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纠缠不清

    可以预见，这仅仅只是个序幕而已，他的怒气由于那餐饭愈烧愈烈。难得的星期天，一大早就扰人清梦。由于硬是被逼着起床，我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显然对我昨天的表现很不满意，像是非要找出一个答案。关于我为什么离开这件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理由有这么重要吗？我对着他狠狠地大吼。我是个起床气很严重的人，双休本来就是休息时间，偏偏被人破坏了。

    他一再地声明自己只是想要个答案。我爱答不理地斜眼看着他。他今天看起来真像猴子，上串下跳的。他说了很多，我不是没有听到，关于他怎么惊诧，怎么寻找，怎么伤心，怎么愤怒，现在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我就这样坐着，听完他的“演讲”。冷冷地说了句：“讲完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他很讶异地看着我，在我转身之前一把抓住我：“你到底是怎么样？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都没有感觉的吗？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为了你，我特地换了工作，这半年来，看着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又不能说实话，怕一个不小心吓到你，害你丢了工作，你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吗？你怎么可以？又怎么会？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冷漠地对待我的！”

    “我累了，想走开了，不行吗？”他以为自己有多辛苦，前后不过一年半的时间，他凭什么说得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似的，“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我爱你，我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心疼，都在劝解，只有你，那么无动于衷，我却还是这样，傻傻等待。现在我清醒了，终于要过自己的生活了，你却说我变了？我哪里变了，我变了哪里？我只不过不再绕着你转，只不过开始以自己为重心，我错了吗？我不是个真的傻瓜，只不过曾经为你心甘情愿，可是，再坚强的人都会累的，你凭什么要求我一直坚强地呆在你身边，为你答疑解惑！”我很生气，许多藏在心口的话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语气很冲。

    “你…你喜欢我？”

    “你看起来很惊讶。”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重新趋于平缓，“有些事情不知道答案，不是更好吗？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是你这样穷追不舍我才说的，本来有些事情我是打算怎么样都不会让你知道的，今天要不是你逼得我无路可退，我也不会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不过既然已经说了，也不在乎再说一点，没错，我喜欢你，从大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记得那次我跟你告白吗？那是真的。之后毕业，我为了你，留在这座城市，为了你，抛弃银行高月薪的工作到你的公司当个小助理，只可惜，你怎么样都看不到我，怎么样都看不见我的心。所以，我死心了，离开你，重新生活。我现在的生活很好，关于你的伤心我并不想知道也不想参与，所以请你，离开我的生活，好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看起来有些慌张。

    “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只要你现在远离我就好。”

    “可是，可是，我不想…”

    “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做回你的知心朋友？听你诉苦，给你答疑？对不起，办不到！”我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爱上你，是我自己的决定，不爱我，是你的选择，爱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要两情相悦才会美满。所以，我的痛苦是我自己造就的，与你无关，你不必挂心。现在你已经知道答案了，重新过你的生活吧，我也想要过我自己的生活，而这生活里，没有你的位置。我想，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我转身离开，留下他一脸呆滞地坐在那里。

    走出门，阳光灿烂。就像是解开了心结，风轻云淡，天高海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