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人设

    夜深了，李东在被窝里辗转反侧，他失眠了。他悄悄从被窝里拿出手机，看了手机的屏保，上面是张小雅在阳光里微笑的样子，她微微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如一排排刷子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高高的俏鼻尖，嘴角有一个小小的梨涡。李东知道自己对她心动了，从第一次的初见到后面的见面，自己感情的漩涡里越来越深，自己已经到了无能为力的地步了。已经也知道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哑然失笑。自己从初中开始，打着爱情的旗号，不知道伤了多少少女的心，而自己却纹丝未动，他很清楚，自己的婚姻是不可能由他自己做主的。父亲从小都对他说：“儿子，我知道你很快就会长大，我不管你怎么玩，怎么闹，爸爸都可以不管你，但你的婚姻是不能由你作主的。你必须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才能结婚。”

    “为撒，现在不是提倡婚姻自由吗？”李东好奇地问。

    “所谓的婚姻自由是指你在门当户对里，去选择喜欢的女子，而不是因为喜欢去选择一个人在一起。”父亲抽了一口烟，缓缓地说。

    “我不要，我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李东倔强地说。在自己的记忆里，父母除了节假日是极少在一起同框的。不是父亲在出差，就是母亲在开会，家里很少有平常人家的烟火气。虽然没有其他人家的吵吵闹闹，但也没有其他人家的幸福，自己的家庭就如一个宾馆，有专门打扫房间的保姆，有专门做饭的钟点工，唯一不同的就是三个宾客。在节假日的时候，父母都会留在家里，与其说陪着自己，不如说是一种作秀，他们会带着不菲价格的礼品去爷爷家，也会带着珍贵的补品去外婆家小坐一阵子，与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在一起唠嗑，与他们在一起讨论一下市里最近的政治动向，谁被提拔的机遇可能会更大。也会和家里做生意的亲朋好友在以前唠唠最近的国际形势和国内最近的投资动向，当然大家也会在一起相互恭维一下，预祝对方的工作和事业取得最大的成功。当然，在这个时候，父亲和母亲都是人群的佼佼者，因为父亲是最近很热门的后备人选，而母亲是市里杰出青年，她的企业也越来越大，听说有可能会上市。这个时候，父亲都会深情地款款地拉起母亲的手，地说：“自己还年轻，要走的路还长。而且现在的成绩都离不开妻子的帮助和支持。”母亲也会幸福地回应着他，这个时候人群里都会爆出人生赢家的话，小朋友也会非常羡慕李东，有做官的父亲，有钱的母亲，自己也长得一表人才，而且还上了一个不错的学校。但是，只有李东很清楚，自己是多么羡慕这些小朋友，有父母的疼爱，有父母的照顾，有父母的陪伴，甚至连责骂都是一种幸福。但是，自己什么都没有，父母永远都是很忙，帮得没有时间关心他的冷暖，关心他的欢喜，连家长会都是保姆去给自己开的。但自己填报大学志愿的时候，自己却没有办法得到自己心仪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毫无疑问，父母已经擅自修改了自己的专业，甚至都没有通知自己。从那刻起，李东就知道了自己的父母并不是不管自己，而是在关键问题上约束着自己，包括自己的专业和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