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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消息

    烟雨楼的那位刚才在孙富贵手下没能走过三招,此刻的她似乎已经认命,醒转过来后再没做任何挣扎,只是静静等待自己的命运。倒是那个魔族还没等问就竹筒倒豆子似地全招了,这让自小熟悉魔族的左一倒有些不适应了,魔族平日里都自我感觉良好,有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狭隘。

    据这个魔族交代,原来他一直假借商人的名义,在洛阳城中暗地里捣鬼破坏,雇佣烟雨楼对付徐八九就是他的领导安排的,当时为了掌握徐八九的游历路线费了不少功夫。不过这次反倒是烟雨楼的这个人将左一不准备入书院的消息告诉了他,而这个魔族又想假借黑虎帮之手来干掉左一。

    所以事情虽没有左一想得那么严重,但烟雨楼的触手居然已经有能力伸入大秦官场中了,这让左一觉得有必要将这件事告诉曹瀚墨,让他和姬圣乾自行判断。

    左一来到烟雨楼那人的边上问道:“刚才孙富贵说你的武器能作用在神魂上,你应该就是烟雨楼的二当家琴酒吧。”地上那人点了点头,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

    琴酒浑身斗气都被孙富贵封住了,左一把她扶起来坐直,又要过了孙富贵的酒壶递给琴酒,琴酒接过后也不客气,直接就灌了两大口,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又补了一口,自言自语道:“酒虽然不咋地但凑活能喝”。然后又转头看向左一说道:“小姑娘我劝你们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孙富贵顿时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别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会怜香惜玉。”说是这么说孙富贵也没真把她怎么样。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琴酒似乎很满意孙富贵认可她是个女人,连带着对左一的态度一下子也好了起来。很难想象一个面对严刑逼供都未必会眨一下眼睛的人,只是因为别人对她性别的认可而变得知无不言。

    原来琴酒纯粹是想借助与魔族有合作的便利,引导魔族替自己引出左一身边的保护力量,然后她可以趁机夺取左一的传说功法。只是她没想到魔族又找了自己的“替罪羊”,她更没想到的是居然是位合道境的巅峰强者在为左一护道。

    至于给绯写报仇琴酒压根就没这个想法,何况烟雨楼并不知道绯写的死因,到现在也只以为是蜀山书院联合百利金战职部干的。烟雨楼可以说是个既严谨又松散的组织,七个当家的都是以改变人族治理格局为目标走到一起的,说白了就是想推翻大秦的统治,他们扭曲的心态让他们痛恨见到国泰民安安居乐业的场景。

    她们的松散在于平日里几人都是各干各的,有紧急事务的时候,七人中任何一人可以号召魔法影像会议。不仅如此,组织里会有下层人员去操办一些外围的事务,还有专人负责黑色业务的对接工作,然后定期在组织内部发布,感兴趣的就可以承接。

    琴酒还说了个让人吃惊的消息:在烟雨楼七位当家中一旦有人退出或者死亡,马上就会有新人递补进来,据说现在想递补的人还不少。只是烟雨楼的老大---娇希望组织永远只有七个当家,所以没人退出或者没人死去就没有位置给递补的。现在顶替绯写的这人叫做罗刹,是个精通刺客技能的人,武器是一对锐利的黑红色飞刀,据说被他盯上的人从未有需要他出第二刀的。这个人组织已经观察了两年多,一年前他被推选为第一递补人选,这次组织给她的投名状就是找到杀死绯写的人并且杀掉。

    在左一的要求下琴酒又详细的介绍了这个罗刹:这个人原来叫鹰眼,长期活跃在加拉夏公国、伊索德公国、卡尔维亚公国一带。大道境16级的修炼者,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有着一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眼一般犀利。他很冷漠,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很多人都称他是恶魔的化身,没有任何怜悯和慈悲之心,但当他手持飞刀时就会变得专注且狂热。

    他有一种独特的斗气,附加在飞刀上会增加无声和破魔两种能力,而且无论距离远近他都能轻松应对。他的手腕应该是经历过某种特殊锻炼,能在最狭小的空间内以最小幅度甩出极致威力的飞刀,这个能力让人不寒而栗。

    这人向来行踪诡秘,但执行任务时总是能出现在最不经意的地方,他的刺客技能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每一次行动都能让人感到惊叹。他的刺杀一度是没有规则的,许多次的出手没有任何原因,目标包括达官贵人、商家富户、修炼者有时还有平民百姓。

    在他最活跃的那段时间里,他的存在让加拉夏公国、伊索德公国、卡尔维亚公国的许多人感到恐惧和不安,以至于逼迫这三个公国的战职部和法职部联合起来对付他。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销声匿迹,一度有人以为他已经伏法,没想到他其实加入了烟雨楼。

    听到这里左一从琴酒手里拿过了酒壶,毫不嫌弃地喝了两口酒,没有还给孙富贵,而是又递回给琴酒问道:“我挺好奇你为什么叫琴酒。”

    接过又被左一抵还过来的酒,又狠狠灌了两口,也许是知道自己在合道境面前在劫难逃,也许是对这么多年自己做的恶事的反省,令人没想到的琴酒回答了左一的这个问题。原来琴酒这个名字不是烟雨楼给他的代号,而是他自己起的。

    琴酒生长在一个贫困的家庭里,父母双亡,他被迫离开家乡,在街头靠卖艺为生。一个漆黑如墨的晚上,在一个贫民窟中,一个有龙阳之好的中年人强暴了年幼的他。他奋力反抗,在苦苦哀求中度过了生不如死的二十分钟,那晚唯一的见证就是中年人刚刚从富贵人家偷来的一把七弦琴和中年人桌上的那坛劣质酒。

    也是在那晚,在强烈的身体和精神刺激下,他身体中的某个枷锁被打开,从那一刻起他可以感受到别人的神魂,而那把琴经由他染血的双手弹拨后也开始具备某种攻击神魂的能力,那个中年人在第二天醒来后就疯了。从那天起琴酒学会了喝酒,并开始学习弹琴,不是为了卖艺而是为了让那些欺辱过他的人也变成疯子。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琴技并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当他第一次遇到那位后来教他修习的野修。于是在付出了无数次那晚同样的代价后,他开始跟随那位野修修炼,后来他甚至不惜挥刀自宫,修炼了一种那位野修自己都不愿意修习的邪功。从那以后她的琴声变得更阴柔更有杀伤力,三年后她终于成功地将那位野修也变成了疯子。

    后来琴酒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朝着女性的方向发展,她的心理却变得暴戾和扭曲起来。他用那把琴多年来的断弦做成了一把刀,每次将人弄疯后,他就会用那把刀切断对方的男根,然后用它当笔蘸着对方的血,在对方尸体旁留下琴酒二字,从那时开始起琴酒的名声就不胫而走。

    最后当左一问琴酒是如何知道她并没有接受书院的入学邀请,而且在当天就知道的时候,琴酒沉默了,只说是机缘巧合下听到的,而且漏了口风的人并不是举足轻重之人,显然是不想牵连泄密之人。

    如此情形左一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见再无更多的价值可挖,孙富贵让左一背过身去,左一也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要求她。左一在游历中也杀过不止一人了,但她似乎对于琴酒有些不忍,所以还是依言转过身去。一......二......左一数着身后消失的气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孙富贵难得正经地对左一说道:“这样送她走是对她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