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袁湘做姑娘的时候，与自己弟弟袁和一样，只祸害血缘最近的叔叔姑姑什么的，这一遭回来那是把在AH十里八乡串门的手艺，用在了自己的老家。可这次在自己小姑姑家，可算是栽了大头。说起来袁和打小祸害最严重的不是谢幺爸，而是这个袁老汉妹妹一家，以及自己生父妹妹一家，两家袁和都叫小姑妈。袁和生父谢家小姑父职位，可比谢幺爸高不少，所以袁和姐弟两从小就爱跑到谢家小姑父的镇上，一开始是袁湘带着袁和，后来是袁和轻车熟路，各种来吃喝要钱，甚至和镇上开店的借钱，挂名在其小姑父家，那些店家即使小姑妈夫妇还了钱，打了招呼不许在赊饭赊账给袁和，可开店的那个不想赚钱，下次袁和来这样依旧继续，这一祸害就是好多年，直到袁和被大姑妈拉去南京，才消停下来。因此这小姑妈就算对自己大哥很敬重，被祸害十几二十年，怎么可能还能还对自己哥哥留下的两个孩子客气。这袁湘还没到AH之前，不但带着弟弟去祸害，后来弟弟单独玩了，袁湘也是隔三差五带着小姐妹一起，去小姑妈镇上吃吃喝喝，八年代初，一顿一两块都是常事，也是挂账在小姑妈夫妇名下。

    这次袁湘回来，在谢家幺爸家先搜刮到米缸见底，从谷仓驮谷子都打了两次米，以及方圆十来里的沾亲带故都走了个遍后。在没有知会谢家幺爸幺婶的情况下，骑了谢家幺婶当时很时髦的女士自行车，就跑去了小姑妈家所在镇，因为此时袁湘已经身无分文，没钱坐车，更是好吃好喝个把月，走路那是不可能的。谢家幺爸这饭菜管吃饱，但是钱是一毛钱没给过，不像对待袁和总归要给男孩子拿点钱什么的，至少让袁和有个烟酒钱，至于袁湘那就没这么惯着了。而且谢家女性，无论大姑妈、小姑妈、袁母、谢家幺婶、袁湘不但抽烟，而且还喝酒，谢家幺爸还有大姑父小姑父，那是一口烟都不抽，只是喝点酒。袁母是自从儿子分家后，随即学校也将其劝退，然后信了佛便开始戒烟了，顶多两三个月才抽一包。袁湘顿顿要吃炒肉菜，其实就是每天好喝一顿，谢家幺爸那个时候，是不少人给送烟酒的，而且都属于人情往来，算不得什么违规，所以家里堂屋的柜子里，堆了不少这些，这可让袁湘如同掉进米缸的耗子，也导致谢家幺婶在打了两次米后，就再也忍不住的数落起，自己这个没有眼力劲的大侄女了。住了小一个月了还不走，油菜花都谢完了，莫不是等到吃新菜油不成。并且恫吓袁湘，要通过自己单位，查查她到底嫁到哪里了，然后去电报让她老公把她接回去。

    因此也觉得没啥油水，以及受到了惊吓的袁湘，拿出从夫家跑出来的手段，偷了幺婶的自行车，准备跑去小姑家继续吃喝。没想到的是，袁湘小姑妈早就因为两镇之间的工作来往，在自己哥哥嫂嫂哪儿，知道了袁湘的近况和所为。这小姑妈算的上谢家人里的聪明人，一看到袁湘到来那是不动声色的，让袁湘把自行车停在自己单位院子里，还带去单位吃了早饭，然后一顿话语安拉家常，听袁湘又说了一遍“苦遭遇”，随即带着去赶集给袁湘买了身能穿的大号衣裳，以此拖延了很长时间。而在袁湘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其实小姑妈已经给自己哥哥单位打去电话，让人通知哥哥嫂嫂过来，而在AH农村待了有年头的袁湘，还不知道如今镇政府早就通座机电话了，不像以前那么落后了，有事什么全靠人去传话。等袁湘喜滋滋美滋滋的穿着新衣服时，还以为又找到能祸害的主时，刚走进小姑妈家在街上的屋里头，小姑妈反手就被门从里面锁了，而已经等候多时的谢家幺婶，那是上来就几个耳光的抽打，谢幺婶也是比较壮的，袁湘有三个多袁母那么壮，谢幺婶差不多比袁母壮一倍多点，而且这些年抓计生工作，很是学了些制服人的方法。不过袁湘倒是没有还手，或许也是不敢还手，毕竟谢幺婶是妇女干部，无形中的权威还是有的，如果还手惹急了幺婶，还指不定怎么拾倒她呢。这次男人们都没出现，谢家幺婶叫了嫁的不远的女儿一起来的，小姑妈也叫了自己女儿回来，四个女人总归打得过一个袁湘，加上还有两个妇女干部都不是省油的灯。

    袁湘被谢家幺婶好一顿呵骂，以及用上手段的问询，袁湘那点小聪明就用不上了，便是连婆母掉进茅坑，她听见呼喊也没搭理的事都竹筒倒豆子交代了，以及一路怎么逃回来，还很委屈的说自己在成都被人骗钱了等等。听得一向娴静有气质的小姑妈，那是脱了鞋子就朝这个大侄女身上抽打。大骂：不要脸的东西，真是丢尽你老汉的脸，我锅锅（哥哥）那们一个称投（正经、正值）的一个人，那们生下你们两个瓜娃子。两个谢家出嫁的女儿，听了袁湘的出逃经历，那也是听得一脸便秘，她们虽然也是婆母不和，甚至还打闹都有，可也不敢不赡养还虐待，更别说间接致死婆母了。在谢家幺婶带着对袁湘一直压抑的不满，那是可算逮着机会了，使用上妇女工作以来积攒的所有手段，都在袁湘身上过了一个遍，袁湘几乎到了言无不尽知无不言的地步，便是在某天结扎装环都记忆清晰坦白交代。

    事后谢家两屋子人一合计，不能在留下袁湘了，也不好直接遣送去AH，干脆就找辆拖拉机，把她拉回袁母所在镇拉倒。在离开袁母家一个多月，袁湘被一顿好收拾后，在一个上午被拖拉机拉到镇子的场口，然后被谢家幺婶推下车。袁湘可不会就这么回家，不然一脸鞋拔子抽打的模样，还不知道袁母要怎么对她呢。因此做出了更惊人的举动，这也导致此后袁湘十来年不敢在回四川的所在。并且这是真人真事，毫无任何夸大丑化戏说，是多年后陈云芳因为儿子袁安发迹了，谢家门里对陈云芳和袁安讲的，并拿出了当时袁湘签字按手印的交代情况。人间的事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