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探秘
秦飞在偏殿墙根听见里面有嗡嗡的机器声。苦于整面墙都是青砖，连个窗户都没有，秦飞想总不能连门都没有，南面一定有门或者窗。他躲在偏殿东面的墙角向着大殿前悄悄张望。
守卫的士兵知道冒犯轮回神就要生病的传说，怕犯忌讳，四五个人都在庙门口打盹，两个人在里面。
秦飞大胆地探出身子，想看看偏殿的窗户的位置。结果发现这个偏殿前面也没有窗户，别提窗户，连门都没有。他之前在门外看的时候没注意窗户的问题，注意力都被大殿正中的塑像吸引了。
看来偏殿只能是从主殿进去，这下有点麻烦。
秦飞越想越觉得不对，一个三面封闭的房间，这么多女人在哭，有机器的声音，后面就是化粪池，难不成里面的机器是……绞肉机？这个想法让秦飞毛骨悚然!
主殿里有两名守卫，还有众多俘虏。从主殿进去肯定会引起他们注意。
秦飞想了一会，这种庙的房顶不用考虑保暖，一般不像侯府的房顶那样在瓦下面加好几层苇箔，没准掀开瓦片就能看见下面。
他回到主殿后面观察了一下，屋顶探出的房檐不好翻，不过院墙旁边有一棵粗壮的榆树，其中一根树枝离房顶很近。秦飞顺着树枝来到房顶。脚踩在偏殿和主殿之间的筒瓦上，轻手轻脚地把一块瓦片抽出了大半。果然就看见了主殿厅堂。
整个中殿里坐满了人，秦飞粗略数了一下大约有八十多人。每人都有一只脚上锁着铁链，男人锁成一串，女人锁成一串，他们蓬头垢面毫无尊严地瑟缩着，挤在一起，饥饿和疲惫击垮了他们。
秦飞把瓦片推回去，来到东边的偏殿上，他先趴下听了听，下面只有机器嗡嗡的声音。秦飞把一页瓦拉开一条缝，他吸了一口气，慢慢把眼睛凑近缝隙。
下面的房间里有一点小小的亮光，周围全部黑漆漆一团。过了一会秦飞的眼睛适应了下面的黑暗，渐渐看清了，不是什么绞肉机，而是一台发电机。那亮光是一枚小小的指示灯。
秦飞曾经在同学开的养殖场见过类似的沼气发电机，上面连接着几根粗细不一的金属管。金属管另一端延伸的方向指向了中殿。中殿的后面是化粪池。那么那个巨大的基座和塑像就充当了发酵罐和储气罐。秦飞想这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了发电简直是煞费苦心。不知道这是威筮侯还是银特王的主意。
俘虏的去向还没弄清楚。秦飞又回到中殿的屋顶上。这么多人吃喝拉撒都是大问题。他们一定不会让俘虏在这里待太久。
秦飞听见庙门前有女人说话的声音，抬起头越过房顶起身去看。
是她。
这次换了一身素白的短打扮，依然是收口收脚的修身样式。在侯府她的面纱被风吹掉的一瞬，他看过她的面容。她的脸色白净，不是那种柔弱的苍白，而是像珍珠一样表面泛着光泽。说话的语调有种类似男人的简洁。
守卫的士兵看到她，领头的站了起来，其他人都停止了交谈和其他的动作，仰面看着她。她说完几句话就走进了院子。身后的士兵纷纷站了起来。
白衣女人走到中殿门前，看着厅堂里的男男女女，像是看惯了这样的场面，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门里的两个守卫走过来，从她身边一左一右退了出去。
白衣女人扭回头看了看太阳，然后走进去把门关上。无数双眼睛同时盯着她。一个穿着破烂长衫的女人跪着往前爬了几步，由于脚被铁链锁着，没法再向前。她就在原地不住地磕头，嘴里说着：“女菩萨行行好，放了我们吧。我家里还有两岁的孩子啊。”一会声泪俱下，其他的女人也纷纷跪下来，诉说家中的不幸，男人们也止不住痛哭流涕，都跪下向白衣女人求情。顿时整个大殿一片悲恸的场面。
秦飞以前只是在葬礼上见过几个成年人同时痛哭。那种只是哀伤的痛苦，像这种充满了求生欲望的哭声很不一样，它让人从心底生发出作为同类的共情。
白衣女人不为所动，眼睛盯着前面硕大的塑像。日光透过两扇门中间的缝隙射进来，在塑像的身上缓慢移动。它肥胖的两条上肢像要把什么揽入怀里。当那一束光照亮他头上的一颗明珠时，秦飞隐隐地看到，塑像两手之间的空虚变得像水蒸气一样飘忽不定。
白衣女人这时从衣襟中取出一张白色的圆形纸片。所有跪在地上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她。
她把纸片两面的白纸揭掉，露出中间黄色的画符，然后从衣袖里抽出一支毛笔。扔掉笔尖上的盖子，在黄色画符上朱砂色的图案上添了几笔。最后她把画符夹在两根手指之间，摇了几下。
黄色的画符燃烧起来，塑像两手中间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只有那么一刹那，跪在地上所有的人连带锁着他们的铁链都消失不见了。
闹哄哄的殿堂一下子只剩下白衣女人和飘飘摇摇下落的画符的灰烬。
秦飞惊得大张着嘴，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啊地一声。
白衣女人循声望去，跟秦飞四目相对。
秦飞心说不好，匆忙起身要去抓榆树的树枝，准备跳下房顶。哪知刚站起来，脚下的瓦片就从被抽出的空隙边轰然塌陷下去。
秦飞毫无防备，整个人都掉了下去。好在他眼疾手快最后关头抓住了一根椽子，才不至于从十几米高的房顶直接掉到地面。
白衣女人先是吓了一跳，然后马上认出了悬在房梁上的秦飞。
“怎么是你？”
秦飞不知道她要对他做什么。分不清敌我，也不好回答。
门外守卫的士兵听见了瓦片掉落的声音，连忙冲进大殿。
几个士兵冲进来看见秦飞就喊：“是什么人！赶紧滚下来！”
白衣女人一抬手：“别吵，他要是掉下来摔死了，我把你们几个全部送走！”
守卫的士兵知道冒犯轮回神就要生病的传说，怕犯忌讳，四五个人都在庙门口打盹，两个人在里面。
秦飞大胆地探出身子，想看看偏殿的窗户的位置。结果发现这个偏殿前面也没有窗户，别提窗户，连门都没有。他之前在门外看的时候没注意窗户的问题，注意力都被大殿正中的塑像吸引了。
看来偏殿只能是从主殿进去，这下有点麻烦。
秦飞越想越觉得不对，一个三面封闭的房间，这么多女人在哭，有机器的声音，后面就是化粪池，难不成里面的机器是……绞肉机？这个想法让秦飞毛骨悚然!
主殿里有两名守卫，还有众多俘虏。从主殿进去肯定会引起他们注意。
秦飞想了一会，这种庙的房顶不用考虑保暖，一般不像侯府的房顶那样在瓦下面加好几层苇箔，没准掀开瓦片就能看见下面。
他回到主殿后面观察了一下，屋顶探出的房檐不好翻，不过院墙旁边有一棵粗壮的榆树，其中一根树枝离房顶很近。秦飞顺着树枝来到房顶。脚踩在偏殿和主殿之间的筒瓦上，轻手轻脚地把一块瓦片抽出了大半。果然就看见了主殿厅堂。
整个中殿里坐满了人，秦飞粗略数了一下大约有八十多人。每人都有一只脚上锁着铁链，男人锁成一串，女人锁成一串，他们蓬头垢面毫无尊严地瑟缩着，挤在一起，饥饿和疲惫击垮了他们。
秦飞把瓦片推回去，来到东边的偏殿上，他先趴下听了听，下面只有机器嗡嗡的声音。秦飞把一页瓦拉开一条缝，他吸了一口气，慢慢把眼睛凑近缝隙。
下面的房间里有一点小小的亮光，周围全部黑漆漆一团。过了一会秦飞的眼睛适应了下面的黑暗，渐渐看清了，不是什么绞肉机，而是一台发电机。那亮光是一枚小小的指示灯。
秦飞曾经在同学开的养殖场见过类似的沼气发电机，上面连接着几根粗细不一的金属管。金属管另一端延伸的方向指向了中殿。中殿的后面是化粪池。那么那个巨大的基座和塑像就充当了发酵罐和储气罐。秦飞想这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了发电简直是煞费苦心。不知道这是威筮侯还是银特王的主意。
俘虏的去向还没弄清楚。秦飞又回到中殿的屋顶上。这么多人吃喝拉撒都是大问题。他们一定不会让俘虏在这里待太久。
秦飞听见庙门前有女人说话的声音，抬起头越过房顶起身去看。
是她。
这次换了一身素白的短打扮，依然是收口收脚的修身样式。在侯府她的面纱被风吹掉的一瞬，他看过她的面容。她的脸色白净，不是那种柔弱的苍白，而是像珍珠一样表面泛着光泽。说话的语调有种类似男人的简洁。
守卫的士兵看到她，领头的站了起来，其他人都停止了交谈和其他的动作，仰面看着她。她说完几句话就走进了院子。身后的士兵纷纷站了起来。
白衣女人走到中殿门前，看着厅堂里的男男女女，像是看惯了这样的场面，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门里的两个守卫走过来，从她身边一左一右退了出去。
白衣女人扭回头看了看太阳，然后走进去把门关上。无数双眼睛同时盯着她。一个穿着破烂长衫的女人跪着往前爬了几步，由于脚被铁链锁着，没法再向前。她就在原地不住地磕头，嘴里说着：“女菩萨行行好，放了我们吧。我家里还有两岁的孩子啊。”一会声泪俱下，其他的女人也纷纷跪下来，诉说家中的不幸，男人们也止不住痛哭流涕，都跪下向白衣女人求情。顿时整个大殿一片悲恸的场面。
秦飞以前只是在葬礼上见过几个成年人同时痛哭。那种只是哀伤的痛苦，像这种充满了求生欲望的哭声很不一样，它让人从心底生发出作为同类的共情。
白衣女人不为所动，眼睛盯着前面硕大的塑像。日光透过两扇门中间的缝隙射进来，在塑像的身上缓慢移动。它肥胖的两条上肢像要把什么揽入怀里。当那一束光照亮他头上的一颗明珠时，秦飞隐隐地看到，塑像两手之间的空虚变得像水蒸气一样飘忽不定。
白衣女人这时从衣襟中取出一张白色的圆形纸片。所有跪在地上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她。
她把纸片两面的白纸揭掉，露出中间黄色的画符，然后从衣袖里抽出一支毛笔。扔掉笔尖上的盖子，在黄色画符上朱砂色的图案上添了几笔。最后她把画符夹在两根手指之间，摇了几下。
黄色的画符燃烧起来，塑像两手中间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只有那么一刹那，跪在地上所有的人连带锁着他们的铁链都消失不见了。
闹哄哄的殿堂一下子只剩下白衣女人和飘飘摇摇下落的画符的灰烬。
秦飞惊得大张着嘴，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啊地一声。
白衣女人循声望去，跟秦飞四目相对。
秦飞心说不好，匆忙起身要去抓榆树的树枝，准备跳下房顶。哪知刚站起来，脚下的瓦片就从被抽出的空隙边轰然塌陷下去。
秦飞毫无防备，整个人都掉了下去。好在他眼疾手快最后关头抓住了一根椽子，才不至于从十几米高的房顶直接掉到地面。
白衣女人先是吓了一跳，然后马上认出了悬在房梁上的秦飞。
“怎么是你？”
秦飞不知道她要对他做什么。分不清敌我，也不好回答。
门外守卫的士兵听见了瓦片掉落的声音，连忙冲进大殿。
几个士兵冲进来看见秦飞就喊：“是什么人！赶紧滚下来！”
白衣女人一抬手：“别吵，他要是掉下来摔死了，我把你们几个全部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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