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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拜见师兄

    听着少年迷迷糊糊的醉语,宰听枫走来少年身边,从他的衣襟里拿出那条黑珠项链,手中冒出三颗光魂。

    他不禁轻笑一声。

    酒啊,就是天地间最好的钓竿,总是能把人的真心钓到嘴边。

    “算你合格吧,别怪我耍这些小技两⋯⋯弦秋姐,我会替你关照他的了。”

    “那三尊阴神怎么还未死?”

    身后传来一道空灵嗓音,宰听枫看向木屋,只见门槛上站着一名黑袍女子,以手拨开门帘,正在凝视自己,不是徐夕是谁?

    宰听枫温文一笑道:“她要求的,而且你师兄我也不想。”

    徐夕认得他的气息,正在她的神魂快被完全碾碎之际,正是他救了自己。

    但却没有注意到“师兄”这一自称。

    另一个她,徐夕自然知道,正是徐元把她交给自己的,也是她救了自己一命。

    “她在哪?”

    “解脱了。”

    徐夕修长的睫毛微震,又很快平静下来,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她还记得,就要昏迷之前,那股疗人的温暖,如暖流入河,令人不自觉的融化在其中⋯⋯她是温柔的人,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悲伤⋯⋯可惜了。

    徐夕跨过门槛,缓缓走向徐元,宰听枫亦收回手中光魂,识趣的走到远处。

    已到石桌,徐夕睄了睄一地酒壶,便静静的看量着趴在石桌上的徐元,脸颊红通通的。

    她微微弯腰,右手挽住跌落青丝,然后伸出带有老茧的指尖,轻轻抵住少年滚烫的脸颊。

    “竟然醉了⋯⋯明明就没醉过,她对你真的如此重要吗⋯⋯为什么一直都不跟我说啊?明明说过不要暪着对方的⋯⋯”徐夕有点难过的自言自语,好看的眉宇间尽是愁绪。

    她扛起徐元胳膊,可现在的她身子很虚,即使修为大进,也难免吃力。

    徐夕磕绊磕绊的走回木屋,把徐元安置到自己的床上,便又走出木屋,看着幽蓝河畔上,那袭随着微风飘动的赤发,有点诧异。

    她知道,那不是阴神,也不是元婴阳神,而是更纯粹的东西⋯⋯灵身,与阴神阳神是两个层次的东西。

    阴神阳神属魂体,是气的一种,阴神是普通物质触碰不了,但灵力便能干预得;阳神即是身外身⋯⋯其实她也不太懂。

    但她知道灵体,和天煞星打过一场后,她便找吕木头翻阅过一些资料,但深入一些她便打开始嗑头,无情的木头便不理她了。

    话虽如此,基本的认知还是有的,灵则讯息,故灵身就是一堆讯息的集合体,贴地一点的话,就是某人的基因、记忆、相貌等讯息,其实人人都有的,那便是元神了。

    有归有,却不代表人人能以灵身显人,因为灵身不是属于物质界的,而是来自灵界——太墟。

    如果说,肉身体魄是物质界的,那魂体便是位于物质界和灵界太墟之间的产物,那灵体便自然是太墟的东西了,当然这只是个理论,是不是事实学界亦未能盖棺定论,通天大能者也不敢为神袐的太墟妄下定论,一不小心说错了,真的怕遭天谴。

    但无论如何,最令徐夕惊讶的是那人的魂力。

    敢问到底魂力要有多强,才能在物质界中显现出纯綷灵身?魂体可不会被风吹到的,就算周围充斥着灵气,那赤发也不可能飘得这么灵动!

    徐夕看了看手心,便又觉得没所谓了。

    算了,也没差,反正我的手和湮灭都能碰到。

    她不怕死,最怕的是没有反抗的能力。

    徐夕走到赤发男子身旁,站到散发着幽蓝莹光的长河边上,细细打量这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脸容。

    只见那精致无比的阴柔脸颊映射着阵阵蓝光,无比真实,双眼处却有云雾遮掩,看不得真切,但单看那无可挑剔的下半张脸,狗也能判断出,他是个很美的⋯⋯女人?

    宰听枫终是开口。

    “以前总是听师傅说,在他那遥远无比的故乡里,有一条很长的瀑布河流,到了某个时段,便会如那莹火虫一般,在阴盛的晚上发光,然后又到了某一天,整条长流的光茫都会凝聚成朵朵青莲,填满整个河面,莲挨着莲的飘向下流,只开一夜,昙花一现⋯⋯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能亲眼目睹。”

    他的嗓音温柔,如那春风拂面般舒服怡人,徐夕听得舒服,却有很多事情想问男子,可嘴唇动了又动,大大咧咧的她竟被男子那超然的气息震住,词穷的她一时间找不着适合的措词,竟是不知如何开口。

    “你好,小师妹,我叫宰听枫,是净莲大帝的第三弟子,道号畏莲,即是你的师兄。”

    男子和蔼的说道,言语间,宰听枫的眉额缓缓泛现出与徐夕相同的红莲座印,徐夕只觉眉额一热,自己以法术遮掩的红莲座印竟然不受控的浮现出来,两个红莲座印竟是产生了共鸣!

    徐夕愣住,这什么鬼啊?什么剑神师傅就算了,现在又天降师兄?等等⋯⋯

    “师兄?”徐夕不禁冲口而出,语气中尽是不解之色

    “是的,我是你的师兄。”宰听枫微微抿唇,点头应道。

    他特意在“师兄”二字上加重语气,生怕徐夕听不清似的,徐夕却是直言不讳的道:“那让我看看你的全貌!”

    宰听枫身子一僵,自己新的小师妹似乎不太懂得礼数⋯⋯

    他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转移话题的道:“小师妹你对师傅的了解有多⋯⋯”

    “不要害羞嘛!让我看看啦,你明明就是个声音歪了一点的大美女!”

    “⋯⋯”

    宰听枫嘴角抽搐,即使他的道心早已到达“外不着相内不动心”的脱俗境界,却还是被小师妹的话弄得很不自在,放是便委婉的道:“师兄的样貌比较特殊,是世间罕有的男子女相,待师妹境界更高时再说吧。”

    面对如此温柔的师兄,徐夕不由得生出一股皮性,点头应道:“好的师姐!”

    宰听枫如坠冰窖。

    他曾幻想过师傅会不会心血来潮,再多收一名弟子,他作为最小的老三,他也很想有个小师弟妹可以看顾一下。

    而在他的幻想之中,最害怕的便是被师弟妹喊“师姐”。

    “小师妹莫要毁师兄道心了⋯⋯”

    “好的师姐!我不会毁师兄道心的!”

    “⋯⋯”

    夭寿啦!这天没法聊啦!做师兄有这么难的吗?蓉蓉师姐明明当得很爽的啊(。́︿̀。)!

    徐夕不禁偷笑,终是进入正题,说道:“我不知道那个什么剑神师傅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被他发现的,我只知道,我的剑道不需要他来指手指脚,我迟早会向他问剑,到时我便是新一代剑神⋯⋯不!是天下第一!到时叫他洗净脖子等我好了!”

    宰听枫看着少女清澈至极的深邃眼眸,自信的微笑自唇边荡漾,他不言不语,却微微一笑。

    这才像话嘛,没有这般傲气,如何成为剑神关门弟子?

    “所以现在⋯⋯剑来!”

    只见徐夕突然后退,左手一抬,一把碧绿长剑便应声而来,徐夕左手接剑,立即剑指宰听枫脸门,正色道:“青莲剑庄庄主徐夕,向畏莲剑尊问剑!可敢一战?”

    徐夕不见男子反应,亦看不到男子气场起伏,但实则上,宰听枫早已惊讶得睁大眼眸。

    最后,他仰天长笑,向徐夕抛出一个透明小球,便转身离去祖师堂。

    “他们就交给你了,如何处置,悉随尊便,那是我的剑意,随便你使用⋯⋯但若果你肯放过他们,便放到那条黑珠内部,跟徐元讲,是弦秋说的。”

    “而问剑一事⋯⋯待你伤势全好再说吧!”

    男子最后一丝残音消失在夜空之中,徐夕低头看着右手上三个悬浮的光魂,和包里着他们的一层透明光幕,意兴阑珊。

    ⋯⋯

    没有飞天遁地,宰听枫沿流而下,䟻中遇见巡逻的金丹真人,可那位修为不俗的真人却没能发现到他的存在,就这样擦身而过。

    毕竟这是他偷偷蹿出来的,即使他身份尊贵,被人发现始终不是太好,反而会为难到巡逻的弟子,这也算是他的体贴了。

    他的步伐不急不徐,特以显化灵身,感受那拂脸晚风,正是为了体验“活”着的感觉,虽然理论上,他只是失去了肉身,但元神并没有死去。

    死亡,其实没有想像中这么容易。

    他抬头看向银白月牙,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毕竟在上界,月亮是蓝色的,而且常以月圆之态示人。

    老实说,眼前的一切事物,对现在的他而言还是太过虚幻了,彷佛都是假的,感觉很不踏实。

    当年一战,自己和长老等战士可谓破釜沉舟,浴血奋战,本就是必死的局面,他们亦做好视死如归的准备⋯⋯但现在自己跌落下界,身陷虚空乱流,到最后竟然生存下来⋯⋯却又与她擦身而过。

    大道无常,他对弦秋的感情亦不是男女之爱,她是他的亲人⋯⋯失去她也只能算是问道之旅中最大的遗憾。

    可他早已克服一切,至诚通天,不会抑成心魔,不然也不可能返墟问道了。

    想到此处,他还是忍不住长叹,实在是天意弄人啊⋯⋯

    走着走着,只见前方矗立着一道石碑,石碑后又有一大团白色毛发,宰听枫不禁住足,然后绕到白色毛团身前,弯腰作揖道:“弟子畏莲,参见白仙,替净莲大帝向白仙问安了。”

    “你说什么?”

    毛茸白仙缓缓抬头,黑不溜偢的眼眸紧紧盯住宰听枫,有气无力的道。

    宰听枫依旧作揖,恭敬的道:“畏莲为净莲大帝的第三弟子,因某些原故,流落师傅故乡,终是有幸⋯⋯”

    “那家伙现在生活得很滋润吧?”

    白仙直接出言打断,宰听枫抬头一呆,忍唆不禁道:“即使位居山巅,师傅生活依旧简朴,近况的话弟子也未能知晓,想必还是老样子了。”

    白仙狗头再度趴下,不以为然的道:“是吗⋯⋯那没事了⋯⋯你之后若是回到上界的话,便替我告诉他,老子还在,一直没有离开,就这样,我与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宰听枫不解其中内容,却还是应道:“弟子领命。”

    白仙趴了一会,宰听枫依旧没有离去,牠便又抬头说道:“见过那个丫头了吗?”

    “见过了,很生猛,不盖是师傅所选的人,眼光很好。”

    “要是那个假正经眼光有这么好的话,我也不至于留在这里了。”

    “什么?”

    “没事,你走吧。”

    白仙又再趴下,明显不想再搭理宰听枫,可他还是没有离去。

    白仙一动不动,闭目说道:“怎么还不走啊?你也想帮失按摩吗?”

    “不是,只是弟子还有一件事未做。”

    白仙一阵沉默,无可奈可,重重的叹了一声,终是站起,离开自己挡着的石碑。

    宰听枫一拨长袍,双膝脆地,对着石碑叩首。

    “师弟畏莲,拜见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