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办厂风波

    办完了母亲的丧事，我倍感浑身疲倦，足足休息了几天，体力才恢复起来。这次事件，给我的感受是深刻的。一方面是对母亲的愧疚和怀念。母亲活着的时候，只是把她当成长辈看待，把她的付出和关爱当成理所当然的事，丝毫不加以重视和珍惜，对她的健康也不够关心。等到她走后，才觉得母爱的崇高和伟大，想报答她，想珍惜她，想拥有她，但她却没有了，变成了一生的痛。另一方面，是感受到了同学之间的深情厚谊，这次多亏同学们的出面相助的才得以顺利完成。这种友谊是真诚的，纯洁的，它超越了性别、等级、贫富的界限。值得拥有和珍惜。

    这种思绪一直在我心里萦绕了很久很久，一直左右着我的情感和行为，使我见到亲人和同学时，我便感到十分亲切。

    有次，我在街上遇到了半年多没见面的黄松林，看见他提着锤子和灰刀等工具，我问他去做什么？他说他去做工。我问他到哪里做，他说到黄龙的工地上做。此时，我才想起以前养鱼时，黄龙说的“要赚钱跟我做工的事”。

    我说：“哦，黄龙又包得工程了？那你好好跟他做，争取多赚点钱啊。”黄松林笑着说：“是的，黄龙又包得了一个大工程，我们已给他做工几个月了，已赚得万多块钱了。”我说：“哟，效果不错啊！”

    接着，黄松林把我拉到一边歇息，说起了他给黄龙打工的事。

    他说黄龙发展得很快，他人脉宽，联系广，到处都有他的工地。他去黄龙那里，主要是在一个工地上给他领班砌砖墙，因为人手不够，也为了多赚钱，他把他老婆和村里的几个人喊去了，后来连周友贵等同学也来了。熟人一大帮，有技术的和他一起码砖，没有技术的就运砖，搬水泥，拉钢筋。很是热闹，一干就是半年多。

    黄龙大部分时间不在工地上，他把工地分给他和几个人管理，自己去跑联系。有时黄龙与领导来到工地来检查工程质量，一来就是一大帮，旁边还有女的。黄龙穿着长裤短褂，腰扎皮带，手提皮包，指指点点，很是气派。见大家都羡慕地看着他。他便说：“你们别看我当包工头很光彩，其实，过去我也吃了很多苦头，跟我父亲做活的时候，经常挨骂，做累了也得不到休息，而且做完了工，还不得一分钱。”

    黄松林说：“你虽然苦，但总算熬出头了，如今腰缠万贯了！可我们的苦日子不知哪天才到尽头！”

    黄龙说：“别说我熬出头，今天我虽然包工程做，但很多工程都是自己先垫钱的，到时能不能拿到钱都还是一回事。因为我们是老同学，所以我才先把钱付给你们。所以我要求你们把活做细致点，不能出问题。否则我承担不起责任啊。”

    黄松林笑着说：“老同学，你放心吧，你这么照顾我们，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哩，我们做的工一定对得起你的钱。”

    大家听着都笑了起来。黄龙指着黄松林说：“你又耍贫嘴了，我要的是做工的质量，有问题拿你是问。”黄松林拍着胸口说：“老总，我保证不出问题。”

    黄松林很会说话，其实他经历很曲折，初中毕业后，他就到浙江打工，但老板黑心，做了工往往不给钱，或者只给一半，至今他回家这么久了，还有部分工钱没有要回。周有贵也和他的情况一样，做工多，得钱少。所以，打工两年后，他们都回来了。

    回来后他们没有再出去，而是一边种田，一边做点小活路，收入很少。当他们前次去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看到同学们都发展了，有钱了，他们感到自卑和着急，也想迅快发展起来。但找了很多事做，也没有起色。所以这次黄龙喊他们来做工，他们就来了。他们既是老同学，又是好朋友，黄龙当然不会亏待他们的。

    现在，做了工，黄龙果然按月发给他们工钱，还说等到工程做完结账，他们剩余的工钱已会全部付清，一分也不少。这使黄松林等同学非常感动。

    我问黄松林：“这桩活路还要多久，做完了，你们还要去跟他做吗？”黄松林说:“马上就要完工了，如果黄龙喊，肯定还要去做。不过，我们已经知足了，我们知道，这是黄龙照顾我们的，实际上我们做工的技术并不那么好，劳力也不强。他不喊，我们也不想再去麻烦他了。我准备用得到的钱把我家房子翻一翻，有机会的话办个农家乐，周有贵也说用得到的钱回家搞点种植和养殖。”

    我说：“你们主意不错，我也想看到你们很快发展起来。”黄松林说：“你说得好，但你在农业局，发展要快点，让我们也沾沾光啊！”我说：“那是肯定，谁叫我们是老同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