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李全袒露心声

    姚钱又一次陷入了刚才的一幕，他努力摇摇头，看向远处，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姚钱想了想，那位老奶奶，年轻时候肯定受过不少别人的白眼和嘲笑，自己好歹是受过教育的人竟然这么不礼貌的看一位身患残疾的老太太！姚钱心里上过意不去，但是他被刚才的那一幕着实吓了一跳，但是姚钱这时候心里却萌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姚钱想给刚才的老人去道歉，可是他是真的害怕，但是如果自己不去给老人道歉，自己心里上又会有些谴责，因为姚钱深刻的懂得母亲的残疾，那种残疾给人带来的自卑和痛苦是正常人这辈子都无法明白的。姚钱思虑再三，他想了想，如果自己母亲被别人拿这种奇异的眼光去扫视，自己心里会有多么痛苦，而母亲心里会有多么难受，姚钱想到这，心里自我安慰着自己，只要自己把她当作一位正常的人，当成一位像我母亲那样被这残疾折磨的人，自己就不会害怕！

    姚钱给自己打完气，又看了看正在收衣服的李全，看样子还有一会，姚钱想要上去敲门，可是走到门口他的脑海里又不自觉的浮现起刚才的那一幕，他开始有些犹豫，姚钱想了想，自己这么一个年轻小伙，怕着怕那，还是个男人嘛！姚钱心一横，直接敲了两下门，过了一会刚才那位老奶奶打开一条缝看了一眼，见是刚才的盯着自己看的年轻人，有些生气，索性合上了门，姚钱明白肯定是自己刚才不礼貌的行为，让这位老奶奶生气了，姚钱赶忙喊道，“奶奶，刚才自己太不礼貌了，您别生我气！”

    里面的老人听到姚钱这样的认错方式心里也舒坦了不少，最主要的是这么些年来因为自己长相奇怪被人唾骂丢石头的不少，给自己道歉，叫自己奶奶的姚钱还是头一个。姚钱喊出了这句话，心里一下子平缓多了，门慢慢的打开了，刚才的那位老人，也缓缓的走了出来，“没事没事。”老太太虽然外表有些异于常人，但声音却如流水般的温柔，姚钱这次看老太太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她的脸，一是怕自己没有适应，二是这样对人也尊重些。姚钱控制着恐惧的情绪，咽了口唾沫，“老奶奶，刚才对不起您。”老太太也是没有过多纠缠这个话题，因为多难听的话她都听过，对于这样异样的眼光早就习以为常，刚才让她生气的是这个年轻人，一直盯着自己看，让她有些不舒服，所以特意将自己另外的被头发盖住的半张脸露出来，想吓吓她。没想到，这小娃娃还给自己道歉，老太太也是心里对这小娃娃有了些好感，老太太这次出门特意将吓人的半张脸遮住了，问姚钱，“你是裁缝铺的？”姚钱，笑了笑，“不是，我来给全哥帮忙的。”

    老太太哦了一声。姚钱看了一眼在远处收衣服的李全，估算还有一会，好奇的问道，“奶奶，这个村咋都没人了？”老太太听到姚钱的这个问题，叹了口气，“这个村的人啊！基本上死光咯！剩下的活人跑的跑，有些不想跑，跑不动的就留了下来，现在就剩我们这几户了！”说着朝隔壁那几户人家看去。姚钱有些吃惊，心想：难道真像李全说的那样？姚钱有些吃惊的问道，“都死了？”老太太，点了点头。老太太见姚钱还想问什么，便主动岔开话题，“李全收衣服还要一会，要不你进来喝口水？”姚钱和老太太聊了两句，紧张和害怕的情绪减少了不少，而且自己还想了解一下这个村子，看了一眼还在挨家挨户收衣服的李全，便答应了下来。姚钱跟着老太太走了进去，这间屋子很小，门口到堂屋的距离差不多三四米的样子，说是堂屋其实看起来和普通人家的侧房一样大小，能辨认处它是堂屋的主要原因还是依靠着它左右两边更小的房子，要是从远处看去这间屋子更像一座小庙。姚钱跟着老太太走进堂屋，堂屋里只有两把小椅子，其他地方堆放着一些杂物，老太太让姚钱坐下。

    自己去左边的侧屋给姚钱端了一杯水出来，姚钱拿在手里抿了一小口，老太太拿了把椅子坐在了姚钱旁边，姚钱打量着整个房子，却惊奇的发现老太太家并没有从外面看着那么破旧，因为墙体两侧上面的分别挂着两幅画，而且是镶嵌在墙体之中，左边的一副是山水画，上面笔走游龙的写着四大字‘水秀山青’，下面画的是以山体为背景满山草木盛开的场景，几条溪流在山下蜿蜒盘旋，几只黑马在溪边饮水。右边一幅上面也同样写着四个大字，‘青山秀水’下面画的是几只马在溪边喝水，但是姚钱注意到这幅画的背景图放大了就是左边这一副，缩小了就是右边这一副，姚钱虽然不懂画，但是这两幅画都是可以用精致来形容，无论是左边的画的山水，还是右边的几匹骏马都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姚钱看着这两幅画心想肯定价格不菲，因为在农村自己就没有见过家里还有画的！还是一下子两幅镶嵌式，并且相互有联系的画!老太太看姚钱看入了迷，笑了笑，走右边的侧房，拿出一个龟壳一样的物件走到姚钱身边，轻声的说到，“小伙子。”姚钱听到老太太在唤自己名字，赶忙回神来，看见老太太拿了一个龟壳在自己面前，对于刚才走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姚钱，笑了笑，“奶奶，刚才看这两幅画入了神。”老太太笑了笑，“这都是别人送的东西，奶奶今天给你送个礼物，咱们也是有缘。”姚钱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两步，一个劲的摆着手，姚钱以为老太太是要送他龟壳，于是连忙拒绝。老太太笑着向姚钱走了过去，将龟壳递到姚钱的手里，“你两只手去摇一摇龟壳，再把里面的铜板倒出来就行了。”姚钱有些不知所措，老太太说，“没事的，你就晃一晃就行了。”姚钱见老太太如此坚定，自己就按照老太太说的晃了两下，顺势倒出里面的东西，姚钱看着掉落的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三枚铜钱。姚钱将手里的龟壳递给老太太，只间老太太弯下腰，看着地上的铜钱，站起身来，笑着说，“鱼跃龙门”姚钱听到老太太说这话，心里一惊，自己考上大学不正是鱼跃龙门吗？，姚钱心想：这个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姚钱，姚钱！”李全的呼喊声响起，姚钱循着声过去，看着门口的李全，姚钱应了一声，“全哥！”门口的李全看到姚钱进了这屋，赶忙将自行车停好，跑了进来，十分歉意的对老太太说，“李半仙，没管住他，打扰您了。”说完便拉着姚钱出了门，李全到门口，又一次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带着一脸懵的姚钱便走了。姚钱有些纳闷，也还是跟着李全走了，姚钱回过头来看向老太太房子，发现老太太笑着正看着自己。姚钱对于刚才的事有点弄不明白，但是李全始终一言不发，姚钱也不知道李全怎么了，便只好默默的跟在李全的后面，两人出了村口，走到那块石碑旁时，李全突然停了下来。姚钱见李全突然停了下来，问了句，“全哥，咋啦？”

    李全放下车的脚撑，转过身来，十分严肃的对姚钱说，“你知道你刚才进去的是谁的屋不？”姚钱疑惑的摇了摇头，“刚才那位老太太是李半仙，你或许不知道在那年的那场疾病中为数不多活下来的人里有就有她，我给你说的那个外地回来带着李家村致富的人就是她！”姚钱脑袋一下子懵了，那个带领李家村致富的人就是她？可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死了，她还活到了现在？姚钱想到这里，一阵从骨子透出的寒意席卷全身，姚钱呆呆的看着李全，李全看着李家村，慢慢的说到，“因为我就是从李家村活着逃出来的人。”

    姚钱用惊愕的眼神看着李全，李全深吸一口气，看着姚钱，“你知道我为什么看到你和她在一起非常紧张吗？”姚钱没有说话，李全自己回答道，“因为她不像人，她是带个这个村子富裕的人，也是给这个村子带来毁灭的人。而且从那次以后，她搬到了后村，就是她现在住的地方，现在改起了算命，起初没人信她，最后是一位省里的老板为了感谢她，特意送给她两幅画，因此她的名声在十里八乡乃至省城都传开了，说她是半仙。但是我不信她，我始终觉得她是会给人带来灾难的人”姚钱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李全。李全看着这边曾经辉煌过的李家村，缓缓的说道，“你知道李家村得病的人死了都埋在哪不？”李全死死的盯着姚钱，“所有人都埋在了这个村里，而且当时很多人都没有死去，很多人被活埋了，包括我的父母。”李全看着远处的李家村，这里看来像一座很大很大的坟墓。

    姚钱听到这些，想起李全和自己从村里走过，现在不由的后怕。手里的汗珠不由自主的疯狂冒出，他抓住李全，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句，“全哥。”李全沉浸在自己情绪里，被姚钱这一声给叫醒，看着身边惊恐的姚钱，李全立马换了一副表情，笑着说，“给你讲个恐怖故意就被吓着了？”姚钱也不是三岁小孩，直接问道，“全哥，你说的活埋是真的吗？”李全顿了顿，十分坚定的对姚钱说，“这里的事情与我无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李全拍了拍姚钱，笑着说，“别乱想了，走吧我们回店里，今天咱们要挤在一张床上咯。”李全让姚钱坐上车，自己推着自行车跑了两步，便骑上车带着姚钱往裁缝店出发了。坐在后坐上的姚钱，看着李全的背影，又看了看越来越远的李家村，他想着刚才李全对自己说的话，还有刚才那个‘李半仙’对自己说的。姚钱猜想在这个李家村一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姚钱转念一想，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全当自己听了一个恐怖故事就行了。想到这，姚钱便不再想了。而在姚钱刚从‘李半仙’家里出门，李老太太关上门转身回屋，小声的说了句，“走了。”右边侧房走出来一个人，问道，“您觉得这小子怎么想的？”李老太太笑着说，“十有八九。”旁边那人也笑了笑，“还是您出马手到擒来。”老太太和旁边那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