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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斗谷於菟

    祸斗和风伯此时正在城隍庙的后院之中,晚风习来,天高气爽,陪着二位端坐的还有此时的城隍鬻拳和文王的老师葆申,这二人在武王时期,就与祸斗交厚,此时相逢,自是其乐融融。

    此时的葆申也由祸斗为他寻来了一副好皮囊,而他寄宿的那只雄鹰似乎已经把葆申的高风亮节所感化,虽然,已经回归形体,却是依旧没有离开葆申。

    而葆申借用的正是斗良的大哥斗文的形体,却原来那日里,祸斗刚刚宣完赤帝的旨意,斗文便轻衣来到鬻拳府上,他是来寻找弟弟斗良的。斗良与养甥之女的婚事,他们整个若敖家族都是不同意的,斗文一听说斗良带领手下私自出府以后,就急忙赶来了,而他来以后,适逢葆申也刚刚回归,斗文本也是葆申的弟子,看到老师而今情形,大是不忍,居然主动把形体让给了葆申,葆申不肯依附,斗文就跪地相求,再加上一旁的祸斗也良言相劝安,武王在位之时,葆申就与祸斗相熟,而且颇为敬重其为人,无奈之下,他只得暂时占据了斗文的形体,而斗文则暂时藏身于城隍庙城隍坐下一个泥胎之内,而说到此处,我们倒要说说这个斗氏若敖家族以及斗文的来历了。

    楚武王的爷爷楚若敖在世时,老年得子,有了一个名叫伯比的小儿子,因为后来他把自己的小儿子熊伯比封在斗邑,后世就称呼他为斗伯比,斗伯比年轻之时,跟随其母曾去鄢国串亲戚,当时鄢国国君的姐姐就是楚若敖的妻子,也就是说斗伯文即是鄢国国君的亲外甥。

    斗伯比来到鄢国以后,受到了舅父舅母大人盛情款待,而且,斗伯文不但聪明伶俐,而且知书达理,很得二位长辈的欢心,而鄢国国君当时有一个女儿,与斗伯比年龄相仿,二人可谓青梅竹马,暗生枝节,后来更是两情相侬,私定终身。而这一切,这两个年轻人是背着所有大人的。

    那一阵子,斗伯比简直是乐不思蜀,但是,再豪华的宴席也有说散的时候,斗伯比不久后就跟随着母亲回到了楚国。而他的表妹在他走后不久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所谓的纸里包不住火正是如此,首先发现这件糗事的是她的母亲,当时,这位诸侯夫人大为恼火,她不但责骂自己的女儿,更加迁怒于自己的外甥斗伯比,但是,此时木已成舟,再多的埋怨也无济于事,这位诸侯夫人却不愿意女儿嫁给斗伯比这个聪明但却轻薄之徒,但是,她又心疼女儿,于是,开始对外宣称女儿不听话,把她软禁了起来,实则是让她在后宫产子。

    几个月后,她的女儿生下一个儿子,鄢侯的夫人为了隐藏家丑,就派人把他丢弃在梦泽之中。

    而这一切,鄢国国君是不知情的,抛弃孩子这件事了过许久以后,鄢国国君去梦泽打猎,见到一只斑斓大老虎正藏身在梦泽之中,国君命令手下放乱箭射杀那只老虎。那只老虎却有如神助一般,乱箭如雨,却一只也没有射中那只老虎,鄢侯觉得十分惊奇,就让手下去前方查看。

    一会儿,那个手下回来了,说发现在那个老虎怀里,尚有一个婴儿在吃奶,鄢侯大惊失色,立时打马向老虎奔去。而看到这么多盔甲鲜明、拿刀持棒的将士,那只老虎不惊不惧,居然轻轻放下那个孩子,很是从容的跑开了。鄢侯从地上抱起那个孩子,看他虎头虎脑,精灵古怪,心中就没来由的十分喜欢,而因为他曾被老虎哺育,又觉得十分神奇,就把他抱回宫中。

    回宫后,他还把这件事当做稀罕事告诉了自己的夫人,谁知他不说还好,一说,他夫人居然簌簌热泪滚滚留下,哽咽道:“军侯,这个苦命的孩子正是我命人抛弃的呀。”

    鄢侯夫妻二人经过这个小插曲,觉得这个孩子将来一定贵不可言,就把他送还给女儿抚养。第二年,思想比较开通的鄢侯还派人把他们母子送到了楚国,让他们一家团聚,并让斗伯比与其女成亲。而此时的斗伯比已经是楚国的大夫了,也算事业有成,而这个孩子的名字就叫“谷於菟”。

    当时的楚国人称乳为“谷”,称老虎为“於菟”,而他的名字所隐藏的意思正是被老虎哺育的人的意思。

    斗谷於菟字子文,后来还真成了一位了不起的政治家,他一生所作所为,可以说是整个若敖氏家族最为了不起的,也是最为人称道的。

    祸斗轻笑道:“看来,这个斗良现在也已经深陷其中了,他陷得可比屈放还要深,简直已经不可救药了。”

    风伯接口道:“大凡人类纵情声色,莫不如此。”

    一旁的鬻拳苦笑道:“这只怕会苦了若敖氏家族的一门英烈了。”鬻拳本来借住的泥胎之内,他的苦笑又木又呆,很是惹眼。

    葆申也是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道:“如若斗良真的娶了那个心藏祸胎的女子,恐怕不是楚国之幸,也更非若敖家之幸。”

    祸斗喝下一口茶,淡淡笑道:“所谓的命运也好,气运也罢,不都是如此吗?有时候,一个家族,成功兴起是因为一个人的努力,而失败衰落也是因为一个人的懈怠与私欲。

    风伯点了点头,鬻拳脸色大有不忍,葆申却是注视着自己的形体,他在为自己的弟子斗文担心。

    这时,一阵清风破窗而入,一道身影无声坠落在当场,却是一位干巴丑陋的老者,看到这个人,,祸斗首先站起身来,郎笑道:“鬼车道友,小弟可是等你多时了,赤帝大人对你更是没齿难忘。

    鬼车一拱手,道:“祸斗兄,多年不见,倒是风采更胜从前了。”

    风伯,鬻拳、葆申三人也是赶忙站起来见礼,鬼车对待各人都不敢怠慢,一一回礼后,找了个闲下的位子缓缓坐下身形。

    这一次,是风伯先开的口,他问道:“鬼车道友,这些年辅佐幼主,实在是为楚国尽职尽责,令我辈同僚汗颜了。”

    鬼车“桀桀”怪笑几声,道:“风伯大人哪里话,当年,若不是火神大人不计前嫌,接纳老朽,那里还会有我鬼车今日楚国国师的荣誉,只是,这些年,芈赀沉迷神色,不思进取,倒是实在令人扼腕。而为今之计,我看还在如何对付那个占据了芈赀形体的鬼帝大人,前些天,我曾试探过他一次,而今,他虽然形体俱灭,神功还是相当了得的。”

    祸斗笑道:“芈赀行事草率,沉迷声色,理当有此一劫,鬼车道友,既然我们不想放任他如此下去,让他受些苦处也是好的,现在,赤帝大人刚刚接手天庭事宜,现在还不宜树立强敌,现在我们只需静观其变也就是了。”

    鬼车心有不甘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