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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夜五

    思索间,他已经来到高台的背后,映入眼帘的是交错的巨大树根,黑乎乎的,看起来就像刚刚将他拖拽下来的那种黑蛇样的东西,好在此时已经不再蠕动。但有了刚刚的经历,他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这玩意又突然活过缠上自己。他目光游移,渐渐上移,只见这些树根蝤结盘绕几乎占据了整个的大厅的顶部,如同无数的蟒蛇盘绕。他控制住内心的恐惧自己端详,这些树根其实也被这红色的毛细血管紧紧的缠住,如同它的囚徒一般。

    这雕像的背后光线不是太充足,但依稀看见那颗大脑袋的后面似乎插着个什么东西。但这些对张闯并没什么卵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出口,他极目扫视着各个犄角旮旯,但这里并没有任何地方看起来像出口。由于横在这里的树根让他也不敢继续往行,于是他转回到正面,还是那个念头依然死死的攥住他的心。

    “这到底是个死物还是还是一个活物呢?”

    唯一的办法只有走上去看看,特别是它胸口的那个大洞,如果是雕塑的话,那里面应该是空的,相反的话,那肯定应该有各种的脏器才对。

    他轻轻的踏上第一级台阶,看看这东西有没有反应,没有!但自己手腕的火辣感却陡然增强,震荡频率也急速加强,这种速度和热量带动他本身的心脏也更加悸动起来,让他心中涌起本不属于他自身的欲望,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一种想冲向这个怪物的企图正在心中升起。兴奋的期待感和对未知的恐惧感交替的控制着他的心,他以一种不能自抑的状态往前跨步。

    每上一步台阶都如同玩一次俄罗斯轮盘,此时但凡出现一点响动都能直接让他心脏病发作。

    他终于一步步来到那个巨大的蟾蜍边上,谨慎的弯下腰,一只眼警惕着怪物,另一只眼端详起这个黑乎乎的大蟾蜍。

    这只蟾蜍的头正对着怪物黑漆漆的胸口大洞,从怪物胸口伸出来的血管不仅包裹住了蟾蜍,还伸进了它的嘴里,这使得蟾蜍似乎被控制住无法动弹。要说这是雕塑的话,这也太过于逼真了吧!张闯心里暗暗的打鼓。疑惑间,他留意到蟾蜍的眼睛似乎眨了一下,他怀疑是自己眼花了,于是用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蟾蜍的皮肤。一种两栖动物特有的冰凉滑腻的感觉传来,此时那蟾蜍的眼睛又再次的眨了一下,这次没有看错,千真万确,这就是一个活物。

    这蟾蜍真是被这怪物捕获囚禁于此的吗?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的脑际:

    “我要杀死这只蟾蜍,它是一个强盗,它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思虑至此,心中大骇,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荒诞的想法,他感觉心脏狂跳,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哪颗心脏在向他传递这样的情绪,他下意识的用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腕,失控的情绪终于得到了某种遏制。

    他斜睨一眼怪物的头颅,那被金线密密匝匝锁住的巨嘴,似乎在微微地颤动,仿佛要挣脱金线的束缚一般。张闯顾不得再继续探索,转身准备退回去,就在这一霎那,那黑漆漆的胸口大洞突然喷涌出一束猩红丝线,在空中突然炸开,变成一张巨网,向着张闯站立的位置铺天盖地而来。张闯仗着自己矫健的身手连连后退,眼看血管就要缠住他的瞬间,他脚下一个趔趄,仰头摔了下去。

    紧接着眼前一黑,一阵钻心的疼痛中,他突然从自己的床上坐了起来,一个鲤鱼打挺再接一个前滚翻,瞬间隐蔽在墙角的有利地形。

    逐步适应眼前的光线之后,他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房间。

    “我怎么回来的?”

    这突如其来的的变故让他完全陷入到一种虚幻的荒谬之中。

    “这是一场梦吗?”

    他慢慢站起来,依然保持着应有的警惕,靠着墙边一步步挪到门边。啪!按下开关,房中瞬间透亮,电视上闪烁着雪花,床上的的枕头被子散落在地上,除了有点乱,似乎一切正常。他又望向窗户,依然反锁着,并没有打开的迹象。难道真是一场噩梦,他终于放松下来。

    “这梦也太他妈怪异了。”

    他踱步到墙角,那里放着衣柜,衣柜的前面是一台老式的落地风扇,这个夏天它已经在这里默默地工作了两个月了。他将风扇的挡位调到最高,刚才的这场噩梦让他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从穿衣镜中看去,健硕的身体散发着一层油光。

    “咦!”

    有点不对!张闯凑到镜前。

    “这身上红一道白一道的是什么?”

    做梦也不至于会让身体出现这样有规律的图案吧,他又回想起刚才被黑蛇支配的恐惧,不禁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难道不是梦?”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阵剧痛传来,他再次陷入不可名状的恐惧之中。

    “这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还是真实的梦境?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他终于意识到独居生活的坏处,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这个时候就算是刘双福出现他都可以接受。他仔细想想,来这个小镇才半年多的时间,虽然他还算性格开朗,但也没和谁有无话不谈的交情,他将身边的人都盘点一番,也就高翰还算是那种随时去个电话诉苦的朋友了。

    当初刚毕业的时候,在汉州市,他连续跑了十几所学校,都被婉言谢绝,理由也很简单,主课老师都还好说,体育系的老师,这个城市最不缺,汉州有两所体院,每年毕业的学生早就把各个学校塞得满满当当。再说现在中学的体育课基本都被主科老师给占了,只有初中,高一还能捞到一点活。

    就在他最沮丧地时候是崔良给他来的电话,说他们那个小镇虽然偏僻一点,但经济发展还不错,有石油单位,还有矿区。整体还算富裕,而且这里一般的本科师范生都不愿意来,你来了校长会把你当香饽饽给供起来。他开始有些犹豫,但后来打听到自己的初中同学高翰也在这个镇上,是这里派出所的一名干警。他俩初中那会儿是最好的篮球队友,一个后卫一个中锋,恰同学少年,天天做着球星的梦。这高翰为了哄他过来,把这里吹得天花乱坠,什么青山绿水外加满地黄金,此镇只应天上有,地上哪有几回闻。后来工作了一段时间,也住进了这个吊脚楼,两人一起喝酒的时候,张闯高低要让他赔青春损失费。

    虽是说笑,但张闯的失落感还是非常的明显的,所以高翰对他也是关照有加,张闯也不客气,隔三差五去他那里蹭饭。

    他拿起电话,看看窗外刚刚泛起鱼肚白,又放了下来,算了,为了这点事儿,被这小子调戏一番也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