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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袁湘丈夫几个兄弟姐妹,定性袁湘虐待婆母,间接性又害死婆母。但没对外说自己老妈妈具体的惨况,只说袁湘没伺候好气死了老人。袁湘在老人出殡的当天,那是又被捆在家里被自己伤心的丈夫一顿好大,晚上几个嫂嫂和大姑子小姑子也没放过她,从到大袁湘哪儿受过这个气。随后夜里乘着没人看守,所有人都去大伯哥家吃酒,袁湘就挣脱了捆绑,偷偷摸摸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还乘机卷了家里所有的钱,孩子都懒的要了。偷了来奔丧亲属停放的自行车,那是一顿狂奔往县城跑,赶上了头班县城去其他有火车的市级班车,而不是逃往本市那个火车站,李家人发现并追赶的时候,袁湘这个鸡贼的女人都抛出几十里地了。李家人合计着以为,袁湘可能会跑去最近的南京姑父家,或者去投奔上海的亲弟弟,因为这两处都是袁湘在村里吹牛皮的资本,所以李家一众人在本市的车站,来一辆火车就上车查看,那是苦等数日。可袁湘这鸡贼女人,不但是去其他市做火车跑了,而且压根就没去南京上海,直接跑回四川去了。因为另一个市的火车站,如果去南京和上海,必然路过本市,所以袁湘反向而行,李家人连衣角都没抓住。

    怀揣才卖了两头猪,全家四口人所有积蓄三百块钱,以及卖了亲戚的自行车四十块钱,袁湘回到了离开七八年的四川。还在成都到处逛,住旅店好生的耍了一圈。结果被一个所谓老乡的男子,以给她介绍工作为名,把她在旅店的包袱里的衣服和大票子卷包会了,就剩下随身的几十块钱和穿着的一身衣服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了所在市的镇上。当已经发福面容基本完全变行,一身又土又脏兮兮还带着味道的袁湘,出现在袁母家龙门子时,清早开龙门子的袁母,被一声浓重AH方言的:妈。把吓的当即大叫有贼娃子。惊动了隔壁婶娘家儿子拿了锄头家伙跑过来,袁平也拿着扁担赶快从屋里出来护住自己妈妈。此时已经丑陋到没有原样的袁湘,哇哇的大哭,两个男人一看是个女人,看这身打扮,怕不是从老山里才逃下来的,这种事在这个靠近山区的平原富裕大镇上,时常发生不稀奇。

    当两个男人放下戒备,哭嚎的袁湘上前就抱住袁母双腿,叽哩哇啦的一通AH话,谁也听不懂啊,还真以为她是山里的。可袁母却是腻味坏了,别人看不出,自己的女儿自己能认不出?在惊吓缓过神来后,就从眉眼间认了出来,因为袁湘眼角有颗凸起的痔很好辨认。但是一身酸臭味道的袁湘,让一辈子爱干净颇为讲究的袁母,却是极为腻味和嫌弃,一把推开这个抱着自己腿,胖的比自己大了至少三圈还多点女儿。拿出手绢捂住鼻子,转身就回屋子里去。袁平堂兄弟两也是定睛细看,加上袁湘看自己妈厌弃自己,忙用已经退化的四川话,叫起了:平娃子、大哥,是我啊。两个男人从疑惑中才缓过神,认出了这是袁湘,袁平虽然是一直很讨厌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的,但此时还是上前把她扶起来。然后对自己堂哥说,叫嫂嫂从卖的衣服里,拿几件大号的过来,算是他买的,好给大姐洗澡换换衣裳。

    袁家堂哥是个厚道人,看着情况加袁平这么提了,自然是转身就去办。不一会堂嫂过来,看见已经丑胖变型的袁湘,那是嘴里带着不停的关切,心里却是戏谑嘲笑不已,关切的神态和语言,细听都是带着揭伤疤的话。“哎呀,听说你被垓上那个砍老阔的男盆友,卖到了AH且,受了不少苦吧,你老汉为了给你主持公道,都被他们气死了,听你弟娃说,那驮子砖墙都见不到一间,吃的都么得油水,一会我给你下完醋油面,好好生解哈馋”。袁湘当场那就心里不痛快,这个堂嫂自己作姑娘时候,从嫁过来就和自己明枪暗箭的斗,现在这就是来看笑话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已经身体不如前的婶娘,那是真带慈爱的来看了一番,还煮了卧了四个鸡蛋的红糖水。把个袁湘感动的,风卷残云的吃下,居然还舔了碗,看的婶娘都摸起来泪,老袁家在困难,也没舔过碗不是。

    至于袁母,此时已经六十出头,一直没转正,年龄也已经在女性里完全超纲,虽然看起来还是挺年轻,顶多四五十的样子,在哪个年代里算得上保养得当了。但保养在好,年龄到了,代课老师也不让她当了,给了五百块一次性退休费,还是袁家姑爷去学校撑腰,才办下来的,不然一个代课老师那儿有什么退休安置之类的说法。闲在家的袁母,便开始弄起四川当时居家女性普遍会做的事,就是搅棕榈绳,如此也好挣点钱打发时间什么的,主要轻省干净的很。因为制作棕榈绳,这棕榈绳子在以前的四川,除了用来编床和各类生活用品,也是寺庙编制蒲团的物品。袁母因此便与一群搅绳的女性,熟悉了佛教,因为那时去寺庙的女性,普遍是特殊年代受过灾的有产阶级家庭女性,多数都和袁母差不多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心里有着小姐命的老年妇女,故而大家很能说到一起。袁母因此便开始信起了菩萨,时不时就去烧香,其实就是聚在一起吃个斋饭说说话,一群失位老妇女总能在一同相处时,找到点惜忆曾经的慰藉。

    对于袁湘的回家,袁母对其始终不发一言,连面上都是一点表情都没有,袁湘倒是很想和自己妈妈说说话,但袁母始终一手撮着棕榈毛,一手拿着摇绳轴,就是不搭理她,顶多就是一个字:恩。并且私下里还叮嘱自己儿子,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收好,自己更是把柜子上了两把锁,因为袁湘在家,每周都会去一次的烧香都不去了,防贼一样盯着自己这个女儿。袁湘耍了半个来月,也是自感没趣的很,加上袁母这人吃的又清淡,如今还是分碗吃饭了,当时已经冬天,平日里就是没人一周一块红豆腐,用菜油炒过的豆豉萝卜干,顶多就是偶尔有个炒蔬菜,一个星期就吃一回炖肉,而且基本还是给袁平吃,袁母自己顶多盛一小碗炖肉,还是海带蔬菜居多,给袁湘盛的自然也不会吃到多少肉。袁母的这个吃法,让以经嘴巴吃惯了的袁湘,自然是受不了的,身上剩下的一点钱,都被她跑去街上,一开始是吃炒菜,后来钱不经花就买有肉的干饼子,或是红糖饼子吃。不到一个月就身无分文了。于是就开始恬不要脸的,觉得自己弟弟袁平,应该和会和继父袁老汉一样惯着她,所以大胆的要起了钱花。没想到袁平可不是袁老汉,当即就喊妈,袁母听袁平说袁湘和他要钱,那是当场上手就两个耳光,也不管自己这个女儿如今壮的是自己三个那么大,袁湘倒是没敢还手,毕竟袁平就在旁边站着,虽然没她壮,可毕竟是个男人,而且一嗓子就能叫来堂兄堂嫂,自然不能还手,不然少不了一顿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