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凤天醒了，茉莉凝重的神色终于露出了欣喜，立刻跑回洞中。
虽然凤天已经醒了过来，但脸色依旧毫无血色。想到凤天的身世，茉莉就忍不住心疼她。如果......如果她不替自己挡下那一击，是不是依然还会是那个活力充沛的少女？不，不可能了，被命运之轮审判，凤天的生命注定不能长久。
“茉莉姐姐，你都知道了吧。”不是疑问，是陈述。看着茉莉的眼睛，凤天就猜到了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什么事都要憋在心里，独自承受？”凤天瞒得太好，小到日常生活，她都没有露出过破绽，除了那双毫无生机的眼神独独没有瞒过茉莉。
“告诉你，有用吗？只是多了一个人伤心罢了。我不想被人可怜，即使我没有未来，也想像普通人一样活在当下。我的命，是族人们用鲜血换来的，活着，对我来说非常痛苦，但它承载了族人们对生命的热爱、对未来的希望......”
听到这里，茉莉再也忍不住了，泪如泉涌地扑到凤天身上，紧紧地抱着她，泣不成声，“凤天，我不敢想象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你明明如此脆弱却必须坚强，为什么你明明如此热爱生命，那么努力的生活，却依然要经受生命的流逝、审判的折磨。”
“茉莉姐姐，生命真的很宝贵，或许在命运之轮面前它如蝼蚁般渺小，但它真的很宝贵，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痛，我失去了族人的生命，理解雪夜姐姐对捍卫它的执着。所以，茉莉姐姐，你能不能......”
“凤天！”茉莉打断了凤天，“你觉得我会因为雪夜而改变我的决定，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因一时之怒可以罔顾生灵的人吗？你放心，我既然决定了相信人类，就不会动摇。”
“如果可能，我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能不再经历风雨，不再身不由己。可惜，我等不到了。我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当年的九宗为何要发动反叛。我们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茉莉听懂了凤天的话中隐含的意思，但这真的可能吗？
茫茫雪原之中，风雪突然猛烈汹涌起来，寒意加重。伊万卡以人类身躯越来越难以抵御风雪肆虐，尚在昏迷中的海樱和贝尔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茉莉竭力往他们的身体中输送能量。
“伊万卡，凤天现在的身体太差了，为了缓解器官的衰竭，她必须留在寒冰极地。但以海樱、贝尔和你的人类体质，无法长时间抵御极地深处的寒冷，我先让雪玉带你们离开这里。”
“茉莉！”伊万卡突然大声喊住茉莉，“你告诉我，你来地球究竟是要干什么？真的像那个叫雪夜的说得那样，你要屠尽我们人类？”
茉莉有些生气，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一个像女教皇那样为达目的可以罔顾生命的人？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信任她？姐姐如此，雪夜如此，伊万卡也是如此。
茉莉赌气般地说了一句：“如果我说我就是要屠尽所有的人类，你要怎么做？”
茉莉只听见伊万卡断断续续地呢喃了一句：“帝芸说的没错，你果真会这样。”
“帝芸？”
茉莉还没来得及问伊万卡怎么会认识帝芸，就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海樱和贝尔从后面与伊万卡前后夹击，同时将三把匕首刺穿了茉莉的胸膛。
“茉莉！”
白雪儿、紫薰、雪玉和凤天的惊叫声，才让茉莉从震惊和剧痛中回过神来。“为什么，你们骗了我。”
茉莉质问的眼神让伊万卡不敢与她对视，“对不起茉莉，正如雪夜所说，在你与人类之间，我们只能选择我们的家人。”
茉莉一瞬间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伊万卡他们和雪夜早就商量好了。“那帝芸呢？是她策划了这一切对吗？”
安琪儿在走之前提醒过茉莉，傲来国族长亚登因她而死，虽然亚登的所作所为有违傲来国处事原则，傲来国人不会找她的麻烦但亚登的爱人帝芸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对付她。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帝芸找上伊万卡他们，更没有想到，捅自己最深一刀的人会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她，不该相信人类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就因为我有毁灭你们的能力，所以就认定我一定会为你们带来灾难。伊万卡，海樱，贝尔，你们究竟是太不了解我，还是你们根本不肯冒一丝丝的风险，亦或是你们其实是不相信你们自己。连你们自己都认为，你们会为这个世界带来毁灭。”
“茉莉，对不起，就算是为了身边重要的人，我们也必须这样。”海樱说。
“海樱，伊万卡，贝尔，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样。茉莉，快走！我感觉雪夜姐姐快要来了。”因着多年的相处，凤天能隐约感应到雪夜的气息。
“她走不了了。”随声而望，帝芸终于现身了，“茉莉，是你害死了亚登。傲来国因着安琪儿女神和命运之轮，竟罢免了他族长的身份，并从族谱中永远将他驱逐，将他定为了傲来国的罪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要你死。”
“是你挑唆雪夜联合伊万卡他们来对付我的，你真的是知道如何算计人心，亚登远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帝芸，竟是你操控了这一切。”
白雪儿跑到茉莉身边，和紫薰一起为茉莉疗伤，但没过一会儿，茉莉就制止了她们力量的传递。
“没用的，三把匕首刺穿了我的胸膛，没救了，不要再浪费你们的力量了。帝芸，亚登的死与凤天她们无关，我把命给你，你放她们走。”茉莉看向雪玉，“雪玉，告诉雪夜，今日她为人类而选择设计杀我，若我还有命活着，必要将她千刀万剐。”茉莉又看了看伊万卡她们，“还有你们，我今日不杀你们，但若有来日，我必将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人类。我会完成仪式，彻底清洗你们的罪恶。”
“雪玉，带凤天走！”茉莉大声对雪玉喊道。
“不！我不走！”
“茉莉，我要你为亚登偿命！”
“啊......”随着凤天的一声惨叫，她再一次用身体挡住了帝芸对茉莉的攻击，本就已经达到极限的身体此刻彻底崩溃，倒在茉莉的怀中。
茉莉此刻已经震惊悲痛到了极点，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知道那一击对凤天意味着什么。在凤天冲上来的那一刻，就代表着她生命的彻底终结。
“茉......茉莉，不要恨夜姐姐，也不要因此怨怪人类。凤天自私，不希望茉莉的记忆因为这件事从此装满仇恨。经历过审判，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不想让你也和我一样痛苦。生命是宝贵的，你一定要替我、替我的族人好好活下去。”凤天拿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这晶石是族人们送我的最后一份守护，它承载了我的母星最强大的守护之力，我现在把它给你，让它守护你，替我陪着你。”
随着凤天双手无力的垂下，她的生命也走到了终点。这是茉莉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倒在自己的怀里。
“凤天......”凤天死了，她怎么会死？她是那么的热爱生命，即使经历过亲人的离逝、家园的毁灭，她都没有想过放弃生命，她是一直努力认真的生活，她比任何人都有权利活下去。可是......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要死？最该死的人没有死，最该活下去的人却因她而死。
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悲痛与创伤让茉莉再也撑不住了，昏死了过去。朦胧中，茉莉似乎看见了安琪儿，能在临死之际再次见到女神，或许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吧。
“帝芸，你不该这样，亚登的死究其根本是因为命运之轮。你对付不了它，却将怒火与怨恨全部加诸于茉莉。”安琪儿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气息微弱、昏倒的茉莉，眼前的场景让安琪儿异常愤怒。与她同来的，还有水哲轩。
“母亲，茉莉她......三把匕首同时刺穿了她的身体。她......她......”紫薰语无伦次。
“纯安姐姐，救救茉莉，当初我身上死亡花园的无解之毒你都能治好，你也一定可以救她的对不对？”白雪儿乞求安琪儿。现在唯一能救茉莉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安琪儿并没有理会紫薰和白雪儿，而是接着对帝芸说：“帝芸，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最终的目的，茉莉性命垂危。你让她与她的人类朋友决裂，同时也抹灭了她对人类唯一的一丝希望，迫使她走向人类的对立面，这是亚登想要的吗？”
“她死了，人类的威胁就消失了，我完成了亚登的遗愿。”
“不，茉莉不会死，我不会让她死的，她也绝不能死。帝芸，我不杀你，因为不值得，但我相信傲来国的刑罚会让你生不如死。紫薰，白雪儿，带上茉莉，我们离开这里。”安琪儿看了看伊万卡，又看了看海樱和贝尔，“至于你们，茉莉既不杀你们，我也不屑于动手。既然你们不惜满手血腥，就请不要让你们的家园变成炼狱。”
安琪儿带着茉莉、紫薰和白雪儿离开了地球，马不停蹄地前往宇宙深渊，哲轩紧随其后。事实上，帝芸所计划的这一切，哲轩是知道的，因为这是帝芸故意透露的。帝芸在赌，赌茉莉在哲轩心中究竟有多大分量，能否让他为了茉莉而放弃蓝星中立的原则，如果他出手了，就代表着蓝星与命运之轮分庭抗礼。帝芸在算计哲轩，而哲轩来了，即使他什么也没有做，但也已经亮明了他的立场。
宇宙深渊中，安琪儿始终一言不发，没有人知道此刻她内心有多么煎熬。她必须救茉莉，这也意味着她要再一次向命运之轮低头，乞求它的施舍。她知道，想要获得命运之轮的施舍就必须付出等量的代价，就如上次她为了驱散白雪儿身体里的毒，承受了烈火焚心之痛，再如多年前，凌云为了换取女教皇残灵重生的权利，献出了永恒之力。即使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这次的代价太大了。
“命运之轮，是想要我的命吗？”
哲轩不愧是哲轩，他猜到了安琪儿在纠结什么。以命换命，是命运之轮不变的法则。安琪儿既然带茉莉来到这里，就做好了献出生命的准备，可是现在她却如此纠结，可见命运之轮提出了她无法承受的附加条件。哲轩是脱离命运之轮的存在，是唯一不受命运之轮控制的存在，之所以一直以来能与命运之轮相安无事，是因为他从不插手命运之轮的任何事。可是自从遇到茉莉后，他所有的原则都因她打破，他生出了情感，便不可能再在茉莉与命运之轮的斗争中保持中立。既然他无法继续保持中立，命运之轮也绝不可能允许如此强大的存在与它对立。
哲轩与命运之轮不分伯仲，唯一不同的是，命运之轮能够掌握命运。堂堂蓝星不染尘世、与世无争的球长，终究还是败给了命运。
“我答应，把命给它。”哲轩缓缓闭上了双眼，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他愿意放弃生命，为了茉莉。
“水哲轩，你是水族共主，蓝星的球长。因为有你，蓝星才能在宇宙一轮又一轮的审判中屹立不倒。你要想好，没有你的蓝星难道不会被命运之轮控制，甚至走向毁灭，如同阿轮星。”
“蓝星能在宇宙中屹立不倒，自由它的道理，不全是我的原因。只要我死后，蓝星继续中立，命运之轮是不会对它动手的。夏纯安，你不想救茉莉了吗？”
“谢谢你，水哲轩。”谢谢你肯在这个时候不顾蓝星球长的身份，不顾自己的性命来救茉莉。
虽然凤天已经醒了过来，但脸色依旧毫无血色。想到凤天的身世，茉莉就忍不住心疼她。如果......如果她不替自己挡下那一击，是不是依然还会是那个活力充沛的少女？不，不可能了，被命运之轮审判，凤天的生命注定不能长久。
“茉莉姐姐，你都知道了吧。”不是疑问，是陈述。看着茉莉的眼睛，凤天就猜到了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什么事都要憋在心里，独自承受？”凤天瞒得太好，小到日常生活，她都没有露出过破绽，除了那双毫无生机的眼神独独没有瞒过茉莉。
“告诉你，有用吗？只是多了一个人伤心罢了。我不想被人可怜，即使我没有未来，也想像普通人一样活在当下。我的命，是族人们用鲜血换来的，活着，对我来说非常痛苦，但它承载了族人们对生命的热爱、对未来的希望......”
听到这里，茉莉再也忍不住了，泪如泉涌地扑到凤天身上，紧紧地抱着她，泣不成声，“凤天，我不敢想象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你明明如此脆弱却必须坚强，为什么你明明如此热爱生命，那么努力的生活，却依然要经受生命的流逝、审判的折磨。”
“茉莉姐姐，生命真的很宝贵，或许在命运之轮面前它如蝼蚁般渺小，但它真的很宝贵，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痛，我失去了族人的生命，理解雪夜姐姐对捍卫它的执着。所以，茉莉姐姐，你能不能......”
“凤天！”茉莉打断了凤天，“你觉得我会因为雪夜而改变我的决定，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因一时之怒可以罔顾生灵的人吗？你放心，我既然决定了相信人类，就不会动摇。”
“如果可能，我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能不再经历风雨，不再身不由己。可惜，我等不到了。我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当年的九宗为何要发动反叛。我们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茉莉听懂了凤天的话中隐含的意思，但这真的可能吗？
茫茫雪原之中，风雪突然猛烈汹涌起来，寒意加重。伊万卡以人类身躯越来越难以抵御风雪肆虐，尚在昏迷中的海樱和贝尔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茉莉竭力往他们的身体中输送能量。
“伊万卡，凤天现在的身体太差了，为了缓解器官的衰竭，她必须留在寒冰极地。但以海樱、贝尔和你的人类体质，无法长时间抵御极地深处的寒冷，我先让雪玉带你们离开这里。”
“茉莉！”伊万卡突然大声喊住茉莉，“你告诉我，你来地球究竟是要干什么？真的像那个叫雪夜的说得那样，你要屠尽我们人类？”
茉莉有些生气，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一个像女教皇那样为达目的可以罔顾生命的人？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信任她？姐姐如此，雪夜如此，伊万卡也是如此。
茉莉赌气般地说了一句：“如果我说我就是要屠尽所有的人类，你要怎么做？”
茉莉只听见伊万卡断断续续地呢喃了一句：“帝芸说的没错，你果真会这样。”
“帝芸？”
茉莉还没来得及问伊万卡怎么会认识帝芸，就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海樱和贝尔从后面与伊万卡前后夹击，同时将三把匕首刺穿了茉莉的胸膛。
“茉莉！”
白雪儿、紫薰、雪玉和凤天的惊叫声，才让茉莉从震惊和剧痛中回过神来。“为什么，你们骗了我。”
茉莉质问的眼神让伊万卡不敢与她对视，“对不起茉莉，正如雪夜所说，在你与人类之间，我们只能选择我们的家人。”
茉莉一瞬间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伊万卡他们和雪夜早就商量好了。“那帝芸呢？是她策划了这一切对吗？”
安琪儿在走之前提醒过茉莉，傲来国族长亚登因她而死，虽然亚登的所作所为有违傲来国处事原则，傲来国人不会找她的麻烦但亚登的爱人帝芸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对付她。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帝芸找上伊万卡他们，更没有想到，捅自己最深一刀的人会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她，不该相信人类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就因为我有毁灭你们的能力，所以就认定我一定会为你们带来灾难。伊万卡，海樱，贝尔，你们究竟是太不了解我，还是你们根本不肯冒一丝丝的风险，亦或是你们其实是不相信你们自己。连你们自己都认为，你们会为这个世界带来毁灭。”
“茉莉，对不起，就算是为了身边重要的人，我们也必须这样。”海樱说。
“海樱，伊万卡，贝尔，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样。茉莉，快走！我感觉雪夜姐姐快要来了。”因着多年的相处，凤天能隐约感应到雪夜的气息。
“她走不了了。”随声而望，帝芸终于现身了，“茉莉，是你害死了亚登。傲来国因着安琪儿女神和命运之轮，竟罢免了他族长的身份，并从族谱中永远将他驱逐，将他定为了傲来国的罪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要你死。”
“是你挑唆雪夜联合伊万卡他们来对付我的，你真的是知道如何算计人心，亚登远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帝芸，竟是你操控了这一切。”
白雪儿跑到茉莉身边，和紫薰一起为茉莉疗伤，但没过一会儿，茉莉就制止了她们力量的传递。
“没用的，三把匕首刺穿了我的胸膛，没救了，不要再浪费你们的力量了。帝芸，亚登的死与凤天她们无关，我把命给你，你放她们走。”茉莉看向雪玉，“雪玉，告诉雪夜，今日她为人类而选择设计杀我，若我还有命活着，必要将她千刀万剐。”茉莉又看了看伊万卡她们，“还有你们，我今日不杀你们，但若有来日，我必将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人类。我会完成仪式，彻底清洗你们的罪恶。”
“雪玉，带凤天走！”茉莉大声对雪玉喊道。
“不！我不走！”
“茉莉，我要你为亚登偿命！”
“啊......”随着凤天的一声惨叫，她再一次用身体挡住了帝芸对茉莉的攻击，本就已经达到极限的身体此刻彻底崩溃，倒在茉莉的怀中。
茉莉此刻已经震惊悲痛到了极点，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知道那一击对凤天意味着什么。在凤天冲上来的那一刻，就代表着她生命的彻底终结。
“茉......茉莉，不要恨夜姐姐，也不要因此怨怪人类。凤天自私，不希望茉莉的记忆因为这件事从此装满仇恨。经历过审判，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不想让你也和我一样痛苦。生命是宝贵的，你一定要替我、替我的族人好好活下去。”凤天拿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这晶石是族人们送我的最后一份守护，它承载了我的母星最强大的守护之力，我现在把它给你，让它守护你，替我陪着你。”
随着凤天双手无力的垂下，她的生命也走到了终点。这是茉莉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倒在自己的怀里。
“凤天......”凤天死了，她怎么会死？她是那么的热爱生命，即使经历过亲人的离逝、家园的毁灭，她都没有想过放弃生命，她是一直努力认真的生活，她比任何人都有权利活下去。可是......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要死？最该死的人没有死，最该活下去的人却因她而死。
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悲痛与创伤让茉莉再也撑不住了，昏死了过去。朦胧中，茉莉似乎看见了安琪儿，能在临死之际再次见到女神，或许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吧。
“帝芸，你不该这样，亚登的死究其根本是因为命运之轮。你对付不了它，却将怒火与怨恨全部加诸于茉莉。”安琪儿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气息微弱、昏倒的茉莉，眼前的场景让安琪儿异常愤怒。与她同来的，还有水哲轩。
“母亲，茉莉她......三把匕首同时刺穿了她的身体。她......她......”紫薰语无伦次。
“纯安姐姐，救救茉莉，当初我身上死亡花园的无解之毒你都能治好，你也一定可以救她的对不对？”白雪儿乞求安琪儿。现在唯一能救茉莉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安琪儿并没有理会紫薰和白雪儿，而是接着对帝芸说：“帝芸，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最终的目的，茉莉性命垂危。你让她与她的人类朋友决裂，同时也抹灭了她对人类唯一的一丝希望，迫使她走向人类的对立面，这是亚登想要的吗？”
“她死了，人类的威胁就消失了，我完成了亚登的遗愿。”
“不，茉莉不会死，我不会让她死的，她也绝不能死。帝芸，我不杀你，因为不值得，但我相信傲来国的刑罚会让你生不如死。紫薰，白雪儿，带上茉莉，我们离开这里。”安琪儿看了看伊万卡，又看了看海樱和贝尔，“至于你们，茉莉既不杀你们，我也不屑于动手。既然你们不惜满手血腥，就请不要让你们的家园变成炼狱。”
安琪儿带着茉莉、紫薰和白雪儿离开了地球，马不停蹄地前往宇宙深渊，哲轩紧随其后。事实上，帝芸所计划的这一切，哲轩是知道的，因为这是帝芸故意透露的。帝芸在赌，赌茉莉在哲轩心中究竟有多大分量，能否让他为了茉莉而放弃蓝星中立的原则，如果他出手了，就代表着蓝星与命运之轮分庭抗礼。帝芸在算计哲轩，而哲轩来了，即使他什么也没有做，但也已经亮明了他的立场。
宇宙深渊中，安琪儿始终一言不发，没有人知道此刻她内心有多么煎熬。她必须救茉莉，这也意味着她要再一次向命运之轮低头，乞求它的施舍。她知道，想要获得命运之轮的施舍就必须付出等量的代价，就如上次她为了驱散白雪儿身体里的毒，承受了烈火焚心之痛，再如多年前，凌云为了换取女教皇残灵重生的权利，献出了永恒之力。即使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这次的代价太大了。
“命运之轮，是想要我的命吗？”
哲轩不愧是哲轩，他猜到了安琪儿在纠结什么。以命换命，是命运之轮不变的法则。安琪儿既然带茉莉来到这里，就做好了献出生命的准备，可是现在她却如此纠结，可见命运之轮提出了她无法承受的附加条件。哲轩是脱离命运之轮的存在，是唯一不受命运之轮控制的存在，之所以一直以来能与命运之轮相安无事，是因为他从不插手命运之轮的任何事。可是自从遇到茉莉后，他所有的原则都因她打破，他生出了情感，便不可能再在茉莉与命运之轮的斗争中保持中立。既然他无法继续保持中立，命运之轮也绝不可能允许如此强大的存在与它对立。
哲轩与命运之轮不分伯仲，唯一不同的是，命运之轮能够掌握命运。堂堂蓝星不染尘世、与世无争的球长，终究还是败给了命运。
“我答应，把命给它。”哲轩缓缓闭上了双眼，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他愿意放弃生命，为了茉莉。
“水哲轩，你是水族共主，蓝星的球长。因为有你，蓝星才能在宇宙一轮又一轮的审判中屹立不倒。你要想好，没有你的蓝星难道不会被命运之轮控制，甚至走向毁灭，如同阿轮星。”
“蓝星能在宇宙中屹立不倒，自由它的道理，不全是我的原因。只要我死后，蓝星继续中立，命运之轮是不会对它动手的。夏纯安，你不想救茉莉了吗？”
“谢谢你，水哲轩。”谢谢你肯在这个时候不顾蓝星球长的身份，不顾自己的性命来救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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