师爷急忙从一旁捧过来一杯清茶道：
“您也不是不知道，那林有熊本来就是武道八品的高手，手下七八个堂口，加起来的弟兄比县里的捕快都多，再加上淮南生乱，各地流民涌入，此时可千万火并不得，再者……”
师爷偷偷看了莫凡二人两眼，压低了声线，
“再者这位林九爷手眼通天，听说和京里的某位要员有关系，如今京官巡查在即，您可万万开罪不得。”
“哼。”
裴晋不屑的冷笑，
“此等宵小之辈，莫非我还被拿捏了不成？”
“多事之秋，当相忍为国呀。”
“呼。”
裴晋长吐一口气，冷笑一声，
“也罢，说说吧，那位林家大小姐是怎么死的？”
师爷脑袋一低，
“五脏皆失，与城北老王头的死法别无二致。”
“五脏皆失，别无而致，好啊，莫非又是邪尸宗？”
裴晋顿时清醒过来，
“如此乱象，靖夜司何在？郡城那边可有派人过来？”
“这……郡城那边还没有消息。”
“那就赶快派人去催。”
师爷点点头，正想退去，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裴大人不必催了，靖夜司巡夜使魏志泽，见过县令裴大人。”
中堂的大门哗的一下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披玄甲的高大男人。
莫凡上下打量了两眼，薄嘴唇，鹰嘴鼻，面容冷冽，一双眼睛有些刻薄，腰佩刀，更有凶煞之气。
一旁的门房满额冷汗，一进来立即下跪道：
“大人，小的本想禀报，但这位大人硬闯，实在是拦不住……”
裴晋有些不满的瞪了来人一眼，挥手让门房下去，随后盯着魏志泽道：
“拼命三郎魏志泽，没想到靖夜司派来的竟是你，你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踹老夫的门。”
魏志泽拱手笑道，“身有要事，如何闯不得，更何况我靖夜司为天子亲军，有行事专断之权，单凭这个，裴大人恐怕就治不了我的罪。”
裴晋的脸色有些阴沉，早就听说拼命三郎魏志泽桀骜不驯，今日见来果然来气。
魏志泽继续道：
“不过有一点裴大人想错了，我不是镇抚使大人派来的，我是追查要犯至此。”
“追查要犯至此？”
“不错，我于郡中发现了邪尸宗残党，此次离开郡城正是为了追查邪尸宗。”魏志泽点头道。
“邪尸宗？”
裴晋嘴角一翘，“看样子靖夜司也有能人，竟能发现是邪尸宗。”
说罢屏退了下人，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个锦盒来。
打开，莫凡发现的那张阴尸符正静静的躺在里面。
“看看吧，这玩意儿就是在命案现场发现的。”
“阴尸符？”
魏志泽的瞳孔缩了一下，同样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符纸来。
“裴大人请看，这是我在邻近诸县发现的，一共有五张。
此贼子心狠手辣，阴险狡诈，足迹遍布郡内七八个县，每次作案都杀人剖胸，到现在，全郡已有命案三十余起。
我也因此追查了这个贼子三个多月，但此贼行事隐秘，我至今也一无所获。”
莫凡从一边凑了过去，上下一打量。
魏志泽手中的确也是张阴尸符，纹理清晰，搞不好还是同一个人画的。
不过让他感觉有些奇怪的是，魏志泽手中的那张阴尸符新的很。
不错，就是很新。
裴晋手中那张阴尸符哪怕是保存在锦盒里也难免看到褶皱，但魏志泽手中那张，完全就和新的一样。
莫凡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警惕。
裴晋似乎没有察觉，只是简单看了眼那张阴尸符，他的心思全在另一个点上。
三个月？
这么久？
心中一阵后怕，他是见过邪尸宗的威胁的，然后怒笑道：
“的确是阴尸符，可你等既然知道是邪尸宗动的手，那为什么不发布海捕文书？
按照大周律令，此等邪教一经发现，当立即通报全郡，发布海捕文书，防微杜渐，以免酿成尸祸。
本以为才发现，可你却告诉我早已发现了三个多月，海捕文书呢？
本官上任日久，是天子亲封的青山县令，为什么没见到海捕文书，为什么什么消息都没收到，若不是侥幸发现了这张阴尸符，搞不好我这青山县城变成尸窝我都不知道。”
魏志泽也有些窝火，一直没抓到贼人，本就让他恼羞，不然也不至于连通报都不通报直接冲进了裴晋的大堂。
此时又闻裴晋指责，忍不住怒道：
“我的好大人，上半年淮南水患，各地上报邪教的条陈就没停过，白莲教，黄泉宗，圣母教，现在又冒出个邪尸宗，十个上报，有九个是假的，你要我等如何通报，如何发海捕文书？
我看呐，与其怪我们怪我们靖夜司，倒不你等先好好反省反省，若不是你等施政无方，什么邪尸宗，都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又怎么会让局势烂到如此地步？”
天刚蒙蒙亮，裴晋带着众人一路疾行，回到了县衙中。
正欲吩咐下人准备餐食更衣，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人就从门外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我的大人啦，你总算是回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裴晋眉头一皱，
“慌什么？有我在，这青山县的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师爷的脸急得通红，靠近了小声道：
“我的大人，这回真的不同，您昨日前脚刚走，夜里后脚就发生了命案，死的还是黑虎帮林九爷的独生女，没了继承人，黑虎帮全炸锅了，林九爷也不知是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您引来的杀手，现在正嚷嚷着上门找您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目无天子，目无法纪，祸害乡里，他们这些年做的缺德事还不够多吗？也敢和我谈公道，真当老夫剑不利？”
裴晋大怒一声，莫凡和邢捕头则是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将头扭了过去。
林九爷是谁？
整个青山县最大的帮会头目，黑虎帮会首林有熊。
青山县白道以裴县令为尊，而林有熊就是黑道魁首。
整个青山县，哪个赌场窑子不靠他林九爷过活，裴晋没来的时候，简直就和土皇帝差不多。
“大人，消消气，消消气。”
师爷急忙从一旁捧过来一杯清茶道：
“您也不是不知道，那林有熊本来就是武道八品的高手，手下七八个堂口，加起来的弟兄比县里的捕快都多，再加上淮南生乱，各地流民涌入，此时可千万火并不得，再者……”
师爷偷偷看了莫凡二人两眼，压低了声线，
“再者这位林九爷手眼通天，听说和京里的某位要员有关系，如今京官巡查在即，您可万万开罪不得。”
“哼。”
裴晋不屑的冷笑，
“此等宵小之辈，莫非我还被拿捏了不成？”
“多事之秋，当相忍为国呀。”
“呼。”
裴晋长吐一口气，冷笑一声，
“也罢，说说吧，那位林家大小姐是怎么死的？”
师爷脑袋一低，
“五脏皆失，与城北老王头的死法别无二致。”
“五脏皆失，别无而致，好啊，莫非又是邪尸宗？”
裴晋顿时清醒过来，
“如此乱象，靖夜司何在？郡城那边可有派人过来？”
“这……郡城那边还没有消息。”
“那就赶快派人去催。”
师爷点点头，正想退去，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裴大人不必催了，靖夜司巡夜使魏志泽，见过县令裴大人。”
中堂的大门哗的一下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披玄甲的高大男人。
莫凡上下打量了两眼，薄嘴唇，鹰嘴鼻，面容冷冽，一双眼睛有些刻薄，腰佩刀，更有凶煞之气。
一旁的门房满额冷汗，一进来立即下跪道：
“大人，小的本想禀报，但这位大人硬闯，实在是拦不住……”
裴晋有些不满的瞪了来人一眼，挥手让门房下去，随后盯着魏志泽道：
“拼命三郎魏志泽，没想到靖夜司派来的竟是你，你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踹老夫的门。”
魏志泽拱手笑道，“身有要事，如何闯不得，更何况我靖夜司为天子亲军，有行事专断之权，单凭这个，裴大人恐怕就治不了我的罪。”
裴晋的脸色有些阴沉，早就听说拼命三郎魏志泽桀骜不驯，今日见来果然来气。
魏志泽继续道：
“不过有一点裴大人想错了，我不是镇抚使大人派来的，我是追查要犯至此。”
“追查要犯至此？”
“不错，我于郡中发现了邪尸宗残党，此次离开郡城正是为了追查邪尸宗。”魏志泽点头道。
“邪尸宗？”
裴晋嘴角一翘，“看样子靖夜司也有能人，竟能发现是邪尸宗。”
说罢屏退了下人，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个锦盒来。
打开，莫凡发现的那张阴尸符正静静的躺在里面。
“看看吧，这玩意儿就是在命案现场发现的。”
“阴尸符？”
魏志泽的瞳孔缩了一下，同样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符纸来。
“裴大人请看，这是我在邻近诸县发现的，一共有五张。
此贼子心狠手辣，阴险狡诈，足迹遍布郡内七八个县，每次作案都杀人剖胸，到现在，全郡已有命案三十余起。
我也因此追查了这个贼子三个多月，但此贼行事隐秘，我至今也一无所获。”
莫凡从一边凑了过去，上下一打量。
魏志泽手中的确也是张阴尸符，纹理清晰，搞不好还是同一个人画的。
不过让他感觉有些奇怪的是，魏志泽手中的那张阴尸符新的很。
不错，就是很新。
裴晋手中那张阴尸符哪怕是保存在锦盒里也难免看到褶皱，但魏志泽手中那张，完全就和新的一样。
莫凡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警惕。
裴晋似乎没有察觉，只是简单看了眼那张阴尸符，他的心思全在另一个点上。
三个月？
这么久？
心中一阵后怕，他是见过邪尸宗的威胁的，然后怒笑道：
“的确是阴尸符，可你等既然知道是邪尸宗动的手，那为什么不发布海捕文书？
按照大周律令，此等邪教一经发现，当立即通报全郡，发布海捕文书，防微杜渐，以免酿成尸祸。
本以为才发现，可你却告诉我早已发现了三个多月，海捕文书呢？
本官上任日久，是天子亲封的青山县令，为什么没见到海捕文书，为什么什么消息都没收到，若不是侥幸发现了这张阴尸符，搞不好我这青山县城变成尸窝我都不知道。”
魏志泽也有些窝火，一直没抓到贼人，本就让他恼羞，不然也不至于连通报都不通报直接冲进了裴晋的大堂。
此时又闻裴晋指责，忍不住怒道：
“我的好大人，上半年淮南水患，各地上报邪教的条陈就没停过，白莲教，黄泉宗，圣母教，现在又冒出个邪尸宗，十个上报，有九个是假的，你要我等如何通报，如何发海捕文书？
我看呐，与其怪我们怪我们靖夜司，倒不你等先好好反省反省，若不是你等施政无方，什么邪尸宗，都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又怎么会让局势烂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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