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何不问问她过的如何
赵锦依不接茬，秦若云便自顾自继续说道：“当年我与侯爷也是不得已，才将你送给那南疆蛊医。他承诺我夫妻二人，会好好将你养大，培养你为他的传人。我夫妻二人这才将你交给了他。若非如此，我怎忍心将你留在那里吃苦？如今瞧见你出落得如此水灵，我这心底也好受许多。”
赵锦依听得想笑。
真是睁眼说瞎话，怕是她回来了才让这二人心中不好受吧。
“是吗？那夫人怎么不问问我，这些年在南疆是如何过来的呢？”
此话一出，秦若云的表情再次僵住。
还能如何过来的？
世人皆知，胥胡老人虽是南疆蛊圣，却并非正派人士。他救人，也害人。更喜用用活人试药试蛊。
赵巍与秦若云可以欺骗世人，却骗不了自己。
当年胥胡老人问他们要未出世的孩子时，便已然说明，是要用这个孩子做他的药人。
药人是什么？
药人在南疆根本就不能算是人，不过是犹如牲口一般的存在，最终不是死于非命便是人不人鬼不鬼地苟延残喘。
赵巍和秦若云都没料想到，当年那个孩子不仅没死，还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他们一直不愿意见赵锦依，固然有外界不好的流言影响，更多的却是内心的愧疚与不安。
赵锦依倒也能理解。
你杀了一个人，十几年后，这个你以为已死之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如何能不惊慌害怕？
只是这大半月过去，赵巍与秦若云大抵也是渐渐缓了过来。
加之突然发生大皇子萧驰的事情，赵锦沁的姨娘又求到了赵巍头上，赵巍终是不得不见见她这个女儿。
秦若云不敢直视赵锦依，抬手掩饰般扶了扶自己的发髻，“我们也知晓你这些年在那边必然是过的辛苦，只是如今既然已经回来，过去的是便不要再提了吧。”
赵锦依微怔，随后又觉得可笑。只是分不清到底是谁更可笑？
她这许多年的苦难，秦若云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揭了过去。
秦若云说完这话后，怕赵锦依揪着不放，又立刻道：“如今你既已回了侯府，便要把过去的习性都改了。往后你这一身不能再穿，在中原这么穿是不合规矩的。”
赵巍也沉着脸道：“都回来这么久，为何还是这副打扮？你便是心存怨怼，也不该不顾侯府的脸面！”
赵锦依回神，听见这二人一唱一和地开始斥责她，抬头一脸无辜地看向二人。
“侯爷说笑了，我自南疆来，带来的自然也都是南疆的衣裳。这侯府也没给我置办你们中原的衣裳，我如何换？”
闻言，赵巍一怔，看向秦若云。
秦若云表情不太自然地看向别处。
赵巍目光一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此事是为父疏忽，稍迟一些便让管家给你置办些衣裳，往后这一身不可再穿。”
赵锦依闻言，未置可否。
“过两日，本侯便会对外公开你的身份，这两日你娘会给你安排几个嬷嬷，教导你中原和侯府的规矩。你好好学，到时候莫要丢了侯府的脸。”
“哦。”赵锦依慵懒地应道。
她这般模样，让赵巍又是一皱眉，想训斥，到底还是忍住了。
“还有一事，既然已回侯府，你往后便是侯府二小姐。你本该名唤赵锦依，如今回来了，此后便改回这个名字。南疆那名字，不要再用。”
赵锦依垂眸，须臾后应道：“是，我以后是大夏朝永安侯府的赵锦依，不是阿依古丽。”
果赵巍听到这话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了，你去吧，稍迟一些管家会带着人去给你量尺寸做新衣。”
赵锦依起身便出了正厅。
秦若云见此，当即皱眉对赵巍道：“如此没规矩，便是让她嫁去大皇子府，怕是也要得罪人。”
“明日便找人教她规矩，这些都不是问题。”
赵锦依还未走远，听见二人的对话，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这二人果然是想让她代替赵锦沁嫁给萧驰，倒正如她所愿。
若非如此，当她乐意陪着这些人演戏？
侯府二小姐很尊贵吗？有南疆蛊圣身份尊贵吗？
嗤。
……
赵锦依才回听雪居没多久，管家便带着人来到听雪居。
浩浩荡荡的一批人，瞧着来势汹汹，颇为壮观。
绿茵瞧见吓得一哆嗦，还以为是赵锦依犯了什么事儿，管家带着人来拿赵锦依的。
赶紧扭头冲进屋内。
“姑娘！姑娘！管家带着人闯进来了！”
赵锦依平静地看了绿茵一眼，低头继续翻看手中的书册。
“慌什么？来便来了。”
见赵锦依如此淡定，绿茵一怔，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姑娘，管家不是来捉拿您的吗？”
赵锦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为何捉拿我？我又没犯什么事。”
绿茵迟疑道：“您去见侯爷跟夫人时，没闹？”
赵锦依闻言，好笑道：“你为何觉得我会去闹？”
“呃……”绿茵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赵锦依不像是会隐忍吃亏的人。
她虽然时常劝慰赵锦依，但心里其实清楚，侯爷跟夫人并非如她所说，当真在意姑娘。
若是当真在意，又岂会抛下姑娘十几年不闻不问？
若是在意，姑娘回来这些时间，侯爷跟夫人为何来看一眼都不肯？
自从那日三小姐来过之后，没两日侯爷跟夫人便召见了姑娘，绿茵只能想到是三小姐在侯爷跟夫人面前说了姑娘的不是。
姑娘此次去见侯爷跟夫人，必然会闹得不愉快。
可眼下瞧着，似乎是自己想岔了？
“那……姑娘，侯爷跟夫人唤您过去所为何事啊？”绿茵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锦依放下手中的书册，听到门外管家的脚步声逼近，对绿茵道：“不过是询问一番在侯府可还习惯，这不就让管家带人来为本姑娘量体裁衣了吗？”
“啊？管家带人是来给姑娘量体裁衣的？”
“是啊，你以为呢？”赵锦依伸手捏了捏绿茵的脸颊，笑意带着几分深意。
绿茵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又不敢继续追问。
“老奴见过二小姐。”管家在门口冲着屋内喊道。
赵锦依带着绿茵走到门口，看着眼前的老管家，以及他身后那些的那些下人，冲着管家含笑道：“有劳钟管家，还劳烦你带着人跑一趟。”
管家姓钟，跟在赵巍身边几十年，是赵巍最信任的人之一。
赵锦依愿意给钟管家几分好脸色不过是因为，前世管家是这侯府内除了绿茵外，唯一一个给予过她一分善意的人。
前世她为了所谓的亲情犯糊涂时，唯有钟管家对她说了一句：“二小姐，有时候求而不得的东西便证明不属于你，何必苦求？旁人并不会因此多几分恻隐之心，反倒是更易令人厌恶。二小姐若是能早日想通，倒不若回去南疆，兴许能活的更快活些。”
当日管家这番话或许存了其他心思，但不得不说，倒也是实话。
若是当时她听进去了，自此回去南疆，或许也不会是后来的结局。
钟管家看着眼前穿着一身南疆服饰的妙龄女子，眼中划过一抹惊艳。只是很快，那一抹惊艳便化为一抹惋惜。
“二小姐言重了，本就是老奴份内之事。此前对二小姐多有疏忽，还望二小姐莫怪。这些都是侯府的裁缝跟绣娘，都是来给二小姐准备衣物的。”
“有劳诸位。”赵锦依没兴趣为难一群下人。
况且，她既已打定主意要嫁给萧驰，自然不能再继续以南疆人的打扮示人。
便是不在乎侯府的颜面，也须得考虑萧驰的颜面。
再者，萧驰那个小古董，到时怕是也要说她这身打扮不合规矩、伤风败俗。
赵巍跟秦若云说这话时，赵锦依只想让他们瞧瞧，到底何为伤风败俗？
然而此话若是萧驰说，赵锦依倒也没那么生气，只是忍不住想故意逗逗那个小古董。
因着是侯爷吩咐的，这些裁缝跟绣娘也没敢懈怠。
迅速量好尺寸后，便退了下去。
钟管家最后走，离去前对赵锦依道：“新衣恐还需两日才能完成，老奴会命人送上几身成衣过来，若是不合身也还请二小姐将就两日。”
“无妨，有劳钟管家。”
“不妨事，都是老奴分内之事。那老奴便先告退了，您有事差人唤老奴便是。”
“钟管家慢走，朱紫，送送钟管家。”
“是。”
赵锦依听得想笑。
真是睁眼说瞎话，怕是她回来了才让这二人心中不好受吧。
“是吗？那夫人怎么不问问我，这些年在南疆是如何过来的呢？”
此话一出，秦若云的表情再次僵住。
还能如何过来的？
世人皆知，胥胡老人虽是南疆蛊圣，却并非正派人士。他救人，也害人。更喜用用活人试药试蛊。
赵巍与秦若云可以欺骗世人，却骗不了自己。
当年胥胡老人问他们要未出世的孩子时，便已然说明，是要用这个孩子做他的药人。
药人是什么？
药人在南疆根本就不能算是人，不过是犹如牲口一般的存在，最终不是死于非命便是人不人鬼不鬼地苟延残喘。
赵巍和秦若云都没料想到，当年那个孩子不仅没死，还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他们一直不愿意见赵锦依，固然有外界不好的流言影响，更多的却是内心的愧疚与不安。
赵锦依倒也能理解。
你杀了一个人，十几年后，这个你以为已死之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如何能不惊慌害怕？
只是这大半月过去，赵巍与秦若云大抵也是渐渐缓了过来。
加之突然发生大皇子萧驰的事情，赵锦沁的姨娘又求到了赵巍头上，赵巍终是不得不见见她这个女儿。
秦若云不敢直视赵锦依，抬手掩饰般扶了扶自己的发髻，“我们也知晓你这些年在那边必然是过的辛苦，只是如今既然已经回来，过去的是便不要再提了吧。”
赵锦依微怔，随后又觉得可笑。只是分不清到底是谁更可笑？
她这许多年的苦难，秦若云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揭了过去。
秦若云说完这话后，怕赵锦依揪着不放，又立刻道：“如今你既已回了侯府，便要把过去的习性都改了。往后你这一身不能再穿，在中原这么穿是不合规矩的。”
赵巍也沉着脸道：“都回来这么久，为何还是这副打扮？你便是心存怨怼，也不该不顾侯府的脸面！”
赵锦依回神，听见这二人一唱一和地开始斥责她，抬头一脸无辜地看向二人。
“侯爷说笑了，我自南疆来，带来的自然也都是南疆的衣裳。这侯府也没给我置办你们中原的衣裳，我如何换？”
闻言，赵巍一怔，看向秦若云。
秦若云表情不太自然地看向别处。
赵巍目光一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此事是为父疏忽，稍迟一些便让管家给你置办些衣裳，往后这一身不可再穿。”
赵锦依闻言，未置可否。
“过两日，本侯便会对外公开你的身份，这两日你娘会给你安排几个嬷嬷，教导你中原和侯府的规矩。你好好学，到时候莫要丢了侯府的脸。”
“哦。”赵锦依慵懒地应道。
她这般模样，让赵巍又是一皱眉，想训斥，到底还是忍住了。
“还有一事，既然已回侯府，你往后便是侯府二小姐。你本该名唤赵锦依，如今回来了，此后便改回这个名字。南疆那名字，不要再用。”
赵锦依垂眸，须臾后应道：“是，我以后是大夏朝永安侯府的赵锦依，不是阿依古丽。”
果赵巍听到这话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了，你去吧，稍迟一些管家会带着人去给你量尺寸做新衣。”
赵锦依起身便出了正厅。
秦若云见此，当即皱眉对赵巍道：“如此没规矩，便是让她嫁去大皇子府，怕是也要得罪人。”
“明日便找人教她规矩，这些都不是问题。”
赵锦依还未走远，听见二人的对话，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这二人果然是想让她代替赵锦沁嫁给萧驰，倒正如她所愿。
若非如此，当她乐意陪着这些人演戏？
侯府二小姐很尊贵吗？有南疆蛊圣身份尊贵吗？
嗤。
……
赵锦依才回听雪居没多久，管家便带着人来到听雪居。
浩浩荡荡的一批人，瞧着来势汹汹，颇为壮观。
绿茵瞧见吓得一哆嗦，还以为是赵锦依犯了什么事儿，管家带着人来拿赵锦依的。
赶紧扭头冲进屋内。
“姑娘！姑娘！管家带着人闯进来了！”
赵锦依平静地看了绿茵一眼，低头继续翻看手中的书册。
“慌什么？来便来了。”
见赵锦依如此淡定，绿茵一怔，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姑娘，管家不是来捉拿您的吗？”
赵锦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为何捉拿我？我又没犯什么事。”
绿茵迟疑道：“您去见侯爷跟夫人时，没闹？”
赵锦依闻言，好笑道：“你为何觉得我会去闹？”
“呃……”绿茵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赵锦依不像是会隐忍吃亏的人。
她虽然时常劝慰赵锦依，但心里其实清楚，侯爷跟夫人并非如她所说，当真在意姑娘。
若是当真在意，又岂会抛下姑娘十几年不闻不问？
若是在意，姑娘回来这些时间，侯爷跟夫人为何来看一眼都不肯？
自从那日三小姐来过之后，没两日侯爷跟夫人便召见了姑娘，绿茵只能想到是三小姐在侯爷跟夫人面前说了姑娘的不是。
姑娘此次去见侯爷跟夫人，必然会闹得不愉快。
可眼下瞧着，似乎是自己想岔了？
“那……姑娘，侯爷跟夫人唤您过去所为何事啊？”绿茵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锦依放下手中的书册，听到门外管家的脚步声逼近，对绿茵道：“不过是询问一番在侯府可还习惯，这不就让管家带人来为本姑娘量体裁衣了吗？”
“啊？管家带人是来给姑娘量体裁衣的？”
“是啊，你以为呢？”赵锦依伸手捏了捏绿茵的脸颊，笑意带着几分深意。
绿茵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又不敢继续追问。
“老奴见过二小姐。”管家在门口冲着屋内喊道。
赵锦依带着绿茵走到门口，看着眼前的老管家，以及他身后那些的那些下人，冲着管家含笑道：“有劳钟管家，还劳烦你带着人跑一趟。”
管家姓钟，跟在赵巍身边几十年，是赵巍最信任的人之一。
赵锦依愿意给钟管家几分好脸色不过是因为，前世管家是这侯府内除了绿茵外，唯一一个给予过她一分善意的人。
前世她为了所谓的亲情犯糊涂时，唯有钟管家对她说了一句：“二小姐，有时候求而不得的东西便证明不属于你，何必苦求？旁人并不会因此多几分恻隐之心，反倒是更易令人厌恶。二小姐若是能早日想通，倒不若回去南疆，兴许能活的更快活些。”
当日管家这番话或许存了其他心思，但不得不说，倒也是实话。
若是当时她听进去了，自此回去南疆，或许也不会是后来的结局。
钟管家看着眼前穿着一身南疆服饰的妙龄女子，眼中划过一抹惊艳。只是很快，那一抹惊艳便化为一抹惋惜。
“二小姐言重了，本就是老奴份内之事。此前对二小姐多有疏忽，还望二小姐莫怪。这些都是侯府的裁缝跟绣娘，都是来给二小姐准备衣物的。”
“有劳诸位。”赵锦依没兴趣为难一群下人。
况且，她既已打定主意要嫁给萧驰，自然不能再继续以南疆人的打扮示人。
便是不在乎侯府的颜面，也须得考虑萧驰的颜面。
再者，萧驰那个小古董，到时怕是也要说她这身打扮不合规矩、伤风败俗。
赵巍跟秦若云说这话时，赵锦依只想让他们瞧瞧，到底何为伤风败俗？
然而此话若是萧驰说，赵锦依倒也没那么生气，只是忍不住想故意逗逗那个小古董。
因着是侯爷吩咐的，这些裁缝跟绣娘也没敢懈怠。
迅速量好尺寸后，便退了下去。
钟管家最后走，离去前对赵锦依道：“新衣恐还需两日才能完成，老奴会命人送上几身成衣过来，若是不合身也还请二小姐将就两日。”
“无妨，有劳钟管家。”
“不妨事，都是老奴分内之事。那老奴便先告退了，您有事差人唤老奴便是。”
“钟管家慢走，朱紫，送送钟管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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