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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的召唤三

    要是平时,高翰面对这样的小姑娘是绝对下不了手,但现在情况紧急,不容他有丝毫的犹豫。他一个剪腿后摔,轻轻的将她放到在操场上,她木偶般的抽搐了几下安静了下来。但没有出声,只是目光呆滞的望着天上,看来和张闯的情况差不多。

    还是兄弟要紧,高翰回到张闯身边,用力将他翻过来,掀起他的体恤衫,先将他那血淋林的口鼻给擦拭一番,然后用手使劲拍打他的脸庞,依然不见反应。

    “这可怎么办?”

    高翰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农村,农民在抢救中暑之人时常用的一招。

    “掐人中!”

    用指甲顶住鼻孔以下嘴唇以上的位置,使劲掐住,不到十秒的功夫,张闯的喉咙里终于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接着一口浓痰喷涌而出,伴随着激烈的咳嗽,眼珠子终于活动开来。

    对着强烈的手电光,他先是略感不适的揉了揉,然后口吃含糊的骂道:

    “草!半夜三更的你捣什么乱!”

    听着这熟悉而粗鲁的声音,高翰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小子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张闯活动了一下身子骨,被水泥地硌得慌,一骨碌爬起来,满是疑惑的吼道:

    “你他妈把我弄到这里来干嘛?”

    高翰挠挠头,这上哪说理去!张闯在适应了周围光线后发现不远处还躺着一个人,他狐疑地望向高翰,然后几步走过去,高翰也跟了上来,手电光一晃,张闯大惊道:

    “卿梅!她这是怎么啦?”

    他回头询问高翰,高翰也没多话,躬下身,将刚才抢救张闯的那一套手法又操作了一轮。不久卿梅也渐渐苏醒过来,只是她可不像高翰这样生猛,而是一个劲儿的嚷着头疼。到了这时,看着地上的卿梅,在望望这熟悉的操场,张闯终于悟出点什么。

    “高翰,难道是我自己过来这里的?”

    看高翰并没有否认,他使劲的回忆,但立即脑子里就传出剧痛感,而且伴随着嗡嗡的耳鸣。高翰并不想在这里和他们促膝长谈,示意张闯去把地上的卿梅扶起来。一切都等回去之后再说,毕竟这大半夜的呆在这操场上实在有点不像话。而高翰则手握电筒四下里照照,这无边的黑暗让他预感周围的危险依然没有解除。

    “那颗树下有人!”

    高翰一声大喝,把张闯和卿梅都下了一大跳,循着手电光的方向,他看见那颗古老的大槐树下赫然一个黑影正背对着他们。

    “你是谁?”

    高翰提高嗓门大喊道。死寂的夜晚,空旷的操场让声音传出去很远,然而那个身影却毫无反应,这似乎和刚才张闯的反应类似。难道还有人被稀里糊涂的引到这里来吗?三个人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决定走过去看看再说。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树下之人的背影也越来越清晰。

    “是个男的!”

    白色背心大裤衩,脚上是双运动鞋,看年龄应该不大,而他的双手似乎正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还没走到土台的位置,张闯就嗅到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

    “高翰,有情况!”

    手握电筒的高翰走在最前面,他也感到情况不妙,想起白天追踪那个变异的学生的恐怖场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回头示意张闯和自己左右分开包抄过去,而卿梅则留在原地等待。两人都侧身弓腰做好防御的准备,趟着往前迈步,手持电筒的高翰抬起白天这里设置的临时警戒线,率先来到土台之下,距离这个背影的距离就只剩不到三米的距离。大槐树巨大树冠,繁茂的枝丫垂吊下来无数浓稠恶心的白色液体,在这并没有什么风的深夜,这些白色鼻涕如同拥有了某种活性一般,疯狂的向着这个男人的胸前涌去。突然,这个男人如同从梦中惊醒一般,猛地昂起头,双臂一震,然后平举向前,就如同藏人进献哈达姿势。高翰电筒往前一扫,霎那间如同被高压电击中一般,一抖手里的电筒跌落在地,而身体却被震惊得无法动弹。

    处在另一侧的张闯在高翰电筒照射的一瞬间,不仅看清楚了现场发生的一切,同时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唐戌!唐戌!你在干什么?”

    与此同时,他一个纵跳,上了土台,两个健步抓住呆若石雕的学生,往后一扯。这一瞬间他几乎使出了所有的潜能,唐戌的身体被直接拎了起来,眨眼功夫就飘到了土台的边缘,而那个他手里捧着的血红的东西,则被无数的白色鼻涕给包裹起来,拉向树干的方向,这颗围度四五米的大槐树如同疯了一般狂乱的抖动,几十米直径的树冠前后左右的晃动起来,仿佛正在被不存在的飓风疯狂肆虐一般。

    张闯借着后退的力道顺势搂着唐戌的腰,往后一跃,跳下了土台。

    “高翰!你发什么呆!手电筒呢?”

    被张闯这一嗓子惊醒的高翰,赶紧捡起地上的手电,朝着张闯和唐戌照了过去。映入他眼帘的唐戌是一张惨白木讷的脸,两眼空洞无神。而他的胸口赫然有一个血淋淋的大洞,鲜血像失控的水龙头一样咕噜咕噜的往外冒着殷红的血,而他的双手依然如同木棍一样直挺挺的平举在身前。

    “赶快止血!张闯!”

    高翰话音未落,张闯已经一把按住唐戌的胸膛,但却丝毫不能改善当前的局势,鲜血依然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

    “脱衣服!快!快!快!”

    高翰以闪电般的速度脱下自己的上衣,将它揉成一团,一把按在唐戌的胸口上,然而纵使如此,依然于事无补,血迅速地浸透衣服,顺着他俩的手汩汩流下。张闯绝望的看着形同木偶的唐戌,知道事情恐怕已经无法挽回。

    “他从自己身体里面挖出了什么东西,你快照一照!”

    高翰其实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但还是怀着一丝希望的向着那颗大树照去,只见大树上粘稠的鼻涕如同千百只触手一般紧紧的缠住一个血淋林的东西,正往树冠之上升去。

    “是心脏!”

    虽然这次他没有看清楚全貌,只是瞅见红白相间的一大团,却已经了然于胸,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高翰!你快想想办法!”

    张闯歇斯底里的喊道,此时的高翰已经逐步的冷静下来,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即使傍边就是医院的ICU,也没法抢救一个失去心脏的人。

    “张闯,他已经死了。”

    高翰现在最后悔的是忘了带手机,没有办法通知所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下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马上把这个学生送到附近的卫生院,进行最后象征性的抢救,再从那里给所里打电话,迅速封锁现场。

    恐怕等到天一亮,这所学校,这个小镇就会成为网上的热点,必须要在新闻发酵前掌控住局面,不能让事件继续恶化下去。想清楚所有的逻辑关系,他开始和张闯一起收拾这让他们难以承受的残局。