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黑天
这边韩墨虎一手抓着一担装满水的木桶，健步如飞的下得山来，行至大斋堂墙边的两个大水缸边上，却是犹豫久久不层放下水桶。
求助的眼光望了望伏虎殿门口的周昆，却见周昆毫无反应，还是他上山前那那副老样子。
抬头看了一眼伏虎殿里的玄明，似是觉的玄明并未注意他这边，于是不再犹豫，左手的一担水缓缓的往地上放去。
这一担水稳稳的落在地面上，一滴水都未洒出，而韩墨虎脸上并未有半点喜色，就在左手松开的那一瞬，韩墨虎右手像是突然被抽了骨头，再也抓不住那一担水，直接倾了一地。
霎时间大斋堂门前清水横流，听得动静的大斋堂众人便齐齐探出头来，其中一胖和尚笑的最是欢快，
“小虎兄弟，怎么又洒水啦，你再来挑水，我大斋堂便要被冲走啦。”
众僧听闻此言，皆是乐不开支，笑的前俯后仰，韩墨虎的狼狈洒水的时段，成了普觉寺为数不多的乐子。
“圆通师父，就算大斋堂被冲走了，您这体格也是安全的紧。”
众僧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圆通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答话：
“有位祖师爷说的好，菩提本无树，心如明镜台，小僧正合了祖师爷心宽体胖的教诲”
韩墨虎与众僧听闻圆通此番言论，笑的愈发大声了，下一刻，众人便如被一齐掐住了脖子。
原来是那默立伏虎殿的玄明走了出来，众人都面色肃然，整理衣着，齐齐施礼问候：
“见过玄明师叔。”
韩墨虎对着玄明身后的周昆挤眉弄眼，周昆不曾抬头，自是没有回应。
玄明那白净英俊的脸上，不见任何怒气，也为对众人吵闹做出惩戒，只是留下一句
“都散了吧”
圆字辈众人便如蒙大赦，做鸟兽散，韩墨虎也想趁机瞧瞧溜走，却被玄明单独点名留下。
“自吾传你练臂之法已有四载，也见你认真修持，为何迟迟不得全功？须知此法众多杂役僧众，常则一年，短则三月也能竞全功。”
玄明说道，
“且若是吾未记错的话，这一式“两臂金刚”法门，你第一日便通了个十之八九，为何这最后一步，却是四年也跨不出，着实让吾费解。”
韩墨虎挠了挠头，却是有些局促，自觉面上挂不住。
四年前初学两臂金刚，第二日便可手持两担泉水平稳上下，三日便换了特制大桶，十七日又换了玄明大师特别定制的铁桶，桶壁厚约两寸，仅是空桶便需寻常两个壮汉才可微微抬离地面。
但是到了韩墨虎手里，待一两天稍稍的熟悉，只需运了玄明所传法门，便可轻而易举的抓起，如若无物。
然而，却是迟迟不能达到‘腰马合一，气力自生’的地步。往往是微妙的平衡一失，便是气力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师，可能这便是武学障吧”，说罢便讪笑了两声。
玄明先不搭话，倒是先对着一直默立一旁的周昆说：“你便先回去吧”
“是，师父。”，周昆行礼道，又抬起头，瞟了一眼韩墨虎，还不待他出声，便扭头离去。
韩墨虎有心拦他，但又觉得在玄明大师面前有些失礼，只好作罢。
等周昆的背影三转两转不见了后，殿前的长廊上便只剩下两人，玄明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玄明看着韩墨虎，
“我看不是武学障，倒像是你知见障。”
韩墨虎还在琢磨玄明这句话是不是在骂自己笨，却又听玄明继续说道，
“墨虎，周昆唤吾一声师父，你便不好奇为何吗？”
“啊？玄明大师，平日里俺也有喊圆通圆祥他们做‘师傅’的。”
韩墨虎说道，他看玄明不说话，又赶忙解释：
“当然啦，俺一直觉着‘大师’听起来比‘师傅’厉害一些，所以才不称您为‘师傅’的。”
玄明此时却是无心与他掰扯这些文字上的弯弯绕绕，直接便道：
“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今日吾已收得周昆为徒，你可愿入我门下，与他成就师兄弟的缘分？”
周昆听闻玄明之语，自是欣喜无比，连口说道：
“愿意，愿意，自然极是愿意。”
自打他学了一式“两臂金刚”之后，无数的话本桥段便在心头徘徊不去。曾无数次的畅想过，或许这玄明大师从前许是一个“辣手人屠”，得佛法度化幡然醒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或是领兵大将一方豪雄，看破红尘归隐山林。
不管如何最终总要找个少年继承了他那一身惊人得业艺，而得了传承的少年从此踏入江湖，一飞冲天。
韩墨虎望着玄明白净且英俊异常的脸，观之不似‘人屠大盗’，心里暗暗揣测，玄明应该套用哪个大侠话本。
那玄明却彷佛有看破人心的本事，只是说道：
“切勿胡思乱想，余自睁眼之时便在大明寺，诵经修佛并未入过红尘。”
韩墨虎心里略有些失望，总觉得初入江湖的味道有些寡淡，不过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没遮拦的不停发问，
“那师父，您的武功有多高？”
“师父，您的武功都是像‘两臂金刚’那样厉害的招式吗？”
“师父，我拜您为师只学武功可以吗，我还不想当和尚。”
...
玄明看着韩墨虎，耐心的听他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并逐个做出了解答。
“吾不修武功，只修“法力”，有多高？距佛祖还差的远，凡俗之人吾怕是远超甚多。”
“‘两臂金刚’只是凡俗练体之术，算不得什么，吾教你‘神通’，比武功厉害何止千百倍。”
“你且先随我修行，日后随缘便是。”
...
随着残阳渐渐隐入地面，师徒二人一问一答，韩墨虎只觉得今日玄明大师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慈爱，就像自己的父母，每次看那读了圣贤书二弟的时候，带着宠爱，带着关怀，又带着期待。
殿外的天也暗了下来，二人回转伏虎殿内，玄明许是累了，便径直走向蒲团坐了下来。
韩墨虎瞧那佛像前倒是有两个蒲团并列，玄明坐了一个还留有一个，想坐但又觉得对自己新认的师父不够尊重，索性便一撩衣摆，席地而坐，便要张口，继续追问。
玄明先他一步开口道：
“既然入吾门墙，便行礼吧。”
韩墨虎听闻，暗道失礼，便翻身而起，整了整凌乱又满是汗臭味儿的衣裳，郑重的跪下，足足扣了九个头，又急急的跑入大斋堂，寻了个瓷碗，舀了大半碗水，回到殿内跪在玄明面前。
“师父，请喝茶。”
玄明瞧了瞧这碗，又看了看韩墨虎期待的眼神，便伸手接了过去，轻啜一口，自此礼成。
“既入我门下，便算是个‘佛子’，自此之后便要诚心向善，不违我佛慈悲之意。”
玄明说完这句话，便看着韩墨虎，韩墨虎赶忙答应：
“谨遵师尊教诲，定不敢忘。”
玄明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今日我便授你《大黑天经》”，说罢，便取出一串碧玉莹莹的念珠随意的挂于掌上。
求助的眼光望了望伏虎殿门口的周昆，却见周昆毫无反应，还是他上山前那那副老样子。
抬头看了一眼伏虎殿里的玄明，似是觉的玄明并未注意他这边，于是不再犹豫，左手的一担水缓缓的往地上放去。
这一担水稳稳的落在地面上，一滴水都未洒出，而韩墨虎脸上并未有半点喜色，就在左手松开的那一瞬，韩墨虎右手像是突然被抽了骨头，再也抓不住那一担水，直接倾了一地。
霎时间大斋堂门前清水横流，听得动静的大斋堂众人便齐齐探出头来，其中一胖和尚笑的最是欢快，
“小虎兄弟，怎么又洒水啦，你再来挑水，我大斋堂便要被冲走啦。”
众僧听闻此言，皆是乐不开支，笑的前俯后仰，韩墨虎的狼狈洒水的时段，成了普觉寺为数不多的乐子。
“圆通师父，就算大斋堂被冲走了，您这体格也是安全的紧。”
众僧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圆通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答话：
“有位祖师爷说的好，菩提本无树，心如明镜台，小僧正合了祖师爷心宽体胖的教诲”
韩墨虎与众僧听闻圆通此番言论，笑的愈发大声了，下一刻，众人便如被一齐掐住了脖子。
原来是那默立伏虎殿的玄明走了出来，众人都面色肃然，整理衣着，齐齐施礼问候：
“见过玄明师叔。”
韩墨虎对着玄明身后的周昆挤眉弄眼，周昆不曾抬头，自是没有回应。
玄明那白净英俊的脸上，不见任何怒气，也为对众人吵闹做出惩戒，只是留下一句
“都散了吧”
圆字辈众人便如蒙大赦，做鸟兽散，韩墨虎也想趁机瞧瞧溜走，却被玄明单独点名留下。
“自吾传你练臂之法已有四载，也见你认真修持，为何迟迟不得全功？须知此法众多杂役僧众，常则一年，短则三月也能竞全功。”
玄明说道，
“且若是吾未记错的话，这一式“两臂金刚”法门，你第一日便通了个十之八九，为何这最后一步，却是四年也跨不出，着实让吾费解。”
韩墨虎挠了挠头，却是有些局促，自觉面上挂不住。
四年前初学两臂金刚，第二日便可手持两担泉水平稳上下，三日便换了特制大桶，十七日又换了玄明大师特别定制的铁桶，桶壁厚约两寸，仅是空桶便需寻常两个壮汉才可微微抬离地面。
但是到了韩墨虎手里，待一两天稍稍的熟悉，只需运了玄明所传法门，便可轻而易举的抓起，如若无物。
然而，却是迟迟不能达到‘腰马合一，气力自生’的地步。往往是微妙的平衡一失，便是气力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师，可能这便是武学障吧”，说罢便讪笑了两声。
玄明先不搭话，倒是先对着一直默立一旁的周昆说：“你便先回去吧”
“是，师父。”，周昆行礼道，又抬起头，瞟了一眼韩墨虎，还不待他出声，便扭头离去。
韩墨虎有心拦他，但又觉得在玄明大师面前有些失礼，只好作罢。
等周昆的背影三转两转不见了后，殿前的长廊上便只剩下两人，玄明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玄明看着韩墨虎，
“我看不是武学障，倒像是你知见障。”
韩墨虎还在琢磨玄明这句话是不是在骂自己笨，却又听玄明继续说道，
“墨虎，周昆唤吾一声师父，你便不好奇为何吗？”
“啊？玄明大师，平日里俺也有喊圆通圆祥他们做‘师傅’的。”
韩墨虎说道，他看玄明不说话，又赶忙解释：
“当然啦，俺一直觉着‘大师’听起来比‘师傅’厉害一些，所以才不称您为‘师傅’的。”
玄明此时却是无心与他掰扯这些文字上的弯弯绕绕，直接便道：
“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今日吾已收得周昆为徒，你可愿入我门下，与他成就师兄弟的缘分？”
周昆听闻玄明之语，自是欣喜无比，连口说道：
“愿意，愿意，自然极是愿意。”
自打他学了一式“两臂金刚”之后，无数的话本桥段便在心头徘徊不去。曾无数次的畅想过，或许这玄明大师从前许是一个“辣手人屠”，得佛法度化幡然醒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或是领兵大将一方豪雄，看破红尘归隐山林。
不管如何最终总要找个少年继承了他那一身惊人得业艺，而得了传承的少年从此踏入江湖，一飞冲天。
韩墨虎望着玄明白净且英俊异常的脸，观之不似‘人屠大盗’，心里暗暗揣测，玄明应该套用哪个大侠话本。
那玄明却彷佛有看破人心的本事，只是说道：
“切勿胡思乱想，余自睁眼之时便在大明寺，诵经修佛并未入过红尘。”
韩墨虎心里略有些失望，总觉得初入江湖的味道有些寡淡，不过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没遮拦的不停发问，
“那师父，您的武功有多高？”
“师父，您的武功都是像‘两臂金刚’那样厉害的招式吗？”
“师父，我拜您为师只学武功可以吗，我还不想当和尚。”
...
玄明看着韩墨虎，耐心的听他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并逐个做出了解答。
“吾不修武功，只修“法力”，有多高？距佛祖还差的远，凡俗之人吾怕是远超甚多。”
“‘两臂金刚’只是凡俗练体之术，算不得什么，吾教你‘神通’，比武功厉害何止千百倍。”
“你且先随我修行，日后随缘便是。”
...
随着残阳渐渐隐入地面，师徒二人一问一答，韩墨虎只觉得今日玄明大师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慈爱，就像自己的父母，每次看那读了圣贤书二弟的时候，带着宠爱，带着关怀，又带着期待。
殿外的天也暗了下来，二人回转伏虎殿内，玄明许是累了，便径直走向蒲团坐了下来。
韩墨虎瞧那佛像前倒是有两个蒲团并列，玄明坐了一个还留有一个，想坐但又觉得对自己新认的师父不够尊重，索性便一撩衣摆，席地而坐，便要张口，继续追问。
玄明先他一步开口道：
“既然入吾门墙，便行礼吧。”
韩墨虎听闻，暗道失礼，便翻身而起，整了整凌乱又满是汗臭味儿的衣裳，郑重的跪下，足足扣了九个头，又急急的跑入大斋堂，寻了个瓷碗，舀了大半碗水，回到殿内跪在玄明面前。
“师父，请喝茶。”
玄明瞧了瞧这碗，又看了看韩墨虎期待的眼神，便伸手接了过去，轻啜一口，自此礼成。
“既入我门下，便算是个‘佛子’，自此之后便要诚心向善，不违我佛慈悲之意。”
玄明说完这句话，便看着韩墨虎，韩墨虎赶忙答应：
“谨遵师尊教诲，定不敢忘。”
玄明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今日我便授你《大黑天经》”，说罢，便取出一串碧玉莹莹的念珠随意的挂于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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