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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祸从天降

    柳上惠回家后,生了一夜的闷气,几乎是一夜未眠。

    晚上从酒店出来,柳上惠看见花篮和马晴,相互争抢着要送高胜寒回家,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是看花篮和马晴俩人酒都喝多了,柳上惠当场就要发飙:哪有这样不明事理的女人?当着闺蜜的面,抢着送闺蜜的男朋友回家,你当闺蜜是空气么?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么?

    柳上惠一气之下,不辞而别,撇下高胜寒、花篮和马晴他们三人,独自悄悄往回走去。

    柳上惠今晚之所以要带马晴去参加聚会,是因为柳上惠后来才听说,鲍功图醉驾肇事受害人,原来竟然是马晴的父亲。听到这个消息,柳上惠先是一愣,后来想着,那天晚上柳镇宾馆门前围住交警聚众闹事的事件闹得很大,沸沸扬扬,马晴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的所作所为。一旦马晴听到柳上惠不要高胜寒举报肇事逃逸驾驶员等一系列事情,马晴肯定要向自己兴师问罪。与其坐等马晴上门,不如主动邀请她到家里来,当面向她解释说明清楚,这样可以争取主动。自己当时的确不知道被撞的受害人是谁,不知者不怪。相信马晴一定能够理解原谅。

    可当柳上惠打电话给马晴,邀请她到家里来玩时,马晴在电话里的语气非常冷淡,并且一口拒绝。并以在医院护理他父亲很忙没时间通话为由,立马把电话挂了。

    这让柳上惠感到非常的尴尬。

    柳上惠知道,马晴肯定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不愿和她见面。柳上惠觉得,这事一定要向马晴解释清楚,否则马晴永远不会原谅她。于是,柳上惠决定到医院去找马晴,顺便带点礼品去看望马晴父亲。

    在医院里,柳上惠见到了正在重症监护室门外陪护父亲的马晴。尽管马晴没有好脸色,甚至装作没有看见柳上惠,想避开柳上惠,不想见她。但柳上惠不气不恼,一直跟在马晴后面。两人就这样在医院走廊里兜着圈子。最后马晴终于忍不住,当着走廊里一干众人的面,把柳上惠大骂了一顿。说她眼睛瞎了,脑子进水了,是非不分,好歹不分,把人当鬼,把鬼当人,甚至差点让那些闹事的人把肇事逃逸驾驶员给劫走了,现在居然还有脸跑到医院里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柳上惠被马晴骂得狗血喷头,虽然一肚子委屈,但却无法辩解。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直到马晴骂累了,柳上惠才陪着笑脸,拉着马晴的手,坐在走廊的长凳上。心平气和地把那天晚上的经过向马晴做了解释说明。当然,对于为何要反对高胜寒举报以及向鲍功图通风报信和拦阻警车的事,柳上惠没有解释任何原因,只是轻轻一句话带过,说等马晴哪天气消了,她会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详细告诉她。

    临走时,柳上惠邀请马晴星期天晚上到柳镇大酒店参加聚会,说高胜寒和她请几个领导吃饭,向几个领导表达谢意。因此,无论如何都要参加。

    马晴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在大骂了柳上惠一顿后,气也出得差不多了。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从小学到高中又是同学。马晴也不愿伤了闺蜜之间的和气,最后和柳上惠握手言和,答应星期天晚上参加聚会。

    可让柳上惠意想不到的是,自己本想借聚会这个机会,消除一下她和马晴之间的芥蒂和隔阂,谁知马晴竟然当着她的面,向高胜寒示好。还有那个花篮,也不顾羞耻地掺和进来,两个人当着她的面,上演了一出二女争宠的闹剧。你说柳上惠生气不生气?

    当然,柳上惠拿花篮和马晴一点辙都没有。一个是她的顶头上司,一个是她的闺蜜好友,又是在酒桌上以及酒喝多后发生的事,酒桌上和酒喝多后发生的事,又不便去和她们较真。

    既然奈何不了花篮和马晴,柳上惠把一肚子的怨气,全部撒到高胜寒身上。

    早上天还没亮,高胜寒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

    高胜寒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号码,一看是柳上惠的,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慌忙爬起来,忐忑不安地在电话里问道,“这么早就打电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说着,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正睡在觉头上,被你电话给吵醒了!”

    “你倒是像猪一样,吃得饱,睡得着。你知道么,有人可是一夜没睡呢!”

    “谁一夜没睡?你么?”高胜寒不明就里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出什么事了?你装什么装?”柳上惠把一肚子火全冲着高胜寒发泄出来,“你昨天晚上多风光啊,两个美女争先恐后给你代酒,又抢着送你回家,你成了两个美女争夺的大红人了!”

    “原来为这事生气啊?”高胜寒笑笑,“我的柳大美女诶,又不是我要他们给我代酒,我有什么办法呢!”高胜寒伸了个懒腰,“昨天晚上也不知怎么搞的,真的喝高了,原本打算送你回去的,结果不仅没有送你,反倒被别人送回来了,实在是出洋相了,真的对不起啊惠!”

    “我怎么敢劳驾你高大帅哥送呢!谁知道你是真的喝多了还是假喝多了?我也想送高大帅哥啊,但却抢不到送的机会啊!”柳上惠揶揄道。

    “别生气了好不好!哪天我请你去看电影!”高胜寒在电话里哄着柳上惠。

    “你应该请给你代酒和送你回家的美女看电影!至于我么,不会喝酒也不会代酒,哪有这个资格呢!”柳上惠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是吃醋了么?”高胜寒在电话里面傻傻地笑着。

    “告诉你,高三斤!这事咱俩没完,我要准备一下一会儿上班去了,现在没时间跟你啰嗦。回头再找你算账!挂了!”柳上惠来如风去如雨。

    高胜寒放下电话,苦笑笑,念了句孔老夫子的名言,“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高胜寒摇摇头,心里想着,“没办法,躺着也中枪!这个柳上惠,热也没她热,冷也没她冷!热起来如火如荼,冷起来冷若冰霜,真让人看不懂!大清早睡得好好的,硬是给她吵醒了!”

    看看才清晨5点多一点,高胜寒睡意再次袭来。于是又胡乱篡改了一句名言,“‘万般皆下品,唯有睡觉高’。睡觉睡觉!”

    高胜寒继续做着他的黄粱美梦。

    直到早上七点多,高胜寒才从睡梦中醒来。

    他匆匆洗漱结束,在小区门口早点摊位上随便喝了碗稀粥,吃了几个包子,便骑上电动车,急急忙忙朝农商银行奔去。

    就在高胜寒骑车从一条狭窄的巷子里穿出来时,突然感到一股旋风般的杀气从右边直冲过来,他下意识地侧身朝右边路上看了一眼,却见一辆风驰电掣的摩托车,发疯似的朝高胜寒撞来。

    就在摩托车即将撞上电动车之际,高胜寒突然纵身一跳,腾空而起,快速闪到一边。那辆电动车躲闪不及,被横冲过来的摩托车撞得接连翻了几个滚,直接被抛到路边的路牙石上,车上的零部件被撞得散落了一地。

    高胜寒虽然侥幸躲过一劫,但由于跳离电动车时用力过猛,落地时双脚未稳,竟然轻轻摔了一跤,好在摔得并不重,只是左手臂表皮被沥青路面擦破,流了点血。

    那辆发疯的摩托车,在撞倒高胜寒的电动车后,迅速掉头,冲进小巷,一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高胜寒看见,那辆摩托车没有车牌,摩托车手戴着口罩和头盔,整个面部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面孔。

    这时一些行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个目击者对围观的人说道,“这绝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而是摩托车手蓄意骑车撞人!亏得这小伙子机灵有些功夫,要不然不死也得脱层皮!”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骑摩托车车撞人!”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高胜寒立即拿出手机报警,不一会两名交警来到现场。交警查看了现场,拍了照片后,通知清障车把电动车清走,随后带着高胜寒来到事故处理中队。

    事故处理中队队长李正,早上刚到办公室一会,听说高胜寒遭遇摩托车蓄意撞人,深感震惊。他把高胜寒叫到他的办公室,详细了解了当时的情况,并问高胜寒最近有没有和人发生矛盾冲突,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高胜寒仔细想了想,最近一段时间,除了举报肇事逃逸驾驶员以及那天在现场制服愣头青闹事以外,没有和任何人发生矛盾冲突,也没得罪其他什么人。

    李正沉思了一会,认为事关重大,应该立即向柳镇派出所报警。

    高胜寒按照李正的意见,打电话向柳镇派出所报警,并同时打电话给单位领导,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说今天请假不去单位了。

    高胜寒来到姚所长办公室,姚所长已听说了摩托车手蓄意撞人的情况,正在安排警力侦破案件,并将案件向县局刑警大队做了汇报,要求刑警大队派员协助侦破案件。

    两名警察带高胜寒去做笔录。高胜寒除了把早上摩托车手撞他的情况,一一向办案警察作了详细的介绍以外,还将上次接到恐吓电话的事情,也一并向办案警察做了说明,并把打恐吓电话的手机号码提供给办案人员,看看能不能对侦破案件有所帮助。

    做完笔录,高胜寒担心高温天气手臂表皮创伤感染,顺便到镇医院做了消炎处理。

    忙了一上午,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高胜寒本来想去单位,后来觉得这两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疲于应付。他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便回到家里。

    他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把脚架在茶几上。泡了杯茶,靠在沙发上静静地思索着。

    他把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认真梳理了一下,觉得这事没有别人,十有八九还是和那天晚上发生在柳镇宾馆门前的聚众闹事事件有关。

    可刚才姚所长告诉他,小胡子刘飞龙已经因聚众闹事被拘留,现在拘留所羁押。这事显然不是小胡子所为。

    “会不会是小胡子的手下干的呢?”

    鲍功图和小胡子先后被拘留,其手下那些混混,极有可能迁怒于自己。因而做出这样的举动,铤而走险,也未可知。

    他给赵亮打了个电话,告诉赵亮早上发生的情况,想听听赵亮对这件事情的分析和看法。赵亮同意他的分析,认为摩托车故意撞人与柳镇宾馆门前聚众闹事的事件绝对有关。并提醒他,在案件未侦破前,这阵子要多加戒备,小心提防,没事晚上尽量不要外出,防止这些人狗急跳墙。

    高胜寒虽然感谢赵亮的提醒,但心里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如果这件事和鲍功图小胡子这些人有关,这些人充其量不过是些小鱼小虾,跟着鲍功图小胡子后面混的小混混,掀不起多大的浪。

    高胜寒认为,如果说自己面临威胁,那今天的摩托车手蓄意开车撞他,不过是威胁刚刚开始。一旦鲍功图小胡子出来,肯定要找他的麻烦,不会让他安宁,甚至要置他高胜寒于死地。

    虽然高胜寒认为这些小混混不足为虑,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些混混使的都是些阴招,就像那些晚上睡觉时围着你耳边嗡嗡叫的蚊子,趁你不备,冷不丁地咬你一口。因此,不得不防。

    高胜寒觉得,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找到这些家伙,摸清情况,然后以雷霆万钧之力,打他个措手不及。不打则已,要打必须要打他的七寸。让这些小混混从此不敢再找他的麻烦。

    高胜寒知道,小胡子这些人,长期待在柳镇宾馆旁边的建筑工地,那儿是他们的老巢。要想搞清情况,必须要深入虎穴,到工地上去摸摸底。

    他决定今晚就行动。

    下午,高胜寒美美地在家里睡了一觉。

    因为睡觉时怕被手机吵醒,高胜寒把手机设置了静音。起床后拿起手机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

    这些未接来电中,有派出所姚所和事故处理中队李队的,有单位领导打来的,还有就是柳上惠、花篮和马晴那三个美女的。

    他分别回拨过去。姚所长告诉他,已经调取了事故发生地点监控录像,摩托车手应该是个年轻人,目前正在走访周边的人群,搜寻破案线索,要他不要着急。

    李队打他电话主要是告诉他,正在排查那辆没有车牌的摩托车。一旦锁定肇事摩托车,案情将有重大进展。

    柳上惠是在听说高胜寒被人骑车蓄意碰撞后,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询问情况。当听到高胜寒说起只是电动车撞坏而人安然无恙时,这才放下心来。

    花篮和马晴,高胜寒和她俩分别开了个玩笑,说早上被撞后,一直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到现在才清醒过来。

    两位美女急急忙忙问他在哪家医院,说要过去看看。并关切地问有没有什么大问题。尤其是花篮,在电话里更是忧心忡忡,声音甚至有些哽咽。

    在赚足了两位美女的关心和眼泪后,高胜寒哈哈大笑,“美女诶,你放心,我高胜寒福大命大,个把小混混偷袭,岂能奈何当年威震京城一条街的高大侠呢!“

    两位美女哭笑不得。纷纷骂高胜寒促狭鬼,哪天见面要他好看。

    眼看天色已晚。高胜寒不再和美女们闲聊。他随便吃了点东西,来到小区门口,叫了辆滴滴,直奔柳镇宾馆旁边的建筑工地而去。

    趁着夜色,高胜寒悄悄潜入建筑工地项目部办公区。

    项目部办公区离柳镇宾馆很近,高胜寒进入项目部办公区后,蹑手蹑脚,朝着有灯光的房间摸去。

    正当高胜寒快要接近亮灯的办公室时,突然有人在暗处大声问道,“什么人,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