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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画室

    餐桌上摆着何其平日里最爱吃的几道菜。

    想来是妈妈一下班就去了市场,回来让他们找不到,一定急坏了吧。许之遥说的对,如果我自己不好好的,怎么能让我在意的人也对我放心呢。

    想到许之遥,何其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她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见面了。

    接下来的几日何其没有出门,虽然她很想再上山看看许之遥是不是还在那里画画,但是凤凰山离市区就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何其不想让爸爸妈妈再担心,于是乖乖的呆在家里看看电视打发时间。每每看到电视上和友情相关或是讲女孩子的节目,何其的鼻子就酸酸的,但是每次她都极力忍住,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让小词不放心。

    三天过去了,何其估摸着许之遥的画应该快结束了,这会儿应该已经移到画室里继续了吧。午睡起来后,何其换了件干净的白色T恤,T恤上印着一个笑脸的表情,映的何其整个人也明朗了许多。套上一件合身的牛仔裤,便出门了。

    许之遥写给何其的地址一直被何其安置在书包的夹层里,每天都要被何其拿出来反复读看。因为是在手掌上写的,字迹难以工整,却苍劲有力。看了三天,地址和电话早已了然于心。有人总是对于在意的事情有着神乎其神的记忆力。不过何其依然是带着那张纸条出门了,忐忑的心情要确保一切万无一失。

    许之遥的画室离何其家并不算远,在城市西南方向的一个巷子里,差不多二十分钟的距离。一路畅通,就在离巷子不到五百米远的地方,何其却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词?”何其迅速停下单车,朝那个方向喊去。刚从超市出来女孩听见喊声猛然一惊,刷地回过头来,和董词几乎一样的面孔身形,唯一不同的是眼角多了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哦,是小如。”何其在心里有些自嘲。

    董词的双胞胎妹妹董如,比董词晚出生了五分钟的她,声音体型长相,甚至是发型都和董词一模一样,如果不是那一颗痣,就算整日和董词粘在一起的何其也很难分辨出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但是双胞胎往往相似的只有外表,和董词的开朗性格比起来,董如实在是太内向了,所以一向与何其不太亲近。

    “小如,你怎么在这里?”何其把单车停在路边,像董如走过去。

    “阿其姐,我来买些东西。”女孩的眼角依然红肿,阿其有些睹人思人,心里泛起怜惜。

    “小如,别太难过。”说着说着自己鼻子也酸了起来。

    “阿其姐。”女孩控制不住,伏在姐姐的好友身上痛哭起来。

    何其忍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路人纷纷侧目,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怎么哭成这样?八成是没考上高中吧。心里轻叹一声,都各自赶路。

    还是何其先止住了眼泪,掏出纸巾,分了一大半给董如,董如接过来刚刚擦干眼泪,就又流了出来。

    “小如,不哭了,不哭了。”何其拍着董如的肩膀安慰到。

    “嗯,嗯,我不哭了。”嘴上是这么说,眼泪还是止不住。

    “小如,以后你就当我是你的姐姐,好不好?别难过,还有我呢。”何其板正女孩的肩膀,认真的许下承诺。

    “阿其姐。”女孩感激的看着何其,依然在哽咽。

    “我和小词是最好的朋友,你是她妹妹,她走了,还有我,以后我会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的。”阿其诚恳的看着董如。

    “阿其姐,谢谢你,我,我不哭了。”女孩强装振作,用力吸了吸鼻子。

    “哈,你看这样才漂亮。”看着和已故好友一模一样的面容,何其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满是泪水的脸上却是真挚的笑容。

    何其就这样在马路边安慰着失去至亲的小如,其实董词比何其要大那么几天,以前还总开玩笑要何其叫自己姐姐。和她同天生的董如自然也比何其早生,可是此刻的何其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董如的姐姐,这大概就是爱屋及乌吧。一番安抚一番说笑,董如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出来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有些不舍的和何其告别后便离开了。

    何其看看手表,已经四点了。还去不去呢,去的话回家肯定又会晚些,可是不去。。。还是去吧,就去看一眼,看看就走,何其对自己说。

    顺着地址,何其很顺利的找到了许之遥所在的画室,巷子的尽头,独门独院,从外面看起来并不像画室的样子倒像是普通的人家。可是让何其失望的是,门外的大门被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锁住,门从外面锁住,里面肯定也没有人。可是何其不甘心,试探着敲了敲门,叫了许之遥的名字,无人应答。

    看来今天还是在山上吧,等了许久的何其难免有些失落,垂头丧气地踏上单车,回家去了。

    回到家后的何其趁着父母不在,悄悄的用座机拨通了许之遥的手机号码,关机。何其心烦意乱地坐在沙发上。

    他是不是在骗自己,画室没人,电话不通,难道他留的联系方式是假的?越想心里越郁闷,整个晚上都魂不守舍的,让何父何母也跟着担心了一晚上。

    第二天,关机,第三天,关机,第四天,依然关机。到了第五天,何其坐不住了,简单收拾了一下,背着书包就出门了。

    小巷子还是安静如初,只是偶尔碰见一两个行人路过,水泥墙壁上贴满了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的小广告。

    何其来到画室门前,果然,还是那把锈的估计都很难打开的大锁。何其趴在门缝上朝里望去,空荡荡的院子,屋门紧闭。旁边的窗台下摆着五六个酒瓶和陶瓷罐,横七竖八的躺在水泥地上许久没人理会的样子。果然是个画室,何其在学校的画室见过类似的瓶瓶罐罐,心下一阵宽慰。

    “咳,咳...”背后突然有人在清嗓子。

    何其猛地回头,一脸好笑的许之遥背手站在身后,依然是黑衣短裤,何其从来不知道这么普通的衣服会被一个男孩子穿的如此好看。黑色的T恤衬着他原本不黑的肤色更加白皙,还给他添了一层忧郁,看着他的笑脸,何其有些迷乱。许多年后何其才知道,那份忧郁其实和衣服根本没有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